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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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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

岳箏什麽都能吃得了,只是有些詫異侯府的夥食還不如村裏稍微有些銀錢的人家。

“不是,侯爺是爵位,光是陛下的賞賜就數不勝數。”春兒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只不過侯爺不理中饋,家裏一切都由趙嬤嬤管著。”

“趙嬤嬤,她是誰啊?”岳箏吃飽了放下筷子問道。

“是小世子的奶媽。”

“哦,明日你且跟我去會會這個趙嬤嬤。”岳箏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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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箏這邊準備要好好過活,賀洵卻苦不堪言。

從軍隊行出二十裏之後,他的腿就被馬鞍磨得疼痛難忍。直到平安趁著大軍安營紮寨給自家爺買了輛馬車來。雖說不如侯府的寬敞舒適,但讓人在裏面歇歇腳還是可以的。

賀洵的手裏拿著本兵書躺在那裏,書本越來越低,幾乎都快要落在他臉上了。

“洵兒。”父親的聲音傳來,還在打瞌睡的賀洵一個激靈,坐起身來。

“腿如何了?”賀同崢看向賀洵的大腿問道,後者縮縮腿連忙說道:“還好,還好。”

賀同崢也沒多得關懷,只是伸手將賀洵的腿扯了過來,手掌攥拳就在賀洵的腿上大力的按揉起來。

“疼疼疼!爹!我好了!”

賀洵鯉魚打挺一般在賀同崢的大手裏掙紮著,好不容易逃出來縮在馬車裏敲打自己疼痛難忍的腿。

平安捂著嘴縮在一旁,生怕沒忍住露出笑聲來。

“既然好了,就出去給我騎馬,可別忘了出門前答應了我什麽。”賀同崢看著這個兒子,洵兒四歲讀書,五歲開始接觸兵書,六歲習武,是每個夫子都會誇一句的好孩子。

可不知道從何而起,洵兒像是變了一個性子,整天招貓逗狗,不願回家。

其實賀同崢也大概明白,他曾經親自去跟過賀洵,這個孩子去了煙花柳巷卻也沒有外界傳的那麽難聽。

他總是去看一個叫如意的女子,然後半夜自己溜到宮門前,一站就是一晚上。

賀同崢也給賀洵許諾不了什麽,只能看著洵兒吊兒郎當下去。

“答應了,不就是軍功,只要我想要還沒有我拿不下的東西。”賀洵彎腰出了馬車,翻身上馬,賀同崢也跟著上馬。

“這次我一定要弄個小侯爺當當!也希望父親不要騙我。”賀洵拉著韁繩,駿馬仰起前蹄嘶鳴一聲,便沖了出去。

賀同崢看著駿馬離開的方向:“這才是我賀家少年郎。”他雖是武將,可如今的洵兒依舊是一介白身,說的好聽的叫他一句世子爺,難聽點其實一點用都沒有。等洵兒立了軍功,一切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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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箏今日一早便早早的爬了起來,有錢收比什麽都好使,但一上車就打起了瞌睡。

“春兒,春兒,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啊。”岳箏躺在軟榻上,頭枕在春兒的腿上,來回翻看著著自己的手。

“東街上有一家米鋪,掌櫃的姓張,為人和善好說話。”

“長街上有一家布店,掌櫃的也姓張,兩人是兄弟,都是夫人老家的老鄉。”

“然後呢?”岳箏問。

“也沒旁的,就是布店的掌櫃不是很和善。”春兒回。

岳箏來了興趣,她現在沒有柴砍,沒有規矩學,也沒有人管著,整個人都快閑出菌子來了。聽了春兒的話連忙直起身來:“你細說給我聽聽。”

“六年前上京連日梅雨不斷,布莊的布匹受潮,掌櫃的有個法子保住了一匹布。然後等雨過去了又賣了一個好價錢,夫人賞了他之後,他整個人好像就有些變化了。”春兒托著臉細細的回憶,把自己知道的都講給小姐聽。

“然後呢。”岳箏拿過香滿樓的栗子,剛剛春兒路過是采買的,可是香甜。岳箏扔進嘴裏一顆,給春兒抓了一把放在她的手心裏。

“多謝小姐。”

岳箏笑笑,眉眼彎彎似月牙,唇角還能若隱若現的看見兩個梨渦。小姐笑起來真好看,春兒心想。

其實岳箏雖說沒有小姐的架勢,可她也從不會讓春兒越了線。有些東西她會給春兒,但不會讓春兒自己拿,這是她在岳府學的唯一自己還覺得不錯的東西了。

春兒也撥了一顆,然後像是不錯過任何細枝末節一般,想了半天才說:“這個掌櫃的也沒有旁的,就是每月到了交銀子的時候,不是頭疼就是腦熱的,總要想盡辦法拖上幾天。夫人也知道他是去存在錢莊吃息了,但張掌櫃能幹,也就沒再去管。”

岳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點還真是母親那個脾氣能幹出來的事。

“行,我知道了。”

