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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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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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天, 小孩臉。
前一天還是晴空萬裏，隔天夜裏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濃濃的烏雲將整個天際籠罩，烏黑的雲層裏還間或響起陣陣的驚雷聲。
清晨山野還下著朦朧的小雨, 潮濕的空氣彌漫一掃之前苦夏的炎熱。
將小朋友丟給某個寵物醫生的折丹，撐著一把傘面繪有紅梅的油紙傘緩緩走在朦朧細雨中。
蒼勁有力的虬枝紅梅朵朵綻放在傘面，竹骨的傘架溫潤生暈, 一看便可知是經歷了時光的洗禮。
身姿清瘦的紫衣女子孤身走在雨霧中，油紙傘半遮著臉只露出玉瑩的下巴以及如雪的銀發。
不知走了多久，她緩緩停下了步伐, 擡頭露出油紙傘下清艷的眉眼, 將視線落在了不遠處屹立在山頂處的那顆參天大樹處。
那棵樹斜斜地椅在一處山石上，好似樹幹無法完全支撐起自己龐大的枝葉，整個樹冠傾蓋如雲般似要籠罩整片山頂。
這樣龐大生機盎然的樹木令人不禁要感嘆，也不知要生長多少的年月才會有這樣的光景。
折丹的目光卻不在樹上，她將視線定格在了樹下背對著她的頎長身影上。
“準備好了？”折丹撐著傘上前輕聲問道。
樹下人一身玉色道袍，頭上只用一根打磨圓潤的紫檀木挽了個道髻，聽見身後人問了, 也不急著回答，反倒轉身先仔細端詳了一下她。
折丹挑眉，見繁茂的枝葉擋住了雨, 索性收了傘任他看。
輕薄裙擺霧似的擦過濕潤草木不帶一絲水意, 她抖了抖油紙傘上的水滴, 絲毫未受別人視線的影響。
道人見此不由長眉輕揚，雋朗的眉目微嘆, “許久未見, 怎麽你這麽冷淡。”
折丹聞言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這才擡頭好好觀察了一下他。
三百年未見, 比起當初初遇時道人滿是少年意氣的清雋臉龐，如今經歷世事後的他朗目依舊，卻多了幾分溫涼雅靜的溫潤。
收斂了過於鋒芒畢露的氣勢後，他變的更為從容，但那雙依舊閃亮清澈的雙眼卻是一如從前。
“……江澄舟你的傷確定都好了？”
周稚要是在聽見這個名字一定會驚的跳起來，——江澄舟那可是他們異聞處創始人的名字！
傳說他在創立異聞處，平息百年前的人妖大戰後便失去了蹤跡，他們甚至都猜測他是不是已經羽化而去了，沒想到他居然還活著？
可他如果還活著怎麽這些年來一點消息都沒有？而且居然還和疑似為大妖的折丹很是熟悉？這一切真的是太奇怪了。
如果周稚在此見到他的話，那麽異聞處裏關於折丹冰棺的來歷，那個傳聞中和妖女相戀的修士，他很難不往他們這位明明早該羽化的師祖身上猜。
不過這也正是今天折丹沒有讓周稚跟著的原因之一，很多事情現在還不是異聞處插手的時候。
江澄舟見折丹完全沒搭理他，只好假作嘆氣似的揮手變出一套石桌椅，上面茶具齊全。
“沒想到幾百年沒見了，你還是這麽不解風情。”
“如果你說的風情是當街隨便認心上人的話，那我確實不行。”折丹撩起衣擺邊說邊坐了下來。
她張手從濕潤的空氣中凝聚了一小團水氣，微風圍繞間，手心便騰的升騰起一團火焰，開始慢慢燒起水來。
折丹開始心平氣和的洗滌茶具泡起茶來。
“誒，這都幾百年了你還記著可見這風情也不是沒用。”
當初剛出茅廬就敢私下聯系折丹做一出假認心上人戲碼的小道士，如今的臉皮是越發的修煉起來了。
