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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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興奮
今天，葉珎的心情實在太棒了，早上出門前，季醫生來了電話，媽媽的體檢報告出來，各項指標穩中向好。
昨晚睡得很好，起來是個大晴天，碧空如洗，雲朵散漫，雖然還是有點熱，但風中已經有秋天的絲絲涼爽。
她買到了路口早餐店最難買的糖三角，還有天熱時暢銷的冰鎮豆漿。
遇到的人都友好地相互問早安，除了一個臉很臭，來踢館的男生。
不過很快，她就用作品打敗了他，用實力叫男性同行閉了嘴。
方預衡用她教的知識擦邊，兩個從小乖到大的人，很出格地在辦公室裏親熱。
興奮冷卻之前，她想做點一直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方預衡甚至不敢開車，他感覺自己的腦袋不清醒，只想黏在小五身上一分一秒都不要分開。
回到家關上門，以前總能吸引葉珎看很久的山景湖景，藍天白雲，忽然變得很模糊，天氣這麽好，換平時她肯定會泡杯茶站在窗邊慢慢欣賞，但今天，她眼前只剩下方預衡的眼睛，耳邊只能聽到他的呼吸。
“洗澡嗎？”
“要。”
方預衡把她抱起來：“咱倆還沒一起洗過。”
“多害羞啊。”
“今天怎麽行了？”
“節省時間嘛，快點，一會兒沒感覺了。”
方預衡走著笑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是吧。”她不催還好，一催之下方預衡立馬狂野起來，一手托著她的臀，一手扯開自己的腰帶，沒進浴室就踢了褲子，他把葉珎放在大理石臺面上：“寶寶，幫我解扣子。”
葉珎解了沒兩顆，方預衡就急吼吼擡起胳膊脫掉上衣。中午還挺熱，但他很怕小五受涼，水放熱了才開始幫她脫衣服。
之前都遮遮掩掩的，終於這般毫無遮掩地坦誠相見，方預衡的手有些忙亂，引得小五一陣戰栗，能摸到她豎起的汗毛，絨絨的，可愛得不行。
澡洗得很快，沖掉沐浴露，小五雪白的皮膚在他眼裏就像剛打磨拋光的羊脂玉，裹好浴巾，抱著放到床上，兩個人交疊……
“還好嗎？”
“慢一點，有點難受。”
都是頭一回，為了相互適應，忙了一身汗，才終於順暢起來。
方預衡伏在小五身上認認真真看她，忍不住親她吻她：“葉小五，愛我嗎？”
葉珎腿蜷著，腰眼酸得不行，聽到他的問話，睜開眼睛看他：“方預衡，想要我愛你，你得一輩子愛我，只愛我。”
方預衡銜住她的唇：“一輩子愛你，只愛你，愛我嗎？”
葉珎笑笑，輕吟中逸出一個很輕很輕的“愛”字。
兩個人從天光纏到天黑，錯過了午飯晚飯，萬家燈火時沈沈睡去，再醒來，已經次日淩晨。
葉珎餓醒了，方預衡一直從背後抱著她，她一動，方預衡就撐著頭坐起半個身子：“寶寶，生日快樂。”
葉珎伸了個懶腰：“已經第二天了嗎？”
“嗯，淩晨，兩點一刻。”
“我有點餓了，有東西吃嗎？”
“家裏有牛排，我起來去煎，很快。”
葉珎坐起來：“你去吧，我想沖個澡。”
她裹著被子挪到床邊，方預衡拍了拍她的屁股：“夜裏涼，水溫調高一點。”
葉珎紅著臉：“知道啦。”
等她洗完澡擦著頭發出來，看到餐廳桌子上放著一個大大的草莓奶油蛋糕：“哇，好漂亮的蛋糕，什麽時候送來的？”
“你第一回睡著的時候。”
“蠟燭蠟燭，趕緊許願我要吃。”
方預衡插上數字21的蠟燭，拿打火機點上，葉珎跑去關了廚房的燈，又把客廳的燈調暗，回來拉著方預衡的手一起唱生日歌，還沒唱完最後一個字，她就閉上眼睛認真許願，然後伸長脖子吹滅蠟燭，直接用切蛋糕的刀，挖了一塊奶油吃：“好好吃啊，媽媽都不許我吃。”
“就你這牙，能給你吃嗎？”
葉珎不服氣：“壞掉的牙齒已經拔掉了好嘛。”
“你就那一顆牙不好嗎？”
“那你還給我買這麽大個蛋糕，我要全吃掉！”
“訂制的代糖蛋糕，可以多吃一點，但不可以全吃掉。”
“剩下的呢？你吃嗎？”
方預衡湊過來，和她一起撐在桌子上：“嗯，我吃。”
他用勺子吃了兩口，葉珎在昏暗中瞄了他一眼，送到嘴邊的奶油忽悠換了方向，往方預衡臉上抹，她咯咯直笑：“生日快樂呀，方預衡。”
方預衡淡笑著放下勺子，揪住葉珎的後脖子，葉珎有點害怕了：“哎呀，哎呀，你別抓著我，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奶油有自己的想法，不是我的錯呀！”
方預衡只用手指抹了一點點奶油在她臉頰，但手假裝在她臉上逡巡：“葉小五，it\'s your birthday.”
