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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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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我老婆

“這些事情,都是跟明卓學的吧?”

捏住我的兩腮,摩川將手指探進口腔更深的地方,壓住我的舌尖。

明卓?關明卓什麽事?

“我……”抵開手指,我試圖為自己爭辯,才說一個字,摩川再次霸道地糾纏上來,用兩根手指夾住我的舌頭。

“好的不學學壞的,正道不走走邪道……那種臟東西,你竟然還跟他吃飯。”隨著他的話語,夾著我舌頭的手指越來越用力,仿佛下一刻就要發狠剪斷我這孽舌,讓我失血而亡。

“唔……”我發出痛吟,拼命掙紮起來,終於掙脫摩川的鉗制。

放別人身上,誰敢把手這麽伸進我嘴裏,我多少得讓他有去無回。但對摩川……我舍不得。

舌尖像是擁有了自己意識的某種軟體動物,小心翼翼地靠近,乖巧地貼住,見對方沒有反感的表現,再是討好地舔舐。

不光是嘴裏的手指,摩川整個人都僵硬了一瞬,似乎被我醉酒後無底線的諂媚震驚到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就這副樣子?”溫熱的風拂過耳廓,他的聲音咬牙切齒。

手指在下一刻更用力地翻攪我的口腔,來不及吞咽的涎水順著嘴角流下,一路蜿蜒至脖頸。

“你也是臟東西……”他一語雙關,罵得高級。

持續褻玩著我的舌尖,他另一只手原本牢牢扣著我的右手,這會兒松下力道,帶著我的手來到身前,隔著毛衣緩緩摸到下腹。

“如果是那個姓蔣的送你回來,你也會這樣嗎?”

我閉上眼,心裏默念忍字訣。別出聲,別反駁,我現在這是醉了,醉了的人哪裏知道他在說什麽?

“會吧。”摩川也不需要我的回答,他自己心裏早有答案,“反正無論誰對你做什麽,你第二天都不會記得。”說完,抓著我的那只手離開了。

不一會兒,我感到自己的拉鏈被拉開了那細小到接近沒有存在感的聲音,於寂靜的夜晚,昏暗的室內,宛如威力巨大的機關炮,一連串下來炸得我頭暈目眩、情難自抑。

我懷疑我是真的喝醉了,那梅子酒後勁十足,早在踏進房門的時候,我的大腦已經被酒精產生的幻覺侵占,不然……不然怎麽可能發生這種事……

摩川再次握上我的手,引著我去觸碰自己。

恍惚中,我仿佛又回到了大一那年。摩川初進獵弓社,見我射箭不得要領,從後面靠過來,手把手地教我。

五指環住握把,拇指與下方的魚際肌發力,穩定地推弓。手臂因為維持一個動作太久而顫抖,摩川托住我的手,像一個牢固的支架,支撐我,也困住我。

射箭的是我,但掌控一切的是他。

很快,那根弦繃到極致,他卻不允許我松開。他要我一直維持那個狀態,他要我清楚地感受到指下弓弦的硬度。

閉著眼,我輕輕擰眉,喉間發出不滿地含糊音節。

每一秒都變得格外漫長,就在我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握住我的手驟然松開,耳邊響起熟悉的指令。

“射。”

條件反射般,長箭從指尖疾射而出,以白虹貫日之勢正中墻壁。

弓弦震顫著恢覆原樣,手臂酸軟地垂下,我再也支撐不住,靠著墻脫力滑坐下來。

剛剛我承認我有裝的成分,但現在,我是真的腦子一團漿糊,轉不過來了。

胸膛劇烈起伏著,我仰頭望著摩川,終於看到了他臉上的表情。

不甘、怨恨、悵然……暗昧的光線下,他不再需要掩藏,終於能夠徹底表露自己的情感。

然而也只是很短的時間。短暫的失控後,他閉上眼,深深呼吸,再睜開眼時,眼裏已經清明一片。

從懷裏掏出一塊藍色的帕子,他垂眼一根根擦幹凈自己的手指,以確保不留下一點屬於我的東西。

“你為什麽要去厝巖崧?為什麽還要出現在我面前……”

我楞楞看著他,半天說不出話。

一如之前所有的疑問,他也不需要我的解答。在我面前站了會兒,這次甚至沒有將我扶到床上,他就這麽把我扔在玄關處,自己一個人走了。

屋子裏徹底安靜下來,酒勁兒上頭,加上一些預料之外的體力流失,我靠著墻,困意席卷,竟不知不覺睡著了。

一輛消防救援車飛馳著駛過小區外的街道,我猛然驚醒,身上熱意已經完全消退,大腦也開始慢不知道多少拍的運作起來。

我踉蹌著跑去開燈,從模糊地感覺到手上有點不對,到清楚地看到手心裏黏糊的東西,只需要一個亮燈的時間。

“操……”我瞪著手心,簡直匪夷所思。

不是夢……

我轉進洗手間,將手伸到龍頭下一點點沖洗幹凈。

擡頭看向鏡子,鏡子裏的男人雙目微微泛紅,臉色蒼白,渾身充斥著醉酒後的憔悴,臉上卻掛著燦爛的笑容。

整個將頭塞到水柱下,水越冷,我腦子越清醒。

雙手揉搓著面孔,我再次擡頭,鏡子裏的男人頭上、臉上全是不斷滴落的水珠,臉上的笑容卻更大了。

“……真的不是夢。”