江澄舟坐下後看著對面人行雲流水的溫壺醒茶，視線在那頭白發上稍停了會兒。
因為那場古廟下的意外，出於某些考量，三百年前折丹的沈眠他是有全程參與的。
甚至可以說折丹沈眠的冰棺出現在異聞處也全是因為他，但那時，她剛入冰棺時的頭發還是黑色的。
“孟玄已經開始動手了。”江澄舟說。
折丹聞言絲毫不覺得意外，因為這就是她今天來見江澄舟的目的之一。
為了徹底解決這些事情，他們已經籌謀太長的時間了。
“三百年，早在他主動將我喚醒的時候他就已經等不及了。”
他的執念是前行的動力可同時也是他的枷鎖，孟玄不怕為之付出慘痛的代價，哪怕是他的命。
折丹輕輕用茶蓋撩了撩輕飄的雲煙，轉頭看向樹冠外細密連成一片的雨幕。
不過這方面他們是同一類人，都是那種可以為之心中執念而義無反顧的人。
經過這幾百年來在暗地裏的交手，江澄舟對於那個偏執的男人還是有點了解的。
折丹絕不是個好對付的人，哪怕她現在可能還沒恢覆好，但想要得到她的作為半神的軀體，對於一般人來說就是癡人說夢。
可孟玄就是敢以凡人之身貪圖不可得的東西，並且還真的展開了計劃。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
“他的吸靈大陣能夠吸收的靈力已經到達了極限，雖然他不知道你的恢覆速度，但為了謀奪你這具他早就盯上的半神肉/體他一定會下死手。”
是的，折丹完全清楚孟玄的目標是什麽，他想要她這具孕育了半個神格，並且由龐大靈力沖刷了幾百上千年的半神之體。
因為他想要覆活一個人，一個早就該死的人。
本來折丹之前還沒搞清孟玄的目的，因為他做的這些事情全都是費力不討好的。
他耗費巨大心血欺騙燭龍九暝，將她拆骨剝皮的用作靈材與陣基設下欺天的吸靈大陣，致使人間靈氣末法提前幾百年，一旦被天道察覺清算，可是要遭天譴的。
尤其是他還是一個“神明”試煉中的“邪物”，本就是被天道設定為必死命運的人，如今又欺天做下這些事情，被逮到就是永生永世萬劫不覆的下場。
冒著這樣的代價只換來那些龐大的靈力，屬實是有點不太值得。
江澄舟本來猜孟玄是想借由那股靈力借此殺了折丹，然後奪了她身上的半個神格，以此來贏得試煉，然後便可以成為這世間唯一——神明
沒有人可以拒絕這樣的誘惑，但折丹卻想到了古廟下那雙滿是慘痛的雙眼，她莫名便覺得，孟玄的目的不是這個。
所以當他主動喚醒她卻一直沒有相關動作，折丹疑惑了，直到魂晶的出現，在那顆可以讓人永生的魂晶被謀奪之後，折丹便有了一個十分大膽的猜測。
可能孟玄確實不想成神，因為他想要的比這個還要貪心，他想要的，是將一個已死之人覆活為神！
而為了這樣一個計劃，還有什麽比她這個半神肉/體更適合作為容器的？
用魂晶覆活亡者的靈魂，含有龐大靈力的龍珠化作剔透經絡，最後再將他們分為兩半的神格合二為一，只需擁有一個真名。
神就誕生了。
折丹心想，還真是一個龐大的計劃啊，這樣一想的話，造神可真是一件困難又簡單的事情。
擁有半個神格的美麗女子端坐在石凳上，眸光微諷，只轉瞬便消逝在無悲無喜的眉眼間。
看在江澄舟的眼裏，便是折丹被茶霧這麽一籠，神色更為淺淡了不少，與她肩頭的銀發交相輝映，似是低眉拈花的神像，遠遠的，隔在雲端之外。
耳邊的雨聲開始漸大了，淅淅瀝瀝的雨滴透過樹冠的罅隙不時下落在石桌附近，擦過枝葉的聲音嘩嘩的逐漸彌漫。
他突然便想說點什麽，打破此刻她突生出來的距離感。
“怎麽，你怕了？”江澄舟聽見自己這麽故意問她，嘩啦的雨聲繼續填充在他的耳際。
他看不見他那雙清亮的眸子裏閃閃的光，眼裏有不定的深邃的暗與化不開的其他什麽。
果然白發的神女聞言輕歪腦袋，本無悲喜的臉瞬間便鮮活了起來。
“這是我要問你的，你怕不怕？”折丹挑眉盯著始終端正坐姿道士。
其實哪裏需要問，他們此前一起面對滿城鎮的惡鬼時，漫天的烏黑晦氣彌漫下只有他們兩個活人。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
