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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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傅思年眼睜睜地看著兔子在自己面前咽了氣。
翠兒驚得“啊”了一聲，只是很快便被珠兒惡狠狠地瞪過去，嚇得她一縮脖子，捂住了嘴巴。
蕭禦淡淡的瞥了兔子一眼，隨即揮了揮手。珠兒便帶著翠兒退了出去。
“可查到藥湯是誰動的手腳？”蕭禦問馬施。
馬施垂眸道：“是四公子。”
“阿徹？”蕭禦清淺一笑，“果然是他。”
碧華院的蕭徹此時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好不容易強迫自己坐下來，捧起茶盞，掀開茶蓋才知道那茶水已經涼了。他“啪”的一聲將茶蓋合上。這時小廝左春急匆匆趕過來。他立刻把手中的茶盞丟回雕纏枝花紋的紅木桌上，雙手扶著椅靠急問：“如何？逍遙居那邊可傳出什麽消息？”
左春擦了擦腦門的汗，方才回道：“回四公子的話，小的方才看到逍遙居那邊亂成一團，然後房裏的珠兒姐姐一臉慌張的跑出來。小的就問她，她說……說三公子怕是不行了。三奶奶為此哭得死去活來，眼瞧著也無法主持屋裏的事。她不得不去佛堂那邊請宋夫人過去一趟。”
蕭徹雙掌一擊，看來他這次暗算得手了。
但欣喜過後，一股悲涼感瞬時襲上他的心頭。
都是一家子兄弟，他也不想做得那麽絕。可他這也是沒有辦法了。在京城時，大伯祖父對他就不十分滿意，這回從京城狼狽逃回金陵，京城那邊的根基就這樣毀了，而金陵這邊三哥又立住了腳跟，如此一來，大伯祖父怕是會重新考慮將家主之位傳於三哥。到時候，他就什麽也沒有了。他父母得罪了三哥，還被大伯祖父下令關在偏院那邊悔過。他要沒了權勢跟地位，以後只能仰三哥鼻息，又談何將父母從偏院中救出？
“走。”他對左春道，“我們也去逍遙居那邊瞧瞧。”
他得親眼瞧著蕭禦咽氣才放心。
左春便跟在他身後，往外走去。快到逍遙居的時候，剛好見到從花墻那繞過來的珠兒。珠兒雙眼紅紅的，一副憤恨不平的樣子。
他不由得攔住珠兒：“珠兒姐姐，你這是打哪裏回來的。”
珠兒拿帕子一擦眼睛，對著蕭徹行了禮，道：“三公子的情況不好，我去請宋夫人過來看看三公子，說不定這是他們母子倆人的最後一面了。可誰知……誰知夫人不肯過來，還說什麽生死有命。奴婢怎麽勸都不管用。”
蕭徹聽得一怔。從前就聽聞這位三伯母性情冷淡，卻沒想到她竟然無情到這地步，連親生兒子的最後一面都不來見一見。
頓時對蕭禦生出悲憫之心，又暗自得意自己的母親雖然待自己嚴厲了些，可到底是關心愛護自己的。不過，得意之後，又有種說不出來的憋悶傷感。即使他出生在蕭家這種望族世家，可母親卻並未就此而甘心。母親需要他站在權勢的巔峰，享受著淩駕於眾人之上的快感。為此，從小到大，母親對他就極為嚴苛，常常拿遠在京城的三哥作類比。母親希望他超越三哥，將三哥踩在腳下。
他懼怕著母親，卻又忍不住聽從母親的吩咐。就好像對母親言聽計從，已經成為他的本能。即使如今，母親已經被大伯祖父給關起來，但昔日母親教導過的那些話語，依舊如緊箍咒般響徹在耳邊。他害怕失敗，害怕敗給蕭禦，因為那樣會令母親失望。他害怕見到母親失望的眼神，所以他不得不對蕭禦動手。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他只是順從了自己的本能。
“為什麽，為什麽要下毒害我？”蕭禦躺在床上，氣息奄奄地的問他。
