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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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歲雲聽到這話，沒太大意外，隨即，自然地伸出手同慕圻打招呼。
“你好啊慕圻同學，之後多多關照~”
“之後”兩個字，歲雲故意勾了勾尾音，懶懶洋洋摻著少女淺笑，如春風沐耳，令人不自覺心生舒適。
李辰瞻見歲雲被慕圻撂臉子了也依然大方有禮貌地和他說著話，沒讓兩人的氣氛更尷尬，他不由正視多看了歲雲幾眼，細細打量著她。
小姑娘低眉垂眼的，齊肩長發披著，白色針織衫襯得側臉更加柔和，眼睛很好看，安靜的樣子讓他想到了實驗室裏的無菌兔子，溫順得可愛，是容易讓人充滿保護欲的對象。
李辰瞻在心裏暗暗驚了下，沒想到王淮輝那邋遢不著調的樣，還能收到個這麽水靈的丫頭當關門弟子，這算是一正一負嗎？
上面有個不正經的，下面就有個乖巧懂事的。
可是--
李辰瞻摁了摁眉心，懷疑自己是不是這幾天泡實驗室沒休息好，腦袋裏出現幻覺了，看誰都覺得要割裂開來看，就沒個是簡單的。
李辰瞻在心裏默默自言自語，肯定是想多了，小姑娘能有什麽攻擊力，可愛正常。
慕圻半天沒再說話，也沒擡手去碰歲雲的手和她回握，歲雲沒說什麽，手仍舊舉著，兩人有種僵持不下的感覺。
李辰瞻看不下去了，他也納悶，他這徒弟性格是冷了點，但也不是不懂禮節的人，平常這種該禮貌客氣的時候，做個樣子還是會的。
怎麽現在？
李辰瞻睨了眼跟座冰山似的，冷著張臉，酷是酷，但也很想讓人酷酷給他來兩拳，像是專門給人添堵的石山一樣。
李辰瞻暗道到底還是得他這個師父出馬，他往前走了兩步，對著歲雲笑得慈祥，一臉長輩對晚輩的關愛感，他放在身後的手給慕圻打了個手勢。
“我經常聽王八……”歲雲微驚地看向李辰瞻，就連慕圻都掀起眼皮看過去，李辰瞻目光一僵，後槽牙都快要碎了才把舌頭捋直，打哈哈想要糊弄過去重說了句，“哈哈哈，老王老王，說你是他的得意門生啊，你們研究院沒有你的話，可沒法在這幾年和晏大的PK中勝過一籌。”
李辰瞻說完這句話後，悄摸舒了口氣，幸虧他腦筋轉得快，不僅把話圓回來了，還順帶誇了句歲雲，這樣也算是挽回了一點慕圻的形象。
他擡手擦了擦額角的虛汗，雖然他和王淮輝看不對付這麽多年了，但在年輕小輩面前還是不能讓人看了笑話。
李辰瞻：“那行，你兩溝通一下，聊聊彼此對之後研究的一些想法，系裏那邊還有點事，我就先走了。”李辰瞻背著手，和藹地看著兩人，隨口扯了個理由借機溜走。
臨走前，他不忘一邊略尷尬地笑著，一邊朝慕圻使眼色。
終於。
在李辰瞻走的時候，慕圻單手插兜裏，另一只手略隨意地伸出去，象征性地握了下，又很快收回。
李辰瞻：“……”
李辰瞻怕再多呆一秒，更尷尬的就是他，加緊了步子離開，囑咐也順帶是給慕圻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提議他帶歲雲去逛逛研究所。
歲雲甜甜應下，一臉對中醫研究所很感興趣的樣子，期待地看著慕圻。
慕圻看著活潑俏笑的歲雲，好像她昨天在教室裏當著那麽多人被他忽視的尷尬都沒發生過般，今天依然像個沒事人一樣。
慕圻的心情有種說不出的覆雜，他眉眼淡淡，卻在歲雲炙熱灼灼的視線中，無意識往那邊瞥卻又半途折轉看向旁處。
