大雨滂沱，你我炙熱（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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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你我炙熱（六）
她也不知道自己此時是什麽心情。
莊夢盯著面前的英語單詞，不過短短幾天，她的周圍就熱鬧起來。熱情奔放心思單純的夏微菱，熱心陽光開朗話癆的白川，還有沈默寡言但舉止溫暖的沈若初。轉眼之間，她的世界好像不再是孤獨一人。
身邊總是圍繞著夏微菱和白川嬉笑怒罵的聲音，他們身上那種光明和炙熱青春感，讓她忍不住想要靠近，卻又擔心一切都是自己的虛妄，自己的加入會破壞這份美好。
莊夢覺得自己矯情。
每當她只有一個人的時候，心裏空蕩蕩的像個無底洞，腦袋裏總是控制不住想這件事情，想那件事情，但沒有一件事情能親手抓住，思緒飄了半天也沒有一個確切的可以讓她選擇的結果。
想嘗試著讓自己忘掉這些沒有結果的事情，它們卻像樹一樣，深深紮根在她的腦海裏，挖不掉又遮蔽著她所有的思考。她想說，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從哪說起，找人來說，誰願意聽，誰聽得懂。
只好不管它。反正很快就忘了，沒關系。
她已經從書本裏明白了這種情感的字面表達——自卑、自憐、自棄。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莊夢眼神聚焦，轉過臉看一旁啃著餅子的白川，楞楞道：“想…明天出去玩的事情。”
一開口就是謊話。
“祈禱明天不下雨，不然多沒意思。”白川三兩口啃完餅子，擦擦嘴問：“你吃早飯了沒？沒吃的話趕緊去。”
她輕輕點了點頭，白川抽出語文書繼續道：“一日之計在於晨，早餐必須要吃的。話說你今天有點早啊，來來來，要不要一起背課文。”
“為什麽要一起？”
“兩個人不是背得更快嗎？”說著翻開書，道：“你幫我看著，我把這個單元的都背給你聽聽，查缺補漏。這樣我也得背了，你也再一次加深了記憶，雙贏！”
莊夢看著他，“那你背吧。”
白川壓著聲音，劈裏啪啦開始背誦。對於他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莊夢為了給他增加點難度，只好在他背誦的時候，打岔問他問題。
“《廉頗藺相如列傳》中‘何者？嚴大國之威以修敬也。’這個[何]是什麽意思？”
“只用作疑問代詞，單獨作謂語，後常跟語氣助詞‘也’、‘哉’，可譯為‘為什麽’或‘什麽原因’。”
“‘設九賓於庭，臣乃敢上壁。’[乃]字的用法？”
“用作副詞，表示前後兩事在情理上的順承或時間上的緊接，可直譯為‘才’、‘這才’、‘就’等意思。”
“那此中‘臣從其計，大王亦幸赦臣’與‘秦王恐破其壁’這兩個[其]字有什麽區別？”
白川高高挑著眉，從善如流道：“兩者皆為代詞。第一句用作第三人稱代詞，作領屬性定語，譯為‘他的’、‘它的’；第二句用作第二人稱代詞，作主謂短語中的小主語，應譯為‘他’、‘它’。”
莊夢微微笑著，白川對於文言文裏面這些詞都能記得如此清楚，便把書放下，說：“背一遍《赤壁之戰》吧。”
白川瞪著眼，“這篇課文沒要求背誦吧？”
“課本不要求背誦你就不背了嗎？那考試還不照樣考？”莊夢憋著笑一本正經，見白川有些懵，又道：“那就《鴻門宴》吧，這個總會了。”
“你咋專挑這種長篇大論，要不要背《紅樓夢》給你聽好了。”白川不滿抗議。
“也行，那就背黛玉進府那篇。”