葉珎撅嘴：“好啦好啦，別抹我了，我才洗過澡。”
方預衡托著她後腦勺吻她：“還有感覺嗎？”
葉珎舔了舔嘴唇，覺得奶油和這個吻都有點意猶未盡：“去影院室好不好？”
方預衡又像白天回來那樣把她抱上，一手摟腰，一手托著蛋糕，葉珎反應過來：“好啊你，我說你怎麽買這麽大的蛋糕！”
方預衡咧嘴笑：“我吃，我吃。”
……
亂遭遭的半天一夜過去，方預衡送葉珎回家，半路上葉珎接到媽媽電話，說陸師傅來家裏，要給葉珎過生日，葉珎皺眉：“這是怎麽了，一會兒要送車，一會兒給我過生日的，我今年頭一年出生嗎，他怎麽拼命找存在感？”
葉傳蓮一向和女兒比較坦誠：“可能我態度松動，讓他覺得有回頭的可能？”
“媽媽，你只是肯接他電話而已，他怎麽那麽自信啊。”
“他過來，一起吃個飯也行，你生日，小方已經幫你好好過了吧。”
葉珎看著手上的情侶戒指：“嗯，挺開心的，那行吧，吃就吃吧，你別開火，阿姨忙不過來，做你的飯就行，我們點外賣。”
“等你回來吧，晚飯不急。”
“好。”
方預衡一直在邊上聽著：“陸師傅要過來？”
“嗯，媽媽說一起吃晚飯。”
“我讓附近飯店送幾個菜過去，不用忙。”
“你來嗎？要不一起吧。”
“可以嗎？”
“餵，你經常來我家吃飯吧，不可以，你別來。”
方預衡笑：“這不是有陸師傅嘛。”
“有陸師傅你更要去，他看你不順眼，八成消化不良。”
“嗯，我成我寶秘密武器了。”
葉珎估量的不錯，他們到家時，陸師傅本來臉色挺好的，看到方預衡立馬冷了臉，葉珎給他介紹：“這是我男朋友，方預衡，你們認識吧。”
“陸老師，好久不見。”
陸成之皺眉，他不反對女兒戀愛，但方預衡…門不當戶不對，他覺得這樣的公子哥，只會玩弄年輕女性的感情，他把葉珎叫進房間，和她單獨說話：“你們處對象，我不太讚成，他家境太好，不合適。”
葉珎點點頭：“今天我生日呢，說點不會吵架的吧。”
陸成之楞了一下，從桌子上拿起一個牛皮紙包著的東西：“生日快樂。之前爸爸一直很忙，沒有時間整理這些東西，最近寫完了，就當生日禮物送給你吧，我把還沒教過你的技法都詳細整理了，微雕，透雕，大部分你已經練得很好，技巧經驗性的東西，我也寫了不少心得，應該對你有所幫助。”
葉珎立馬拿過來拆了包裝紙，厚厚一本手稿，好幾個A4大小的本子，穿線裝訂在一起，陸師傅的鋼筆字很公整，裏面還畫了不少圖，細到不同的材質要怎麽推怎麽走線，釘砣用幾號勾砣用幾號，轉速角度，用什麽砂膏，怎麽把握薄厚等等。
葉珎粗粗翻看：“幹嘛突然對我這麽好？”
“小方總應該和你說過吧，那次，在蘇州遇到我。”
“嗯。”
“爸爸有些，無地自容……”
外頭，方預衡坐在沙發上發呆，葉傳蓮給他倒了杯水：“擔心他不支持嗎？”
方預衡搖頭：“這是小五自己的事。”
葉傳蓮很讚成：“希望她爸爸能明白這一點吧。”
方預衡問：“葉老師，您會和他覆合嗎？”
葉傳蓮毫不猶豫地搖頭：“不會，絕對不會。剛離婚的時候，我心裏對他有怨，但並不恨他，我真正討厭他，是在病情加重之後。小五牙不好，從小就怕看牙醫，剛來陵州的時候，每次都是我哄著陪著，去秦淮一家很好的牙科醫院看牙，女醫生技術很好，服務也好，就是收費相對來說比較貴。