蕭徹沒想到自己暗中動的手腳竟然被對方給識破了。不過到了此時此刻，他心中並無絲毫懼意，也不駭怕被誰知曉他謀毒自家堂兄的事。蕭禦要死了，蕭家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他蕭徹一人了。縱使大伯祖父對他再不滿，又如何呢？在上位者的世界裏，從來需要做的都是權衡利弊。失去一個優秀的繼承人，確實會讓人難過。可逝者已矣，就算是大伯祖父，也不得不捏著鼻子將他推上掌家人的位置。
想到這，蕭徹微微一笑：“三哥，還能為什麽？家主的位置只有一個，可一山難容二虎啊！怪只怪你我是兄弟，要是你是別府的世家公子，說不得我們會成為至交好友也不定。”
他說著話，心中充滿了一種報覆的極度快感，忍不住哈哈笑出聲來。
“蕭徹，你真是喪心病狂！”蕭禦掙紮著要下榻。
“我喪心病狂？”怕對方忽然撲過來，蕭徹後退了幾步，“我父母不過就是沒轉過圜，一時想歪暗殺三嫂，你說道幾句也就罷了，何苦向大伯祖父告狀，將他倆關起來？你的妻子，不是半根頭發都沒損失嗎？你如此不顧念親戚情份，難道就不喪心病狂嗎？我身為人子，為我父母討個公道，有錯嗎？你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太過於優秀，不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
等他發洩完，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話語給氣著了，蕭禦重重地跌回層層羅帳的床榻上。
良久，床榻上的人影一動不動，不知生死。
蕭徹心頭一跳，就要跨步過去探查。
就在這時，身後的門扇吱呀一聲打開。這門扇打開的不是時候，早不早晚不晚的，他心頭略過一絲不祥的預感，轉身往回看，卻見大伯祖父瘦削的身影站在門口處，臉色藏在背光處，瞧不真切。
雖然蕭徹認定大伯祖父並不會對他怎麽樣，卻止不住那顆狂跳的心。
“大、大伯祖父！”他張口結舌地道。
“還知道我是你大伯祖父！一家子兄弟骨肉相殘，我們蕭家的兒郎真是好樣的！”蕭維冷笑一聲走進房中，吩咐阿意過去查看蕭禦的情況。
阿意應了一聲，舉步走進羅帳中，不一會兒朝蕭維回稟道：“三公子他、他已經去了。”聲音猶帶哭意。
蕭徹聞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此後果如他所料，蕭維雖將他關押起來，不過一應飲食，還和從前一般，並未提出什麽處罰措施。
此事傳到沈嘉寧耳朵裏，他苦笑一聲：“果真是世事難料，沒成想事情還有這樣的轉折。”
他知道，蕭徹被關，不過就是蕭維這個家主的一時意氣。等他想通了，自然會把蕭徹放出來。
蕭徹離家主這個位子越來越近了。
沈嘉寧原本如枯枝朽木般的身體又重新恢覆了生機。
很快，他的系統任務就可以結束了。雖然比規定的時間晚了幾個月，不過終究是在陰差陽錯之下完成了。
他就快就可以回到現代了。
只是，這並不能讓沈嘉寧感到開心。
蕭禦一死，他姐姐又變回孤伶伶的一個人了。姐姐在這裏沒有親人，如今連丈夫都沒有了，此後漫長的餘生，她該怎麽度過呢？
沈嘉寧愁啊！
“啪”！
傅思年拿枕頭重重地往沈嘉寧腦袋上一摜：“照你這麽說，沒親人，沒丈夫，我就不能活了？”
沈嘉寧委屈：“我這不是怕你孤獨嗎？”
傅思年認真地道：“這世上人人都會孤獨，狐獨是每個人都需要面對的課題，你姐姐我也不例外。我在這個世界，生活了也好些年了，遇到的困難也很多，但無論再難，身邊有沒有人陪伴，我都會走下去。從前如此，往後也如此。沈嘉寧，你無需擔心。”
