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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寨中嬌花舞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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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寨中嬌花舞劍器

搬住寨中,寒來暑往,已過二載多。

瑤光起初還戰戰兢兢,深恐萬毅力被石磊洞察真正的身份,後來見萬毅應付自如,滴水不漏,對方絲毫沒半點懷疑,才逐漸放寬心。

這日,金烏西墜,玉兔東升,元萬毅應付完政務,便喜洋洋前來妝樓,與瑤光一起共膳,膳後兩人坐立庭中,把酒言歡。

「不知道瑤兒有什麽樣的絕藝?表演看看唄!就是那什麽詞,對了,助興!你們不是有這麽一說麽?別辜負這大好時光!快快,給我看看吧。」

元萬毅坐在石桌前,舉杯大灌,舒嘆一息,坐姿豪邁不羈,神武非凡,宛如外界之人,超然灑脫。

元萬毅擡頭,只見遠處松際露清月,清光猶為君,月輝傾倒於地,草中百蟲細鳴,涼風陣陣吹拂,原本湖面如鏡,風忽吹皺了水鏡,牽起絲絲漣漪,玉亭宿花影,影影綽綽,藥院滋苔紋,花香蔓延。

空氣清新,初雨剛畢,濕氣微涼,心曠神怡,乃是現代汙濁飛塵喧鬧的環境不能媲美,真是夜如畫,人如仙,偷得浮生半日閑啊。

此時此刻,花前月下,良辰美景,真乃人間仙境,難怪以前讀李白大大的名詩,詩仙一時要月下獨酌,一時要上青天攬明月啊!

元萬毅暗忖,舉杯含笑,連連暢懷大喝。

瑤光在旁,布小菜斟酒,聞言低吟一笑,柔情嬌聲回答:「妾身惶恐,昔日常伴公主身側,尊主偶感苦悶,時不時聘請行家舞劍器,妾身深感好奇讚羨,便厚著顏面,懇請師父教了一番,自此略懂一點皮毛,但仍難登大雅之堂,恐讓夫君見笑耳。」

「哎!你們古人就喜歡謙虛,別說廢話,快快表演一番!」

元萬毅覺得有才藝的女子最美動人,魅力也非凡,何況瑤光乃是堂堂傾國傾城的固倫公主的侍女,自身也玉貌盛顏,定德藝雙絕!

瑤光款款起身,福了福身,「如此,便請夫君稍等,妾身入室取劍來,盼不辜今夜良辰雅興,願博君一笑。」

「去吧去吧!我等你。」元萬毅笑嘻嘻擺手,暗忖,劍器?是舞劍吧?

瑤光含笑轉身,翩然而去。

元萬毅等得無趣,一舉累十觴,醉意襲上,臉龐微醺。

須臾,眼昏目眩,昏昏沈沈之間,忽見天降一美人,輕紗籠身,裊裊婷婷步上前,雙手舉長劍盒,輕擺石桌上。

元萬毅狂搖頭,略微清醒,低頭一瞧,只見劍盒錦繡,纖塵不染,可見常拭把玩,愛惜非凡。

瑤光與他相處日久,自然心有靈犀,見他沈思,便微笑回答:「此乃公主賞賜之物,當初咱們逃難天涯海角,來不及帶走,後來日子安定後,妾身便遷人去舊居,取回來,幸好藏在房中暗角,沒被盜賊取去。」