彼時他是初出茅廬的少年小道士，拿著柄拂塵便敢直面妖魔鬼怪；而她是游歷人間的大妖，實力強大卻愛看閑事
因為一樁風月無邊的八卦舊事，他們這才冥冥中相聚在那座城鎮中，有時候緣分便就是這般玄妙。
如今在這顆參天的巨木下，早已成名的青年道士和身具半個神格的半神對視了一眼，時間長河改變了很多，帶走了很多，但還是會有些東西歷久彌新，從不曾變更。
“你按照計劃行事吧。”折丹輕笑一聲托著腮，雪色的發絲在肩頭滑落，散漫著語氣。
其實這幾百年何止是孟玄殫精竭慮的，自從知道所謂“神明”的真相，折丹也是一刻沒有停歇過。
哪怕是在冰棺裏沈睡的那幾百年，她也不是真的便無知無覺的陷入沈眠裏了，除了養傷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她做。
解決孟玄難也不難，真正讓折丹如此勞神耗力的，是這一切的源頭——天道。
半神彼此廝殺的試煉來自於祂，刻意制造的無端殺孽也來自於祂。
祂創造了神明，可也創造了註定天生為敵的半神，祂讓那些掌握神明力量的半神們自相殘殺，以此去成為所謂的“神明”。
折丹覺得可笑，這難道就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嗎，當真不愧是天道之下皆為螻蟻啊。
所以如今不僅是孟玄的計劃即將收尾，還有她的。
於是此番看的便是誰更勝一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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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濃的烏雲將整個天際籠罩，烏黑的雲層裏還間或響起陣陣的驚雷聲。
清晨山野還下著朦朧的小雨, 潮濕的空氣彌漫一掃之前苦夏的炎熱。
將小朋友丟給某個寵物醫生的折丹，撐著一把傘面繪有紅梅的油紙傘緩緩走在朦朧細雨中。
蒼勁有力的虬枝紅梅朵朵綻放在傘面，竹骨的傘架溫潤生暈, 一看便可知是經歷了時光的洗禮。
身姿清瘦的紫衣女子孤身走在雨霧中，油紙傘半遮著臉只露出玉瑩的下巴以及如雪的銀發。
不知走了多久，她緩緩停下了步伐, 擡頭露出油紙傘下清艷的眉眼, 將視線落在了不遠處屹立在山頂處的那顆參天大樹處。
那棵樹斜斜地椅在一處山石上，好似樹幹無法完全支撐起自己龐大的枝葉，整個樹冠傾蓋如雲般似要籠罩整片山頂。
這樣龐大生機盎然的樹木令人不禁要感嘆，也不知要生長多少的年月才會有這樣的光景。
折丹的目光卻不在樹上，她將視線定格在了樹下背對著她的頎長身影上。
“準備好了？”折丹撐著傘上前輕聲問道。
樹下人一身玉色道袍，頭上只用一根打磨圓潤的紫檀木挽了個道髻，聽見身後人問了, 也不急著回答，反倒轉身先仔細端詳了一下她。
折丹挑眉，見繁茂的枝葉擋住了雨, 索性收了傘任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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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見此不由長眉輕揚，雋朗的眉目微嘆, “許久未見, 怎麽你這麽冷淡。”
折丹聞言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這才擡頭好好觀察了一下他。
三百年未見, 比起當初初遇時道人滿是少年意氣的清雋臉龐，如今經歷世事後的他朗目依舊，卻多了幾分溫涼雅靜的溫潤。
收斂了過於鋒芒畢露的氣勢後，他變的更為從容，但那雙依舊閃亮清澈的雙眼卻是一如從前。
