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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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一個盧玥已經夠顯眼的了, 加上祁珩和祝子琛，那更是不能再在小食肆裏細聊了。
後廚裏在處理剛出鍋的油豆腐，熱火朝天的。鐘菱只好把他們帶到後院裏, 在井邊搬了張小桌。
後院裏一直都是鐘大柱在打掃, 幹凈敞亮, 雖擺著洗凈的蔬菜和大桶豆漿，卻不叫人覺得擁擠雜亂, 反而有幾分富足的閑適感。
鐘菱去沏了一壺茶, 轉頭就聽見了盧玥在和祁珩聊到了一個非常敏感的問題。
“你們之間有過婚約？！”
祁珩撇了撇嘴，毫不猶豫的否認：“沒有。”
而盧玥則是爽快地點頭應下了：“是啊。”
鐘菱的情緒在盧玥點頭的一瞬間，沈到了湖底, 有一瞬間寒涼的濕意浸透了她的骨髓。叫人一下子有些控制不住的心生幾分酸楚來。
可她依舊笑著, 把茶盞放到了桌子上。在座的每一個人都看得出來, 她臉上的笑容勉強的快要繃不住了。
“鐘菱！”祁珩站起身, 一把拉過鐘菱, 將她拽著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他沒有松開握著鐘菱手腕的手，開始埋怨道:“你怎麽光聽她的, 不信我啊！”
祁珩和盧玥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
盧家與柳家是世交, 因為柳恩的關系，祁珩和盧玥自小相識。
而十年前動蕩的時候, 柳恩和祁珩的祖父在朝堂之上主持朝政，祁珩的父母也參與到那一場政變之中，命喪其中。
祁珩一個人在府中，府中奴仆跑了大半, 為了活命他被忠心耿耿的侍衛鎖在院子裏, 侍衛們在外面拼死抗敵，卻忘了, 院子裏沒有任何吃食。
等到基本穩定了朝政的祁珩的祖父回到家中時，祁珩已經餓得只剩一口氣了。
但是君主年幼，政局也只是暫時穩定。沒有人能抽得出時間來照顧這個半大的孩子，於是在柳恩的建議下，將祁珩送去了江南。
江南因為地理位置的緣故，並未受到太大的波及，依舊是一派山清水秀，溪流青瓦，滿塘荷花映天，宛若畫中的景象。
盧玥那是也才剛從京城祖父家返回江南不久，她在路上遇山匪襲擊，幸運的是，剛好碰到了前往樊城的赤北軍大部隊，因此獲救。
但是年幼的盧玥受到了驚嚇，成日躲在屋子裏不願意出來。
盧家和柳家尋思著，就讓祁珩和盧玥多接觸。他們也算是同齡人，或許有自己的共同語言。
如此一來，倆人便熟悉了起來。
而祁珩到底是年紀大些，他心智也比一般同齡人成熟。當面對一個情緒比他還失控的孩子時，祁珩心中的那份責任感就升騰起來了。
是他告訴盧玥，吃甜食會讓心情變好。
他一開始是買來糕點給盧玥，後來就帶著她去買。
兩個孩子的變化叫柳盧兩家都覺得驚奇，盧家兄長便開玩笑的提出過，給他們定一門婚事。
當時的盧玥還小，不太懂其中的意思，但當了真，堅定地認為自己要嫁給祁珩。
只是在第二年，朝政穩定後，祁珩就回到了京城。在柳恩和祁珩祖父退居二線後，祁珩便投身科舉，開啟了忙得不可開交的公務生涯。
而盧玥在祁珩離開後郁郁寡歡了一段時間，她年少時的經歷叫盧家人對她有求必應。江南自此多了一個驕縱的盧家小姐。
鐘菱捧著下巴，總算是搞清楚了什麽情況。
“所以，只是年幼時候的玩笑？”
倆人齊齊點頭。
鐘菱這才松了一口氣，陽光似乎重新落在了她的肩上，她整個人肉眼可見的又重新的被註入了生機和活力。
她細微的情緒變動，一點不差的被祁珩看在了眼裏。
祁珩也跟著松了一口氣，扭頭看向了盧玥。他板著臉，語氣有幾分重：“你也是馬上要嫁人了，可別再對外說什麽婚事了。對你的影響不好。”
