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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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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One

2015年春,蓮花高中開學考。

開考前十分鐘,臧礫插著兜走進了最末尾的考場高一一班,這也正是他所在的班級。他找到自己的考場位坐下,從他往後便都是今年蓮華新來的轉學生。

老師在前排發著試卷,臧礫在座位上百無聊賴地玩著五階魔方,魔方繞了幾圈,便完好如初了。

考試時間過了一大半,臧礫的試卷卻沒有寫完一大半,他看著試卷上密密麻麻的字,心中煩躁不已,這學是一點都上不下去。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半個小時,臧礫身後一直很安靜的後桌傳來些聲響,接著便傳來椅子拖拉的聲音,後桌的人要提前交卷;臧礫冷哼一聲,心想又是一個和他一樣花錢進來的差生。

臧礫一擡頭,那種恰恰相反的極大反差沖擊著他的腦電波,少女邁著從容又自信的步伐走向講臺,臉上掛著平靜的笑容,落落大方地告訴監考老師她寫完了;監考老師看了少女交上來的試卷,露出讚許的目光,讓她提前離開了考場。

這是他從未體會到的。

眼前的一幕如走馬觀花般在臧礫的腦海裏閃過了無數次,他轉頭看向窗外郁郁蔥蔥的樹,心裏好像發了芽。

沒過幾天,開學考成績出了,年紀第一是新來的轉學生,考試時,坐在臧礫後排的女生。

Two

春季運動會,臧礫又看見了那個女生,在開場表演上,彈得一手好琵琶。端坐在那裏,就像天生的王者。

臧礫一時□□場上的風迷了眼,他問同樣無所事事的秦觀,“你和張樂妍以後該怎麽辦?”

“嗯?”秦觀聽後收起臉上的笑容,他看向被踢飛出去的足球,“就像這足球一樣,有些人生來就會走得更遠。”

“真的是與生俱來的嗎?”

.......

課堂上,那大概是臧礫第一次帶著目的性地打開書本;路邊正在施工,突突的聲音在一樓清晰可聞,一間教室的同學都心神恍惚,他的心中雜亂不已,在十字路口拼命的徘徊,是為明日的曙光,還是選擇今日的沈迷。

老師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說:“難得你今天沒睡覺。”

他茫然發問:“那明天呢?”

老師停下腳步,開玩笑地說:“明天要是能把課堂作業完成了就好了。”

鐵杵不一定會磨成針,但黑夜會來臨,白天也會來臨;人們所預想的所有結果就在那概率之中,命運難變,但讀書卻能。

Three

人有些時候是需要信仰的。

臧礫的成績突飛猛進,臧父高興地就差往他身上砸錢了,他們都說:“孩子長大了就懂事了。”他們堅信著某些道理,自己卻從未改變。

女生和臧礫的好朋友越走越近,所有人都覺得他們是最般配的一對,天造地設的佳偶,就連臧礫自己......也這麽覺得。她和臧礫的朋友們玩得很好,臧礫碰見她的次數越來越多,他才切切體會到癡心妄想這個詞。

陳際撞了撞他的肩,“有些事啊,已成定局,但咱這兄弟還是要做的。”

臧礫心中慌亂後又恢覆平靜,問:“你怎麽知道的?”

陳際聳聳肩,指向不遠處,“可不是我,是他。你要是喜歡張樂妍,我保準一眼就看出來了。”

臧礫看向前方的人,池燁舉了舉手中的足球示意,讓他們快過來。

是啊,當他第一次問池燁“她是不是你女朋友”時,就已經將他的心思暴露出來了。

——

高三寒假,對門的住戶一直沒人來,臧礫從小區裏撿了只流浪幼貓,豐縣人家忌養貓,覺得招窮,臧奶奶不願意讓臧礫養。他在門外旁搭了一個小窩,給小貓住。

午後的陽光從窗臺邊照進來,臧礫蹲坐在地墊上,陪著小貓活動。

電梯門打開,有說話聲先傳出來。臧礫猛地擡頭,慌忙起身。

岑雅沅和姜君從電梯間走了出來,“有貓?!”

岑雅沅走過去,蹲下來湊著看貓。

臧礫撓了撓頭,“這是我在小區裏撿的。”

幼貓的眼睛總是稚嫩又楚楚可憐,岑雅沅摸了摸小貓的腦袋,很是喜歡。

“你怎麽放在門口?不放家裏?”

“...家裏不讓養。”

岑雅沅點了點頭,一層樓就兩戶人家,小貓放在走道上也很安全。岑雅沅經常來逗貓,也會給貓買一些小零食。

臧礫給貓窩接連升級了好幾次,在樓道裏建造了一個舒適又溫馨的寵物屋。臧奶奶出一趟門,回來看著貓,對著臧礫直翻白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給你媳婦蓋新房呢!”

“就這貓?”

池燁聽到些情況,跑來看貓,看著活蹦亂跳的小貓,臉臭臭的。池燁問臧礫貓從哪來的,臧礫說在小區裏撿的。

池燁有事沒事就揣著火腿腸去小區裏蹲尋,一只貓沒騙著。

岑雅沅讓池燁別白費勁,“你看它多可愛,你說它長大以後會不會記得我。”

臧礫在心裏說,我會。

高考結束,對面的門敞開著,臧礫看過去,七七八八的行禮堆放在那,他幫忙搬了幾件行禮,最後要走時,他忍不住問:“貓你喜歡嗎?可以送給你養。”

她連忙擺手,說她可不能奪人所愛。這半年,隨著小貓一天天長大,越來越親人,臧奶奶慢慢的放下舊桎梏,把小貓當成了一家人,也讓小貓住進了家裏。

他又忍不住說:“希望我們以後也能常見面。”

她楞了一下,說:“你和池燁關系這麽好,我們以後肯定能聚到一起的。”

他心中酸澀,垂著頭,回到家裏,小貓圍著他轉圈。

臧奶奶問:“對門小姑娘走了?”

“嗯。”

臧奶奶撫著他的肩,安慰他:“礫兒,不要傷心,你的緣分不在這裏。”

——

不是所有的事物和人,想要就能得到,這事兒讓臧礫痛苦很久,百思不得其解,畢竟在從小到大的教育理念裏,努力就會成功,結果不成功好像就是失敗的、被否定的,no。

高中畢業後臧礫帶著這份情感踏上異鄉,往後的人生,幾經波折,在困難中緩慢的螺旋式上升,看似未進步,實則爬坡上升。驀然回首,臧礫才發現,過程有時候比結果重要,不一樣的經歷塑造不一樣的人生,他遇見了一個人,卻只是個過客,也是人生中的幸事,帶著對彼此的祝福去探尋往後漫長的人生,終會停岸。今朝看花,往後描摹,不斷地去回憶,讓現實變成幻象,只會讓人窮思竭慮;花不會為一日而開,人不會因為一場考試的結局而成定局,接受自己,放過自己。

浪推著人往前走,你不往前走,浪潮自去,停在原地永遠不會是別人。

我們都要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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