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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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父子
陵安這次的臨時股東大會由董事會發起，董事長方俊良主持。
雖然是臨時大會，但陵安置業旗下就有星級酒店，場地安排，會議議題流程等，發出會議公告的同時，就在有序地安排，確保會議如期順利召開。
這次臨時股東大會的決議事項共有三項：第一，討論陵安置業在南方建設旅游綜合體項目的選址，投資方式及預算等問題；第二，對陵安集團總經理工作的監督問詢；第三，討論並表決，對董事會某成員的處罰決定。
其實核心的問題就是，在房地產行業整體下行的當下，陵安要不要投資幾十個億，在方董事長看好的地方，建出一個可能僅僅有助於當地政府賣地的項目。
董事長秘書助理徐登和總經理秘書崔鵬，分別闡述了兩個項目後，這個問題並沒有討論太久，無論方預衡手上的項目能不能做起來，董事長的對賭協議是被否決了，甚至有和方俊良關系很要好的股東，投了反對票。
接下來針對高層管理人員的問詢和處罰，就順理成章地推進了下去，網絡上針對總經理方預衡私生活的詆毀，為不實傳言，《企業家》的節目播出後，他個人形象對陵安股價的影響，由負面轉為正面，他的已婚形象似乎更受股民的信賴，成為本次事件妥善解決的關鍵。
而董事會的某位董事，被指證直接或間接參與了本次事件，對公司造成了不良影響，投票決議免去其董事職位，年度股東大會時另選替補人選。
會議結束已是晚餐時間，很多股東都是難得一見的大忙人，自然要湊一桌好好吃頓飯。方預衡以前很不喜歡這樣的酒局，這兩年開始扮演謙遜好學的後生晚輩，也會戴著假面，舉著酒杯，游走於政客和大鱷之間。
雖然方家父子倆有矛盾不是秘密，但方俊良並不想在人前表現出不和，酒桌上，他還是主動找補的那個人：“他們的事情我們做父母的哪能不知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當初撮合他和袁家的閨女，我和他媽媽的意思都是看他自己，先接觸接觸，他有想法又不和家裏溝通，一來二去就鬧誤會了嘛。我也算看明白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也能頂事了，再過兩年，我好退休嘍。”
誰都知道是場面話，但都順著說，有說退休是玩笑話的，有說父母和孩子天生是仇人的，也有誇他會教育，兒子很出色很優秀的。
方預衡在旁邊陪著笑，一副和樂融融的樣子。
散了席，時間不早，方董事長又有些喝多了，方預衡和方俊良的秘書就一起送他去頂樓的房間。電梯裏，方董事長便沒了那張慈父的面孔：“有句話你記清楚，不被父母家族認可的婚姻，最多算是私情，不要以為公之於眾了，就順理成章，只要我活著一天，她和她的孩子就別想進方家的門。”
方預衡笑了笑：“我女兒跟她媽媽姓，我這輩子，大概率就她一個孩子，方家的門，我都不想進，會讓她們娘兒倆去看你臉色，伺候你喜怒哀樂嗎？”
“你坐上現在的位置是有點本事，但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別太囂張。”
“方董，您坐上現在的位置全憑運氣，六十而耳順，別太倔強。”
方預衡沒出電梯，方俊良出去後又回頭看了看他，最刺耳的竟然不是那句“全憑運氣”，而是在兒子眼裏，自己已經老了。他進了房間，讓秘書把他現在的情人接過來，也許只有在她們眼裏，他才能看到阿諛奉承，看到仰望和畏懼。