白川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莊夢不再打趣他，規規矩矩挑了幾段容易被考到的段落讓他背了，又問了些多音字詞的用法，給他打了一百分。
“到你了。”白川笑瞇瞇的說。
“名詞活用作狀語表哪些意思？”白川按住莊夢的課本，目光盯著她。
“可表比喻，例如‘天下雲集響應’像雲一樣的意思；表方式，例‘能面刺寡人之過者’，面表當面的意思；表對人的態度，‘君為我呼入，吾得兄事之’這個[兄]即表示像長兄那樣；表處所，‘又郊敗之’表在國都的郊外；表時間，例如‘旦辭爺娘去，暮宿黃河邊’；還有表方向，表工具。”
白川讚賞的點點頭，繼續問：“小說的命題方式有哪些？”
“以主人公命名，例魯迅的《孔乙己》；以故事發生的時間、背景命名，例葉聖陶的《夜》；以故事主要事件命名，例《灌園叟晚逢仙女》；以貫穿全文的細節命名，例魯迅的《藥》；還有以故事發生的地點命名，例沈從文《邊城》。”
白川瞇著眼，繼續問：“我國古代小說的發展歷程，你說說？”
莊夢咬著牙瞪著他，在腦袋裏過了一遍，說：“第一階段為上古到先秦兩漢時期，主要以先秦寓意，是古代小說的蘊釀和萌生時期，例《後羿射日》《精衛填海》等；第二階段為魏晉南北朝時期。此時古代小說初具規模，出現‘志怪’“志人”記述怪異事件的筆記體小說，例《搜神記》《博物志》等；第三階段為唐代傳奇，標志著我國古代小說的成熟，例《柳毅傳》《鶯鶯傳》等。”
莊夢舔了舔嘴唇，見白川正皺著眉翻她的語文課本，繼續道：“第四階段即宋代出現的白話小說—話本，話本對中國小說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使小說更加深入民心，至此才以小說作為故事性文字的尊稱。例《三國志評話》；第五階段，是明時期出現的‘擬話本’，文人們模仿話本的體制和形式創作的小說，代表例子《杜十娘怒沈百寶箱》；同時在明清時期，還出現了章回體小說，像《紅樓夢》《三國演義》等都是我國古代小說的頂峰。”
話音剛落，啪啪的掌聲響起來。莊夢的思緒這才開始正常運轉，夏微菱看著她，一臉羨慕和崇拜，“莊夢！你這腦子是怎麽長的？！”
“這話是誇我還是罵我？”莊夢哭笑不得。
“當然是誇你了！這這這…這都能背下來？話說我們上的是同一個語文老師的課嗎？我怎麽完全不記得有這些？”夏微菱的崇拜都要溢出眼眶，反而讓莊夢頗為不好意思。
她結結巴巴道：“就…背下來…我這人只會讀死書，不像你們那麽聰明…”
一旁的沈若初笑臉盈盈，問了一句完全不搭邊的問題：“莊同學可以說說中國古代制度嗎？”
莊夢下意識道：“夏朝時期，堯、禹、舜完成了原始社會向奴隸社會過渡，啟變公天下為家天下，變禪讓制為世襲制，完成由原始社會向奴隸社會的轉型；西周時期的井田制則宣布天下私產和民眾都為周王的私有財產，後出現分封制，主要對象是當時的王族功臣和先代貴族；分封制後期，生產力水平的提高導致諸侯勢力壯大以致周朝瓦解，但也開創了奴隸社會的繁盛時代；秦漢時期的中央集權制的確立，對我國有深遠的影響。從周朝分封制到漢朝的封國制，再到唐朝藩鎮制，明朝分封子孫以王，清代的封三王，從秦的郡縣制到元的行省制度，形成三級管理機構，從中央到省再到縣，中央集權制度一直在不斷完善；秦漢時期三公九卿，相權過大在唐宋元時期又不斷削弱，相權一分為三，三省六部制令各方互相牽制，但同時國家機關分工明確，行政效率高。直至明廢丞相到清的軍機處，都只為進一步加強中央集權…”
“停停停！”夏微菱咽了咽口水，“這些你都直接背下來了？”
“也不是，我背不全。”莊夢認真道，“最多背個大概。”
