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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幕:鳳有錦心,蛇君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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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幕:鳳有錦心,蛇君自知

凝視玄鏡,唯見君不夜已褪去華發凡人身,恢覆原相貌,氣宇軒昂,玉立奈何橋,久久不離,判官滿面焦急,手執書筆,匆匆趕來……

我自覺沒看頭,便關掉玄鏡,斜靠美人榻,,扶腮閉目養神。

這一養,便整整三個月不言不語,飲食減少,整個人清減了不少,身材更加苗條,穿衣更加好看,我自覺不錯,無心插柳,柳成綠蔭,竟減肥成功,可不知什麽地,卻唬全族上下不得安寧。

另一方面,大長老和二長老,為了龍鳳聯婚,這樁婚事能再續前緣,帶備厚禮,屢次上門拜訪東海龍宮,卻遭拒於門外,鎩羽而歸。

我暗暗自喜,私下以為婚事鐵定黃了,不料這段親事無望,兩老卻打起來了西海白虎的婚事,還招來三姑六婆,苦口婆心,隱約打探我的口風。

我暗忖不妙,心驚膽戰,幸虧後來據探訪得來的消息,白虎神君暴虐成性,三代所娶的妻子,皆死於非命,如今無女子敢嫁,二老才取消此妄念。

可我已是代嫁之期,二老誓將要我嫁出去,不善罷休,遂在六界的青年之弟,挑三揀四,物色不停。

我苦思冥想,不解為何女子一定要嫁,難道不可單身逍遙一生?

也許,想得太出神,常常自言自語,更甚至在芳園裏折露葵,不慎滑狡,掉進寒池,險些損落。

侍女妙苗報告上去,二老誤以我心病難醫,以致失心瘋,遂才消停,讓我休養恢覆如初,才挑選佳婿。

我竊喜,暗忖終於耳根清凈了,不期君不夜神通廣大,在茫茫六界,蕓蕓仙宮中,尋及我住處,頻頻飛鴿傳書,還暗搓搓送來花樣百出的禮物,當中我最嫌棄的莫過於是那只金雞,每逢五更便報曉,擾仙甜夢。

今日良辰美景,我正想宰了填腹,誰知君不夜從天而降,阻擋了我的如意算盤,還甜言蜜語,意圖將我拐跑。

我立於□□,仙衣飄飄,心志堅定,不為所動,縱使那廝不知廉恥,取出黑料汙蔑,也亦堅持己見,「本宮乃是金龍的未婚妻,天上地下,無仙魔不知,妖君敬請另擇佳人,何必徒留費心,使一腔情意枉自東流。」

君不夜挑眉,赤目如血,幽深詭異,審視著我,遂怒極反笑,邪氣放肆,迅速蔓延,溢滿芳園,侵枯奇花異草,原本水木清華,如今一派雕零成泥土。

我花容失色,環顧周圍,驚呼道:「鬧出如此大的動靜,你想招來千兵萬鳥圍攻麽?」

君不夜含笑,趨步逼近,扣住我下巴,低頭細聞我發香,慢腔道:「幽絕公主口口聲聲說本尊欺瞞在先,可初見之時,早已洞察本尊身份,不是麽?只不過當時你危在旦夕,性命難保,惟有使出權宜之計,拖延一時半刻。其後,咱們朝夕相對,同床共枕,前來挑戰的妖怪,個個身懷本領,而身上煞氣邪氣陰氣,皆與本尊同出一類,豈可忽視?」

氣息近在咫尺,縈繞鼻間,他一聲聲敲打我的耳膜,宛如利刀割開我心,似乎還要乘勝追擊,繼續撬開隱秘的匣子,「本尊重傷未愈,不宜直接吃掉你,且隨你胡鬧,而你靜待良機,意圖逃走。只不過,相處中真真假假,你我雖各自防備,卻又情不自禁沈淪,不是麽?不然為何種種蛛絲馬跡,你也可忽視不見?就連你族大長老來尋你時……」

