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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在辦公室挑明以後，兩人就很默契地再也沒有提起過那件事。
平日裏相處起來也是再平淡不過的上下級關系，那晚的\"失誤行為\"似乎變成了他們之間心照不宣的秘密。
兩個周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期間姜澈幾乎把所有的空閑時間都用來鉆研項目，有時候甚至會自願多加一會班再回學校。
謝青嵐作為他的直屬領導也十分負責，並不只是將資料一股腦堆給姜澈，而是將它們細心拆解，並且時時關心姜澈的研究進度。
姜澈承認，自己最開始並非帶著全心全意的熱情來到這裏的。
但一旦開始接觸後，他發現大平臺的資源和業務確實讓他得到極大提升。
盡管從前的小公司薪資豐厚，但可以學習到的東西不多，都是固定模式的重覆。
有了對比，他便愈發認真地對待這份實習。
已經接近晚上十點，窗外夜色漸濃，但B城的淩晨比白天更火熱，此刻的燈紅酒綠與車水馬龍才正式宣告夜生活的開始。
姜澈終於把手頭的工作結尾，他舒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伸手揉了揉眉心。
同個辦公區的同事已經走得差不多，遠處仍零星有幾個人還在加班，整片區域看起來稀稀落落。
部分頂燈已經關閉，在無邊夜幕的映襯下，他的側臉棱角分明，後仰的脖頸線條流暢，碎發散落在額前，微微抿起的雙唇透露出些許疲憊。
謝青嵐剛結束一場線上會議走出辦公室，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她抿嘴一笑，放輕腳步走近，似是怕驚擾了他片刻的休憩：“這麽晚了還不回學校？”。
柔和的聲線從身後傳來，姜澈轉頭看清來人，順勢站起身回應道：“我再等一會就走，打車報銷。”。
謝青嵐看著他拿出手機點開打車軟件，忍不住笑著調侃：“現在才打車嗎？那你至少半小時後才能坐上了。”
果不其然，軟件上大剌剌地顯示出遙遙無期的等待時間，姜澈有點無奈地按滅了屏幕。
見狀，謝青嵐主動勸慰道：“對待工作認真是好事，不過下次不要加班到這麽晚了，早點回去休息。”
姜澈點點頭看了下手表，走到地鐵站不算太遠，距離末班車還有一段時間，還來得及。
“我下次註意，時間不早了，師姐回去的路上註意安全。”
姜澈要比謝青嵐高一個頭還多，盡管今天她穿了高跟鞋，卻仍需要微微仰視眼前的人。
從她的角度可以一眼望進姜澈深沈的眼眸，古井無波般的，忍不住讓人想探尋這雙瞳孔被撩撥起漣漪的樣子。
她心思一轉忽然想到了什麽，笑著說：“正好到D大順路，順便載你一程，走吧。”
姜澈一楞下意識地婉言拒絕，這麽晚了他並不想麻煩謝青嵐，況且他們也還沒熟悉到可以單獨坐一輛車的程度。
“你從這坐地鐵回去也得一個小時，都那麽晚了，讓老師知道了還以為我壓榨你呢，反正順路，走吧。”
謝青嵐不由分說，拎起包轉身就走，還朝姜澈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自己。
姜澈還欲再推辭，但眼見著謝青嵐態度堅決絲毫沒有停留，他只好跟了上去。
按下B2健，紅色的數字開始閃動，電梯裏除了嗡嗡的運作聲外分外安靜。
電梯內，兩人一左一右徑直站立著，雖隔了一段距離但此刻姜澈仍能聞到一絲微不可察的淡香，像清冽的雪，卻又夾雜著一絲甜甜的花朵的芬芳。
倒是頗為符合謝青嵐的氣質，工作時頭腦清明、嚴肅冷靜，私下裏卻又完全換了一副樣子。
“今天有遇到什麽不太明白的地方嗎？”謝青嵐的詢問打破了電梯裏的寂靜。
姜澈認真想了想，側過頭去回答道：“還好，只有幾個地方理解起來比較困難。”
謝青嵐微微歪頭看著他，隨意地將垂落的頭發撥攏到耳後，肌膚在電梯白色頂燈的照耀下瓷白而細膩，一雙杏眼正盯著姜澈，一副願聞其詳的神態。
