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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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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脖子上傳來異樣,秦忘機警覺地睜眼。

她見過這個男人最具威嚴的樣子。此時在床.笫之上,他墨發一絲不茍地豎著,卻不戴冠,淩厲的眉眼與平常並無不同,寬闊的身軀淩空罩在她身上,她卻看得又羞又怕。

羞遠勝怕,怕亦不是從前那種怕。

“你這是做什麽?”她燙著臉,從最具威脅的那處移開目光,看著被他握在手中的腰帶末端。

宋楨拉著手中石榴紅腰帶,不疾不徐地在她脖子上左右比劃,幽暗的目光在她臉上、脖間來回逡巡,越發滿意,不由讚嘆:“好看。”

秦忘機緊繃著身子,十二分的精力都凝聚在脖子上,生怕他一扯,她的小命便葬在他手中。

“你這樣我好怕,拿下來吧,求你……我保證不亂動。”

她的嗓音帶著幾分濕意,求得很是誠懇,聽得宋楨眸色又深了幾分。他深望進她眼中,饒有深意地問:“不動,怎麽成?”

原本她還敢看他的臉,一聽這話,此刻看著他上揚的眼尾,看著裏頭灼熱的光芒,秦忘機只覺得被燙了一下,燙紅了臉,轉眼,紅遍了全身。

僅視線相觸,便能如此。一想到稍後,有更多更親密、更深入的身體接觸,她的心就突突直跳。

宋楨欺身,壓了上來,她肩頭一顫,趕緊閉上了眼。

然而忐忑了半晌,想象中的撕扯卻遲遲未曾出現,她不明所以,又緩緩睜眼。

宋楨正從上面凝著她,似笑非笑。

“孤記得年年說過,不想與不愛的人交.媾。”

秦忘機怔了,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提起這茬:“是啊,怎麽了?”

“所以你,愛著孤,對嗎?”他狎昵的眸色中多了幾分認真。

秦忘機愕然:“宋楨,你在想什麽?”

好不可笑,他竟會覺得她愛著他!

見她這等反應,宋楨臉色陡地變得嚴肅,滿是疑問地審視著她:“你,不愛孤?”

秦忘機沒有否認,定定地仰望著他。

“不愛孤,為何在孤中箭時,哭得那麽傷心?不愛孤,為何不顧男女之別,給孤餵藥,替孤擦身?不愛孤,為何還……”

若不是方才聽見宋佑提出讓她去見宋桓一面,讓他起了妒意,他根本不打算醒來。

他知道自己的行為十分幼稚,可他就是甘願沈溺其中,偷偷地享受著她的照顧,好像她早已成了他的妻子。

換衣裳的時候,她柔軟的手,會在他傷口輕輕撫摸。她會細心地用剪子,幫他剪去長長(音:zhang chang)的胡須。她甚至還用鼻子親昵地蹭過他的胸口。

若是不愛他,怎會對他這般?

不可能的。她分明愛他,只是不肯承認。

秦忘機想顧念他的傷本不想打擊他,但是既然他醒了,今日就必須把話說清。

“幼時我在宮中伴讀,你我之間也算有些情誼。那日你中箭,全是為了保護我。你本性不壞,我怕你死,自然而然就哭了。並不是因為愛你!”

宋楨楞楞地聽著。

“給你餵藥,照顧你,也是因為我心懷愧疚!男女之防?你強吻了我那麽多次,你覺得你我之間還有男女之防嗎?”

“至於其他……”

聽到這裏,宋楨的眼眶已然成了可怕的猩紅色。

“夠了!”

他一聲怒喝,秦忘機嚇得一激靈,趕緊閉上了嘴。

宋楨用力閉上眼,深深抽了兩口氣,再睜眼,嗓音已經恢覆了正常。

“好,就算你不喜歡孤。可那個草包,就值得你喜歡嗎?”

“表兄他不是草包!”

“除了有些家底,他還有何長處?秦忘機,孤知道你嫁給他,只是圖個安穩。朝堂權勢錯綜覆雜,你不想卷進來,不想再讓侯府立於危墻之下。這些孤都明白。”

“可都是你不喜歡的,憑什麽你就要嫁給他!”心中不平,他拔高了音量。

憑你身上流著的帝王之血,秦忘機心道。

從她飄忽的眼神,宋楨很快讀懂了她的心思。松了手中腰帶,撫上她的面頰,眼中散發著激動的光芒:“是不是,只要孤棄了這重身份,你便願意嫁給孤?”

“宋楨,世間女子千千萬,你為何非要抓著我不放?”

“將來若你禦極,會有無數的女子向你投懷送抱,終其一生,把她們全部的愛都傾註在你一人身上。我這樣心冷似鐵的女子,不值得你喜歡。”

“強扭的瓜不甜,對你,我只有愧疚,絕無愛意。”

連珠炮似的,將所有的心裏話一股腦說了出來,她正覺暢快,說完最後一句,只見宋楨臉色慘白,一口鮮血從嘴裏噴出來,從她頭頂飛了出去,濺到了床帳上。

緊接著,她臉上一涼,是血霧落了下來。

透過紅蒙蒙的血霧,她看到宋楨慘白的臉。他紅著眼,唇邊染血,似鬼魅一般妖冶。

她看得有些害怕,同時也擔憂他的身體,便試探著擡起身,關切道:“你不要緊吧?”

