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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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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

胡雪衣自然不可能答應,下意識向前了一步,將白守溪護在身後。

那領頭山匪自然是大喜:“那感情好!”說著便騎馬想要越過胡雪衣,上下打量了白守溪一番,大牙都快笑出來了:“兄弟幾個都過來看看,大王今兒個心情好,只要一個,另一個歸你們!”

白守溪只是皺了皺眉,靠的離胡雪衣近了些。

她這個動作,反而讓胡雪衣心頭愈發火起,滿眼怒意地盯著領頭的山匪,反而招來他一陣調笑。

然而變化來的太快。

方才那山頭,竟又射過來一支箭!

那箭速度極快,但並不是朝著領頭的山匪、李泉,甚至不是胡雪衣......而是,白守溪!

白守溪反應過來有一道冰冷的箭襲來,動作迅速地擡手去接——卻發現自己根本握不住箭!眼看著箭尖就要紮穿她的額角,一只手從她額前一過,白守溪只覺得自己撲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她還沒來得及感受溫暖的氣息,就聞到一股血腥味,黏黏膩膩的,有一股溫熱的液體在她臉上向下滴著。

胡雪衣是直接用手捉住了箭尖,強行阻擋住了那支箭。

白守溪顫著聲道:“師尊......”

胡雪衣鮮少受傷,此時手掌整個鮮血淋漓,痛得她幾乎眼前一黑,卻在聽到白守溪細微的聲音時、咬牙逼著自己強行回過神。

胡雪衣道:“沒事,師尊沒事。”她拿那只完好的手攬過白守溪,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微微瞇起眼睛,想要看清射箭的人是誰。

距離太遠了,她看不清那個人的臉,只能勉強辨認出那個位置有兩個人,一個身形較高一些,另一個較矮一些,弓在高一些的那個手裏,那人射完一箭,高的那個搖了搖頭,將弓遞給了矮一些的那個。

胡雪衣再次努力擠了擠眼睛,試圖看清兩人的面孔或是穿著,然而不等她看清,又一支箭來了,這次的箭目標明確,速度比方才那一支還要快上幾分,方才臉上還掛著調笑的山匪領頭,頓時被一支箭穿透了胸口。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等到有小弟給他指胸口的位置,他在低下頭,楞楞地看著自己胸前的小口,緩緩倒下了。

山匪們立時嚎開了,一面喊著大哥,一面揮著手上的刀就來了。

前面亂作一團,山匪與李泉帶領的官兵們打在一起,不知道是誰大呼了一聲:“李將軍受傷了,保護李將軍!”頓時,後方部署的一些守著其他馬車的官兵們也都跟了上來,李泉被團團圍在中間,他右手臂中了一刀,血止不住往下流。

胡雪衣忍著手上的疼道:“守溪,去後面,找陸與澤,帶人......”

然而白守溪並不接她的話,只是沈默著撕下自己的衣擺,為她止住了血,楞楞地看著她的手。

胡雪衣不知道她怎麽了,只好又拍了她一下:“守溪,聽師尊的。”

白守溪:“師尊,傷你的人是誰?”

胡雪衣見李泉和他所帶的官兵隱隱有被山匪圍住的意思,心裏有些著急,只好敷衍她:“沒看清,你快去。怎麽了?師尊的話都不聽了?”

白守溪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馬留給了胡雪衣,架著胡雪衣原來起的那匹馬向後方奔去。

陸與澤:“放開我,前面有情況,我要去看看!”

古寧一只手死死拉著他的衣領,陸與澤怎麽都縮不回來,一時有些惱怒。正巧這時白守溪來了,聽到他們的爭吵,道:“阿寧,放開他。”她話音未落,古寧便松開了捉著陸與澤衣領的手,乖乖的走到她的馬匹旁。

陸與澤:“仙君,前面怎麽樣了?”

白守溪:“山匪中的領頭人死了,他們的人亂作一團,你帶著你的人,去幫李泉。”

陸與澤一僵:“幫......李泉?”

白守溪點了點頭:“必須要保下李泉。”

陸與澤一咬牙,將自己的人都點上了,先一步向前去。離開時,他沒忍住回頭看了白守溪一眼,卻見她臉頰旁還帶著血,他好像被那血紅的顏色刺到了眼睛一般,忙回過頭來。

白守溪向古寧伸出一只手,古寧呆呆地將手放了上去,被她拉上馬。白守溪調轉馬頭,正想跟著陸與澤一同向前,她在心裏盤算了一陣,知道陸與澤帶的人足夠制住雙方,於是也不那麽著急了。古寧突然貼在了她的背上,呼出的氣息就在白守溪被濺到血的臉頰邊上:“你受傷了。”

白守溪還在出神,卻感覺到一個濕熱的東西貼上了自己的臉頰,古寧正在一點一點舐去她臉頰上的血。古寧像一只身居野外的小動物一般,為同伴舔舐傷口。

古寧:“你,害怕?擔心?”