“慕學長，可以帶我逛逛你們研究所嗎？”
慕學長？
這個稱呼，慕圻眉心擰緊幾分。
歲雲看透般解釋道：“對呀，慕學長。你比我大三屆，確實是我學長啊。”
歲雲眨了眨清亮眼眸，無辜又真誠。
“而且--”
歲雲頓了頓，徐徐，鼓起勇氣般小聲道。
“叫你慕圻同學你又不理我”歲雲失落般地低頭看著地板嘆了口氣，窗外的陽光洋灑在她白皙的臉蛋上，皮膚透亮，朦朦朧朧有點讓人迷了眼，“不然，叫你慕圻嗎？可以嗎？”
“你肯定不會搭理我……”
這句話很輕，無助又迷惘，若非是房間內只有他們兩個人，慕圻可能都會覺得是他幻聽了。
房間內很安靜，歲雲輕軟的聲音回蕩在他耳畔，瞧見她眼眸中的小心翼翼，略無處安放攪在一起的手指，慕圻喉嚨說不來的有點幹啞。
他眼波輕輕晃了晃，很淡的波動。
歲雲眼尾閃過流光，聲音更低了，尾音長長，莫名帶著點小貓撒嬌撓人的嬌聲感。
“慕圻。”
歲雲小聲地喚了遍他的名字，慕圻靜靜地站在她面前，兩只手抄在兜裏，輪廓冷硬，白色燈光打在他臉上，側臉清冷俊逸，薄唇緊繃，臉色沈涼。
慕圻莫名有種他像是在故意欺負人家小姑娘的罪惡感，可是他好像又沒做什麽……
腦海裏忽地想起今早周潤韓冷嘲熱諷他的話，說他這個鬼態度對待人小姑娘，以後怕是要遭報應的，到時候有得他受了。
慕圻心中無意識閃過異樣。
彼時的他並沒有想到，在不久的將來。
這句話，一語成讖。
“看吧，你果然不搭理我。”
歲雲撇了撇嘴，一副“我早就料到”的模樣，身子微微前傾，直勾勾盯著慕圻，唇畔有淡淡的弧度。
慕圻恍惚擡起眼皮。
兩人的視線不期撞在一起。
沈默了對視了將近三秒。
慕圻心裏抽動了下，好一會兒，他聽見自己低啞著聲音，“走吧。”
歲雲楞了瞬，仰頭，發現慕圻已經轉過身，背對著她。
借著光，歲雲能清晰地看見慕圻白襯衫下，被大片大片燦爛陽光浸染的隱隱綽綽的肌肉線條，流暢又帶著冷感，金色配著禁欲的白，有股說不清的吸引人的魅惑感。
見歲雲沒有動作，慕圻微偏頭，喉結滾動，聲音沈沈，卻沒有以往那麽冷。
“不走？”
歲雲連忙應了句，“來了。”
拖著的尾調，帶著少女的清脆和淡淡欣喜，空氣中仿佛都染了點歡喜的味道。
慕圻腳步頓了下。
他轉過頭，邁著長腿繼續往門口走去。
歲雲望著他的背影，沒由來地無聲笑了笑，在慕圻看不見的視線，她眼中有著奇異的亮色。
隨即，她也踏出步子跟上。
午間的長廊清靜得出奇，空空蕩蕩，唯兩人輕輕的腳步聲響著。
萬籟俱寂間，慕圻突然毫無由頭地說了句，“可以。”
“？”
歲雲呆了瞬才明白過來他是什麽意思。
不然，叫你慕圻嗎？
可以。
歲雲，唇角的弧度陡然咧開，笑得很開心，好像下一秒就要哼起小曲。
身後少女漫出的銀鈴笑聲，像是吃到蜜糖般的甜漫不經心地蕩漾開來，慕圻腳下步子不減，可緊繃的唇微不可察地柔和了下來。
一前一後，兩人中間隔著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一個慢一點，一個快一點。
影子就悄悄然纏在一起，晃晃移移，可偏又難舍難分，像是絲線纏在中間勾著一起。
——
約莫半晌。
慕圻領著歲雲簡單逛了圈研究所，兩人最後停在門口一擡頭就能看見的光榮榜上。
玻璃展板裏，貼著青大中醫學系傑出校友的照片。可以說，能出現在這上面的人，無一不是如今國內中醫學領域的大佬，他們是青大走出去的驕傲，也是無數中醫人的領路人。
在一張張穿著白大褂，面容微透著點嚴肅和歷經世事滄桑的青大中醫學系歷屆前輩大牛中，歲雲走走停停，仔細觀望著，在第二排右下角看到熟悉的臉孔時。
