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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重新認識J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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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重新認識J大

當我以為自己在J大的後兩年都處於一個被孤立被冷落的寢室環境中度過時,因為擴招了新生,學校要把老生的四人寢室改造成六人以彌補宿舍資源的不足。

按照最初的分配計劃,是學號排在後面的學生所在寢室被拆開,分別填充到學號靠前的寢室裏。由於我是後來的,學號自然最大,並被安排在了學生學號最大的寢室,因此如果我們寢室被拆開,我至多會和一個室友仍在一個寢,那這樣我的境遇就會好一些。我覺得這是個機會,我終於可以脫離這個冷漠的寢室了。

然而到分寢那天,班長卻改了規矩,把寢室完全拆分重排,但是由於我班男生一共二十人,並有一個去當兵了,而剩下的十九人中,由於我是後來者,在沒與我商量的前提下,這次重排直接把我排除在外。原班的十八個男生重排成三個寢室,而我被安排到其他班級去了,甚至被安排新寢室裏我一個人都不認識,而且連樓層都與原班級不在同一層。

我幹,我氣沖沖地找到班長,聲明這種分配不合理,既然我來到這個班級,就應該平等對待。如果人多了就應該抓鬮來選出需要和其他班級合寢的人。不能因為我是後來的,就區別對待。班長一臉戲謔,那誰讓你是插班的呢?何況你覺得其他同學會同意抓鬮嗎?

我知道,大家必然都不願分到一個不屬於自己班級的寢室。作為既得利益者,怎麽會考慮到我的尷尬境遇?但,憑什麽,同樣是上學,而且我還是入學年級前百的苗子,竟要如此忍氣吞聲?我不服,氣鼓鼓地去找老師要說法。班主任先是安撫我幾句,繼而說,這次分寢室是按學號分的,既然你學號排在最後,那這樣分也是合理的。WTF我心想,我是後來這個班的,學號肯定排在最後,這不就是側面說,插班生就要被安排是一樣的嘛。我向老師提出應該重新抓鬮選出一個人去其他班級的寢室,這樣才公平。但老師以時間緊迫、已經上報學校等理由搪塞過去,還順便提點我要和同學們搞好關系。我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甭問,這估計是班長在老師面前說我不合群之類的壞話了。

我真是心灰意冷,甚至有想退學的打算。可是現在已經大三了,重讀太晚,難道就要這樣憋屈的熬過兩年嗎?我慨嘆,為什麽生活總是對我開玩笑,甚至連最基本的想安心的過完這破大學生活都做不到嗎......

我孤零零的搬出了寢室,甚至沒有人搭把手。我將行李從宿舍樓二樓搬上了三樓,來到這個新寢室,C345寢。這個寢也是經歷了調整,但他們班是按原調整方案,將學號最大的寢室拆開分別插入到學號排在前面的寢室的。這也可以看出,我們班其實就是班長做了特殊操作,目的就是擠走我這個後來者。

人情冰冷,但生活還得繼續。作為c345寢的一個後來者,而且還是其他班級的,我自然希望寢室關系是和諧的。所以我盡量自然地表達出我的善意,但他們似乎對我是不冷不熱的,沒有明顯的排斥,同時也沒有明顯的接納。我心裏一沈,不會剛出虎穴又入龍潭吧。但就這樣,我們相安無事,卻也平靜如水的度過了一個月。

一個周六,寢室長兼他們班的班長過生日。舍友們準備去校門口的飯店慶祝慶祝,而我雖然與他們相處了一個月,但彼此也並沒有很熟。我比較糾結,是否要提議算自己一個,但又怕自己被拒絕,那樣就太尷尬了。於是,那天我早早就上床,打起了《節奏大師》的手游,假裝並不知情。

這時寢室長,來到我床前,向我發出邀請,問我是否要一起吃個飯。我略感驚訝,畢竟這一個月也和他沒說過幾句話。但我還是想嘗試一下,多了解了解對方也是好的,畢竟是要在接下來的兩年一起生活的一群人。

那天,一群人點了兩三箱的酒,大家邊吃邊聊,我也逐漸認識了每一個人。寢室長,老壇。為人比較直爽,據說是新生入學時主動競選班長,而又沒其他人與之競爭,於是自然當了班長。但當得倒也不錯,深得他班老師與同學的好評。此外,老壇還是個十足的米粉,手機只用小米的,連充電寶啊,路由器之類的也是選米家的。我的下鋪,鴨子,這個綽號是因為這哥們上樓梯習慣性地撇外八字,像個鴨子似的。為人好色,手握各國影視資源,而且還要與其他人共享,並作細致入微的討論分析。小明,寢室長的上鋪,街舞愛好者,是校舞社的二當家。喜歡參加酒局,同時擅長各種酒令,吹牛逼侃大山無人能及。籃子,因最喜歡看《籃子裏的惡魔》這部低成本美式恐怖片而得名。裝純一流,經常假裝自己不懂各類顏色詞匯,實則經常講黃色諧音梗。此外年紀輕輕,頭發的稀有程度就和任課教授有得一拼,同時他的女友是我班同學。B能,我的對床,與我一樣,是後進入這個寢室的。因為非常能逼逼所以叫B能,喜好中醫,曾經吃補腎中藥吃到流鼻血,他天天喊著減肥,卻吃最多的肉。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開餐兩個小時後大家逐漸熟絡。小明勾著我的肩膀,對大家說,我的原寢室中有個人是他老鄉,在得知我來C345寢室後,特意和他說我這個人性格乖戾怪異,小肚雞腸,十分不好相處,讓他防著點我。於是他自然將這些話告訴了原寢室的其他人。我這才明白,怪不打他們對我愛答不理的,原來又被人穿下絆子了。我心裏一寒,心想這真是魔咒啊,難道又要因此被別人孤立了嗎?

但是,小明繼續說道,在經歷過一個月的相處之後,他覺得我並沒他老鄉所說的那樣另類,所以他表示。從這一刻起正式接納了我。其他新舍友也紛紛表示,歡迎來C34寢,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我非常開心,說道,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我表示理解,但你們面對的我就是真實的我,咱們山高路遠,往後相處大家就知道我秋浪是什麽人了。我並沒有和他們講我以前遭受了怎樣的不公與排擠,也沒有說別人的壞話,我只希望面對眼前的這幫舍友,我可以做回我自己。那一刻,我眼含熱淚,差一點就要落下,急忙吹了一瓶啤酒以作掩飾...

那之後,我的大學生活開始明亮了起來。我經常與舍友們一起去教學樓上課,即使可能不在一個教室,但往返的路程卻不再孤單;食堂裏,我也不用一個人吃飯了,可以和他們聚在一起邊吃邊聊;我們經常在宿舍熄燈後圍在一起觀看恐怖片;也會在每個人的生日時,去挑KTV的下午場,偷偷自帶酒水純唱個四五個小時;一起吃遍了學校附近的小館子,也一起去古城、去海邊、去操場跑步、去打球...我再也不會感到孤獨,甚至在想,如果和影兒剛來這個校區時,我就進入就在這個寢室的話,那整個人的心態會不會大不相同,那樣我們是不是或許就不會分手了......

那時,我才了解到,大學生活其實是很快樂,只是,相比於他人,我晚兩年才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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