本該借著這個機會開啟新的話題避免再次陷入寂靜，但對視的那一瞬間，姜澈卻忽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叮！”電梯提示音恰好響起，門緩緩地打開。
姜澈回過神來，臉色有些不自然，雙眸一沈，主動向後退了一步：“到了。”
謝青嵐不知在想什麽，勾唇笑了笑，率先走出電梯。
汽車平穩地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車內放著低緩的爵士樂，恬淡的氛圍令人逐漸放松。
姜澈坐在副駕駛，不斷後退的橘色路燈透過車窗在他的側臉傾灑下交錯的光影。
“明年就畢業了吧？未來是繼續深造還是直接就業？”謝青嵐握著方向盤，側頭看了一眼，開口問道。
姜澈沈吟片刻：“打算直接就業。”
“這樣啊，老師跟我聊起過你，是個做研究的好苗子，不深造還真是有點可惜呢。”
她的這番話讓姜澈有些意外，他不知道原來導師對他的學術期望這麽大，可他明明從未在自己面前提起過這些。
想及此，他靜靜地目視著前方，沈默了片刻，一雙交握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謝青嵐用餘光瞥到他細微的動作，敏銳地感覺到姜澈情緒的波動，於是主動岔開話題：“不過人總有自己要走的路不是嗎？何況你很優秀，無論選擇哪條路，高老師都會支持你的。”
她的話裏明顯帶著安慰的意味，姜澈笑了笑，沒有說話。
忽然，謝青嵐想到什麽似的，連忙換了話題打趣道：“說起來，以後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師姐什麽的太拘束了。”
話題變得太快，姜澈楞了一秒，想了想還是說了幾句客套話：“師姐是前輩，我是後輩，該有的禮貌還是得有。”
盡管是對方主動提出來的，可叫名字在他看來過於熟絡，叫\"謝經理\"又顯得生分，\"師姐\"大概是最優解。
“本來就沒差多少歲，天天叫師姐都把我喊老了。”
“就這麽說定了，以後叫我名字就好。”
謝青嵐沒給他反駁的機會，語氣中帶著一點耍賴和威脅，似乎是拿準了姜澈沒法拒絕。
有人曾說，當兩個人之間共同享有一個秘密時，他們的關系就將達到一種微妙的平衡。
可能正是如此，謝青嵐在他面前才從來不加掩飾，明明工作起來那麽嚴肅冷靜，私下相處時卻總是對著他耍一些小心思。
見姜澈沒反應，謝青嵐轉過頭來盯著他開玩笑道：“怎麽，你不願意啊？”
“你要是不願意的話就算了，誰讓我有把柄在你手上呢，我哪敢強迫你做事。”
又來了，姜澈忍不住扶額，一個人上班和下班時候的反差怎麽可以這麽大。
這段時間裏，謝青嵐沒少在他面前\"開玩笑\"，最開始被這樣對待的時候，姜澈更多的是謹慎和客氣，可後來次數一多，他已經無動於衷，甚至習慣於此。
見他變了表情，謝青嵐悄悄收回視線，又故作幽怨地嘆了口氣，姜澈頓時感覺額頭上的青筋跳了兩下。
這種情況下，拒絕似乎變成了一件令人為難的事情，沒辦法，他只得無奈地回覆：“知道了，我盡量。”
聽到他這樣說謝青嵐才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眼角眉梢都是得逞的笑意。
車子在校門口停穩，姜澈解開安全帶邁出車門，然後彎腰朝駕駛座的謝青嵐道了謝。
雖然剛被自己開了玩笑，但此刻說著感謝的他依舊神情真摯，謝青嵐笑了笑催促道：“快回宿舍吧，明天見。”
姜澈點了點頭輕輕關上車門，但他並沒有急著轉身離開，而是站在原地目送謝青嵐的車逐漸走遠，才轉身進了校門。
透過後視鏡，姜澈高挺的身形在路燈的照射下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而後慢慢地變成一個小黑點，消失在謝青嵐的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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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在辦公室挑明以後，兩人就很默契地再也沒有提起過那件事。