元萬毅點頭,傻乎乎笑道:「很好很好……嗯嗯很好很好。」

瑤光掩嘴含笑,道:「小酌怡情,大觴傷身啊,夫君下次不可造次。」

元萬毅凝滯了,隨後又傻乎乎地點頭,瑤光詢問他,還想不想觀看,若如頭昏身累,要不就回房歇息,元萬毅卻像小孩子一般,吵嚷著要看。

瑤光自覺敵不過他傻冒呆兒,只好面上苦笑,心中寵溺,福了福身,隨後打開盒子,取過銳劍,寒光一閃,掠過元萬毅微蓋的雙目。

他倏地驚醒,定眼一觀,月下美人已一舞劍器動四方。

別看瑤光柳腰花容,嬌怯怯的,一副弱柳扶風,不勝堪折,一舞劍,凜然颯颯,爍如驕陽如火,矯如騎射無雙,來如強兵臨城,罷如初晴後雨,水光瀲灩。

元萬毅看得目不暇給,興致正濃,在瑤光即將收劍拜謝觀者,便施展輕功急飛掠上前,一個旋轉,眼疾手快一手攬圈瑤光小蠻腰,一手奪過銳劍,足下步伐幾下紛踏,溜溜原地轉了數圈,如同冰上花蕾。

彼時,劍風淩厲劃過,擦過團團花枝,如白雪柳絮,起舞紛飛,片片落身跌地。

瑤光烏黑如雲的發髻頃刻散開了,如瀑布傾瀉的長發在空中回旋一揚,由於平日喜愛染翰揮毫,長久下,其身常沾墨香,此時更濃。

她不知所故,驚叫出聲,卒然墮入溫熱強壯的寬懷裏。

元萬毅傾身,兩人近在咫尺,呼吸相聞,他抵住瑤光的鼻尖,眉目硬朗,魅惑低笑,「我教你跳現代的舞吧!」

語畢,便將舉劍一投,飛插入臨近大松樹粗幹之內,入木三分,震驚在場的人。

無視丫鬟仆人的訝異讚嘆,元萬毅翩然擁住她,跳起輕盈流暢,朝氣活潑又浪漫迷人的華爾茲。

「對,就是這樣左轉,右轉,原地左轉……」

元萬毅湊近瑤光耳邊,柔情蜜意,循循善誘,「別怕,踩到腳也沒事,我腳厚,一點也不疼,你不要慌……」

……

月躲雲遮,唯星光璀璨,倒影池邊,水光連連,繁花競秀,郁香彌漫。

元萬毅眉目帶笑,英氣煥發,在瑤光耳畔呵氣而笑,問道:「是不是很好玩?很有趣?」

瑤光含羞,略躲開那熱辣滾燙的目光,輕聲道:「甚有趣。妾身還是初次見一男一女也可……相擁妙舞,夫君的家鄉,風俗奇異,讓妾身大開眼界,驚嘆不已,原來男女也可不設防,奔放不羈,無拘無束,真令人艷羨啊。」

元萬毅力與瑤光喁喁細語,瑤光拋開了女兒家的羞澀,盡情歡言,她的眼神明亮,頻頻點頭,深覺得眼前之人,乃是夜裏的火樹銀花,星辰明月,照耀了她古井無波的人生。

花影曲徑裏,一眾侍女仆人悄悄退下,只候立兩名守夜掌燈的小丫鬟,年若十一二歲,她們見主人玩得不亦樂乎,情意綢繆,即讚慕又羞澀,時不時偷瞧窺望,心如鹿撞,七上八下,思緒縹緲。

瑤光被看得臉皮發燙,垂眼嬌怯道:「夫君,此乃閨房樂事,不如咱們回房跳吧,眾目睽睽之下,委實……」

腰間大掌忽然再次擁緊,兩身緊貼,間不容發,瑤光臉紅耳赤,不知所措,元萬毅哈哈大笑,「她們想看便看好了,我們談情說愛,又不礙著她們!」

說完,便擡頭看去,高聲道:「哎!兩位小妹妹,你們也想學嗎?要不一起?讓大哥哥教教你們?」

兩位小丫鬟粉臉飛霞,紛紛碎了一聲,不禁取笑掩臉,彼此嘀嘀咕咕,還暗忖,姑爺好浪蕩,好不知羞恥,如此胡作非為,傳出去,豈不是更加聲名狼藉!

