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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戶苗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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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戶苗寨

“有一個工作,在千戶苗寨,你要跟我一起去嗎?”沈枝脫掉拖鞋上床,壓了一點被子。

何述之放下手機,伸手攬了一把她的腰,將人撈進懷裏,掀開被壓住的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他的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蹭著頸窩,在沈枝耳側緩緩吐息,“去。”

何述之愉悅得很明顯,沈枝猜測他應該是看到了照片,乖乖窩在他懷裏,再靠到枕頭上。

“去拍幾張照片,”沈枝由著他玩自己的手指,“好像是一個歌手,姓洛。”

“洛?”何述之問。

“嗯,”沈枝拿過手機翻看了一眼,“找到了,是叫洛澤舟。”

“風評挺好的,人是傲了點,不過確實有那個資本,富貴出身,才華橫溢,沒聽說有什麽不好的事情。”何述之說。

“也不重要,我盡我的職責就好了。”沈枝說。

“嗯,”他親了親沈枝的頭發:“我總不會讓別人欺負你。”

慢慢地,何述之的手不安分了起來,順著腰線往上,嘴唇也貼在脖側,隨後游移至臉頰,唇角。

窗外淅淅瀝瀝開始下起了雨,砸在窗戶上,屋內熄了燈,只能看得清模模糊糊的人影交疊,喘息的聲音混合著雨聲此起彼伏,汗珠和雨珠滴落,不同的是,一個由高處墜下,一個則緊緊相貼,汗珠倒不似滴落,更像是糅合在了一起。

他在咬她的唇,牙齒磕碰,舌尖都疼。

背部落下密密麻麻的吻,如窗外天氣一般,暴雨不歇。

狂亂的夜七零八落,到處都是情/欲溢滿的氣息,包裹著兩人往下墜,痛與樂交織纏綿,淚和汗混合雜糅,毫無距離感,□□聲蔓在耳邊,朝著心間重重地砸。

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密感,似乎更像是擁有彼此的證明。

夜至盡頭,渾身被浸透,愛死了這種抵死纏綿的感覺,一瞬間天堂一瞬間地獄,軟的沒力氣,憑著意志力緊抓不放,拉鋸,爭奪,唇齒交融,水漬淹舌,於懷中墜落。

被泥水浸泡的向日葵,被遺忘的玫瑰,錯過的那些年,怎麽能不遺憾。

可是,你在我身邊,就不算遺憾。

兩人定好機票,收拾好行李,坐上了去千戶苗寨的飛機。

沈枝的工作性質就決定她會一直奔走在不同的城市,見到不同的人不同的景物,拿著攝影機,既是工作,也是旅游。

她從小就喜歡山山水水,那時候家裏人都忙著自己的事情,沒人陪她一起,現在何述之會陪著她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沈枝坐在靠窗的位置,今天的天氣很好,雲端上風景無限,她的左手在何述之懷中,右手摸上窗戶,仿佛在錯位中能夠握住一朵雲。

到了地方,何述之在房間內休息,沈枝去了現場。

距離拍攝還有一段時間,沈枝拿著相機調好參數後坐在一旁欣賞景色,自然界的風光永遠有它的獨特性,再多的讚美都擔得起。

沈枝想著等工作結束後和何述之繼續待幾天,好好游玩一下。

不遠處看似工作人員聚集的地方頓時鬧哄哄了起來,其中還夾雜著幾分焦慮和責備。

“這是誰拍的?”其中一個看起來像領導者的人問,語氣明顯透露著不約。

周圍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聲地交流後終於有人開了口:“是束楠。”

一旦有了目標,其餘人自然就跟進,紛紛進行發言。

“她是半道才來的,要不是她反覆保證自己不會出問題,我們是不會把任務交給她的。”

“對,我記起來了,這一部分是她負責的,但是中途好像不怎麽順利,洛哥還生氣了。”

“……”

沈枝懶得管這些八卦,沒往心上去,奈何她們嗓門有些許洪亮,別說發生了什麽,就連前因後果她都聽全了。

無外乎是將前來救場的人再次拉出去頂罪,說到底還是欺負人家小女孩沒背景。

旁人倒也算了,束楠在她手底下學了那麽久,不至於連幾張令人滿意的照片都拍不出,況且她想起來了,洛澤舟是束楠暗戀了好多年的學長,那位率先將矛頭指向束楠的,叫孫阮荷,父親姓孫母親姓阮,家裏備受寵愛的獨女,也是洛大少爺的青梅竹馬。