宋楨胸口劇痛無比,他翻著白眼壓下不適,捉著她雙腕的那只手從頭到尾都不曾松懈,另一只手掌撐在榻上。半晌,無力地朝她一瞥,伸手揩去唇上的血,對她露出一抹陰鷙的笑容。

“孤好得很。”

都虛弱成這樣了,還想強撐,秦忘機不禁眉頭一皺,柔聲:“你放心,跟表兄成婚前,我一定……一定會讓你完完整整地擁有一次。這會兒你先穿好衣裳,我這就去叫府醫。”

說著要往起來爬。

宋楨伸手,將她按回去,渙散的目光一瞬不瞬瞥著她。

才一次?

那個草包,她卻允許他擁有她一生!

想到此處,他的心仿

佛千刀萬剮。猙獰著面孔,欺身壓著她企圖掙紮的下.體,扯過那根仍懸在她脖間的腰帶,把末端在她雙腕上繞了數圈後,牢牢系緊。

“宋楨,你這瘋子!你這樣會勒死我的!”秦忘機哭著罵他。

“不許直呼孤的名諱!叫孤殿下!”

被他這樣綁著,秦忘機稍有不慎,便自己扼住了自己的喉嚨,她知道了厲害,只好用最卑微的語氣,淚眼潸然地懇求他:“松開我,算我求你,好嗎……”

“殿下……”

這柔柔的一聲,帶著哭腔,聽上去無比順耳,足以消去他大半的怒氣。

看著她通紅的眼眶裏動人的淚花,宋楨眸中暗潮加深,靜靜地聽著,恣睢地笑著。

傻瓜,孤怎舍得讓你死?

伸手放下床帳,扯掉裏袴,視線徐徐下移。鵝黃色衣衫最是樸素,穿在她身上,卻像落入凡塵的仙子一樣脫俗。特別是那根腰帶,完美地勾勒出她的一裊纖腰,顯得她身輕如燕。

緩緩探過手去,她便完全陷在了他掌中。

秦忘機知道今日無論如何也躲不過了,懼怕到極點過後,身子漸漸放松下來。

……

黃昏將近,晚風徐來,東宮內苑中,有暗香浮動。

府醫背著藥箱,一路來到太子寢殿,照例來給宋楨請脈。進了內殿,卻聽見裏頭傳出女子的哭聲,若隱若現的,又輕又緩,很是撩人。他已到古稀之年,盡管近來時常被同僚詬病有些耳背,對於這哭聲,他不是沒往那處想。

可想了想,最終覺得是自己犯邪.淫了。太子殿下向來清心寡欲,況且又是重傷初愈,怎會不知分寸,在這節骨眼上去貪那床.笫之歡?

在心裏罵自己一聲老混賬,他背好藥箱,提步進了內殿。

在他踏進門那一剎,一股暧昧的潮意劈面而來,那哭聲徹底止住了,只剩下細微的水.聲。

床帳垂著,朦朧可見一成年男子偉岸的身影。他趴跪在那裏,頭上竟還長著長長的犄角,低著頭一拱一拱,好似一頭馴鹿在岸邊飲水。

堂堂太子殿下,竟然甘為女子裙下餓鬼……

府醫霎時目瞪口呆,知道自己撞破了宋楨的秘.事,唯恐性命不保,扶著藥箱,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殿下饒命!老奴、老奴什麽都沒看到……”

方才聽見有人入內,秦忘機連忙咬緊了腕上腰帶,才止住了低.泣。

然而直到府醫跪倒在地,宋楨的動作都未曾停下。他如此淡定,秦忘機瞬間更覺羞恥,紅臉瞪著他的頭,扭動被他攥在手中的腳踝,意思再明顯不過:趕緊讓他走啊!

宋楨擡頭,紅潤的唇上滿是水漬,看著她著急的樣子竟還笑了一瞬。

隨即目光陡然一轉,變成兩道冷冽的寒光,射向帳外地上,那抖如篩糠的枯朽人影。

厲聲:“還不滾,想死?”

府醫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出了內殿。

帳內,秦忘機躺在榻上,好似才從水中撈出來一般,身上沒有一處不透著潮意。原以為的酷刑,還未到來,她卻已經潰不成軍了。

沒想到宋楨貪婪到這種程度,說讓他完完整整地擁有一次,他便連腳指頭都不肯放過。

方才她的哭,也只是因為難為情而已,所以聲音很輕。

鬧騰這麽久,她手上的腰帶早松脫了。

見宋楨低頭還想繼續,她連忙仰起身子,去推他的頭。

“別……我不行了……”

她現在連骨頭都軟了,手伸過去,明明是為了推開他,結果反而放在他頭上,像是找到了歇腳點,竟不想拿開了。

宋楨擡頭,凝著她揚起的下頜尖,又看看她粉腮上被汗水打濕的亂發,唇角不自覺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見她就要倒下去,他連忙斂了笑,欺身過去,及時伸手護住了她的頭,將她緩緩放到榻上。

“孤還未做什麽,年年怎的就不行了?”

秦忘機暈暈乎乎的,忘了害怕,也沒餘力推諉了。

渙散的視線朝他看去,卻始終難以聚焦。這種迷失的感覺讓她十分不安,她下意識地擡手,從宋楨的後背上繞過去。

山雨欲來,到時候洪水橫流,為了不被擊碎,她唯有牢牢地抱住他寬闊的雙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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