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一黑色身影將我們攔下。

“你？我認得你。”我心中將他與繼海一戰中逃走的黑影相連。

佑藍端詳來人，“我未能化作人形之時，見過你隨著若藍。”

黑影低笑一聲，“助明凈作妖後，助繼海作仙帝，助縛靈送死，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的功勞可不小，怎麽一副驚訝的樣子。”

“縛靈是你殺的？”

“不錯。”

“繼海？”

“隨隨便便凡人如何進得了混芒這等上三界交匯之地，也就是你們口中的初白。”

“你殺我至親三人？”我登時就飛身出去。

有淡淡影子比我還快，嘶吼一聲。黑影絲毫未動，那影子跌落在地，口中念著，“縛靈。”

我轉身向淡淡影子一邊，想扶起她，奈何她不成形。

“你以為就憑你可以靠近我？鬼界生死都掌控在我的手中，何況你一自殺之鬼。”

“楓亙，楓亙。”我不知道能做什麽跪著靠近黑影。

淡淡的影子顫了顫，“姑姑，隅氤城外，我沒等到他，我沒能為他報仇，”氣若游絲“我也沒能報答他，我本以為死了可以和他在一個世界，但是他不在這。”

“傻瓜，你不能死，縛靈費盡心思保護你不是讓你尋死的，你不能。。。”

“我現在終於可以去找他了。”聲音，影子忽的消失。

我跪在地上，想起那日攜手前來告別的倆人，“姑姑，我帶楓亙去見我娘。”回響在耳邊。好好的兩個人，竟是都散了。我飛身出去，顧不得什麽章法，幾個決亂擲一氣。

黑影側身，“憑你還傷不得我分毫。”

“那我呢？”一陣風從身旁刮過，淺綠色的長袍掠過我的臉頰。

“小妖”我回頭看見火紅的沁兒緩緩走上前來，身後背著四個雪白雪白的小杦狳，已然熟睡。

“楓亙可是也散了？”

我躲著她的眼點了點頭，“你都知道了？”

“她回初白尋縛靈，我倆只找到縛靈的屍體，我最後和她說的話，憑什麽我兒子死了，你還活著。”楓亙笑了笑，“逼死了自己的兒媳，是不是很惡毒的婆婆。”

“這，這，”我輕輕拍了拍沁兒的肩，沁兒低下頭，肩頭聳動了幾下。“你別想太多。”

“你倒是如何帶著他們出來的？初白那個地方，勢必經過一場惡戰。”人都去了，誰對誰錯，沒有意義了吧，還好我最擅長的是岔開話題。

“桃夭事先接我們出來。”沁兒頓下，“你最近不和桃夭在一起麽？”

“哦。”我看著陶之和黑影交戰，一動不動的盯著。

佑藍也只在一旁問話，“若藍他可是這麽多年一直在等這個三界大亂的機會？”

黑影邊與陶之交戰邊答“等著，可是若藍的作風？”

“繼海是若藍扶持的，明凈是若藍相助的，繼海死後，映炔也是你們的棋子？妖仙二界素來不和，就是你們在從中做梗。仙妖第五次大戰的時候怎麽不動手，那個不是最好的時候？”佑藍輕飄飄的說著。

黑影閃過陶之的攻擊，“那是最好的時候，十三神獸竟被個毛頭小仙為了所經杯剿了去，妖仙二界因明凈和映炔大亂，有能力阻止若藍計劃的黃鼬精也散了，可不是最好的時候麽。只是若藍沒想到，混芒旁那個混得風生水起的黃鼬精是你，為了救你，才又拖延了這麽三千年。”

陶之顯然也有了談話的興致，“這次呢？”桃花片片掉落，落到黑影之處頃刻間粉碎。

“這次？陶之，你是最大的障礙，你早發現了不是麽？”黑影按理說應是上道，卻只以影的形式出現，細瞧那就是實體，數不清的小蟲子就是黑影的實體，陶之的花瓣落下瞬間粉碎，就是被蟲子吃了去。“人界戰亂，我幫襯著嵐亙入侵藍國，一是扶佑藍升上道，二是拖延時間，折你的仙氣。”

沁兒拉我一把，我註意到四周有古怪的響動，躥出幾只白毛單眼怪物，沁兒拔下頭上的簪子，在手中一抿，扇形排開了十八根羽毛鏢，她擲出幾根，打中的怪物綠色的血流出卻一點沒有停頓，只剩三根，我攔住她，“你留著防身。”

佑藍過來，我說，“護小孩子要緊。”支他去沁兒一邊，開始與怪物打近身戰，本可以三兩下解決的怪物，在受了幾道天雷，下界還使用了術法，只是防身都困難，我都成這樣，也不知陶之怎麽樣，被怪物伺機咬了一口。

“小妖，你這愁不到點子上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大哥弈幾下解決了白毛單眼怪物。

“大哥？”

聽見沁兒放聲哭了出來，二哥縛單手摟著沁兒。

“二哥？是哪陣風把你們吹過來的？”

大哥弈一臉嫌棄的看著我，“六界大亂，事先不得找到我們缺心眼的妹子和縛的老婆孩兒麽。”孩兒一出口，大哥也覺得有些不對。

怪物的血吸引了更多怪物上前,“你們先去找魔君，這塊我來應付。”