“……江澄舟你的傷確定都好了？”
周稚要是在聽見這個名字一定會驚的跳起來，——江澄舟那可是他們異聞處創始人的名字！
傳說他在創立異聞處，平息百年前的人妖大戰後便失去了蹤跡，他們甚至都猜測他是不是已經羽化而去了，沒想到他居然還活著？
可他如果還活著怎麽這些年來一點消息都沒有？而且居然還和疑似為大妖的折丹很是熟悉？這一切真的是太奇怪了。
如果周稚在此見到他的話，那麽異聞處裏關於折丹冰棺的來歷，那個傳聞中和妖女相戀的修士，他很難不往他們這位明明早該羽化的師祖身上猜。
不過這也正是今天折丹沒有讓周稚跟著的原因之一，很多事情現在還不是異聞處插手的時候。
江澄舟見折丹完全沒搭理他，只好假作嘆氣似的揮手變出一套石桌椅，上面茶具齊全。
“沒想到幾百年沒見了，你還是這麽不解風情。”
“如果你說的風情是當街隨便認心上人的話，那我確實不行。”折丹撩起衣擺邊說邊坐了下來。
她張手從濕潤的空氣中凝聚了一小團水氣，微風圍繞間，手心便騰的升騰起一團火焰，開始慢慢燒起水來。
折丹開始心平氣和的洗滌茶具泡起茶來。
“誒，這都幾百年了你還記著可見這風情也不是沒用。”
當初剛出茅廬就敢私下聯系折丹做一出假認心上人戲碼的小道士，如今的臉皮是越發的修煉起來了。
江澄舟坐下後看著對面人行雲流水的溫壺醒茶，視線在那頭白發上稍停了會兒。
因為那場古廟下的意外，出於某些考量，三百年前折丹的沈眠他是有全程參與的。
甚至可以說折丹沈眠的冰棺出現在異聞處也全是因為他，但那時，她剛入冰棺時的頭發還是黑色的。
“孟玄已經開始動手了。”江澄舟說。
折丹聞言絲毫不覺得意外，因為這就是她今天來見江澄舟的目的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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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早在他主動將我喚醒的時候他就已經等不及了。”
他的執念是前行的動力可同時也是他的枷鎖，孟玄不怕為之付出慘痛的代價，哪怕是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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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方面他們是同一類人，都是那種可以為之心中執念而義無反顧的人。
經過這幾百年來在暗地裏的交手，江澄舟對於那個偏執的男人還是有點了解的。
折丹絕不是個好對付的人，哪怕她現在可能還沒恢覆好，但想要得到她的作為半神的軀體，對於一般人來說就是癡人說夢。
可孟玄就是敢以凡人之身貪圖不可得的東西，並且還真的展開了計劃。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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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折丹完全清楚孟玄的目標是什麽，他想要她這具孕育了半個神格，並且由龐大靈力沖刷了幾百上千年的半神之體。
因為他想要覆活一個人，一個早就該死的人。
本來折丹之前還沒搞清孟玄的目的，因為他做的這些事情全都是費力不討好的。
他耗費巨大心血欺騙燭龍九暝，將她拆骨剝皮的用作靈材與陣基設下欺天的吸靈大陣，致使人間靈氣末法提前幾百年，一旦被天道察覺清算，可是要遭天譴的。