方預衡下樓，陶馳和徐登攔著崔鵬不知在說什麽，看到他下來，三個人迎過來，徐登沒了以前的冷臉，帶著笑，陶馳站在徐登身邊，眼帶熱切地看著方預衡，崔鵬只關心方總的動向，三人裏，也就他急著下班：“方總，車子已經開過來了，司機在門口等著。”
方預衡點頭，無法對旁邊的兩個人視而不見：“徐助理，陶總監，一起走嗎？”
徐登推了推眼鏡：“方總，這次的事情，我還想找個機會和您多聊兩句，不知道您什麽時間方便？”
方預衡看著崔鵬，崔鵬如實相告：“下周您要出差，如果徐助理要詳談，時間可能要安排到元旦之後了。”
方預衡一臉為難：“周末呢？周末能不能抽個半天？”
“您已經答應小葉老師，帶孩子去延邊吃朝鮮菜。行程KK那邊都定好了，不太抽得出時間。”
方預衡擡手看表：“那這樣，我今天在這邊住一宿，徐助理和陶總監有什麽話，咱們上去說吧。”
崔鵬點頭，去前臺拿房卡，反倒是徐登楞了一下，以為之前那些話是故意做戲給他下馬威，沒想到小方總會就近安排。
方預衡都看到眼裏：“我要是真想為難你們，就不會只處理一個董事，他屬於數罪並罰，你們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公司不是一言堂，你們聽領導聽上司的吩咐做事，本質上沒有錯，不過也有一句話，一朝天子一朝臣，有時候，選擇比努力重要，是不是？”
*******
方預衡和葉珎交往的時間不算短，但兩人總是交錯或同時忙碌，並沒有機會去遠一點的地方旅行。
沒想到終於有一同遠行的機會，他們已經有了滿滿。
方預衡以為自己是最激動的一個，沒想到KK在機場看到小五，直接哭了：“圓圓……怎麽這麽瘦了。”
葉珎把滿滿塞給方預衡，和KK擁抱：“KK姐，我回來啦。”
KK在總經辦的人眼裏，是個不太外露情緒的人，畢竟是能跟著方總一路從陵安醫藥到陵安海外，再到集團戰略投資部，集團副總，如今穩在集團總經辦的人，她的情緒也會被人過度解讀，成為方總心情的映射，所以這些年，她總是很克制。
今天看到圓圓，實在有點忍不住，兩個人不僅在有方總的場合很默契，私下也經常約飯約奶茶。她知道方總一直提拔她，很大原因是她和圓圓關系不錯，她頂著壓力不辭職，也是很想等葉珎的消息。
“你真的和方總和好了嗎？還是為了孩子迫不得已？”
葉珎沒想到KK姐問的話，和佳佳說的差不多，她讓自己不要為了孩子，逼著自己去接受方預衡。
或許在很多人眼裏，不把方預衡抓緊了，是一件很傻很虧的事，但只有真正關心葉珎的人，才會讓她不要為了孩子委屈自己。
“KK姐，雖然更多的，的確是為了孩子，但我長這麽大，就喜歡過他一個異性，我還不太確定是不是要和他一直在一起，但我知道我還喜歡他，還想依賴他，我再試一試吧，如果這一次，我們倆能一起面對困難，一起解決問題，那其實，還挺好的。”
KK點頭，摸了摸她的臉頰：“姐都給你看著呢，之前元康要相親的女生，沒傳多久就出國了，跟後來陵安海外新的總裁結婚了，方總一開始就和她講清楚的。他在國外一直戴著戒指，英國公司想追他的都望而卻步呢。回來進總部之後，也有人要給他介紹，不過他都推了，追得緊的，只有新歌電器的範錦嫻，叫你家小唐削了一頓才消停。”
葉珎和KK東一榔頭西一棒地敘舊，方預衡正和閨女大眼瞪小眼。
這是他第一次抱滿滿，上次在江邊差點抱上，小東西別扭不肯，寧願自己走路也不要他抱。今天大概起得早了，腦袋還沒清醒，被媽媽這麽遞給別人，沒反應過來，又實在懶得下地。
方預衡倒是拿枕頭練了無數遍抱孩子的姿勢，小孩有點重量，他怕她掙紮他抓不住，又怕她不掙紮，在自己懷裏不舒服。
“這樣抱你還行嗎？胳膊要不要緊一點或者松一點？”
滿滿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我的耳朵才沒有和你一模一樣呢，你瞎說，媽媽也不是你的老婆。”
