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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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族
“……”
空氣中一時鴉雀無聲。
大家都放下手中的事情，目光詫然地集中在秋黎身上。
秋黎思緒翻湧，雙目呆滯一瞬。
難道是……那晚？
如果真的是個意外的話，那他反應確實不正常。
秋黎回想這幾天沒事撩撥他，明明來去似天雷勾地火般炙熱，他卻遲遲不進行下一步，硬是強忍著。
原來他早預謀好了，一切都是處心積慮要害她。
她要殺了那個人模狗樣的狗男人去！
追野對秋黎的反應半信半疑，垂眸須臾，拿起秋黎吃過的事物仔仔細細的端詳，甚至伸出舌頭舔了舔食物殘渣。
蘇姬瞥了他一眼，感到荒誕：“好吃也不用……吃別人剩下的吧。”
旁邊美香摸著孕肚，看著殺氣沖沖的秋黎，“她去哪了？”
“很明顯。”蘇姬想都不用想孩子的父親是誰，以及秋黎的憤怒的腳步停在了裁縫洞，答案顯而易見。
美香：“不會真懷了吧？我就隨口一說。”
裁縫洞離他們的桌子有一定的距離，但也能聽到微弱的聲響，似瓶瓶罐罐掉落的聲音。
美香自從懷孕了天天吃吃喝喝，日子過的難免疲乏，她眉端輕佻，對上蘇姬迫不及待的眼神，兩人一拍即合悄咪咪地從椅子上下來。
她倆像做賊一樣輕手輕腳地去洞前，門上緊貼兩只豎起來的狐貍耳朵，另一只耳尖靠向耳根折，不敢錯過裏面的一絲動靜。
但好像都是秋黎單方面的情緒崩潰與輸出。
“你不是說戴了嗎！”
“都是你的錯！”
“說話啊！嗚嗚嗚嗚嗚。”
“……”
兩人起身，相對無語。
蘇姬白期待了，“這也聽不出什麽來啊。”
美香撐著腰身，“是啊，也不見他承認。”
話落，“啪嗒”又是瓶罐嘩啦啦的掉落。
她們再度貼上去，動作整齊劃一，等來卻是一片靜謐。
接著，一陣陣急促的“刺啦”傳來，應該是棉布撕開的聲響。
“完了，洋仔的命沒了。”蘇姬大呼不好。
平時洋仔見視如珍寶的衣服被撕毀定是大發雷霆，可現下洞內一點反應都沒有，她一個看戲的也著急。
要是真打起來，她還有點擔心秋黎。
許是看出蘇姬焦灼，美香大著肚子不好老彎腰偷聽，借著她的手回了大桌。
“洋仔平日古怪，洞內裝飾得灰暗，但狐貍洞過年過節要編制新衣服了，他都會熬夜繡花剪裁，我的寶寶雖沒出生，洋仔可是男女各縫了幾套，可見他細致。”美香對他倆都挺了解的，給蘇姬分析，“要是真是他的崽，從今往後，秋黎就是他的命嘍。”
蘇姬略略地點頭，想到那個嘴角蕩著小梨渦的狐貍要當爹了，還是覺得不靠譜，他和秋黎比起來樣子像個奶呼呼的少年。
“如果真是他的，秋黎豈不是要養兩個兒子？”蘇姬沈迷於自己的世界，完全沒聽美香的話。
美香：“……”我白說了，是吧。
正聊著，面前閃過兩道影子。
一個嚎啕大哭地往前走，完全不給機會，一個死命往前追。
“……”
“看樣子，真是洋仔的。”美香佩服，“這小子悶聲幹大事啊！”
“火紅狐貍與白狐貍生出來的崽崽的顏色會是……”蘇姬想象著幼崽的毛色，“像個五花肉？”
美香：“……你的眼裏只有吃。”
*
早飯用完，蘇姬都沒等追野過去探情況，就匆匆忙忙地去學法術了。
秋黎去找洋仔算賬，所以只有她一個人學習。
學了許久，靈脈終於到了無可突破的境界。
無論她如何發力，靈氣充盈似一點就破，而靈力卻只能盛滿微甚。
“蘇姬，可知你靈力何緣使不滿？”謝長老化出輪廓教她，幽藍色的光圈順著身形蔓開，幻化間能看出長老的法力高強。
謝長老百年前已飛升了，每隔幾日便會幻化出虛影為狐貍們點撥一二，這是他教蘇姬的第六日。