正說著話，忽然沈嘉寧皮包骨頭的身體又重新豐盈起來。
沈嘉寧感覺到身體的變化，他舉起雙手，看了又看，“姐，估計蕭維已然想通，蕭徹被放出來了。”
他有些擔心地將目光轉到傅思年身上。畢竟蕭禦是被蕭維毒害而亡，姐姐對蕭徹這個殺害她丈夫的兇手憤恨在所難免。
不過讓沈嘉寧奇怪的是，姐姐臉上並無絲毫憤恨之色。
難道姐姐心中並無蕭禦的位置？
沈嘉寧將心中的疑問問出了口，傅思年只是微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答非所問：“傻弟弟。你的頭發又恢覆光澤了。之前你總也不肯將系統任務告訴姐姐，不過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想來你能不能完成任務的關鍵，就在於蕭四公子能不能擔任蕭家的家主吧。我知道，你不說，是不想讓我為難。可是，我們姐弟之間哪用得著計較這麽多？無論如何，我都會幫你完成任務的。”
沈嘉寧心裏忽然萌生一個猜測：“姐，藥湯裏的毒，該不會是你下的吧？”
傅思年忍了忍，最終還是抄起枕頭往沈嘉寧腦袋上拍去，“你這腦子是怎麽長的啊！就不能想我點好？我還是不是你姐？”
被枕頭劈頭蓋臉的一頓拍，沈嘉寧更懵了。
外頭仆從奔走相告，蕭家家主蕭維病倒了，將家主之位傳於蕭徹。
傳位大典那天，沈嘉寧在傅思年眼皮底下昏過去，再清醒時，那芯兒已經換成沈六了。
沈六一臉懼意地打量著四周。
傅思年嘆息一聲：“千裏搭長棚，沒有不散的宴席。”她知道眼前的這位已經不再是她弟弟了，起身往屋外走去，末了吩咐珠兒，“你安排個人，將沈先生送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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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思年眼睜睜地看著兔子在自己面前咽了氣。
翠兒驚得“啊”了一聲，只是很快便被珠兒惡狠狠地瞪過去，嚇得她一縮脖子，捂住了嘴巴。
蕭禦淡淡的瞥了兔子一眼，隨即揮了揮手。珠兒便帶著翠兒退了出去。
“可查到藥湯是誰動的手腳？”蕭禦問馬施。
馬施垂眸道：“是四公子。”
“阿徹？”蕭禦清淺一笑，“果然是他。”
碧華院的蕭徹此時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好不容易強迫自己坐下來，捧起茶盞，掀開茶蓋才知道那茶水已經涼了。他“啪”的一聲將茶蓋合上。這時小廝左春急匆匆趕過來。他立刻把手中的茶盞丟回雕纏枝花紋的紅木桌上，雙手扶著椅靠急問：“如何？逍遙居那邊可傳出什麽消息？”
左春擦了擦腦門的汗，方才回道：“回四公子的話，小的方才看到逍遙居那邊亂成一團，然後房裏的珠兒姐姐一臉慌張的跑出來。小的就問她，她說……說三公子怕是不行了。三奶奶為此哭得死去活來，眼瞧著也無法主持屋裏的事。她不得不去佛堂那邊請宋夫人過去一趟。”
蕭徹雙掌一擊，看來他這次暗算得手了。
但欣喜過後，一股悲涼感瞬時襲上他的心頭。
都是一家子兄弟，他也不想做得那麽絕。可他這也是沒有辦法了。在京城時，大伯祖父對他就不十分滿意，這回從京城狼狽逃回金陵，京城那邊的根基就這樣毀了，而金陵這邊三哥又立住了腳跟，如此一來，大伯祖父怕是會重新考慮將家主之位傳於三哥。到時候，他就什麽也沒有了。他父母得罪了三哥，還被大伯祖父下令關在偏院那邊悔過。他要沒了權勢跟地位，以後只能仰三哥鼻息，又談何將父母從偏院中救出？