“可是，”我看著情形不像是大哥他們能獨自解決的情形。

“走”佑藍拱手，做出一副拜托了的姿勢，拉我便走。

“還由不得你們”黑影閃身攔住我們。

我回頭看陶之本想跟上，卻跪在地上大口喘息著，頭發被汗打濕貼幾縷在臉上。大哥二哥沁兒哪顧得上這邊，一堆小怪物都夠忙的了。佑藍護我在身後，我心想這還見不到最大那個老怪就要死，索性和他拼了。我凝幾團妖氣在手，以備隨機應變。

黑影卻忽然不見了。

佑藍皺眉，“快點和我去找若藍。”

途徑各處，其餘四道拼命和鬼族魔族爭鬥著，數量雖占優，人道畜生道基本只能以尖叫助威。

“啊~”忽得聽見一聲極為熟悉的慘叫，我就看見奔跑在原野上的靈醫無。

很大的灰塵，佑藍和我搖了搖頭下去救他，誰叫他是我們最好的醫生。無跌了一跤，我把他扶起，他顫抖著說，“妖，妖，妖”

我說“你不也是個妖。”

他接著說“怪，怪，怪啊。”

灰塵被一陣風吹走，我看清來人不由自主的動了下嘴角，“映玨，近日可好。”

映玨腫著眼，原本精致的臉慫了下來，“落禾，你竟還活著。”

“你這麽意外？”我笑。

“小妖，不，落禾，先別忙敘舊，”無扯了扯我的袖子，怪物真是一刻都不肯停息的聚來，遠處大火，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音。

佑藍本俊朗的臉呈現出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你差點逼死我的落禾。”

“你的落禾，”映玨笑的很詭異，“你就是下賤落禾的下賤師傅呀。”

她沒來得及說完，我與佑藍配合默契的一左一右折斷了她的胳膊。

“話說怎麽沒見你陪在陶之身邊，被凝脂取代了？”我說話的語氣像個妒婦。

“陶之想護我罷了，你能活著不過是因為陶之想養著你，救回我們孩子的命。”映玨繼續吱吱的笑。

笑的刺耳，我想給她個了斷，映玨仰著頭閉著眼，說了句“有時候，我挺羨慕你的。”水汽還沒觸到她。

她生生從我眼皮底下被人拖出去，映玨輕喚“陶之”淚流滿面。佑藍也制住我的手，佑藍低語，“落禾，她是你聚魂的理由，你殺了她你會魂散。”

陶之抱著她，大口喘息著“落禾，你不能殺了她。”

我偏了頭去，心裏豁然開朗，陶之呀陶之。卻對著無，“你其實一直知道我是落禾對不對？”

無小眼睛閃爍著點點頭。

“那你為什麽幫著桃夭騙我，你”我制住話題，“佑藍，我們走。”

和佑藍不知是第幾次停了又走，佑藍抱著我在天空中飛行，“落禾，即使你知道一切，你還是愛著陶之，對不對。”

我沈默不語。

琴音裊裊，一座山頭，白衣女子撥動琴弦。“琴芹？”

她微微頷首，停下手中動作，“小姐。”

“水燈呢？”

琴芹微微一笑，“領兵打仗呢，早已經是仙族將領了呢，我能幫上忙的只有鎮魂曲了。”

“琴芹，你說話利索很多啊。”

“小姐，以前那性子還不是為了配合桃夭弄清你真實想法裝的。桃夭？”她看向佑藍。“這位是？”

“佑藍，她過門後的相公。”佑藍搶白。

琴芹搖了搖頭，微微笑“我繼續彈曲，和水燈大戰的竟然是妖後，不可輕敵呢。”

在我還是小妖時，年輕不經世道，自是拜見過妖後，也是那次妖後說，我終將為求不得而苦。明凈一直不凈，這件事倒是很明。我是要去會會妖後，這場浩劫，讓我把故人挨著見一面。

“小妖？”水燈揮著他的棒子，解決四只怪物，“你怎麽在這？”

“小妖，又見面了。”明凈邪魅的笑和她清麗的臉完全不搭，騎在巨型白毛怪物之上“佑藍？”明凈像是被定住了，“陶之承諾過把你還給我，換落禾呆在初白，他實現了。”

我聽到陶之兩字發楞的工夫，明凈兩下跳下坐騎，奔向佑藍。本是要抱住佑藍，佑藍側身，明凈撲了一個空。佑藍草雉劍出鞘，抵住明凈的脖子，明凈躲也不躲，直板著身子迎著。

“我豈會隨隨便便就做別人的賭註。”

“佑藍，這些年你可好？”清澈的聲音，臉頰緋紅。

“托你的福，好。”佑藍的聲音如果不帶任何語調，那他就真怒了。

我本想和明凈來場一對一的惡戰，現下可以考慮來一場二對一的惡戰。我擼起袖子，準備著。佑藍一劍刺下，明凈依舊不躲，雙手握著劍順著滑下去。

“佑藍，你還活著就太好了。”於是倒在地上，一瞬的功夫消失在蒼澤大地上。

“弄死你的，想你活著，弄死我的，還想我再死一次。”我笑，笑著笑著就哭了。

水燈一副摸不到頭腦的樣子，“小妖，誰要弄死你，光是綁你回去，桃夭都是要弄死我的。”

我咬緊嘴唇搖搖頭。佑藍一手搭上我的肩，我抓住佑藍的手放下“還有正事要做，我們先走。”語調忍不住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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