“弟子知道也不知。”蘇姬點頭後又搖頭，“是因為我母親有意封印住我靈脈？”
謝長老頓了下道: “蘇薄妤。”
“我母親？”蘇姬眨了眨眼睛，有疑問。
謝長老回憶滿臉驕傲：“你母親是我最出色的徒弟，天賦極高，又很有自己的主見，如果她潛心修煉定能飛升成仙。”
蘇姬著急地問：“那她現在呢？”
謝長老沈思片刻，“你隨我來。”
他們去了石面像，其有歷代狐族的雕刻，用堅固的石沙堆積而成，再註入靈力，便可從不同角度看到千變萬化的身姿。
“萬野國是一個相對和平無傷的凈土，它的建立為妖給予庇護，教導他們不傷人不害人，進而可以去人間歷練。”謝長老向她介紹，“你沒發現萬野有許多人類的痕跡嗎？”
蘇姬想了下，她在人間待過一段時日，習以為常地忽略了些許細節，“對啊，狐貍是吃生肉，萬野的狐貍卻吃熟食，各種糕子甜餅。”
“哈哈哈哈對。”謝長老被蘇姬提到吃的模樣逗笑，繼續同她講，“可以說，萬野將妖界與人間連接起，妖們可以學習一段時間再出領悟，對人類也是一種保護。”
蘇姬聽得認真，眉頭壓下焦灼。
“你母親就是其中一個，據說她喜歡上了一個人類，去了人間後再也沒有回來。”
謝長老為她指了其中一個雕像，上面的女人美艷溫柔，笑得明朗，眉眼間藏著蓋不住的俏皮，這點倒是和蘇姬很像。
這是她第一次見母親，蘇姬從各個角度凝望了很久，有施法布陣、有低頭吃茶、也有不費吹灰之力挖脊骨的畫面。
“你可以觸碰她。”
指尖緊緊接觸瞬間，蘇姬眸光中看到更為真實的畫面，女人似在唱歌，哄睡繈褓中的嬰兒，她明眸璀璨，照耀著懷裏出生不久的孩子。
可這道光沒有持續多時，轉瞬消亡。
蘇姬試圖去抓眼前的美好，指尖觸空，只有淚水模糊住她的視線。
“她沒氣息了，最後一次感受到是百年前。”
木已成舟，蘇姬心裏也有數。
萬野國來了一個人類無人不曉，謝長老也是提點她，“也只是聽說她喜歡上了一個人類，狐貍也有屬於自己的情，托付對了便是鐘情一生，錯了便苦不堪言。”
蘇姬眉心微蹙，睫尾沾上淚，輕眨兩下，心事重重。
“看樣子，她和那人類應沒成。”謝長老欣慰笑。
說這話是因為蘇姬血統純正，不是人與狐貍共生的結晶。
“今天我們不學新法術了，聊聊咱們狐族吧。”
謝長老幻影盤腿席坐，伸手示意蘇姬落座。
她擦了一把眼淚，坐在對面靜靜聆聽。
謝長老能飛升不全因他修行高，更是他一顆善心，與蘇姬侃侃而言似在說故事一樣，告誡她什麽該做什麽不能。
亦是良師也是友。
她聽了許多前所未聞的趣事和狐族獨有的本事，她不敢再叨擾長老，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如何能讓弟子的靈力有所進展？”蘇姬撚起項鏈，隱隱猜測，“與它有關。”
謝長老笑而不語，一縷魂影向外飄然，銀藍色形跡從空中流下點點波光。
蘇姬隨之追去，停在了一譚黑水處，再擡眸，樹尖頂頂而立繞成一個圈將她包圍，再無其它。
*
接受到的信息實在太多了，蘇姬忙到很晚，一回到洞穴倒頭就睡。
隨著眼皮漸耷，意識中出現了一個極為美艷的女人，她小聲囈語地哄嬰兒睡覺，她哼著似靈鳥的歌聲，輕柔地拍小孩的後背，頸脖上墜著一串紅色掛鏈極為顯眼。
“去床上睡。”有聲音漸近地輕喚她，“別在軟椅上不舒服。”
蘇姬睜開眼，熟悉的面龐出現，打破她的夢境。
“睡著了？”時祁垂眸問。
蘇姬雙眼迷瞪，點點頭。
時祁見她賴在椅上，身軀軟綿綿的趴著，像個沒骨頭的樣子。
“是不是今日學法累了？”他寵著蘇姬，連兩步就要走到的床也不想讓她起身，“我抱你？”
蘇姬嗯了一聲整合她意，哼唧唧地雙臂勾著他的脖子，雙腿順勢纏住他的腰身。
時祁托著她的臀，向床邊走去。
明明屁股都已經粘在床榻上了，她卻不願下來，窩在他的懷裏抱的更緊實。
“我先去沐浴，洗完再陪你睡。”