我生病之後，有一陣子她牙齒發炎很嚴重，為了省錢，自己一個人跑去收費最便宜的三甲醫院掛號拔牙，為了省八百塊錢。你知道她長大的環境，其實對錢沒什麽概念，但凡陸成之稍微稱職用心一點，她也不用為了省幾百塊，自己一個人跑大老遠的去拔牙，媽媽生病了，別家小孩可以依靠爸爸，指望爸爸，我們小五，靠自己，就像沒有爸爸一樣。我對陸成之有好臉色，也不是因為別的，成玉坊給了徒弟，他的經驗，財產，我們小五總該得到一些吧。”
陸師傅告訴葉珎，他很愧疚想彌補，葉珎和媽媽的想法差不多：“我已經成年了，在需要父愛的年紀沒有得到很多父愛，無論你現在以後怎麽彌補，已經受過的傷，永遠都會有疼痛的記憶。你的善意我會接受，但如果你想我給你很多正向的反饋，我可能做不到。”
“我明白，你不拒絕，爸爸就很高興了。”
“謝謝你的手稿，我的確遇到一些問題，你的經驗對我幫助很大。”
“好，好，我還是那句話，任何問題，隨時都可以來問我，爸爸很樂意和你交流的。”
“嗯。”
晚飯氣氛還算融洽，方預衡挺會說話的，聊華藝堂的話題，陸師傅就不抵觸和他講話了。中間說起黃董定的水仙，聽到肖晨的名字，陸師傅倒是和方預衡一個態度：“這個年輕人，感覺有點心術不正。他和人說話，目的性很強。”
葉珎有點意外：“你認識他？這個人在圈子裏很活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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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買到了路口早餐店最難買的糖三角，還有天熱時暢銷的冰鎮豆漿。
遇到的人都友好地相互問早安，除了一個臉很臭，來踢館的男生。
不過很快，她就用作品打敗了他，用實力叫男性同行閉了嘴。
方預衡用她教的知識擦邊，兩個從小乖到大的人，很出格地在辦公室裏親熱。
興奮冷卻之前，她想做點一直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方預衡甚至不敢開車，他感覺自己的腦袋不清醒，只想黏在小五身上一分一秒都不要分開。
回到家關上門，以前總能吸引葉珎看很久的山景湖景，藍天白雲，忽然變得很模糊，天氣這麽好，換平時她肯定會泡杯茶站在窗邊慢慢欣賞，但今天，她眼前只剩下方預衡的眼睛，耳邊只能聽到他的呼吸。
“洗澡嗎？”
“要。”
方預衡把她抱起來：“咱倆還沒一起洗過。”
“多害羞啊。”
“今天怎麽行了？”
“節省時間嘛，快點，一會兒沒感覺了。”
方預衡走著笑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是吧。”她不催還好，一催之下方預衡立馬狂野起來，一手托著她的臀，一手扯開自己的腰帶，沒進浴室就踢了褲子，他把葉珎放在大理石臺面上：“寶寶，幫我解扣子。”
葉珎解了沒兩顆，方預衡就急吼吼擡起胳膊脫掉上衣。中午還挺熱，但他很怕小五受涼，水放熱了才開始幫她脫衣服。
之前都遮遮掩掩的，終於這般毫無遮掩地坦誠相見，方預衡的手有些忙亂，引得小五一陣戰栗，能摸到她豎起的汗毛，絨絨的，可愛得不行。
澡洗得很快，沖掉沐浴露，小五雪白的皮膚在他眼裏就像剛打磨拋光的羊脂玉，裹好浴巾，抱著放到床上，兩個人交疊……
“還好嗎？”
“慢一點，有點難受。”
都是頭一回，為了相互適應，忙了一身汗，才終於順暢起來。
方預衡伏在小五身上認認真真看她，忍不住親她吻她：“葉小五，愛我嗎？”