“你看節目啦？”
滿滿點頭。
“你媽媽怎麽和你解釋的？”
“要戰勝敵人，就要不擇手段。”
“這是你媽媽說的話？我怎麽那麽不信呢。”
滿滿垂眼：“好吧，這是我說的，媽媽說，如果假話能解決麻煩，不給別人造成傷害，那就也是一種工具，但不可以對親近的人使用，會傷心，小孩子不可以用，我們還不知道輕重。”
“你會和你媽媽說假話嗎？”
“不會。”
“發發也不會，不會和你說假話，也不和你媽媽說，我想要你媽媽做我的妻子，你覺得可以嗎？”
“我說了不算，你要問我媽媽。”
“對，這件事是你媽媽做決定，但你討厭嗎？反對我和你媽媽好嗎？”
“這個我也要多考慮一下的。”
方預衡輕笑：“好，你好好考慮，不著急。那以後累了，都讓發發抱你不好不好？媽媽胳膊那麽細，快抱不動你啦。”
滿滿心疼媽媽：“那以後你抱我吧。”大概覺得同意得太快，她又補了一句，“我是不想媽媽太累才同意的。”
“嗯，我知道。”
方預衡這一抱就沒舍得撒手，滿滿實在太困了，登機開始就一直趴在他肩頭睡覺，上了飛機，葉珎給她脫外套，滿滿哼唧了兩聲，方預衡立馬拍著哄：“哦哦，不脫了不脫了，接著睡接著睡。”
葉珎沒忍住掐了他一把：“空調開這麽大，現在不脫，出去受得了嗎？沒數了你。”葉珎最了解閨女，“醒不了，你把她那邊袖子脫了，快點的。”
方預衡小心翼翼地拉開裏面這只胳膊的袖子，葉珎麻利幫滿滿把外套脫了，果然沒醒，因為坐下來穩當了，反而睡得更香。
“她睡覺像小豬一樣，雷打不動，哼兩聲可把你心疼壞了，能不能行啊你，閨女跟你兩天，回頭要大鬧天宮了。”
“我們小寶多乖啊，瞧你說的。”
慣孩子的結果就是，幾個小時的飛機，麻了半邊身子。他們在哈爾濱吃了午飯，下午，一家三口出發去延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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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臨時大會，但陵安置業旗下就有星級酒店，場地安排，會議議題流程等，發出會議公告的同時，就在有序地安排，確保會議如期順利召開。
這次臨時股東大會的決議事項共有三項：第一，討論陵安置業在南方建設旅游綜合體項目的選址，投資方式及預算等問題；第二，對陵安集團總經理工作的監督問詢；第三，討論並表決，對董事會某成員的處罰決定。
其實核心的問題就是，在房地產行業整體下行的當下，陵安要不要投資幾十個億，在方董事長看好的地方，建出一個可能僅僅有助於當地政府賣地的項目。
董事長秘書助理徐登和總經理秘書崔鵬，分別闡述了兩個項目後，這個問題並沒有討論太久，無論方預衡手上的項目能不能做起來，董事長的對賭協議是被否決了，甚至有和方俊良關系很要好的股東，投了反對票。
接下來針對高層管理人員的問詢和處罰，就順理成章地推進了下去，網絡上針對總經理方預衡私生活的詆毀，為不實傳言，《企業家》的節目播出後，他個人形象對陵安股價的影響，由負面轉為正面，他的已婚形象似乎更受股民的信賴，成為本次事件妥善解決的關鍵。
而董事會的某位董事，被指證直接或間接參與了本次事件，對公司造成了不良影響，投票決議免去其董事職位，年度股東大會時另選替補人選。
會議結束已是晚餐時間，很多股東都是難得一見的大忙人，自然要湊一桌好好吃頓飯。方預衡以前很不喜歡這樣的酒局，這兩年開始扮演謙遜好學的後生晚輩，也會戴著假面，舉著酒杯，游走於政客和大鱷之間。