馬車漸漸的停下,岳箏拿著手帕擦擦手,跟在春兒後面下了車。

“新秀布莊。”

岳箏站在街上,看著眼前的商鋪。

布莊應是剛剛開門,但是生意不錯,岳箏看著人來人往的商鋪高興的直點頭。

“夫人是南邊人,江南的刺繡是出了名的好,布莊的繡娘也是夫人挨個挑出來的,所以生意比起別的地方是好些。”春兒收了車蹬,連忙跟上做出解釋。

岳箏輕輕點頭,擡腳走了進去。

“這位夫人,想要布匹還是成衣。”

岳箏一進門,裏面的夥計便應了上來,但在距離岳箏兩步遠的時候停下腳步。

岳箏大致掃了一眼,對著夥計點點頭:“我想見你們掌櫃的。”

“這......”小夥計像是剛來的,他撓撓頭打不定主意,剛想開口拒絕,只見掌櫃的從後院裏出來,連忙對著岳箏開口:“這位小夫人,那位便是我們掌櫃的。”

“多謝小二哥。”岳箏點頭,走向從後院出來的瘦高個。見人進了櫃臺,便跟在後面踱步走了過去。

“掌櫃的。”岳箏開口。

張泉聽了稱呼,擡起頭就看見站在眼前的小娘子,頭發是挽起的,便伸手作揖:“這位夫人,需要些什麽?”

岳箏對著春兒點點頭,後者往前兩步開口:“這位是岳府二老爺的箏小姐,以後這間鋪子就是箏小姐的。”

“原來是箏小姐,有失遠迎。”掌櫃的先是一楞,臉上帶著恭敬的笑,雖說他不知道這位箏小姐,但他對跟在身後的春兒有些印象。

“掌櫃的,不如我們坐下來聊聊。”岳箏伸手比了個請,對於能給自己帶來錢的人,岳箏的脾氣還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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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岳箏如願的從布坊出來,這個掌櫃的還是挺好忽悠的。

“小姐,掌櫃的為何會如此痛快的答應你。”春兒跟在岳箏身後,跟著人往馬車走。

岳箏心情好,看著什麽都歡喜:“這個掌櫃的只是想占點小便宜,我如果不讓他在這裏占,他自會在那裏占,我給他變成兩月一交銀,他心裏多吃一月的息,他肯定高興啊。”

“可是,這樣不會壞了規矩嗎?”春兒不解,伸手從馬車裏搬出馬凳,扶著岳箏上了車,自己也跟在後面。

“你想呀,他要是能多拿錢,肯定會想盡辦法掙錢的,他賺小的,我賺大的,這個賬不虧。”岳箏說的簡單,春兒聽著也簡單,是啊,這麽簡單的道理自己怎麽不懂呢。

岳箏也不懂這是個什麽道理,但她以前窮慣了,一個子當兩個子花。小營小利大戶人家沒有幾個在乎,自然不會去想怎麽解決這個問題。

“走,我們去米鋪收銀。”岳箏笑嘻嘻的顛著錢袋子,到了米鋪也沒下車,而是叫春兒去取了來,她們沒去錢莊,而是直接回了府。

畢竟存在哪裏都不如放在侯府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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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箏回了屋,將銀票壓在自己盛首飾的木匣裏,又上了鎖,放在自己床榻下面的隱格裏,這才拍拍手將心放回到肚子裏。

“春兒,春兒。”岳箏叫了一聲人,見沒在門口,便走出去尋人。

出了自己院子,岳箏繞過已經冰封的池塘,順著游廊一路往前廳走,越走越覺得不對勁。竟然一個下人都沒碰到。

“春兒?”岳箏路過偏廳,看著裏面擠著一群人,便探頭擠了進去。

最中間的人果然是春兒,她現在正狼狽的被人壓在地上,白嫩的臉蛋也被掌摑出了手掌印。

“春兒!”岳箏心裏一緊,伸手推開按著春兒的婆子,像是不解氣,又伸腳就往那婆子肚子上踹。

那嬤嬤沒有準備,被岳箏推的一個趔趄,剛倒在地上,肚子像是被馬蹬了一樣,生疼生疼的。

“小姐、小姐。”春兒的嘴有些腫,說話有些含糊不清,岳箏打量了一圈人,見身上沒什麽事才開口:“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春兒哭哭啼啼的說不出個所以然,岳箏個急性子自然等不了,她擡起頭,用手指著眼前的幾個婆子:“說,是誰打的她!瞎了你們的狗眼!不知道她是我的貼身丫鬟嗎?”

“小、小姐、算了。”春兒輕輕的拽著岳箏的裙角,想要大事化小。

岳箏見她沒出息的樣,覺得這事可能有些問題。伸手在這群婆子中間轉了一圈,岳箏將目光留在一個後面的嬤嬤身上。

這人穿的算是華貴,一身首飾珠寶也不像是下人的打扮,此時正像沒事一樣坐在椅子上給懷裏的小巴狗順毛呢。

“是你吧,趙嬤嬤。”岳箏擺擺手,示意擋在眼前的婆子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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