“一會兒我就回來，放心丟不了的。”
“怎麽這麽粘人啊。”
時祁低聲哄她，不覺疲憊，還有點享受。
她不能讓時祁察覺到自己的情緒不對，否則她就不容易走了。
蘇姬心裏如明鏡般清楚，謝長老看似是在說狐族的事情，其實是提醒她要合就忍世俗，所托良人，要分就決絕一點，不可耽誤留念。
她問謝長老自己的命數是什麽？
長老沒有說，只答了五個字——天機不可洩。
但手掌握著禾玉盈給的法器不是早已決定了嗎。
蘇姬側頭貼在他耳畔，甜聲似蜜果，“想你了。”
“騙人。”時祁一眼識破突如其來的表白，她一改反常的行為很容易看出，“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嗎？”
“沒……有啊。”蘇姬拉長音，撒著嬌否認。
“一起洗吧。”時祁不像開玩笑，重新抱著她顛了一下，轉身去了浴間。
蘇姬:“……”
她欲哭無淚，只是想掩蓋一下情緒而已嘛，怎麽他這麽禁不起誘惑。
等蘇姬真的泡在了水中，只剩一身的輕快無暇顧及別的。
“好舒服啊。”她感嘆道。
“清水池的水肯定很好。”時祁舀一瓢水輕潑在蘇姬的光潔的背部。
水珠順著棱角分明的蝴蝶骨流下，腰窩纖細沒入水中，時祁喉結滾動了下，視線炙熱躁動。
“道長也去泡了？”蘇姬白嫩細滑的雙臂搭在浴桶邊，偏頭問。
時祁從她身後環住，微涼胸膛親密無間貼著她頸後，聽著比池水更溫和的嗓音。
他溫言，“沒有，你喜歡我就打了一些。”
蘇姬呼吸一滯，“謝謝。”
因為時祁手上的力量一點都沒減弱，一點點收縮再張開。
他氣息急促，不重不輕的吻啄在她的肩頭，像個梅花烙留下一個紅印。
一陣急急忙忙的敲門聲打斷浴中纏綿氣氛，“蘇姬蘇姬！你在嗎？”
蘇姬身子一僵，徒然慌神，聲音微顫不自然地回應秋黎，“怎、怎麽了？”
奈何時祁這時犯壞，溫潤如玉的面湊近，直接用唇堵住她要說的話。
蘇姬趁著吐氣呼吸，想張嘴回應秋黎，但……
只有她一張口，時祁就親上來，炙熱的目光聚焦在蘇姬緋紅的臉上，一刻都不挪眼。
蘇姬被他盯的頭皮發麻，用手推他，奈何浴桶只有這麽小，根本不起作用反而適得其反。
唇齒輾轉，無盡掠奪她的清甜。
“嚶。”蘇姬忍不住從唇角溢出一句。
“蘇姬？你幹嘛呢？”洞外秋黎感到不對，疑惑說。
她等了幾秒，磕磕絆絆地說：“洗、澡澡呢……”
秋黎擡眸向洞口望了一眼月色，瞬間了然於心，知道自己打擾了，默不作聲地走了。
“她走了？”
片刻，時祁終於放過她了，她睫尾侵濕水汽，氤氳著霧氣的臉緋紅，撲扇朦朧的眼問。
“你都暴露了，人家能不走嗎？”時祁拭去她眼角的淚，從鼻腔溢出一聲輕笑。
蘇姬被他親得腦子發蒙，沒有覺得不妥，“沒啊……”
“不說這麽晚還在洗澡，連流水聲都不聞卻聽到……”
“都賴你！”蘇姬羞紅了臉，趕忙用手捂住他的嘴。
“我的錯。”時祁貼近她，溫熱的嗓音鉆進耳畔，極為蠱惑地說：“我今晚賣力賠給你，好不好。”
蘇姬燃燒最後一點理智，說了正事。“我們明天去黑水譚看看吧。”
“好。”時祁含住她的唇，再度吞沒她的話，微微啃咬，似在說你的眼裏只能有我，不能被其它事分心。
蘇姬:“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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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黎思緒翻湧，雙目呆滯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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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黎回想這幾天沒事撩撥他，明明來去似天雷勾地火般炙熱，他卻遲遲不進行下一步，硬是強忍著。