現下我要是還覺得摩川對我只是單純的恐同,那我真的可以去看看腦子了。

就算是恐同,也一定他媽是個深櫃,哪個恐同的會趁另一個男人喝醉酒的時候又是攪舌頭又是玩控射啊?我完全忽略了自己先開始騷擾對方這一點。

我就知道他並非對我無動於衷,只是……回憶起摩川臨走前說的那兩句話,那應該也是他壓抑許久的心聲。

他是層祿族的言官,是山君的頻伽,是黎央的父親,是賀南鳶的舅舅……唯獨不是我的什麽人。我的出現除了擾亂他的修行,讓他受盡煎熬折磨,不會讓這件事有任何改變。

唇邊的笑一點點落下,變得苦澀。

我上輩子是炸了太陽系嗎?這輩子不僅投胎成同性戀,還投胎成只鐘意一個人的同性戀。

情敵是人也就罷了,連個人都不是。

再有,我不可能一直生活在厝巖崧,他也不可能隨我生活在海城,我們就算在一起,也只能是偷偷摸摸的異地戀。

我和他就像一幅無解的迷宮地圖,在死胡同裏到處碰壁,兜兜轉轉,好不容易終於等來了突破,沒走幾步,又是死路一條。

回歸現實,關了水,我扯過一旁毛巾搭在頭上,撐著臺面,垂下腦袋不再動作。

一切聲音遠去,就像那些短暫的喜悅,屋內再次變得死寂一片。

有兩天,我逼迫自己不去想摩川,不去聯系他,完全沈浸在工作中。

“杭嘉菲的影響在消失,昨天的直播效果很好……”

不大的會議室裏,商務、銷售、產品……十來個人匯聚一堂,進行著一周一次的會議總結。

我其實不大愛參加這樣的會議,已經逃了好幾個月,這次是皇甫柔三令五申一定要我參加,我才勉為其難到場。

在我看來,那些呆板的銷售數字,營銷策略,產品報告,遠沒有眼前香濃的咖啡來得吸引人。

“杭嘉菲的事雖然給我們惹來了一些非議,但不可否認地也打開了我們向下的知名度,黑紅也是紅,最近網店的數據還挺好的。柔姐,我們要不要趁勢搞一波活動?”

“銷售熱門還是一些千元價位的戒指和項鏈,我認為可以適當加推一些……”

不知道摩川在做什麽,是在上課,還是在宿舍裏休息?

才這樣想,口袋裏的手機就輕震了下,懷著些許期待點開,發現是嚴初文給我發了個視頻。

調到靜音,我點開視頻在桌下偷偷看起來。

視頻是手機錄制的一場直播,左下角不斷翻滾著各種留言,因為沒有聲音,只能看到女主播激情解說著一種黑漆漆的、小粒石子一樣的東西,鏡頭給到特寫後,我才發現那是黑苦蕎。

厝巖崧也有黑苦蕎,涅鵬給我喝過,說是他們那兒的特產。

【慕名來看美人】

【來看美人+1】

【小姐姐別解說了,你有多少我們都包圓了,給我們多看看美人!】

【我有罪,我竟然YY一名神職人員……】

【剛查了下‘頻伽’什麽意思,山君好福氣啊!!!】

【可惡!嫉妒山君!!】

頻伽?美人?

鏡頭一切,整個直播間露出來,女主播笑容僵硬地說著什麽,邊上的男人看了眼畫面外,可能是看到那些不像話的留言了,眉心一點點擰成“川”字。

他穿著一身言官標志性的白袍,身前掛戴的是我曾經見過的那串青玉串珠,左耳上的青金石耳釘也重新佩戴上了。

我霍然起身,拖動身下的椅子在地上發出刺耳的噪音。

“柏胤?”所有人都看向我,包括坐我邊上的皇甫柔。

從我認識皇甫柔起,她就從不塗脂抹粉,也從來不穿裙子,並且始終維持短發,她說這樣會讓自己顯得更強硬。

被打斷了會議,她這會兒確實看起來挺嚇人的。

“不好意思,我去下廁所。”我抓著手機就往外走。

推開沈重的樓道門,我往下走了幾步,來到樓梯中間的拐彎處,然後再次打開了嚴初文發給我的視頻。

有了聲音後,我才知道原來這是一場助農直播,女主播盡心盡力介紹的確實就是厝巖崧的黑苦蕎,而摩川是作為地區代表坐在邊上的。

“您能跟我們說一下這個黑苦蕎層祿人民一般是怎麽喝它的嗎?”女主播可能也想跟摩川有點互動,舉著一袋黑苦蕎問他。

摩川不熟悉這些直播話術,也不明白直播效果是什麽,他只知道有人問了,他就要回答。

看得出起先他也很疑惑,但很快就調整表情,露出了一抹“頻伽”式的微笑。

“用滾水沖。”他說。

我跟著瘋狂滾動的留言一起笑出聲。

【老婆好可愛!】

【老公好帥哦,我直接斯哈斯哈……】

【怎麽做到又認真又好笑的哈哈哈哈哈哈!】

【如果我哪一天遭報應,在座的各位都有責任!】

視頻很短,在摩川說完“用滾水沖”後沒幾秒就結束了。視線落在屏幕上那條“老婆好可愛”的留言上,我伸出手指輕輕彈了一下,發出“嗒”地一聲。

“我老婆。”我滿含獨占欲地強調。

果然,還是放不了手,這輩子都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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