瑤光臉一側,臉色略青,微睜開了元萬毅的約束,「郎君請恕恕,妾身委實身子乏了,不陪郎君玩耍,自便吧。」

語畢,頭也不回,拂袖而去,只留下一絲遠遠淡去的墨香。

元萬毅狐疑望著那漸去的芳影,蒙住了,為什麽好端端又變了一張臉?女人的心真難懂啊!

他不禁向丫鬟問道:「主母為什麽忽然生氣?我做錯了什麽?」

其中一小丫鬟不禁舉帕掩嘴,揚聲笑道:「姑爺,平日如此精明能幹,目光如炬,人人敬怕,怎生在兒女私情上,就成了傻角啊?還癡呆呆站著幹嘛?難不成聞不到醋味酸氣嗎?」

另一位小丫鬟立刻摀鼻子,誇張道:「酸臭透了,十鄉八裏都聞到得呢。」

元萬毅聞言,恍然大悟,如撥雲見日,抱拳道:「多謝提醒啊,下次請你們喝茶吃點心!」

說完,施展輕功飛身追上去。

追上後,房扉卻掩緊,元萬毅佇立原地,蹙眉愁苦,心生不安,深吸口氣,小心翼翼敲門。

須臾,房內傳來一道幽幽女聲,「門沒鎖,夫君請進吧。」

元萬毅推門而入,撩袍跨欄,大步流星,轉至房中,擡首便見瑤光側坐月窗妝臺前,她眉心微蹙,神情愁悶,但見月色溶溶,傾瀉而入,倒映悲苦的嬌顏上,別有一番風韻風情,委實惹人憐惜疼愛。

「怎麽不點蠟燭?黑漆漆的,我都被桌子差點絆倒了。」

元萬毅取過火折子,一一將銀鐲點亮,室內頓時明如白晝。

「今夜月色甚美,清輝蓋地,無需燭光,也能明目而視。」瑤光除下耳墜銀戒等身外之物,取梳理發。

元萬毅拂開珠簾,踏步上前,只見瑤光一時在擺弄妝臺上林林總總的簪珥,一時又撐腮嘆嗟,一副心不在焉,眼神發呆,神游天外,愁思頗深,心事重重。

躊躇半刻,元萬毅不禁從後擁住瑤光,笑嘻嘻道:「哎呀,老婆,你應該最清楚,我就是口臭,口賤,控制不住,雖然我口花花的,但從未花心浪蕩過啊,也不曾玩弄過女人,剛才只是本性難改,一時說錯話,你就不要怪我啊。也別氣,氣壞身子怎麽辦?如果要怪,也可打我罵我,都行,只要你消氣。」

瑤光愕然轉身,嬌聲道:「夫君何出此言?妾身豈會苛責言怪於君?身為女子本應寬容大量,無不精心盡力侍候君郎,還要廣納妾室,綿延子嗣。如今,郎君一妾未納入,妾身便……便心生嫉妒,醋壇子都打翻了,見不得夫君與婢女丫鬟打情罵俏幾句,委實有失婦德……」

元萬毅與伊莉薩伯雖常常在她耳邊嘮叨外界的價值觀,可瑤光長年累月在大豐長大,接受這裏的教育熏陶,文化生活,一時之間,還不能理所當然地認為夫君只有一名妻子便好了……

何況,昔日夫君尚是她花錢賣來的,不允許納妾,外人頂多罵她善嫉,再多的也不敢……可如今夫君威震四方,擁兵二十萬,乃一代梟雄,豈能一生一世一雙人,豈不貽笑大方?

前日,各方群雄與巴結討好的小人,也紛紛獻美送寶,夫君冒著地得罪人的風險,全都狠拒了,可往後,年歲日深,還能保持初心麽?