白川卻指著她的語文課本，“我剛問你我國古代小說的發展歷程這個問題，我記得老師只是提過一些，並沒有具體說過，也沒有在黑板上寫過。”
莊夢認真想了想，說：“嗯，我聽老師說，然後默寫下來的。”
“過耳不忘？”白川問她。
莊夢連連擺手，“不可能不可能，我只是記下來了，然後沒事看看背下來的。”
“你把你的語文筆記借我看看？”白川雙眼亮晶晶看著莊夢。
莊夢抽出她的語文筆記本，其實大多數的筆記她都記在課本上，只有一些老師題外話的內容，她會記在這個本子裏。對於她來說，老師在課堂上說的話，都是要考試的重點。
白川翻著莊夢的筆記，夏微菱激動地拉著她的手，“你好厲害！”
莊夢被誇得老臉一紅，囁囁道：“讀死書而已，沒什麽好誇的。”
“那可不是。能背下來還能總結成自己的理解和語言，本身就是一種天分。”沈若初笑瞇瞇地說。
白川嘖嘖兩聲，感嘆：“果真是文科的好苗子，就是數學和英語差了點。”
莊夢噎了噎，夏微菱不滿地看著白川：“偏科很正常的好吧。你這樣潑冷水真是過分。”
白川立馬賤兮兮笑起來，“莊夢，作為交換，我教你數學英語，你把你語文筆記借我看看唄？還有歷史地理政治，我總覺得你肯定記了很多老師說過的內容！”
莊夢有些尷尬，“可是，記的也不代表會考試，我只是習慣性…”
“沒關系的，我只是想看看有沒有漏掉我感興趣的內容。”白川立馬保證。
夏微菱也朝著她撒嬌，想借她的筆記查缺補漏，莊夢擰著眉認真想了想說：“那你們能不能也借你們的筆記給我參考參考？特別是英語和數學，我很多地方不懂…”
“沒問題！必須給你，你不懂的地方可以隨時問我們，教到你會為止，可以嗎？甚至習題本，參考資料，你要都可以拿去隨便看！”白川說。
夏微菱為了表示誠意，指著她厚厚基本練習本一臉興奮：“這些你想看隨時拿，不用和我說，只要不丟就行。”
沈若初也加入進來，“那我也可以嗎？”
“怎麽不可以！隨時歡迎切磋！”白川躍躍欲試，“莊夢平時悶不吭聲，沒想到居然還有這個本事，確實讓人刮目相看。”
“可是我成績還是沒你們好…”莊夢勉強笑著說。
沈若初卻不讚同道：“成績只代表當下對於課本學習知識的掌握情況，並不代表你的學習能力強弱，智商的高低或者品行的優缺，或者你是怎麽樣的一個人。你考試不太理想，也許是學習方法的問題，也許是涉及到的知識面的問題，又或許是你不感興趣的地方，都會導致你卷面分數的差異。這個並不能否定你在很多方面其實很有天分，也很有靈性。”
莊夢呆呆看著他，白川也一本正經道：“你不能把成績看得太重，它既不能代表你的現在，更不能代表你的以後。能從中學到該學的知識，掌握該明白的道理，才是一生的財富。”
莊夢嘆了口氣，兩位大神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話是這麽說，但真正不看成績的又有幾人？高考時也能做到不看成績看人品品行嗎？又不是以前的推舉制選拔人才。
但她還是沒有反駁，她和白川本身就不在一個高度和層次，只有他這樣的學霸，不擔心考試成績才能輕而易舉說出這樣的話來。
教育資源向來不公。科舉制也好，八股取士也好，應試教育也好，不管如何抵觸，都是寒門學子走出寒門的唯一出路。這話是語文老師在課堂上說的。
原本得到別人的肯定該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可莊夢只會感覺，他們肯定自己是因為他們本身的優秀和教養，與她的能力無關。
早讀鈴打響，幾人都各自坐好，白川拿著莊夢的語文筆記興致勃勃翻看著，莊夢只好翻出歷史書來，繼續背著老師那一大堆的筆記還有歷史年限和每個時間段的重大歷史事件。