原來他早預謀好了，一切都是處心積慮要害她。
她要殺了那個人模狗樣的狗男人去！
追野對秋黎的反應半信半疑，垂眸須臾，拿起秋黎吃過的事物仔仔細細的端詳，甚至伸出舌頭舔了舔食物殘渣。
蘇姬瞥了他一眼，感到荒誕：“好吃也不用……吃別人剩下的吧。”
旁邊美香摸著孕肚，看著殺氣沖沖的秋黎，“她去哪了？”
“很明顯。”蘇姬想都不用想孩子的父親是誰，以及秋黎的憤怒的腳步停在了裁縫洞，答案顯而易見。
美香：“不會真懷了吧？我就隨口一說。”
裁縫洞離他們的桌子有一定的距離，但也能聽到微弱的聲響，似瓶瓶罐罐掉落的聲音。
美香自從懷孕了天天吃吃喝喝，日子過的難免疲乏，她眉端輕佻，對上蘇姬迫不及待的眼神，兩人一拍即合悄咪咪地從椅子上下來。
她倆像做賊一樣輕手輕腳地去洞前，門上緊貼兩只豎起來的狐貍耳朵，另一只耳尖靠向耳根折，不敢錯過裏面的一絲動靜。
但好像都是秋黎單方面的情緒崩潰與輸出。
“你不是說戴了嗎！”
“都是你的錯！”
“說話啊！嗚嗚嗚嗚嗚。”
“……”
兩人起身，相對無語。
蘇姬白期待了，“這也聽不出什麽來啊。”
美香撐著腰身，“是啊，也不見他承認。”
話落，“啪嗒”又是瓶罐嘩啦啦的掉落。
她們再度貼上去，動作整齊劃一，等來卻是一片靜謐。
接著，一陣陣急促的“刺啦”傳來，應該是棉布撕開的聲響。
“完了，洋仔的命沒了。”蘇姬大呼不好。
平時洋仔見視如珍寶的衣服被撕毀定是大發雷霆，可現下洞內一點反應都沒有，她一個看戲的也著急。
要是真打起來，她還有點擔心秋黎。
許是看出蘇姬焦灼，美香大著肚子不好老彎腰偷聽，借著她的手回了大桌。
“洋仔平日古怪，洞內裝飾得灰暗，但狐貍洞過年過節要編制新衣服了，他都會熬夜繡花剪裁，我的寶寶雖沒出生，洋仔可是男女各縫了幾套，可見他細致。”美香對他倆都挺了解的，給蘇姬分析，“要是真是他的崽，從今往後，秋黎就是他的命嘍。”
蘇姬略略地點頭，想到那個嘴角蕩著小梨渦的狐貍要當爹了，還是覺得不靠譜，他和秋黎比起來樣子像個奶呼呼的少年。
“如果真是他的，秋黎豈不是要養兩個兒子？”蘇姬沈迷於自己的世界，完全沒聽美香的話。
美香：“……”我白說了，是吧。
正聊著，面前閃過兩道影子。
一個嚎啕大哭地往前走，完全不給機會，一個死命往前追。
“……”
“看樣子，真是洋仔的。”美香佩服，“這小子悶聲幹大事啊！”
“火紅狐貍與白狐貍生出來的崽崽的顏色會是……”蘇姬想象著幼崽的毛色，“像個五花肉？”
美香：“……你的眼裏只有吃。”
*
早飯用完，蘇姬都沒等追野過去探情況，就匆匆忙忙地去學法術了。
秋黎去找洋仔算賬，所以只有她一個人學習。
學了許久，靈脈終於到了無可突破的境界。
無論她如何發力，靈氣充盈似一點就破，而靈力卻只能盛滿微甚。
“蘇姬，可知你靈力何緣使不滿？”謝長老化出輪廓教她，幽藍色的光圈順著身形蔓開，幻化間能看出長老的法力高強。
謝長老百年前已飛升了，每隔幾日便會幻化出虛影為狐貍們點撥一二，這是他教蘇姬的第六日。
“弟子知道也不知。”蘇姬點頭後又搖頭，“是因為我母親有意封印住我靈脈？”
謝長老頓了下道: “蘇薄妤。”
“我母親？”蘇姬眨了眨眼睛，有疑問。
謝長老回憶滿臉驕傲：“你母親是我最出色的徒弟，天賦極高，又很有自己的主見，如果她潛心修煉定能飛升成仙。”
蘇姬著急地問：“那她現在呢？”
謝長老沈思片刻，“你隨我來。”
他們去了石面像，其有歷代狐族的雕刻，用堅固的石沙堆積而成，再註入靈力，便可從不同角度看到千變萬化的身姿。