白守溪:“擔心......血不是我的,我又讓師尊受傷了。”

古寧不知道想說什麽,但大概是因為說的少、聽得也少的緣故,講不出來,只好換了個句式:“你,她,想,一起。”

白守溪嘆了口氣,連古寧都看出來了。她坦誠道:“對,我喜歡她,她卻覺得我只是和她待久了,只是習慣了有她在的日子。”

古寧思考了片刻,白守溪以為她不會再說什麽了,正想要往前走,卻聽古寧接著上面的話道:“我們,一起。但,分得清。喜歡,你,只是,謝謝。所以,受傷,想幫你。傷你的人,殺,心痛,沒有。你,很痛。”

這樣一長串的話,對古寧來說,已經是很難得了。白守溪深呼吸了一陣,道:“坐好。”不等古寧完全坐好,便騎馬向前了。

耽擱了一段時間,等她們二人到的時候,因為山匪與李泉帶領的官兵互相攻擊,陸與澤很輕松便制住了雙方。李泉的傷看起來更深了,他在馬上大口喘息著,幾乎難以在馬上正坐著,見雙方都被制住,勉強趴在馬背上喘息。

陸與澤安排著人給雙方受傷嚴重的先進行處理,白守溪則是慢慢騎馬到了胡雪衣身旁。平日的胡雪衣往往冷靜自持,白守溪鮮少見她受傷失意的樣子,輕聲喚她:“師尊。”

胡雪衣這才回過神:“啊,守溪,你帶人來了。”說完這個,她淺淺思考了一陣,道出了自己的計劃,“一會兒就讓陸與澤自己帶著李泉和這群山匪,先往最近的官府走吧。至於後面的事,讓他們自己折騰去,我們帶著小褚......”

白守溪打斷了她:“師尊。”

胡雪衣這才帶上了幾分正經,問道:“怎麽了?”

白守溪靠近了她,雙手輕輕捧著她那只受傷的手,似乎是想知道她的傷勢、卻又不敢輕易觸碰她的樣子。

胡雪衣勉強擠出一些笑:“怎麽,心疼你師尊了?”

白守溪:“師尊,傷你的人,到底是誰?”

胡雪衣用那只完好的手將因為汗濕而黏在身後的頭發,淡淡道:“太遠了守溪,師尊沒有看清。嘶......”聽她這樣說,白守溪捧著胡雪衣那只手的雙手緊了緊,痛的胡雪衣吸了一口氣,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幹什麽呢,還不讓師尊看不清了?”

反而白守溪臉上卻有些怒意大於心疼的神色:“師尊,我再問一次,傷你的人,到底是誰?”

胡雪衣這才正視了她的面孔,只好擺出正經的樣子:“那我也再說一次,我、沒、看、清。”

白守溪有些氣惱:“你明明知道是誰!除了他——”

胡雪衣低頭,在她還沒說完時打斷了她的話,胡雪衣看著自己的掌心,生硬轉開話題道:“去看看小褚,守溪,她應該是很害怕的。”

白守溪一口氣差點沒順過來:“你只知道她害怕,師尊,你從來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在想什麽。”

胡雪衣:“......”

這話一出,很明顯就是在無理取鬧了,現在這個時候,講什麽道理都是沒有用的。胡雪衣想說些什麽來打破這讓人難以承受的沈默,看著白守溪的臉,怎麽也說不出插科打諢的話來,只好先一步軟了態度,拿衣袖給白守溪擦了擦臉:“看看你,臉都花了。”

擦著擦著,卻見白守溪落下兩條淚來,將胡雪衣看楞住了。

白守溪聲音有些顫抖,人卻還是強硬再那裏:“師尊,你到底是怎麽看我的?”

胡雪衣嘆了口氣:“守溪,我還是那句話,你見過的人太少了,這幾年,我們待在一起的時間雖然短了,但是經歷的事卻多了,你之所以覺得自己心悅我,無非是雛鳥情節、將習慣當成了喜歡,師尊說過,會等你想明白的,這句話一只都是真的。”

白守溪不接她的話,只看著她流淚。胡雪衣最受不了她這樣,只好抹了血又給她抹眼淚,任勞任怨地將她從一個小花臉糊成了大花臉。

白守溪一只手搭上了胡雪衣那只為她擦淚的手,帶著哭腔道:“到底要我怎麽做,你才會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你。師尊,我不知道為什麽,你總拒絕我,但我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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