她停了下來。
慕圻沒想到她會對他們中醫學系的前輩這麽感興趣，剛才他和她介紹中醫以及研究所一些專業研究項目時，歲雲臉上並沒有露出他想象中的那種聽天書的茫無所知。說實話，他第一眼在研究所看見歲雲時是微意外的，聯想到昨晚周潤韓在他耳邊念叨了一晚的青大論壇關於他們兩人的熱評，對於這些了無營養的八卦談資，他雖不關心，但有些話也是不知不覺記在腦海裏了。
農院之光的歲雲，不好好在農學院的菌類研究所從事研究工作，跑來這個和她們專業沒有絲毫關系的中醫研究所來進行所謂的研究合作，再加上前幾天的一系列事件，實在很難不讓人猜測她的真實意圖是什麽。
至少在一個小時前，他是這樣想的。
但現在--
慕圻眉梢微動。
“慕圻。”
猝不及防地被喚了名字，他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微妙感，很奇怪地揪了揪。
他看著朝他招手的歲雲，慢慢走過去。
順著她纖細手指指的方向看過去，他眼神顫了顫。
那是去年他研一時，跟著李辰瞻參加一個中醫國際宣傳交流活動時，同一些前輩的合照。
照片裏的慕圻，西裝革履，領帶松松垮垮，敞開的白襯衫領貼著精致的鎖骨，神情略嚴肅地站在幾位前輩中間，沒有一點怯場，在一眾中年面孔裏十分惹眼，光芒四射，黑眸深邃淡淡地看著鏡頭，矜貴又張揚，是少年人獨有的傲氣肆意。
歲雲忽地偏過頭。
旁邊有三三兩路過的同學看見最近在青大校園論壇熱貼的常駐嘉賓呆在一塊兒，氣氛貌似還有點微妙，佯裝無意地往這邊探過來。
歲雲一雙眼蘊著水，聲音又輕又軟，真誠不作假。
“慕圻，你好厲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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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雲聽到這話，沒太大意外，隨即，自然地伸出手同慕圻打招呼。
“你好啊慕圻同學，之後多多關照~”
“之後”兩個字，歲雲故意勾了勾尾音，懶懶洋洋摻著少女淺笑，如春風沐耳，令人不自覺心生舒適。
李辰瞻見歲雲被慕圻撂臉子了也依然大方有禮貌地和他說著話，沒讓兩人的氣氛更尷尬，他不由正視多看了歲雲幾眼，細細打量著她。
小姑娘低眉垂眼的，齊肩長發披著，白色針織衫襯得側臉更加柔和，眼睛很好看，安靜的樣子讓他想到了實驗室裏的無菌兔子，溫順得可愛，是容易讓人充滿保護欲的對象。
李辰瞻在心裏暗暗驚了下，沒想到王淮輝那邋遢不著調的樣，還能收到個這麽水靈的丫頭當關門弟子，這算是一正一負嗎？
上面有個不正經的，下面就有個乖巧懂事的。
可是--
李辰瞻摁了摁眉心，懷疑自己是不是這幾天泡實驗室沒休息好，腦袋裏出現幻覺了，看誰都覺得要割裂開來看，就沒個是簡單的。
李辰瞻在心裏默默自言自語，肯定是想多了，小姑娘能有什麽攻擊力，可愛正常。
慕圻半天沒再說話，也沒擡手去碰歲雲的手和她回握，歲雲沒說什麽，手仍舊舉著，兩人有種僵持不下的感覺。
李辰瞻看不下去了，他也納悶，他這徒弟性格是冷了點，但也不是不懂禮節的人，平常這種該禮貌客氣的時候，做個樣子還是會的。
怎麽現在？
李辰瞻睨了眼跟座冰山似的，冷著張臉，酷是酷，但也很想讓人酷酷給他來兩拳，像是專門給人添堵的石山一樣。
李辰瞻暗道到底還是得他這個師父出馬，他往前走了兩步，對著歲雲笑得慈祥，一臉長輩對晚輩的關愛感，他放在身後的手給慕圻打了個手勢。