“萬野國是一個相對和平無傷的凈土，它的建立為妖給予庇護，教導他們不傷人不害人，進而可以去人間歷練。”謝長老向她介紹，“你沒發現萬野有許多人類的痕跡嗎？”
蘇姬想了下，她在人間待過一段時日，習以為常地忽略了些許細節，“對啊，狐貍是吃生肉，萬野的狐貍卻吃熟食，各種糕子甜餅。”
“哈哈哈哈對。”謝長老被蘇姬提到吃的模樣逗笑，繼續同她講，“可以說，萬野將妖界與人間連接起，妖們可以學習一段時間再出領悟，對人類也是一種保護。”
蘇姬聽得認真，眉頭壓下焦灼。
“你母親就是其中一個，據說她喜歡上了一個人類，去了人間後再也沒有回來。”
謝長老為她指了其中一個雕像，上面的女人美艷溫柔，笑得明朗，眉眼間藏著蓋不住的俏皮，這點倒是和蘇姬很像。
這是她第一次見母親，蘇姬從各個角度凝望了很久，有施法布陣、有低頭吃茶、也有不費吹灰之力挖脊骨的畫面。
“你可以觸碰她。”
指尖緊緊接觸瞬間，蘇姬眸光中看到更為真實的畫面，女人似在唱歌，哄睡繈褓中的嬰兒，她明眸璀璨，照耀著懷裏出生不久的孩子。
可這道光沒有持續多時，轉瞬消亡。
蘇姬試圖去抓眼前的美好，指尖觸空，只有淚水模糊住她的視線。
“她沒氣息了，最後一次感受到是百年前。”
木已成舟，蘇姬心裏也有數。
萬野國來了一個人類無人不曉，謝長老也是提點她，“也只是聽說她喜歡上了一個人類，狐貍也有屬於自己的情，托付對了便是鐘情一生，錯了便苦不堪言。”
蘇姬眉心微蹙，睫尾沾上淚，輕眨兩下，心事重重。
“看樣子，她和那人類應沒成。”謝長老欣慰笑。
說這話是因為蘇姬血統純正，不是人與狐貍共生的結晶。
“今天我們不學新法術了，聊聊咱們狐族吧。”
謝長老幻影盤腿席坐，伸手示意蘇姬落座。
她擦了一把眼淚，坐在對面靜靜聆聽。
謝長老能飛升不全因他修行高，更是他一顆善心，與蘇姬侃侃而言似在說故事一樣，告誡她什麽該做什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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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了許多前所未聞的趣事和狐族獨有的本事，她不敢再叨擾長老，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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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姬隨之追去，停在了一譚黑水處，再擡眸，樹尖頂頂而立繞成一個圈將她包圍，再無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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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到的信息實在太多了，蘇姬忙到很晚，一回到洞穴倒頭就睡。
隨著眼皮漸耷，意識中出現了一個極為美艷的女人，她小聲囈語地哄嬰兒睡覺，她哼著似靈鳥的歌聲，輕柔地拍小孩的後背，頸脖上墜著一串紅色掛鏈極為顯眼。
“去床上睡。”有聲音漸近地輕喚她，“別在軟椅上不舒服。”
蘇姬睜開眼，熟悉的面龐出現，打破她的夢境。
“睡著了？”時祁垂眸問。
蘇姬雙眼迷瞪，點點頭。
時祁見她賴在椅上，身軀軟綿綿的趴著，像個沒骨頭的樣子。