平日裏相處起來也是再平淡不過的上下級關系，那晚的\"失誤行為\"似乎變成了他們之間心照不宣的秘密。
兩個周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期間姜澈幾乎把所有的空閑時間都用來鉆研項目，有時候甚至會自願多加一會班再回學校。
謝青嵐作為他的直屬領導也十分負責，並不只是將資料一股腦堆給姜澈，而是將它們細心拆解，並且時時關心姜澈的研究進度。
姜澈承認，自己最開始並非帶著全心全意的熱情來到這裏的。
但一旦開始接觸後，他發現大平臺的資源和業務確實讓他得到極大提升。
盡管從前的小公司薪資豐厚，但可以學習到的東西不多，都是固定模式的重覆。
有了對比，他便愈發認真地對待這份實習。
已經接近晚上十點，窗外夜色漸濃，但B城的淩晨比白天更火熱，此刻的燈紅酒綠與車水馬龍才正式宣告夜生活的開始。
姜澈終於把手頭的工作結尾，他舒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伸手揉了揉眉心。
同個辦公區的同事已經走得差不多，遠處仍零星有幾個人還在加班，整片區域看起來稀稀落落。
部分頂燈已經關閉，在無邊夜幕的映襯下，他的側臉棱角分明，後仰的脖頸線條流暢，碎發散落在額前，微微抿起的雙唇透露出些許疲憊。
謝青嵐剛結束一場線上會議走出辦公室，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她抿嘴一笑，放輕腳步走近，似是怕驚擾了他片刻的休憩：“這麽晚了還不回學校？”。
柔和的聲線從身後傳來，姜澈轉頭看清來人，順勢站起身回應道：“我再等一會就走，打車報銷。”。
謝青嵐看著他拿出手機點開打車軟件，忍不住笑著調侃：“現在才打車嗎？那你至少半小時後才能坐上了。”
果不其然，軟件上大剌剌地顯示出遙遙無期的等待時間，姜澈有點無奈地按滅了屏幕。
見狀，謝青嵐主動勸慰道：“對待工作認真是好事，不過下次不要加班到這麽晚了，早點回去休息。”
姜澈點點頭看了下手表，走到地鐵站不算太遠，距離末班車還有一段時間，還來得及。
“我下次註意，時間不早了，師姐回去的路上註意安全。”
姜澈要比謝青嵐高一個頭還多，盡管今天她穿了高跟鞋，卻仍需要微微仰視眼前的人。
從她的角度可以一眼望進姜澈深沈的眼眸，古井無波般的，忍不住讓人想探尋這雙瞳孔被撩撥起漣漪的樣子。
她心思一轉忽然想到了什麽，笑著說：“正好到D大順路，順便載你一程，走吧。”
姜澈一楞下意識地婉言拒絕，這麽晚了他並不想麻煩謝青嵐，況且他們也還沒熟悉到可以單獨坐一輛車的程度。
“你從這坐地鐵回去也得一個小時，都那麽晚了，讓老師知道了還以為我壓榨你呢，反正順路，走吧。”
謝青嵐不由分說，拎起包轉身就走，還朝姜澈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自己。
姜澈還欲再推辭，但眼見著謝青嵐態度堅決絲毫沒有停留，他只好跟了上去。
按下B2健，紅色的數字開始閃動，電梯裏除了嗡嗡的運作聲外分外安靜。
電梯內，兩人一左一右徑直站立著，雖隔了一段距離但此刻姜澈仍能聞到一絲微不可察的淡香，像清冽的雪，卻又夾雜著一絲甜甜的花朵的芬芳。
倒是頗為符合謝青嵐的氣質，工作時頭腦清明、嚴肅冷靜，私下裏卻又完全換了一副樣子。
“今天有遇到什麽不太明白的地方嗎？”謝青嵐的詢問打破了電梯裏的寂靜。
姜澈認真想了想，側過頭去回答道：“還好，只有幾個地方理解起來比較困難。”
謝青嵐微微歪頭看著他，隨意地將垂落的頭發撥攏到耳後，肌膚在電梯白色頂燈的照耀下瓷白而細膩，一雙杏眼正盯著姜澈，一副願聞其詳的神態。