“走。”他對左春道，“我們也去逍遙居那邊瞧瞧。”
他得親眼瞧著蕭禦咽氣才放心。
左春便跟在他身後，往外走去。快到逍遙居的時候，剛好見到從花墻那繞過來的珠兒。珠兒雙眼紅紅的，一副憤恨不平的樣子。
他不由得攔住珠兒：“珠兒姐姐，你這是打哪裏回來的。”
珠兒拿帕子一擦眼睛，對著蕭徹行了禮，道：“三公子的情況不好，我去請宋夫人過來看看三公子，說不定這是他們母子倆人的最後一面了。可誰知……誰知夫人不肯過來，還說什麽生死有命。奴婢怎麽勸都不管用。”
蕭徹聽得一怔。從前就聽聞這位三伯母性情冷淡，卻沒想到她竟然無情到這地步，連親生兒子的最後一面都不來見一見。
頓時對蕭禦生出悲憫之心，又暗自得意自己的母親雖然待自己嚴厲了些，可到底是關心愛護自己的。不過，得意之後，又有種說不出來的憋悶傷感。即使他出生在蕭家這種望族世家，可母親卻並未就此而甘心。母親需要他站在權勢的巔峰，享受著淩駕於眾人之上的快感。為此，從小到大，母親對他就極為嚴苛，常常拿遠在京城的三哥作類比。母親希望他超越三哥，將三哥踩在腳下。
他懼怕著母親，卻又忍不住聽從母親的吩咐。就好像對母親言聽計從，已經成為他的本能。即使如今，母親已經被大伯祖父給關起來，但昔日母親教導過的那些話語，依舊如緊箍咒般響徹在耳邊。他害怕失敗，害怕敗給蕭禦，因為那樣會令母親失望。他害怕見到母親失望的眼神，所以他不得不對蕭禦動手。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他只是順從了自己的本能。
“為什麽，為什麽要下毒害我？”蕭禦躺在床上，氣息奄奄地的問他。
蕭徹沒想到自己暗中動的手腳竟然被對方給識破了。不過到了此時此刻，他心中並無絲毫懼意，也不駭怕被誰知曉他謀毒自家堂兄的事。蕭禦要死了，蕭家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他蕭徹一人了。縱使大伯祖父對他再不滿，又如何呢？在上位者的世界裏，從來需要做的都是權衡利弊。失去一個優秀的繼承人，確實會讓人難過。可逝者已矣，就算是大伯祖父，也不得不捏著鼻子將他推上掌家人的位置。
想到這，蕭徹微微一笑：“三哥，還能為什麽？家主的位置只有一個，可一山難容二虎啊！怪只怪你我是兄弟，要是你是別府的世家公子，說不得我們會成為至交好友也不定。”
他說著話，心中充滿了一種報覆的極度快感，忍不住哈哈笑出聲來。
“蕭徹，你真是喪心病狂！”蕭禦掙紮著要下榻。
“我喪心病狂？”怕對方忽然撲過來，蕭徹後退了幾步，“我父母不過就是沒轉過圜，一時想歪暗殺三嫂，你說道幾句也就罷了，何苦向大伯祖父告狀，將他倆關起來？你的妻子，不是半根頭發都沒損失嗎？你如此不顧念親戚情份，難道就不喪心病狂嗎？我身為人子，為我父母討個公道，有錯嗎？你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太過於優秀，不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
等他發洩完，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話語給氣著了，蕭禦重重地跌回層層羅帳的床榻上。
良久，床榻上的人影一動不動，不知生死。
蕭徹心頭一跳，就要跨步過去探查。
就在這時，身後的門扇吱呀一聲打開。這門扇打開的不是時候，早不早晚不晚的，他心頭略過一絲不祥的預感，轉身往回看，卻見大伯祖父瘦削的身影站在門口處，臉色藏在背光處，瞧不真切。