葉珎腿蜷著，腰眼酸得不行，聽到他的問話，睜開眼睛看他：“方預衡，想要我愛你，你得一輩子愛我，只愛我。”
方預衡銜住她的唇：“一輩子愛你，只愛你，愛我嗎？”
葉珎笑笑，輕吟中逸出一個很輕很輕的“愛”字。
兩個人從天光纏到天黑，錯過了午飯晚飯，萬家燈火時沈沈睡去，再醒來，已經次日淩晨。
葉珎餓醒了，方預衡一直從背後抱著她，她一動，方預衡就撐著頭坐起半個身子：“寶寶，生日快樂。”
葉珎伸了個懶腰：“已經第二天了嗎？”
“嗯，淩晨，兩點一刻。”
“我有點餓了，有東西吃嗎？”
“家裏有牛排，我起來去煎，很快。”
葉珎坐起來：“你去吧，我想沖個澡。”
她裹著被子挪到床邊，方預衡拍了拍她的屁股：“夜裏涼，水溫調高一點。”
葉珎紅著臉：“知道啦。”
等她洗完澡擦著頭發出來，看到餐廳桌子上放著一個大大的草莓奶油蛋糕：“哇，好漂亮的蛋糕，什麽時候送來的？”
“你第一回睡著的時候。”
“蠟燭蠟燭，趕緊許願我要吃。”
方預衡插上數字21的蠟燭，拿打火機點上，葉珎跑去關了廚房的燈，又把客廳的燈調暗，回來拉著方預衡的手一起唱生日歌，還沒唱完最後一個字，她就閉上眼睛認真許願，然後伸長脖子吹滅蠟燭，直接用切蛋糕的刀，挖了一塊奶油吃：“好好吃啊，媽媽都不許我吃。”
“就你這牙，能給你吃嗎？”
葉珎不服氣：“壞掉的牙齒已經拔掉了好嘛。”
“你就那一顆牙不好嗎？”
“那你還給我買這麽大個蛋糕，我要全吃掉！”
“訂制的代糖蛋糕，可以多吃一點，但不可以全吃掉。”
“剩下的呢？你吃嗎？”
方預衡湊過來，和她一起撐在桌子上：“嗯，我吃。”
他用勺子吃了兩口，葉珎在昏暗中瞄了他一眼，送到嘴邊的奶油忽悠換了方向，往方預衡臉上抹，她咯咯直笑：“生日快樂呀，方預衡。”
方預衡淡笑著放下勺子，揪住葉珎的後脖子，葉珎有點害怕了：“哎呀，哎呀，你別抓著我，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奶油有自己的想法，不是我的錯呀！”
方預衡只用手指抹了一點點奶油在她臉頰，但手假裝在她臉上逡巡：“葉小五，it\'s your birthday.”
葉珎撅嘴：“好啦好啦，別抹我了，我才洗過澡。”
方預衡托著她後腦勺吻她：“還有感覺嗎？”
葉珎舔了舔嘴唇，覺得奶油和這個吻都有點意猶未盡：“去影院室好不好？”
方預衡又像白天回來那樣把她抱上，一手摟腰，一手托著蛋糕，葉珎反應過來：“好啊你，我說你怎麽買這麽大的蛋糕！”
方預衡咧嘴笑：“我吃，我吃。”
……
亂遭遭的半天一夜過去，方預衡送葉珎回家，半路上葉珎接到媽媽電話，說陸師傅來家裏，要給葉珎過生日，葉珎皺眉：“這是怎麽了，一會兒要送車，一會兒給我過生日的，我今年頭一年出生嗎，他怎麽拼命找存在感？”
葉傳蓮一向和女兒比較坦誠：“可能我態度松動，讓他覺得有回頭的可能？”
“媽媽，你只是肯接他電話而已，他怎麽那麽自信啊。”
“他過來，一起吃個飯也行，你生日，小方已經幫你好好過了吧。”
葉珎看著手上的情侶戒指：“嗯，挺開心的，那行吧，吃就吃吧，你別開火，阿姨忙不過來，做你的飯就行，我們點外賣。”
“等你回來吧，晚飯不急。”
“好。”
方預衡一直在邊上聽著：“陸師傅要過來？”
“嗯，媽媽說一起吃晚飯。”
“我讓附近飯店送幾個菜過去，不用忙。”
“你來嗎？要不一起吧。”
“可以嗎？”
“餵，你經常來我家吃飯吧，不可以，你別來。”