“我經常聽王八……”歲雲微驚地看向李辰瞻，就連慕圻都掀起眼皮看過去，李辰瞻目光一僵，後槽牙都快要碎了才把舌頭捋直，打哈哈想要糊弄過去重說了句，“哈哈哈，老王老王，說你是他的得意門生啊，你們研究院沒有你的話，可沒法在這幾年和晏大的PK中勝過一籌。”
李辰瞻說完這句話後，悄摸舒了口氣，幸虧他腦筋轉得快，不僅把話圓回來了，還順帶誇了句歲雲，這樣也算是挽回了一點慕圻的形象。
他擡手擦了擦額角的虛汗，雖然他和王淮輝看不對付這麽多年了，但在年輕小輩面前還是不能讓人看了笑話。
李辰瞻：“那行，你兩溝通一下，聊聊彼此對之後研究的一些想法，系裏那邊還有點事，我就先走了。”李辰瞻背著手，和藹地看著兩人，隨口扯了個理由借機溜走。
臨走前，他不忘一邊略尷尬地笑著，一邊朝慕圻使眼色。
終於。
在李辰瞻走的時候，慕圻單手插兜裏，另一只手略隨意地伸出去，象征性地握了下，又很快收回。
李辰瞻：“……”
李辰瞻怕再多呆一秒，更尷尬的就是他，加緊了步子離開，囑咐也順帶是給慕圻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提議他帶歲雲去逛逛研究所。
歲雲甜甜應下，一臉對中醫研究所很感興趣的樣子，期待地看著慕圻。
慕圻看著活潑俏笑的歲雲，好像她昨天在教室裏當著那麽多人被他忽視的尷尬都沒發生過般，今天依然像個沒事人一樣。
慕圻的心情有種說不出的覆雜，他眉眼淡淡，卻在歲雲炙熱灼灼的視線中，無意識往那邊瞥卻又半途折轉看向旁處。
“慕學長，可以帶我逛逛你們研究所嗎？”
慕學長？
這個稱呼，慕圻眉心擰緊幾分。
歲雲看透般解釋道：“對呀，慕學長。你比我大三屆，確實是我學長啊。”
歲雲眨了眨清亮眼眸，無辜又真誠。
“而且--”
歲雲頓了頓，徐徐，鼓起勇氣般小聲道。
“叫你慕圻同學你又不理我”歲雲失落般地低頭看著地板嘆了口氣，窗外的陽光洋灑在她白皙的臉蛋上，皮膚透亮，朦朦朧朧有點讓人迷了眼，“不然，叫你慕圻嗎？可以嗎？”
“你肯定不會搭理我……”
這句話很輕，無助又迷惘，若非是房間內只有他們兩個人，慕圻可能都會覺得是他幻聽了。
房間內很安靜，歲雲輕軟的聲音回蕩在他耳畔，瞧見她眼眸中的小心翼翼，略無處安放攪在一起的手指，慕圻喉嚨說不來的有點幹啞。
他眼波輕輕晃了晃，很淡的波動。
歲雲眼尾閃過流光，聲音更低了，尾音長長，莫名帶著點小貓撒嬌撓人的嬌聲感。
“慕圻。”
歲雲小聲地喚了遍他的名字，慕圻靜靜地站在她面前，兩只手抄在兜裏，輪廓冷硬，白色燈光打在他臉上，側臉清冷俊逸，薄唇緊繃，臉色沈涼。
慕圻莫名有種他像是在故意欺負人家小姑娘的罪惡感，可是他好像又沒做什麽……
腦海裏忽地想起今早周潤韓冷嘲熱諷他的話，說他這個鬼態度對待人小姑娘，以後怕是要遭報應的，到時候有得他受了。
慕圻心中無意識閃過異樣。
彼時的他並沒有想到，在不久的將來。
這句話，一語成讖。
“看吧，你果然不搭理我。”
歲雲撇了撇嘴，一副“我早就料到”的模樣，身子微微前傾，直勾勾盯著慕圻，唇畔有淡淡的弧度。
慕圻恍惚擡起眼皮。
兩人的視線不期撞在一起。
沈默了對視了將近三秒。
慕圻心裏抽動了下，好一會兒，他聽見自己低啞著聲音，“走吧。”
歲雲楞了瞬，仰頭，發現慕圻已經轉過身，背對著她。
借著光，歲雲能清晰地看見慕圻白襯衫下，被大片大片燦爛陽光浸染的隱隱綽綽的肌肉線條，流暢又帶著冷感，金色配著禁欲的白，有股說不清的吸引人的魅惑感。