尤其是他還是一個“神明”試煉中的“邪物”，本就是被天道設定為必死命運的人，如今又欺天做下這些事情，被逮到就是永生永世萬劫不覆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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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舟本來猜孟玄是想借由那股靈力借此殺了折丹，然後奪了她身上的半個神格，以此來贏得試煉，然後便可以成為這世間唯一——神明
沒有人可以拒絕這樣的誘惑，但折丹卻想到了古廟下那雙滿是慘痛的雙眼，她莫名便覺得，孟玄的目的不是這個。
所以當他主動喚醒她卻一直沒有相關動作，折丹疑惑了，直到魂晶的出現，在那顆可以讓人永生的魂晶被謀奪之後，折丹便有了一個十分大膽的猜測。
可能孟玄確實不想成神，因為他想要的比這個還要貪心，他想要的，是將一個已死之人覆活為神！
而為了這樣一個計劃，還有什麽比她這個半神肉/體更適合作為容器的？
用魂晶覆活亡者的靈魂，含有龐大靈力的龍珠化作剔透經絡，最後再將他們分為兩半的神格合二為一，只需擁有一個真名。
神就誕生了。
折丹心想，還真是一個龐大的計劃啊，這樣一想的話，造神可真是一件困難又簡單的事情。
擁有半個神格的美麗女子端坐在石凳上，眸光微諷，只轉瞬便消逝在無悲無喜的眉眼間。
看在江澄舟的眼裏，便是折丹被茶霧這麽一籠，神色更為淺淡了不少，與她肩頭的銀發交相輝映，似是低眉拈花的神像，遠遠的，隔在雲端之外。
耳邊的雨聲開始漸大了，淅淅瀝瀝的雨滴透過樹冠的罅隙不時下落在石桌附近，擦過枝葉的聲音嘩嘩的逐漸彌漫。
他突然便想說點什麽，打破此刻她突生出來的距離感。
“怎麽，你怕了？”江澄舟聽見自己這麽故意問她，嘩啦的雨聲繼續填充在他的耳際。
他看不見他那雙清亮的眸子裏閃閃的光，眼裏有不定的深邃的暗與化不開的其他什麽。
果然白發的神女聞言輕歪腦袋，本無悲喜的臉瞬間便鮮活了起來。
“這是我要問你的，你怕不怕？”折丹挑眉盯著始終端正坐姿道士。
其實哪裏需要問，他們此前一起面對滿城鎮的惡鬼時，漫天的烏黑晦氣彌漫下只有他們兩個活人。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
彼時他是初出茅廬的少年小道士，拿著柄拂塵便敢直面妖魔鬼怪；而她是游歷人間的大妖，實力強大卻愛看閑事
因為一樁風月無邊的八卦舊事，他們這才冥冥中相聚在那座城鎮中，有時候緣分便就是這般玄妙。
如今在這顆參天的巨木下，早已成名的青年道士和身具半個神格的半神對視了一眼，時間長河改變了很多，帶走了很多，但還是會有些東西歷久彌新，從不曾變更。
“你按照計劃行事吧。”折丹輕笑一聲托著腮，雪色的發絲在肩頭滑落，散漫著語氣。
其實這幾百年何止是孟玄殫精竭慮的，自從知道所謂“神明”的真相，折丹也是一刻沒有停歇過。
哪怕是在冰棺裏沈睡的那幾百年，她也不是真的便無知無覺的陷入沈眠裏了，除了養傷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她做。
解決孟玄難也不難，真正讓折丹如此勞神耗力的，是這一切的源頭——天道。
半神彼此廝殺的試煉來自於祂，刻意制造的無端殺孽也來自於祂。
祂創造了神明，可也創造了註定天生為敵的半神，祂讓那些掌握神明力量的半神們自相殘殺，以此去成為所謂的“神明”。
折丹覺得可笑，這難道就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嗎，當真不愧是天道之下皆為螻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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