盧玥撇了撇嘴，她攤開手，想要無視祁珩的話，欣賞一下自己的指尖。卻被祁珩那沈穩的目光盯得發慌，只得應道：“知道了知道了。”
雖然盧玥驕縱了一點，但她還是個講道理的人。
她能答應，就一定能做到。
鐘菱有些好奇地問道：“盧姑娘……要嫁人了？”
“嗯。”盧玥點點頭，她昂起了下巴：“家裏給指定的，我這次進京城，沒有張揚。倒是要看看，那能被我兄長稱讚的人，到底如何。”
能和盧家這位小姐定親的，估計也不是一般人，畢竟鐘菱剛問了一下，盧家的爵位雖無實權，卻也不低。
關鍵是盧家有錢，誰娶了盧玥，那真的是下半輩子不缺榮華富貴了。
盧家有錢，而盧玥出手大方。
和祁珩這種一聲不吭買下清水街鋪子的低調不同，盧玥可是一上來就直接報價了。
而她不只是空有錢，也真的懂些經商理財的知識要點的。
鐘菱聽得一楞一楞的，要不是祁珩走進來，她都已經要應下了。
盧玥想把隔壁的鋪子買下來，直接改造成糕餅鋪子。
祁珩皺著眉，聽盧玥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迅速地規劃出了從買店鋪到店鋪裝修的全部計劃。
他問：“你認真的？”
“當然是認真的！”盧玥揚了揚眉尾，語氣中有些得意：“省得阿兄整天說我只會花錢。我思來想去我吃了這麽多年糕點，怎麽也算半個專業人士，開個糕點鋪子不是很正常嗎？”
祁珩轉頭問鐘菱，語氣明顯輕柔了許多：“那你怎麽看？”
鐘菱其實也有過這個想法的，只是小食肆開門不久，雖說生意紅火，但是手上的錢還需要給祁珩一部分，也不能全都花出去了。
而周蕓雖然依舊表現出來對制作糕點的喜愛，但是她畢竟剛流產，現在剛是要休息的時候，怕是撐不起一家鋪子。
鐘菱自己也還要顧著小食肆這邊，不能全身心投入到糕點鋪子裏去。
她把顧慮都說出來了。
盧玥抿嘴沈思了片刻，開口道：“不如，讓我見見那位白案師傅？”
在小食肆的這些天裏，周蕓的情況好了許多。因此，當鐘菱詢問她的時候，雖然她還有些不自在的拘謹，卻也還是去見了盧玥。
在看見光鮮貌美的盧玥時，周蕓下意識地想要遮擋臉上的胎記，脊背也非常不自信地越來越彎曲。
但是盧玥並沒有因為周蕓的胎記和體態上的不自信，展現出任何多餘的神情。
她非常認真地誇讚了周蕓的手藝，然後將自己想要“投資”小食肆的計劃說給了周蕓聽。
自從嫁人之後，一路坎坷，早已丟失了年少時志氣的周蕓，此時半天也沒有緩過神來。
她擡起淚眼朦朧的雙眼，聲音控制不住地顫抖：“您說，想要資助我開一家糕點鋪子？”
“不算是資助吧。”盧玥指尖在桌面上搭了兩下，她轉了轉眼珠子，迅速得出了一個完整的分成計劃。
“祁珩不是和小鐘姐姐一起開了小食肆，那我也可以和你們一起搭夥。鋪子我來買，年終的時候我們分成。”
周蕓點頭答應了。
而一直欣慰看著熱鬧的鐘菱，突然被拽進了分成問題的討論中來。
“我為什麽也有分成？”
“因為你做得山楂酥我也喜歡。”盧玥朝著鐘菱挑了挑眉，“而且赤北軍與我有救命之恩，你是赤北軍將士的女兒，我願意買下這個鋪子贈與你。”
她輕描淡寫的，開口就是送鋪子。
有錢，真好啊！
但是鐘菱堅決拒絕了。
她可不想一直借著赤北軍親眷的名頭得好處，太多活下來的赤北軍和他們的家人們過得艱難，她如今衣食不缺，生活算得上富足。實在沒辦法接受盧玥的好意，良心上會過意不去的。
最終在祁珩的調和下，眾人還是商量著，以年終分期的方式，來償還這店鋪的價格。
小食肆隔壁的鋪子，還需要盧玥去談，裝修也需要時間。哪怕現在就行動起來，應該能趕在春闈前開起來。
剛好這也給了周蕓調養休息的時間。
聞聲出來的韓師傅聽說盧玥願意資助周蕓開鋪子，當即紅著眼眶對盧玥千恩萬謝了起來。
在一片熱鬧的後院，祁珩輕輕拽了拽鐘菱頸後的毛領。
“鐘叔呢？”
“他一早出去了，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鐘大柱的行蹤，鐘菱從不過問。反正他只要願意出去，鐘菱舉都雙手讚成。