本該借著這個機會開啟新的話題避免再次陷入寂靜，但對視的那一瞬間，姜澈卻忽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叮！”電梯提示音恰好響起，門緩緩地打開。
姜澈回過神來，臉色有些不自然，雙眸一沈，主動向後退了一步：“到了。”
謝青嵐不知在想什麽，勾唇笑了笑，率先走出電梯。
汽車平穩地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車內放著低緩的爵士樂，恬淡的氛圍令人逐漸放松。
姜澈坐在副駕駛，不斷後退的橘色路燈透過車窗在他的側臉傾灑下交錯的光影。
“明年就畢業了吧？未來是繼續深造還是直接就業？”謝青嵐握著方向盤，側頭看了一眼，開口問道。
姜澈沈吟片刻：“打算直接就業。”
“這樣啊，老師跟我聊起過你，是個做研究的好苗子，不深造還真是有點可惜呢。”
她的這番話讓姜澈有些意外，他不知道原來導師對他的學術期望這麽大，可他明明從未在自己面前提起過這些。
想及此，他靜靜地目視著前方，沈默了片刻，一雙交握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謝青嵐用餘光瞥到他細微的動作，敏銳地感覺到姜澈情緒的波動，於是主動岔開話題：“不過人總有自己要走的路不是嗎？何況你很優秀，無論選擇哪條路，高老師都會支持你的。”
她的話裏明顯帶著安慰的意味，姜澈笑了笑，沒有說話。
忽然，謝青嵐想到什麽似的，連忙換了話題打趣道：“說起來，以後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師姐什麽的太拘束了。”
話題變得太快，姜澈楞了一秒，想了想還是說了幾句客套話：“師姐是前輩，我是後輩，該有的禮貌還是得有。”
盡管是對方主動提出來的，可叫名字在他看來過於熟絡，叫\"謝經理\"又顯得生分，\"師姐\"大概是最優解。
“本來就沒差多少歲，天天叫師姐都把我喊老了。”
“就這麽說定了，以後叫我名字就好。”
謝青嵐沒給他反駁的機會，語氣中帶著一點耍賴和威脅，似乎是拿準了姜澈沒法拒絕。
有人曾說，當兩個人之間共同享有一個秘密時，他們的關系就將達到一種微妙的平衡。
可能正是如此，謝青嵐在他面前才從來不加掩飾，明明工作起來那麽嚴肅冷靜，私下相處時卻總是對著他耍一些小心思。
見姜澈沒反應，謝青嵐轉過頭來盯著他開玩笑道：“怎麽，你不願意啊？”
“你要是不願意的話就算了，誰讓我有把柄在你手上呢，我哪敢強迫你做事。”
又來了，姜澈忍不住扶額，一個人上班和下班時候的反差怎麽可以這麽大。
這段時間裏，謝青嵐沒少在他面前\"開玩笑\"，最開始被這樣對待的時候，姜澈更多的是謹慎和客氣，可後來次數一多，他已經無動於衷，甚至習慣於此。
見他變了表情，謝青嵐悄悄收回視線，又故作幽怨地嘆了口氣，姜澈頓時感覺額頭上的青筋跳了兩下。
這種情況下，拒絕似乎變成了一件令人為難的事情，沒辦法，他只得無奈地回覆：“知道了，我盡量。”
聽到他這樣說謝青嵐才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眼角眉梢都是得逞的笑意。
車子在校門口停穩，姜澈解開安全帶邁出車門，然後彎腰朝駕駛座的謝青嵐道了謝。
雖然剛被自己開了玩笑，但此刻說著感謝的他依舊神情真摯，謝青嵐笑了笑催促道：“快回宿舍吧，明天見。”
姜澈點了點頭輕輕關上車門，但他並沒有急著轉身離開，而是站在原地目送謝青嵐的車逐漸走遠，才轉身進了校門。
透過後視鏡，姜澈高挺的身形在路燈的照射下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而後慢慢地變成一個小黑點，消失在謝青嵐的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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