反正她是絕對不會拿數學的，數學課本那些字，只會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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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道自己此時是什麽心情。
莊夢盯著面前的英語單詞，不過短短幾天，她的周圍就熱鬧起來。熱情奔放心思單純的夏微菱，熱心陽光開朗話癆的白川，還有沈默寡言但舉止溫暖的沈若初。轉眼之間，她的世界好像不再是孤獨一人。
身邊總是圍繞著夏微菱和白川嬉笑怒罵的聲音，他們身上那種光明和炙熱青春感，讓她忍不住想要靠近，卻又擔心一切都是自己的虛妄，自己的加入會破壞這份美好。
莊夢覺得自己矯情。
每當她只有一個人的時候，心裏空蕩蕩的像個無底洞，腦袋裏總是控制不住想這件事情，想那件事情，但沒有一件事情能親手抓住，思緒飄了半天也沒有一個確切的可以讓她選擇的結果。
想嘗試著讓自己忘掉這些沒有結果的事情，它們卻像樹一樣，深深紮根在她的腦海裏，挖不掉又遮蔽著她所有的思考。她想說，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從哪說起，找人來說，誰願意聽，誰聽得懂。
只好不管它。反正很快就忘了，沒關系。
她已經從書本裏明白了這種情感的字面表達——自卑、自憐、自棄。
“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莊夢眼神聚焦，轉過臉看一旁啃著餅子的白川，楞楞道：“想…明天出去玩的事情。”
一開口就是謊話。
“祈禱明天不下雨，不然多沒意思。”白川三兩口啃完餅子，擦擦嘴問：“你吃早飯了沒？沒吃的話趕緊去。”
她輕輕點了點頭，白川抽出語文書繼續道：“一日之計在於晨，早餐必須要吃的。話說你今天有點早啊，來來來，要不要一起背課文。”
“為什麽要一起？”
“兩個人不是背得更快嗎？”說著翻開書，道：“你幫我看著，我把這個單元的都背給你聽聽，查缺補漏。這樣我也得背了，你也再一次加深了記憶，雙贏！”
莊夢看著他，“那你背吧。”
白川壓著聲音，劈裏啪啦開始背誦。對於他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莊夢為了給他增加點難度，只好在他背誦的時候，打岔問他問題。
“《廉頗藺相如列傳》中‘何者？嚴大國之威以修敬也。’這個[何]是什麽意思？”
“只用作疑問代詞，單獨作謂語，後常跟語氣助詞‘也’、‘哉’，可譯為‘為什麽’或‘什麽原因’。”
“‘設九賓於庭，臣乃敢上壁。’[乃]字的用法？”
“用作副詞，表示前後兩事在情理上的順承或時間上的緊接，可直譯為‘才’、‘這才’、‘就’等意思。”
“那此中‘臣從其計，大王亦幸赦臣’與‘秦王恐破其壁’這兩個[其]字有什麽區別？”
白川高高挑著眉，從善如流道：“兩者皆為代詞。第一句用作第三人稱代詞，作領屬性定語，譯為‘他的’、‘它的’；第二句用作第二人稱代詞，作主謂短語中的小主語，應譯為‘他’、‘它’。”
莊夢微微笑著，白川對於文言文裏面這些詞都能記得如此清楚，便把書放下，說：“背一遍《赤壁之戰》吧。”
白川瞪著眼，“這篇課文沒要求背誦吧？”
“課本不要求背誦你就不背了嗎？那考試還不照樣考？”莊夢憋著笑一本正經，見白川有些懵，又道：“那就《鴻門宴》吧，這個總會了。”
“你咋專挑這種長篇大論，要不要背《紅樓夢》給你聽好了。”白川不滿抗議。
“也行，那就背黛玉進府那篇。”
白川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莊夢不再打趣他，規規矩矩挑了幾段容易被考到的段落讓他背了，又問了些多音字詞的用法，給他打了一百分。