“怎麽了？你有事找他？”
“沒有，隨便問問。”祁珩猶豫了一下，他微微低頭，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十號便是冬至了。”
鐘菱點點頭，她擡起目光，眼中有幾分的興奮之意：“我知道啊！看這幾天的天色，冬至那天肯定會下雪吧！”
不管見過多少次下雪，鐘菱還是會很期待。
“冬至那日……不知道你有沒有空閑。”祁珩停頓了一下，詢問道：“去清風山看梅花嘛？”
鐘菱擡起臉來，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祁珩：“我倆？”
“還有盧玥和汪琮他們，都是些熟人。”
踏雪尋梅，圍爐煮茶，說不定還能在雪地裏烤些吃食！
鐘菱狠狠心動了！
“我想去！”她興奮地墊了下腳，嘴角止不住地揚起：“那我到時候安排一下那日的活，你們有什麽想吃的也可以提前告訴我！”
原本是在雪地中圍爐煮茶的。
但是祁珩想了想，以鐘菱的性子，炭火都點上了，她肯定不會只滿足於烹茶溫酒的。反正都是熟人，便也沒有說什麽具體項目，到時候叫她隨意發揮好了。
她能帶來無限的驚喜。
只是想想，就讓人對即將到來的冬至，充滿了期待。
被留在店裏的祝子琛雖然不知道祁珩把他帶出來幹什麽，但他已經吃飽了，此時滿臉饜足地跟在心情大好的祁珩身後，準備回翰林院。
臨上馬車前，盧玥喊住了鐘菱：“對了，小鐘姐姐。”
她微微蹙眉，有些不悅：“有件事我得和你先說一聲。我雖長居江南，但在京城裏，和唐家的唐之玉是死對頭。她若是知道這鋪子有我一份，怕是要來找麻煩。”
很顯然，盧玥來之前沒有對鐘菱的身份做全方位的調查。
又或是，鐘菱小食肆掌櫃、赤北軍女兒的身份，如今已經蓋過了她曾經作為唐家養女的標簽。
“沒事的。”鐘菱朝著她笑了笑，“唐之玉嘛，我能對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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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盧玥已經夠顯眼的了, 加上祁珩和祝子琛，那更是不能再在小食肆裏細聊了。
後廚裏在處理剛出鍋的油豆腐，熱火朝天的。鐘菱只好把他們帶到後院裏, 在井邊搬了張小桌。
後院裏一直都是鐘大柱在打掃, 幹凈敞亮, 雖擺著洗凈的蔬菜和大桶豆漿，卻不叫人覺得擁擠雜亂, 反而有幾分富足的閑適感。
鐘菱去沏了一壺茶, 轉頭就聽見了盧玥在和祁珩聊到了一個非常敏感的問題。
“你們之間有過婚約？！”
祁珩撇了撇嘴，毫不猶豫的否認：“沒有。”
而盧玥則是爽快地點頭應下了：“是啊。”
鐘菱的情緒在盧玥點頭的一瞬間，沈到了湖底, 有一瞬間寒涼的濕意浸透了她的骨髓。叫人一下子有些控制不住的心生幾分酸楚來。
可她依舊笑著, 把茶盞放到了桌子上。在座的每一個人都看得出來, 她臉上的笑容勉強的快要繃不住了。
“鐘菱！”祁珩站起身, 一把拉過鐘菱, 將她拽著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他沒有松開握著鐘菱手腕的手，開始埋怨道:“你怎麽光聽她的, 不信我啊！”
祁珩和盧玥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
盧家與柳家是世交, 因為柳恩的關系，祁珩和盧玥自小相識。
而十年前動蕩的時候, 柳恩和祁珩的祖父在朝堂之上主持朝政，祁珩的父母也參與到那一場政變之中，命喪其中。
祁珩一個人在府中，府中奴仆跑了大半, 為了活命他被忠心耿耿的侍衛鎖在院子裏, 侍衛們在外面拼死抗敵，卻忘了, 院子裏沒有任何吃食。
等到基本穩定了朝政的祁珩的祖父回到家中時，祁珩已經餓得只剩一口氣了。