“是不是今日學法累了？”他寵著蘇姬，連兩步就要走到的床也不想讓她起身，“我抱你？”
蘇姬嗯了一聲整合她意，哼唧唧地雙臂勾著他的脖子，雙腿順勢纏住他的腰身。
時祁托著她的臀，向床邊走去。
明明屁股都已經粘在床榻上了，她卻不願下來，窩在他的懷裏抱的更緊實。
“我先去沐浴，洗完再陪你睡。”
“一會兒我就回來，放心丟不了的。”
“怎麽這麽粘人啊。”
時祁低聲哄她，不覺疲憊，還有點享受。
她不能讓時祁察覺到自己的情緒不對，否則她就不容易走了。
蘇姬心裏如明鏡般清楚，謝長老看似是在說狐族的事情，其實是提醒她要合就忍世俗，所托良人，要分就決絕一點，不可耽誤留念。
她問謝長老自己的命數是什麽？
長老沒有說，只答了五個字——天機不可洩。
但手掌握著禾玉盈給的法器不是早已決定了嗎。
蘇姬側頭貼在他耳畔，甜聲似蜜果，“想你了。”
“騙人。”時祁一眼識破突如其來的表白，她一改反常的行為很容易看出，“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嗎？”
“沒……有啊。”蘇姬拉長音，撒著嬌否認。
“一起洗吧。”時祁不像開玩笑，重新抱著她顛了一下，轉身去了浴間。
蘇姬:“……”
她欲哭無淚，只是想掩蓋一下情緒而已嘛，怎麽他這麽禁不起誘惑。
等蘇姬真的泡在了水中，只剩一身的輕快無暇顧及別的。
“好舒服啊。”她感嘆道。
“清水池的水肯定很好。”時祁舀一瓢水輕潑在蘇姬的光潔的背部。
水珠順著棱角分明的蝴蝶骨流下，腰窩纖細沒入水中，時祁喉結滾動了下，視線炙熱躁動。
“道長也去泡了？”蘇姬白嫩細滑的雙臂搭在浴桶邊，偏頭問。
時祁從她身後環住，微涼胸膛親密無間貼著她頸後，聽著比池水更溫和的嗓音。
他溫言，“沒有，你喜歡我就打了一些。”
蘇姬呼吸一滯，“謝謝。”
因為時祁手上的力量一點都沒減弱，一點點收縮再張開。
他氣息急促，不重不輕的吻啄在她的肩頭，像個梅花烙留下一個紅印。
一陣急急忙忙的敲門聲打斷浴中纏綿氣氛，“蘇姬蘇姬！你在嗎？”
蘇姬身子一僵，徒然慌神，聲音微顫不自然地回應秋黎，“怎、怎麽了？”
奈何時祁這時犯壞，溫潤如玉的面湊近，直接用唇堵住她要說的話。
蘇姬趁著吐氣呼吸，想張嘴回應秋黎，但……
只有她一張口，時祁就親上來，炙熱的目光聚焦在蘇姬緋紅的臉上，一刻都不挪眼。
蘇姬被他盯的頭皮發麻，用手推他，奈何浴桶只有這麽小，根本不起作用反而適得其反。
唇齒輾轉，無盡掠奪她的清甜。
“嚶。”蘇姬忍不住從唇角溢出一句。
“蘇姬？你幹嘛呢？”洞外秋黎感到不對，疑惑說。
她等了幾秒，磕磕絆絆地說：“洗、澡澡呢……”
秋黎擡眸向洞口望了一眼月色，瞬間了然於心，知道自己打擾了，默不作聲地走了。
“她走了？”
片刻，時祁終於放過她了，她睫尾侵濕水汽，氤氳著霧氣的臉緋紅，撲扇朦朧的眼問。
“你都暴露了，人家能不走嗎？”時祁拭去她眼角的淚，從鼻腔溢出一聲輕笑。
蘇姬被他親得腦子發蒙，沒有覺得不妥，“沒啊……”
“不說這麽晚還在洗澡，連流水聲都不聞卻聽到……”
“都賴你！”蘇姬羞紅了臉，趕忙用手捂住他的嘴。
“我的錯。”時祁貼近她，溫熱的嗓音鉆進耳畔，極為蠱惑地說：“我今晚賣力賠給你，好不好。”
蘇姬燃燒最後一點理智，說了正事。“我們明天去黑水譚看看吧。”
“好。”時祁含住她的唇，再度吞沒她的話，微微啃咬，似在說你的眼裏只能有我，不能被其它事分心。
蘇姬:“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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