雖然方家父子倆有矛盾不是秘密，但方俊良並不想在人前表現出不和，酒桌上，他還是主動找補的那個人：“他們的事情我們做父母的哪能不知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當初撮合他和袁家的閨女，我和他媽媽的意思都是看他自己，先接觸接觸，他有想法又不和家裏溝通，一來二去就鬧誤會了嘛。我也算看明白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也能頂事了，再過兩年，我好退休嘍。”
誰都知道是場面話，但都順著說，有說退休是玩笑話的，有說父母和孩子天生是仇人的，也有誇他會教育，兒子很出色很優秀的。
方預衡在旁邊陪著笑，一副和樂融融的樣子。
散了席，時間不早，方董事長又有些喝多了，方預衡和方俊良的秘書就一起送他去頂樓的房間。電梯裏，方董事長便沒了那張慈父的面孔：“有句話你記清楚，不被父母家族認可的婚姻，最多算是私情，不要以為公之於眾了，就順理成章，只要我活著一天，她和她的孩子就別想進方家的門。”
方預衡笑了笑：“我女兒跟她媽媽姓，我這輩子，大概率就她一個孩子，方家的門，我都不想進，會讓她們娘兒倆去看你臉色，伺候你喜怒哀樂嗎？”
“你坐上現在的位置是有點本事，但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別太囂張。”
“方董，您坐上現在的位置全憑運氣，六十而耳順，別太倔強。”
方預衡沒出電梯，方俊良出去後又回頭看了看他，最刺耳的竟然不是那句“全憑運氣”，而是在兒子眼裏，自己已經老了。他進了房間，讓秘書把他現在的情人接過來，也許只有在她們眼裏，他才能看到阿諛奉承，看到仰望和畏懼。
方預衡下樓，陶馳和徐登攔著崔鵬不知在說什麽，看到他下來，三個人迎過來，徐登沒了以前的冷臉，帶著笑，陶馳站在徐登身邊，眼帶熱切地看著方預衡，崔鵬只關心方總的動向，三人裏，也就他急著下班：“方總，車子已經開過來了，司機在門口等著。”
方預衡點頭，無法對旁邊的兩個人視而不見：“徐助理，陶總監，一起走嗎？”
徐登推了推眼鏡：“方總，這次的事情，我還想找個機會和您多聊兩句，不知道您什麽時間方便？”
方預衡看著崔鵬，崔鵬如實相告：“下周您要出差，如果徐助理要詳談，時間可能要安排到元旦之後了。”
方預衡一臉為難：“周末呢？周末能不能抽個半天？”
“您已經答應小葉老師，帶孩子去延邊吃朝鮮菜。行程KK那邊都定好了，不太抽得出時間。”
方預衡擡手看表：“那這樣，我今天在這邊住一宿，徐助理和陶總監有什麽話，咱們上去說吧。”
崔鵬點頭，去前臺拿房卡，反倒是徐登楞了一下，以為之前那些話是故意做戲給他下馬威，沒想到小方總會就近安排。
方預衡都看到眼裏：“我要是真想為難你們，就不會只處理一個董事，他屬於數罪並罰，你們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公司不是一言堂，你們聽領導聽上司的吩咐做事，本質上沒有錯，不過也有一句話，一朝天子一朝臣，有時候，選擇比努力重要，是不是？”
*******
方預衡和葉珎交往的時間不算短，但兩人總是交錯或同時忙碌，並沒有機會去遠一點的地方旅行。
沒想到終於有一同遠行的機會，他們已經有了滿滿。
方預衡以為自己是最激動的一個，沒想到KK在機場看到小五，直接哭了：“圓圓……怎麽這麽瘦了。”
葉珎把滿滿塞給方預衡，和KK擁抱：“KK姐，我回來啦。”
KK在總經辦的人眼裏，是個不太外露情緒的人，畢竟是能跟著方總一路從陵安醫藥到陵安海外，再到集團戰略投資部，集團副總，如今穩在集團總經辦的人，她的情緒也會被人過度解讀，成為方總心情的映射，所以這些年，她總是很克制。