沈枝不是那麽八卦的人,奈何小助理共情力極強,看別人幸福美滿,難免羨慕,偶爾的只言片語,多了也拼湊出大概的故事情節。

或許是知道自家組長站在自己這邊,小女生似的吐槽了幾句,沈枝的記憶在觸及人和物時格外有效。

看來是小丫頭被人欺負了。

也不知道故事裏的男主人公處在什麽樣的位置,又有著怎樣的情感與偏向。

沈枝看了一眼,束楠不見蹤影,她不是這麽不負責的人,要麽是在補救,要麽就是對這件事一無所知。

另一邊將過錯定下,待領導走後,那位蘇小姐左一句洛哥哥又一句洛哥哥的,向參與進來的人保證道,自己不會虧待他們,洛澤舟也不會知道這件事情,更別談找他們的麻煩了。

原來洛澤舟脾氣不小,極有原則,而且他的原則隨時隨地變化,倘若底下的人倒黴,碰上他心情糟的時候,離失業也不遠了。

不知道是蘇小姐太過於有恃無恐,還是這群人抱團意識極強,說話時完全沒有顧忌和防備,不過也正好,免得沈枝去找證據了,錄好音後,沈枝回了房間。

“我是不容易被欺負的那種人。”沈枝突然說。

“怎麽了?”何述之問:“有人欺負枝枝了麽”

沈枝搖頭,“不是我,認識的一個小朋友被欺負了,”她接著說:“感情這件事很難懂,就好比一個人,她願意為另外一個人承擔後果和風險,當然,有可能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沒有考慮過值與不值。”

“倒也能理解。”沈枝擡頭看他,接過他遞來的一塊桃子,是軟的,她喜歡吃軟桃。

她不由有些感慨,“世界上的人眾多,各種性格的,每一個人都特殊,每一種表達情感的方式都獨特,有的默默守護,有的聲色張揚,有的是柔軟,有的是堅硬。”

“真正的是與非,值與不值,也只有當事人知道。”沈枝吃了口桃子。

“我不知道其他人的愛情是什麽樣的,對於我而言,別說打噴嚏咳嗽,可能你皺一下眉頭我都會很心疼。”何述之說。

沈枝聞言看著他的眼睛皺了兩下眉頭。

何述之笑了,下一秒將手放在自己心上,做出疼痛的表情。

戲精一樣:“好疼啊枝枝。”

“我沒有想過太多未來,只是在感情這件事情上,除了你,我的設想裏不會有其他人。”何述之拉過她的手,認真又細心地清洗著,水流浸透他的手指,進而侵染她的掌心。

“比如說,每天醒來後發覺你在我身旁,發絲可能會鉆進我的脖子裏,或者胸膛的某一處,我應該會比你先醒,然後悄悄在額頭或臉頰處偷一個吻。”

“時間差不多了,我就溜下床為你準備早餐,之後拉開窗簾,等著光一縷一縷的照進我們的家裏,而你慢慢睜開眼睛。”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尤其珍貴,哪怕不說話我也會感覺到幸福,晴天,陰天,我的心情隨著你的心情而變化。”

“我們坐在陽臺上看太陽升起,看夕陽落下,看星星閃爍,看朝夕交替,看季節更疊。”

“我親手種玫瑰,在每一株玫瑰盛開的時候把它送給你。”

“我們一起去散步,一起去購物,最後再一起牽手回家。”

“等什麽時候你喜歡了,我們就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不知道目的地的話也沒關系,隨便去哪都可以,反正只要你在我的身邊,任何一個地方都有了特殊意義。”

“我忘了哪一年的哪一天,你住進我心裏,又忘了哪一年的哪一天,你成為了不可替代的存在。”

“當時我總想著未來還遠,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去相知相守,從來沒有將離別考慮在內,可明明第一次遇見後就面臨了離別,我卻仍然沒能學會未雨綢繆。”

“青春裏的你離我忽遠忽近,我一度左搖右擺,時而為沒能在你身邊而落寞,時而為我們曾經相識而雀躍。”

“你可以原諒十七歲的何述之嗎?”

“他懦弱膽小,他認出了你卻瞻前顧後思慮過多,始終邁不出那第一步。”

“你可以繼續喜歡十七歲的何述之嗎?”

“他和二十七歲的何述之一樣愛你。”

沈枝的眼眶也跟著何述之一起濕潤,他剖析自己,他期盼未來,可最後他卻一字一句地說。

“枝枝,

你可以愛上

十六歲的,

十七歲的,

十八歲的,

十九歲的,

二十歲的

二十一歲的,

二十二歲的,

二十三歲的,

二十四歲的,

二十五歲的,

以及每一年每一月

每一刻的沈枝嗎。”

他語序顛倒,失了邏輯,最後卻將落腳點放在她身上。

愛你的人又怎麽註意不到你的情緒,他或許不知道那些年發生過什麽,卻能夠發覺你在那段光陰裏並不快樂,甚至痛苦,以至於埋怨曾經的自己。

直到現在仍然埋怨。

沈枝微微張開唇,卻發不出聲音,又過了幾秒,“你怎麽突然……”

鬧鐘響了,她該出發了,何述之關了鬧鐘,揉了揉她的腦袋,朝著她溫柔的笑了笑,那意思她明白,他不會強迫她做任何事,剛剛那番話也不是為了尋求一個答案的。

何述之送她出了門,在她離開前抱了抱她,“工作順利,我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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