見歲雲沒有動作，慕圻微偏頭，喉結滾動，聲音沈沈，卻沒有以往那麽冷。
“不走？”
歲雲連忙應了句，“來了。”
拖著的尾調，帶著少女的清脆和淡淡欣喜，空氣中仿佛都染了點歡喜的味道。
慕圻腳步頓了下。
他轉過頭，邁著長腿繼續往門口走去。
歲雲望著他的背影，沒由來地無聲笑了笑，在慕圻看不見的視線，她眼中有著奇異的亮色。
隨即，她也踏出步子跟上。
午間的長廊清靜得出奇，空空蕩蕩，唯兩人輕輕的腳步聲響著。
萬籟俱寂間，慕圻突然毫無由頭地說了句，“可以。”
“？”
歲雲呆了瞬才明白過來他是什麽意思。
不然，叫你慕圻嗎？
可以。
歲雲，唇角的弧度陡然咧開，笑得很開心，好像下一秒就要哼起小曲。
身後少女漫出的銀鈴笑聲，像是吃到蜜糖般的甜漫不經心地蕩漾開來，慕圻腳下步子不減，可緊繃的唇微不可察地柔和了下來。
一前一後，兩人中間隔著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一個慢一點，一個快一點。
影子就悄悄然纏在一起，晃晃移移，可偏又難舍難分，像是絲線纏在中間勾著一起。
——
約莫半晌。
慕圻領著歲雲簡單逛了圈研究所，兩人最後停在門口一擡頭就能看見的光榮榜上。
玻璃展板裏，貼著青大中醫學系傑出校友的照片。可以說，能出現在這上面的人，無一不是如今國內中醫學領域的大佬，他們是青大走出去的驕傲，也是無數中醫人的領路人。
在一張張穿著白大褂，面容微透著點嚴肅和歷經世事滄桑的青大中醫學系歷屆前輩大牛中，歲雲走走停停，仔細觀望著，在第二排右下角看到熟悉的臉孔時。
她停了下來。
慕圻沒想到她會對他們中醫學系的前輩這麽感興趣，剛才他和她介紹中醫以及研究所一些專業研究項目時，歲雲臉上並沒有露出他想象中的那種聽天書的茫無所知。說實話，他第一眼在研究所看見歲雲時是微意外的，聯想到昨晚周潤韓在他耳邊念叨了一晚的青大論壇關於他們兩人的熱評，對於這些了無營養的八卦談資，他雖不關心，但有些話也是不知不覺記在腦海裏了。
農院之光的歲雲，不好好在農學院的菌類研究所從事研究工作，跑來這個和她們專業沒有絲毫關系的中醫研究所來進行所謂的研究合作，再加上前幾天的一系列事件，實在很難不讓人猜測她的真實意圖是什麽。
至少在一個小時前，他是這樣想的。
但現在--
慕圻眉梢微動。
“慕圻。”
猝不及防地被喚了名字，他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微妙感，很奇怪地揪了揪。
他看著朝他招手的歲雲，慢慢走過去。
順著她纖細手指指的方向看過去，他眼神顫了顫。
那是去年他研一時，跟著李辰瞻參加一個中醫國際宣傳交流活動時，同一些前輩的合照。
照片裏的慕圻，西裝革履，領帶松松垮垮，敞開的白襯衫領貼著精致的鎖骨，神情略嚴肅地站在幾位前輩中間，沒有一點怯場，在一眾中年面孔裏十分惹眼，光芒四射，黑眸深邃淡淡地看著鏡頭，矜貴又張揚，是少年人獨有的傲氣肆意。
歲雲忽地偏過頭。
旁邊有三三兩路過的同學看見最近在青大校園論壇熱貼的常駐嘉賓呆在一塊兒，氣氛貌似還有點微妙，佯裝無意地往這邊探過來。
歲雲一雙眼蘊著水，聲音又輕又軟，真誠不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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