“到你了。”白川笑瞇瞇的說。
“名詞活用作狀語表哪些意思？”白川按住莊夢的課本，目光盯著她。
“可表比喻，例如‘天下雲集響應’像雲一樣的意思；表方式，例‘能面刺寡人之過者’，面表當面的意思；表對人的態度，‘君為我呼入，吾得兄事之’這個[兄]即表示像長兄那樣；表處所，‘又郊敗之’表在國都的郊外；表時間，例如‘旦辭爺娘去，暮宿黃河邊’；還有表方向，表工具。”
白川讚賞的點點頭，繼續問：“小說的命題方式有哪些？”
“以主人公命名，例魯迅的《孔乙己》；以故事發生的時間、背景命名，例葉聖陶的《夜》；以故事主要事件命名，例《灌園叟晚逢仙女》；以貫穿全文的細節命名，例魯迅的《藥》；還有以故事發生的地點命名，例沈從文《邊城》。”
白川瞇著眼，繼續問：“我國古代小說的發展歷程，你說說？”
莊夢咬著牙瞪著他，在腦袋裏過了一遍，說：“第一階段為上古到先秦兩漢時期，主要以先秦寓意，是古代小說的蘊釀和萌生時期，例《後羿射日》《精衛填海》等；第二階段為魏晉南北朝時期。此時古代小說初具規模，出現‘志怪’“志人”記述怪異事件的筆記體小說，例《搜神記》《博物志》等；第三階段為唐代傳奇，標志著我國古代小說的成熟，例《柳毅傳》《鶯鶯傳》等。”
莊夢舔了舔嘴唇，見白川正皺著眉翻她的語文課本，繼續道：“第四階段即宋代出現的白話小說—話本，話本對中國小說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使小說更加深入民心，至此才以小說作為故事性文字的尊稱。例《三國志評話》；第五階段，是明時期出現的‘擬話本’，文人們模仿話本的體制和形式創作的小說，代表例子《杜十娘怒沈百寶箱》；同時在明清時期，還出現了章回體小說，像《紅樓夢》《三國演義》等都是我國古代小說的頂峰。”
話音剛落，啪啪的掌聲響起來。莊夢的思緒這才開始正常運轉，夏微菱看著她，一臉羨慕和崇拜，“莊夢！你這腦子是怎麽長的？！”
“這話是誇我還是罵我？”莊夢哭笑不得。
“當然是誇你了！這這這…這都能背下來？話說我們上的是同一個語文老師的課嗎？我怎麽完全不記得有這些？”夏微菱的崇拜都要溢出眼眶，反而讓莊夢頗為不好意思。
她結結巴巴道：“就…背下來…我這人只會讀死書，不像你們那麽聰明…”
一旁的沈若初笑臉盈盈，問了一句完全不搭邊的問題：“莊同學可以說說中國古代制度嗎？”
莊夢下意識道：“夏朝時期，堯、禹、舜完成了原始社會向奴隸社會過渡，啟變公天下為家天下，變禪讓制為世襲制，完成由原始社會向奴隸社會的轉型；西周時期的井田制則宣布天下私產和民眾都為周王的私有財產，後出現分封制，主要對象是當時的王族功臣和先代貴族；分封制後期，生產力水平的提高導致諸侯勢力壯大以致周朝瓦解，但也開創了奴隸社會的繁盛時代；秦漢時期的中央集權制的確立，對我國有深遠的影響。從周朝分封制到漢朝的封國制，再到唐朝藩鎮制，明朝分封子孫以王，清代的封三王，從秦的郡縣制到元的行省制度，形成三級管理機構，從中央到省再到縣，中央集權制度一直在不斷完善；秦漢時期三公九卿，相權過大在唐宋元時期又不斷削弱，相權一分為三，三省六部制令各方互相牽制，但同時國家機關分工明確，行政效率高。直至明廢丞相到清的軍機處，都只為進一步加強中央集權…”
“停停停！”夏微菱咽了咽口水，“這些你都直接背下來了？”
“也不是，我背不全。”莊夢認真道，“最多背個大概。”
白川卻指著她的語文課本，“我剛問你我國古代小說的發展歷程這個問題，我記得老師只是提過一些，並沒有具體說過，也沒有在黑板上寫過。”