我怒羞成怒,滿臉發燙,口是心非,打斷道:「胡說!一派胡言亂語!本公主不知妖君此等妄猜憑據,從何而來!且速速離開,不然休怪本宮動武。」

「若非你對本尊芳心暗許,豈會訂下三生情緣?豈能賺功德,以助本尊痊愈?完完全全可以不顧本尊死活啊。何況,多次入夢窺視,若非本尊縱容,你豈可全身而退?」君不夜肆無忌憚說下去,「如今你雖嘴上不客氣,但也顧及本尊安危,意圖趕走。」

我啞口無言,看得那廝洋洋得意的賤樣,恨不得咬牙切齒,暴打他幾頓,遂褪去大家閨秀風範,粗魯緊攥那廝的衣襟,口沒遮攔,宣言道:「我就是饞你身子,又如何?你長的人模人樣,風流瀟灑,誰可抵擋?比起盲婚啞嫁,我自然選知根知底的!何況,龍鳳聯姻,無非是要生出優秀的後代,而你堂堂一介千年老妖,與你生蛋,豈可區區養尊處優的東海小子可比擬?」

糟糕!這下全暴露了!為何我會被激將法弄胡塗呢?真是愚不可及!

我僵住了,心裏千回百轉,自覺今日難逃一劫,企圖慢慢松開自家爪子,豈料君不夜大掌擒住我玉手,如同老鷹捉小雞,細細撫摩,遂於掌背輕柔一吻,擡眼低笑,「幽絕,本尊心如日月,愛卿誓擬同生死,汝可膽敢……」

一輪飛舞羽箭閃電而至,直直射向君不夜晚左肩,同時伴隨而來,乃是響徹雲霄,沖天盛怒的威脅,「何方妖孽,狂妄至此,光天化日之下,膽敢非禮鳳族公主!受死吧!」

我嚇得魂飛天外,心膽俱裂,幸好君不夜眼疾手快,靈巧避開。

那廝似乎樂在其中,故意再度飛近我身邊,攔住我玉肩,邪氣盛溢,籠罩四野,邪魅奸笑,「百聞不如一見,如此火爆脾性,想必閣下便鳥族的三長老——寒鴉仙君?」

語畢,目光若有若無,游蕩過寒鴉仙隨風飛揚的玄袍。

寒鴉仙君素來喜愛玄色,日日夜夜皆是一團黑,與君不夜衣著品味堪稱相似,無論穿衣或原型,也是黑漆漆的,我一直覺深以為然,若二人有朝一日金風玉露一相識,定能成為忘年之交,無所不談,秉燭夜話,豈料今日終於有緣一見,可二人撞同款衣袍,以致天雷勾地火,一發不可收拾,廢話不多說,驚天動地,轉瞬之間,以過數百招。

而城門失火,禍及無辜池魚,瑤池仙錦被他們左一個火球,右一個火箭,烤成香噴噴的焦魚,不禁使人食欲大振。

此外,也招來了數之不盡的鳥軍雀兵。

敵多我寡,君不夜漸漸下風,我憂心如焚,不願相見二人大打出手,甚至負傷,企圖上前阻擋,卻被燕雀精靈團團拉住,無法自由行動。

忽君不夜銀光乍現,消失不見,取而代之,乃是頂天立地的黑漆漆大柱子,仔細觀看,才警覺乃是一條如定海神針般大的大黑蟒,其蛇

體長如同十萬八千丈高樓,赤目如燈籠,頭頸背處皆有大片的邊雲豹狀斑紋,兇神惡煞,聞者喪膽。

四周的鳥軍雀兵,大大小小,紛紛被壓扁,壓碎,壓爛,屍骨無存。

我大驚,憶起昔日君不夜曾戲言及他乃是天地間罕見的蟒蛇妖,可變大變小,連那私秘之處也是如此,其擅長生吞獵物,也善絞殺!

如今恢覆原汁原味的原身,真是遮天蔽日,如天狗食日,恐怖如斯,只見巨蛇頭張開血盆大口,以雷霆萬鈞之勢,向寒鴉仙君襲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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