方預衡笑：“這不是有陸師傅嘛。”
“有陸師傅你更要去，他看你不順眼，八成消化不良。”
“嗯，我成我寶秘密武器了。”
葉珎估量的不錯，他們到家時，陸師傅本來臉色挺好的，看到方預衡立馬冷了臉，葉珎給他介紹：“這是我男朋友，方預衡，你們認識吧。”
“陸老師，好久不見。”
陸成之皺眉，他不反對女兒戀愛，但方預衡…門不當戶不對，他覺得這樣的公子哥，只會玩弄年輕女性的感情，他把葉珎叫進房間，和她單獨說話：“你們處對象，我不太讚成，他家境太好，不合適。”
葉珎點點頭：“今天我生日呢，說點不會吵架的吧。”
陸成之楞了一下，從桌子上拿起一個牛皮紙包著的東西：“生日快樂。之前爸爸一直很忙，沒有時間整理這些東西，最近寫完了，就當生日禮物送給你吧，我把還沒教過你的技法都詳細整理了，微雕，透雕，大部分你已經練得很好，技巧經驗性的東西，我也寫了不少心得，應該對你有所幫助。”
葉珎立馬拿過來拆了包裝紙，厚厚一本手稿，好幾個A4大小的本子，穿線裝訂在一起，陸師傅的鋼筆字很公整，裏面還畫了不少圖，細到不同的材質要怎麽推怎麽走線，釘砣用幾號勾砣用幾號，轉速角度，用什麽砂膏，怎麽把握薄厚等等。
葉珎粗粗翻看：“幹嘛突然對我這麽好？”
“小方總應該和你說過吧，那次，在蘇州遇到我。”
“嗯。”
“爸爸有些，無地自容……”
外頭，方預衡坐在沙發上發呆，葉傳蓮給他倒了杯水：“擔心他不支持嗎？”
方預衡搖頭：“這是小五自己的事。”
葉傳蓮很讚成：“希望她爸爸能明白這一點吧。”
方預衡問：“葉老師，您會和他覆合嗎？”
葉傳蓮毫不猶豫地搖頭：“不會，絕對不會。剛離婚的時候，我心裏對他有怨，但並不恨他，我真正討厭他，是在病情加重之後。小五牙不好，從小就怕看牙醫，剛來陵州的時候，每次都是我哄著陪著，去秦淮一家很好的牙科醫院看牙，女醫生技術很好，服務也好，就是收費相對來說比較貴。
我生病之後，有一陣子她牙齒發炎很嚴重，為了省錢，自己一個人跑去收費最便宜的三甲醫院掛號拔牙，為了省八百塊錢。你知道她長大的環境，其實對錢沒什麽概念，但凡陸成之稍微稱職用心一點，她也不用為了省幾百塊，自己一個人跑大老遠的去拔牙，媽媽生病了，別家小孩可以依靠爸爸，指望爸爸，我們小五，靠自己，就像沒有爸爸一樣。我對陸成之有好臉色，也不是因為別的，成玉坊給了徒弟，他的經驗，財產，我們小五總該得到一些吧。”
陸師傅告訴葉珎，他很愧疚想彌補，葉珎和媽媽的想法差不多：“我已經成年了，在需要父愛的年紀沒有得到很多父愛，無論你現在以後怎麽彌補，已經受過的傷，永遠都會有疼痛的記憶。你的善意我會接受，但如果你想我給你很多正向的反饋，我可能做不到。”
“我明白，你不拒絕，爸爸就很高興了。”
“謝謝你的手稿，我的確遇到一些問題，你的經驗對我幫助很大。”
“好，好，我還是那句話，任何問題，隨時都可以來問我，爸爸很樂意和你交流的。”
“嗯。”
晚飯氣氛還算融洽，方預衡挺會說話的，聊華藝堂的話題，陸師傅就不抵觸和他講話了。中間說起黃董定的水仙，聽到肖晨的名字，陸師傅倒是和方預衡一個態度：“這個年輕人，感覺有點心術不正。他和人說話，目的性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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