雖然蕭徹認定大伯祖父並不會對他怎麽樣，卻止不住那顆狂跳的心。
“大、大伯祖父！”他張口結舌地道。
“還知道我是你大伯祖父！一家子兄弟骨肉相殘，我們蕭家的兒郎真是好樣的！”蕭維冷笑一聲走進房中，吩咐阿意過去查看蕭禦的情況。
阿意應了一聲，舉步走進羅帳中，不一會兒朝蕭維回稟道：“三公子他、他已經去了。”聲音猶帶哭意。
蕭徹聞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此後果如他所料，蕭維雖將他關押起來，不過一應飲食，還和從前一般，並未提出什麽處罰措施。
此事傳到沈嘉寧耳朵裏，他苦笑一聲：“果真是世事難料，沒成想事情還有這樣的轉折。”
他知道，蕭徹被關，不過就是蕭維這個家主的一時意氣。等他想通了，自然會把蕭徹放出來。
蕭徹離家主這個位子越來越近了。
沈嘉寧原本如枯枝朽木般的身體又重新恢覆了生機。
很快，他的系統任務就可以結束了。雖然比規定的時間晚了幾個月，不過終究是在陰差陽錯之下完成了。
他就快就可以回到現代了。
只是，這並不能讓沈嘉寧感到開心。
蕭禦一死，他姐姐又變回孤伶伶的一個人了。姐姐在這裏沒有親人，如今連丈夫都沒有了，此後漫長的餘生，她該怎麽度過呢？
沈嘉寧愁啊！
“啪”！
傅思年拿枕頭重重地往沈嘉寧腦袋上一摜：“照你這麽說，沒親人，沒丈夫，我就不能活了？”
沈嘉寧委屈：“我這不是怕你孤獨嗎？”
傅思年認真地道：“這世上人人都會孤獨，狐獨是每個人都需要面對的課題，你姐姐我也不例外。我在這個世界，生活了也好些年了，遇到的困難也很多，但無論再難，身邊有沒有人陪伴，我都會走下去。從前如此，往後也如此。沈嘉寧，你無需擔心。”
正說著話，忽然沈嘉寧皮包骨頭的身體又重新豐盈起來。
沈嘉寧感覺到身體的變化，他舉起雙手，看了又看，“姐，估計蕭維已然想通，蕭徹被放出來了。”
他有些擔心地將目光轉到傅思年身上。畢竟蕭禦是被蕭維毒害而亡，姐姐對蕭徹這個殺害她丈夫的兇手憤恨在所難免。
不過讓沈嘉寧奇怪的是，姐姐臉上並無絲毫憤恨之色。
難道姐姐心中並無蕭禦的位置？
沈嘉寧將心中的疑問問出了口，傅思年只是微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答非所問：“傻弟弟。你的頭發又恢覆光澤了。之前你總也不肯將系統任務告訴姐姐，不過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想來你能不能完成任務的關鍵，就在於蕭四公子能不能擔任蕭家的家主吧。我知道，你不說，是不想讓我為難。可是，我們姐弟之間哪用得著計較這麽多？無論如何，我都會幫你完成任務的。”
沈嘉寧心裏忽然萌生一個猜測：“姐，藥湯裏的毒，該不會是你下的吧？”
傅思年忍了忍，最終還是抄起枕頭往沈嘉寧腦袋上拍去，“你這腦子是怎麽長的啊！就不能想我點好？我還是不是你姐？”
被枕頭劈頭蓋臉的一頓拍，沈嘉寧更懵了。
外頭仆從奔走相告，蕭家家主蕭維病倒了，將家主之位傳於蕭徹。
傳位大典那天，沈嘉寧在傅思年眼皮底下昏過去，再清醒時，那芯兒已經換成沈六了。
沈六一臉懼意地打量著四周。
傅思年嘆息一聲：“千裏搭長棚，沒有不散的宴席。”她知道眼前的這位已經不再是她弟弟了，起身往屋外走去，末了吩咐珠兒，“你安排個人，將沈先生送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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