但是君主年幼，政局也只是暫時穩定。沒有人能抽得出時間來照顧這個半大的孩子，於是在柳恩的建議下，將祁珩送去了江南。
江南因為地理位置的緣故，並未受到太大的波及，依舊是一派山清水秀，溪流青瓦，滿塘荷花映天，宛若畫中的景象。
盧玥那是也才剛從京城祖父家返回江南不久，她在路上遇山匪襲擊，幸運的是，剛好碰到了前往樊城的赤北軍大部隊，因此獲救。
但是年幼的盧玥受到了驚嚇，成日躲在屋子裏不願意出來。
盧家和柳家尋思著，就讓祁珩和盧玥多接觸。他們也算是同齡人，或許有自己的共同語言。
如此一來，倆人便熟悉了起來。
而祁珩到底是年紀大些，他心智也比一般同齡人成熟。當面對一個情緒比他還失控的孩子時，祁珩心中的那份責任感就升騰起來了。
是他告訴盧玥，吃甜食會讓心情變好。
他一開始是買來糕點給盧玥，後來就帶著她去買。
兩個孩子的變化叫柳盧兩家都覺得驚奇，盧家兄長便開玩笑的提出過，給他們定一門婚事。
當時的盧玥還小，不太懂其中的意思，但當了真，堅定地認為自己要嫁給祁珩。
只是在第二年，朝政穩定後，祁珩就回到了京城。在柳恩和祁珩祖父退居二線後，祁珩便投身科舉，開啟了忙得不可開交的公務生涯。
而盧玥在祁珩離開後郁郁寡歡了一段時間，她年少時的經歷叫盧家人對她有求必應。江南自此多了一個驕縱的盧家小姐。
鐘菱捧著下巴，總算是搞清楚了什麽情況。
“所以，只是年幼時候的玩笑？”
倆人齊齊點頭。
鐘菱這才松了一口氣，陽光似乎重新落在了她的肩上，她整個人肉眼可見的又重新的被註入了生機和活力。
她細微的情緒變動，一點不差的被祁珩看在了眼裏。
祁珩也跟著松了一口氣，扭頭看向了盧玥。他板著臉，語氣有幾分重：“你也是馬上要嫁人了，可別再對外說什麽婚事了。對你的影響不好。”
盧玥撇了撇嘴，她攤開手，想要無視祁珩的話，欣賞一下自己的指尖。卻被祁珩那沈穩的目光盯得發慌，只得應道：“知道了知道了。”
雖然盧玥驕縱了一點，但她還是個講道理的人。
她能答應，就一定能做到。
鐘菱有些好奇地問道：“盧姑娘……要嫁人了？”
“嗯。”盧玥點點頭，她昂起了下巴：“家裏給指定的，我這次進京城，沒有張揚。倒是要看看，那能被我兄長稱讚的人，到底如何。”
能和盧家這位小姐定親的，估計也不是一般人，畢竟鐘菱剛問了一下，盧家的爵位雖無實權，卻也不低。
關鍵是盧家有錢，誰娶了盧玥，那真的是下半輩子不缺榮華富貴了。
盧家有錢，而盧玥出手大方。
和祁珩這種一聲不吭買下清水街鋪子的低調不同，盧玥可是一上來就直接報價了。
而她不只是空有錢，也真的懂些經商理財的知識要點的。
鐘菱聽得一楞一楞的，要不是祁珩走進來，她都已經要應下了。
盧玥想把隔壁的鋪子買下來，直接改造成糕餅鋪子。
祁珩皺著眉，聽盧玥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迅速地規劃出了從買店鋪到店鋪裝修的全部計劃。
他問：“你認真的？”
“當然是認真的！”盧玥揚了揚眉尾，語氣中有些得意：“省得阿兄整天說我只會花錢。我思來想去我吃了這麽多年糕點，怎麽也算半個專業人士，開個糕點鋪子不是很正常嗎？”
祁珩轉頭問鐘菱，語氣明顯輕柔了許多：“那你怎麽看？”
鐘菱其實也有過這個想法的，只是小食肆開門不久，雖說生意紅火，但是手上的錢還需要給祁珩一部分，也不能全都花出去了。
而周蕓雖然依舊表現出來對制作糕點的喜愛，但是她畢竟剛流產，現在剛是要休息的時候，怕是撐不起一家鋪子。
鐘菱自己也還要顧著小食肆這邊，不能全身心投入到糕點鋪子裏去。
她把顧慮都說出來了。
盧玥抿嘴沈思了片刻，開口道：“不如，讓我見見那位白案師傅？”
在小食肆的這些天裏，周蕓的情況好了許多。因此，當鐘菱詢問她的時候，雖然她還有些不自在的拘謹，卻也還是去見了盧玥。
在看見光鮮貌美的盧玥時，周蕓下意識地想要遮擋臉上的胎記，脊背也非常不自信地越來越彎曲。