今天看到圓圓，實在有點忍不住，兩個人不僅在有方總的場合很默契，私下也經常約飯約奶茶。她知道方總一直提拔她，很大原因是她和圓圓關系不錯，她頂著壓力不辭職，也是很想等葉珎的消息。
“你真的和方總和好了嗎？還是為了孩子迫不得已？”
葉珎沒想到KK姐問的話，和佳佳說的差不多，她讓自己不要為了孩子，逼著自己去接受方預衡。
或許在很多人眼裏，不把方預衡抓緊了，是一件很傻很虧的事，但只有真正關心葉珎的人，才會讓她不要為了孩子委屈自己。
“KK姐，雖然更多的，的確是為了孩子，但我長這麽大，就喜歡過他一個異性，我還不太確定是不是要和他一直在一起，但我知道我還喜歡他，還想依賴他，我再試一試吧，如果這一次，我們倆能一起面對困難，一起解決問題，那其實，還挺好的。”
KK點頭，摸了摸她的臉頰：“姐都給你看著呢，之前元康要相親的女生，沒傳多久就出國了，跟後來陵安海外新的總裁結婚了，方總一開始就和她講清楚的。他在國外一直戴著戒指，英國公司想追他的都望而卻步呢。回來進總部之後，也有人要給他介紹，不過他都推了，追得緊的，只有新歌電器的範錦嫻，叫你家小唐削了一頓才消停。”
葉珎和KK東一榔頭西一棒地敘舊，方預衡正和閨女大眼瞪小眼。
這是他第一次抱滿滿，上次在江邊差點抱上，小東西別扭不肯，寧願自己走路也不要他抱。今天大概起得早了，腦袋還沒清醒，被媽媽這麽遞給別人，沒反應過來，又實在懶得下地。
方預衡倒是拿枕頭練了無數遍抱孩子的姿勢，小孩有點重量，他怕她掙紮他抓不住，又怕她不掙紮，在自己懷裏不舒服。
“這樣抱你還行嗎？胳膊要不要緊一點或者松一點？”
滿滿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我的耳朵才沒有和你一模一樣呢，你瞎說，媽媽也不是你的老婆。”
“你看節目啦？”
滿滿點頭。
“你媽媽怎麽和你解釋的？”
“要戰勝敵人，就要不擇手段。”
“這是你媽媽說的話？我怎麽那麽不信呢。”
滿滿垂眼：“好吧，這是我說的，媽媽說，如果假話能解決麻煩，不給別人造成傷害，那就也是一種工具，但不可以對親近的人使用，會傷心，小孩子不可以用，我們還不知道輕重。”
“你會和你媽媽說假話嗎？”
“不會。”
“發發也不會，不會和你說假話，也不和你媽媽說，我想要你媽媽做我的妻子，你覺得可以嗎？”
“我說了不算，你要問我媽媽。”
“對，這件事是你媽媽做決定，但你討厭嗎？反對我和你媽媽好嗎？”
“這個我也要多考慮一下的。”
方預衡輕笑：“好，你好好考慮，不著急。那以後累了，都讓發發抱你不好不好？媽媽胳膊那麽細，快抱不動你啦。”
滿滿心疼媽媽：“那以後你抱我吧。”大概覺得同意得太快，她又補了一句，“我是不想媽媽太累才同意的。”
“嗯，我知道。”
方預衡這一抱就沒舍得撒手，滿滿實在太困了，登機開始就一直趴在他肩頭睡覺，上了飛機，葉珎給她脫外套，滿滿哼唧了兩聲，方預衡立馬拍著哄：“哦哦，不脫了不脫了，接著睡接著睡。”
葉珎沒忍住掐了他一把：“空調開這麽大，現在不脫，出去受得了嗎？沒數了你。”葉珎最了解閨女，“醒不了，你把她那邊袖子脫了，快點的。”
方預衡小心翼翼地拉開裏面這只胳膊的袖子，葉珎麻利幫滿滿把外套脫了，果然沒醒，因為坐下來穩當了，反而睡得更香。
“她睡覺像小豬一樣，雷打不動，哼兩聲可把你心疼壞了，能不能行啊你，閨女跟你兩天，回頭要大鬧天宮了。”
“我們小寶多乖啊，瞧你說的。”
慣孩子的結果就是，幾個小時的飛機，麻了半邊身子。他們在哈爾濱吃了午飯，下午，一家三口出發去延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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