莊夢認真想了想，說：“嗯，我聽老師說，然後默寫下來的。”
“過耳不忘？”白川問她。
莊夢連連擺手，“不可能不可能，我只是記下來了，然後沒事看看背下來的。”
“你把你的語文筆記借我看看？”白川雙眼亮晶晶看著莊夢。
莊夢抽出她的語文筆記本，其實大多數的筆記她都記在課本上，只有一些老師題外話的內容，她會記在這個本子裏。對於她來說，老師在課堂上說的話，都是要考試的重點。
白川翻著莊夢的筆記，夏微菱激動地拉著她的手，“你好厲害！”
莊夢被誇得老臉一紅，囁囁道：“讀死書而已，沒什麽好誇的。”
“那可不是。能背下來還能總結成自己的理解和語言，本身就是一種天分。”沈若初笑瞇瞇地說。
白川嘖嘖兩聲，感嘆：“果真是文科的好苗子，就是數學和英語差了點。”
莊夢噎了噎，夏微菱不滿地看著白川：“偏科很正常的好吧。你這樣潑冷水真是過分。”
白川立馬賤兮兮笑起來，“莊夢，作為交換，我教你數學英語，你把你語文筆記借我看看唄？還有歷史地理政治，我總覺得你肯定記了很多老師說過的內容！”
莊夢有些尷尬，“可是，記的也不代表會考試，我只是習慣性…”
“沒關系的，我只是想看看有沒有漏掉我感興趣的內容。”白川立馬保證。
夏微菱也朝著她撒嬌，想借她的筆記查缺補漏，莊夢擰著眉認真想了想說：“那你們能不能也借你們的筆記給我參考參考？特別是英語和數學，我很多地方不懂…”
“沒問題！必須給你，你不懂的地方可以隨時問我們，教到你會為止，可以嗎？甚至習題本，參考資料，你要都可以拿去隨便看！”白川說。
夏微菱為了表示誠意，指著她厚厚基本練習本一臉興奮：“這些你想看隨時拿，不用和我說，只要不丟就行。”
沈若初也加入進來，“那我也可以嗎？”
“怎麽不可以！隨時歡迎切磋！”白川躍躍欲試，“莊夢平時悶不吭聲，沒想到居然還有這個本事，確實讓人刮目相看。”
“可是我成績還是沒你們好…”莊夢勉強笑著說。
沈若初卻不讚同道：“成績只代表當下對於課本學習知識的掌握情況，並不代表你的學習能力強弱，智商的高低或者品行的優缺，或者你是怎麽樣的一個人。你考試不太理想，也許是學習方法的問題，也許是涉及到的知識面的問題，又或許是你不感興趣的地方，都會導致你卷面分數的差異。這個並不能否定你在很多方面其實很有天分，也很有靈性。”
莊夢呆呆看著他，白川也一本正經道：“你不能把成績看得太重，它既不能代表你的現在，更不能代表你的以後。能從中學到該學的知識，掌握該明白的道理，才是一生的財富。”
莊夢嘆了口氣，兩位大神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話是這麽說，但真正不看成績的又有幾人？高考時也能做到不看成績看人品品行嗎？又不是以前的推舉制選拔人才。
但她還是沒有反駁，她和白川本身就不在一個高度和層次，只有他這樣的學霸，不擔心考試成績才能輕而易舉說出這樣的話來。
教育資源向來不公。科舉制也好，八股取士也好，應試教育也好，不管如何抵觸，都是寒門學子走出寒門的唯一出路。這話是語文老師在課堂上說的。
原本得到別人的肯定該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可莊夢只會感覺，他們肯定自己是因為他們本身的優秀和教養，與她的能力無關。
早讀鈴打響，幾人都各自坐好，白川拿著莊夢的語文筆記興致勃勃翻看著，莊夢只好翻出歷史書來，繼續背著老師那一大堆的筆記還有歷史年限和每個時間段的重大歷史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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