但是盧玥並沒有因為周蕓的胎記和體態上的不自信，展現出任何多餘的神情。
她非常認真地誇讚了周蕓的手藝，然後將自己想要“投資”小食肆的計劃說給了周蕓聽。
自從嫁人之後，一路坎坷，早已丟失了年少時志氣的周蕓，此時半天也沒有緩過神來。
她擡起淚眼朦朧的雙眼，聲音控制不住地顫抖：“您說，想要資助我開一家糕點鋪子？”
“不算是資助吧。”盧玥指尖在桌面上搭了兩下，她轉了轉眼珠子，迅速得出了一個完整的分成計劃。
“祁珩不是和小鐘姐姐一起開了小食肆，那我也可以和你們一起搭夥。鋪子我來買，年終的時候我們分成。”
周蕓點頭答應了。
而一直欣慰看著熱鬧的鐘菱，突然被拽進了分成問題的討論中來。
“我為什麽也有分成？”
“因為你做得山楂酥我也喜歡。”盧玥朝著鐘菱挑了挑眉，“而且赤北軍與我有救命之恩，你是赤北軍將士的女兒，我願意買下這個鋪子贈與你。”
她輕描淡寫的，開口就是送鋪子。
有錢，真好啊！
但是鐘菱堅決拒絕了。
她可不想一直借著赤北軍親眷的名頭得好處，太多活下來的赤北軍和他們的家人們過得艱難，她如今衣食不缺，生活算得上富足。實在沒辦法接受盧玥的好意，良心上會過意不去的。
最終在祁珩的調和下，眾人還是商量著，以年終分期的方式，來償還這店鋪的價格。
小食肆隔壁的鋪子，還需要盧玥去談，裝修也需要時間。哪怕現在就行動起來，應該能趕在春闈前開起來。
剛好這也給了周蕓調養休息的時間。
聞聲出來的韓師傅聽說盧玥願意資助周蕓開鋪子，當即紅著眼眶對盧玥千恩萬謝了起來。
在一片熱鬧的後院，祁珩輕輕拽了拽鐘菱頸後的毛領。
“鐘叔呢？”
“他一早出去了，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鐘大柱的行蹤，鐘菱從不過問。反正他只要願意出去，鐘菱舉都雙手讚成。
“怎麽了？你有事找他？”
“沒有，隨便問問。”祁珩猶豫了一下，他微微低頭，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十號便是冬至了。”
鐘菱點點頭，她擡起目光，眼中有幾分的興奮之意：“我知道啊！看這幾天的天色，冬至那天肯定會下雪吧！”
不管見過多少次下雪，鐘菱還是會很期待。
“冬至那日……不知道你有沒有空閑。”祁珩停頓了一下，詢問道：“去清風山看梅花嘛？”
鐘菱擡起臉來，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祁珩：“我倆？”
“還有盧玥和汪琮他們，都是些熟人。”
踏雪尋梅，圍爐煮茶，說不定還能在雪地裏烤些吃食！
鐘菱狠狠心動了！
“我想去！”她興奮地墊了下腳，嘴角止不住地揚起：“那我到時候安排一下那日的活，你們有什麽想吃的也可以提前告訴我！”
原本是在雪地中圍爐煮茶的。
但是祁珩想了想，以鐘菱的性子，炭火都點上了，她肯定不會只滿足於烹茶溫酒的。反正都是熟人，便也沒有說什麽具體項目，到時候叫她隨意發揮好了。
她能帶來無限的驚喜。
只是想想，就讓人對即將到來的冬至，充滿了期待。
被留在店裏的祝子琛雖然不知道祁珩把他帶出來幹什麽，但他已經吃飽了，此時滿臉饜足地跟在心情大好的祁珩身後，準備回翰林院。
臨上馬車前，盧玥喊住了鐘菱：“對了，小鐘姐姐。”
她微微蹙眉，有些不悅：“有件事我得和你先說一聲。我雖長居江南，但在京城裏，和唐家的唐之玉是死對頭。她若是知道這鋪子有我一份，怕是要來找麻煩。”
很顯然，盧玥來之前沒有對鐘菱的身份做全方位的調查。
又或是，鐘菱小食肆掌櫃、赤北軍女兒的身份，如今已經蓋過了她曾經作為唐家養女的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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