如今的時代,女子毫無自主之力,一切全憑夫君的憐愛疼惜,若有一日,心生厭倦,則成下堂妻,一文不值。

瑤光暗暗苦思,腹中千頭萬緒,理不斷,剪還亂,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元萬毅苦著臉,「老婆。你用詞可以準確一點嗎?什麽打情罵俏,我只是開玩笑好不好?我就算打情罵俏,也要找你啊,幹嘛找兩個未成年的小孩,我又不是□□!在現代,是要捉入牢裏的啊!別將我說成花心大羅蔔!心理變態啊。冤枉死我了!對兩位未成年下手,我口味沒有這麽重,也不想坐牢!」

瑤光聽得胡裏胡塗,半懂半不懂,只能顫抖道:「郎君……如想納妾,妾身……絕不相阻……想來那兩位小丫鬟臉容清秀,身家清白,也宜家宜室。如得郎君青睞,明日妾身便向她們相談,夫君英偉不凡,才華無雙,她們定不會婉拒……」說到一半,心酸疼苦,一言一語,如刀割心,字字斷腸。

「你再說下去,我便翻臉了,我說了多少次,我不納妾!我不納妾!那是什麽玩意!封建思想的產物!屁啊!身為現代教育文明下長大的我,要遵守婚姻的聖神,感情的忠誠,一生只要一個妻子,只愛一人!」

元萬毅臉色陰沈,雷霆之怒霹靂而生,火光四射,喝聲道:「你吃醋,我很高興!巴不得你多吃一點!這是婚姻生活的調味料!我覺得很好吃!不要說什麽婦德不婦德,那是什麽臭屁理論?為什麽男子可以三妻四妾,你們女子就要從一二終?雙重標準有沒有?簡直洗腦荼毒的封建思想!」

元萬毅捉頭弄發,心生暴躁憂郁,不禁踱來踱去,嘴裏念念有詞:「男女應該平等!一對一!你吃醋,我高興壞了,睡覺也會笑醒!那是你愛我,心裏有我,才會吃醋緊張啊,如果你心裏沒有我,才要將我推入其他人!誰願意將自己的丈夫與他人分享,就像男人也不會願意自己的老婆和別人睡一樣道理!對不對?」

瑤光被震懾,腦袋一堆漿糊,迷迷糊糊,結結巴巴道:「可古往今來……」

「那是傳統習俗,不代表是正確的。我完全不介意你吃醋,撒嬌,在我們故鄉,那些蠻不講理的女人多的去了,我很幸運,在這裏遇上你。就像用你們這裏的話所說哦,那是天賜良緣! 你的性格這麽好,溫柔體貼又會照顧人,在我們那裏簡直絕種了!如同恐龍珍貴!偶爾吃吃醋,那是樂趣情趣,I Like ……咳咳!就是我很喜歡你這樣,愛死了。別懷疑你自己的魅力e on ,baby自信點!」

語畢,迅雷不掩耳抱瑤光粉臉,大啄了幾口,嘖嘖有聲。

吻完了,尚意猶未盡,又輕吻了眼睛,鼻子,下顎……弄得一張粉臉全身濕漉漉的口水。

瑤光臉頰紅透了,垂頭含羞,唇畔不禁牽起絲絲甜蜜笑意,輕輕推開他,用香帕輕拭慢擦,「夫君……真乃狂徒也。」

「哈哈哈哈,這只是小兒科啊,在現代不算什麽!」元萬毅叉腰大笑,一副登徒浪子的放蕩!

「若有機會,妾身真想見見夫君出生之地……」

瑤光眉目含情,輕靠元萬毅胸前,呢喃道:「夫君真的只需妾身一人便夠了?日後會不會……」

元萬毅手掠過她後頸,輕輕捏了捏,「你現在沒有安全感,才會不安,是我做得不好夠好。我會用下半輩子去證明……老婆不需多,只需要質量好!」

瑤光失笑,憂郁一掃而空,心裏略有所思,夫君常常語出驚人,委實驚濤駭俗,但不得不說,深思幾番,也蠻有理……

且用一生的光景去見證夫君的真心承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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