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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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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洛水河畔,敖玉坐在河邊戲水。

“三公主不去弄準備成婚的禮服,跑到我這裏作甚麽?”只見一位身著水藍色的仙子走了過來。

敖玉打了個招呼:“許久未見,你還是那麽漂亮。難怪幾百年前會有人寫一篇賦來讚美你。”

洛神笑了笑:“不過是遇到了一位失意人,用我來抒發他心中的苦悶罷了。”

“凡人的苦惱之繁多,竟然比我們這些做神仙的還要多。”敖玉感嘆。

洛神坐在敖玉的身邊說道:“這便是凡人與神的不同之處吧。不說這些了,說說你的婚事吧。我們這些水神們將你和楊戩之間的情誼看得一清二楚,如今苦盡甘來,我們也是歡喜。可需要我們幫忙?”

“不了,家裏面父王母後已經開始張羅了。”敖玉托腮,“而且楊兄也來添亂,昨日送了許多聘禮,都快把西海龍宮給堆滿了。”

洛神伸出手指點了點敖玉的頭:“你只是來炫耀的吧。”

敖玉捂著頭嘟著嘴:“哪有了,是真的苦惱就是了。”

“我才不信呢,哪有龍不喜歡金銀首飾的。”洛神咋舌,“前些日子,善財龍女還把我的夜明珠討走了。”

“分明是你送的。”敖玉反駁,“別把我們龍說得像強盜一樣。”

洛神推了她一把,“去去去,我懶得理你。趕緊去跟你情郎一起離開吧,我有事先走了。”

還沒等敖玉開口挽留,洛神就離開了。看著洛神離開的背影,敖玉哭笑不得:“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公主這是跟洛神鬧別扭了?”身後傳來楊戩的聲音。

敖玉轉過身,就看到身著青衫的楊戩。陽光落在他的身上,更添一種淡雅清俊的感覺。她無奈一笑:“沒有,她是被你嚇走的。”

楊戩頗為疑惑:“我?”

“是啊,就是你。”敖玉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這可難住我了,還請公主指教。”楊戩露出笑容,沖著敖玉伸出手。

敖玉把手搭在楊戩的手上,對方一使勁,她就站了起來。她看著對方認真請教的模樣,忍不住地笑出聲:“你這樣一本正經地詢問的樣子,太喜人了。”

她伸出了手捏了捏楊戩的臉。

楊戩笑著用手握住了敖玉的手,詢問:“還想去哪玩?今日秦淮一帶有花魁巡游,要去看看嗎?”

“李師師?”敖玉的腦海裏第一時間想起了這個名字。

楊戩點頭:“嗯。”

“聽聞李師師文采斐然,又長得十分漂亮。”敖玉眼珠子一轉,看向楊戩,“楊兄以為如何?”

“不過是聽花魁游街很熱鬧罷了。至於李師師大名,也是凈壇使者告知的。”楊戩把自己摘了個幹凈,接著又說道,“而且每次出門在外盯著漂亮公子和姑娘的,可是公主你。”

一不小心被掀了老底的敖玉:“……”

她摸了摸鼻子,辯解:“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楊兄您就大人有大量,容下小龍的這一點愛好唄。”

楊戩雙目含笑地抓著敖玉的手腕,溫柔地說道:“我拒絕。”

敖玉塌下肩膀,嘟著嘴:“真君老爺真是霸道,嘖嘖。”

楊戩笑著刮了一下敖玉的鼻子,陪著敖玉鬧下去:“三公主有我就夠了。”

“……”敖玉舉手投降,“不來了不來了,楊兄你這人演起來跟真的似的。小女子甘拜下風了,以後家裏就你一朵君子蘭。”

隨著天規的改變,敖玉和楊戩偶爾也會小打小鬧一會兒。這樣的時光對於二人來說都是十分珍貴的。

大約過了一年多的光景,兩人的婚事徹底敲定。西海龍王翻了好幾天的黃歷,好不容易才選下的日子。

敖玉:“……父王也誇張了。”

敖烈坐凳子上,歪著頭:“這就誇張了?那你是沒看到母後天天去庫房給你挑花冠上的寶石,一天至少去十幾趟,要是還沒挑到滿意的,就讓我和大哥去找。”

他拍了拍自己的腿,無奈道:“你看看,我的腿都跑細了。”

敖玉一腳踢開敖烈湊上來的腿,結果被敖烈一下子躲了過去。她看了過去,就看到敖烈沖著她扮鬼臉:“沒踢到,略——”

“你是小孩子嗎?幼稚死了。”敖玉理了理衣擺。

敖烈拋著荔枝說道:“哎,一想到以後沒人陪我打嘴仗,我還挺寂寞的。”

“……你這個愛好太奇怪了,”敖玉咋舌,接著拋給敖烈前些天從蘇杭一帶帶回來的桃子。

敖烈看著手裏的桃子撇撇嘴:“我不是大師兄,一個桃子打發不了我。”

“切,給大聖的桃子也不能是普通的桃子。”敖玉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敖烈東拉西扯,“對了,大哥呢?”

“去楊戩那裏幫忙去了,父王母後則是去跟歷劫歸來的長公主夫婦敘舊去了。”敖烈托腮,“現在全龍宮上下,就我最閑。找大哥什麽事?”

敖玉:“沒事,就是想問問而已。”

“三表哥你可別亂說了,龍宮裏不還有我這個苦力嗎?”小鼉龍掀開簾子,端著一盤點心走了進來,“這都到中午了,你們兩個不餓嗎?”

敖烈勾著小鼉龍的肩膀,拿出一塊糕點笑道:“還是表弟你貼心。”

小鼉龍沒好氣地切了一聲。

敖玉笑了笑:“有勞表弟了。”

“還是表姐說話好聽。”小鼉龍從袖子裏掏出精巧的首飾盒,打開盒子精巧的發簪便出現在眼前,“送給表姐的賀禮,明日出嫁的時候正好戴上。”

敖玉拿起金簪誇道:“當真是精巧,表弟有心了。比你強多了敖烈。”

“誰說我沒準備賀禮的。”敖烈拿出禮盒說道,“這是我的金手釧,上面的玉石可是佛祖親自賜福。可保平安的。”

“算你有心,”敖玉戴上手釧,在敖烈面前比了比,“怎麽樣?好看吧。”

“一般般吧,主要是我的手釧好看。”敖烈說道。

敖玉拍了敖烈一巴掌:“你這個狗嘴吐不出來象牙的家夥——”

“收禮還打人,表弟擋住你表姐——”敖烈一邊拉著小鼉龍躲著,一邊對著嚷嚷著。

“誰讓你說話難聽的,該打。別拿九表弟當盾牌,松手。”

“就不——”

“……”

被拉得左晃右晃的小鼉龍欲哭無淚,一個兩個的,怎麽都沒有我穩重。別晃了,再晃一會兒就吐一地了!

第二日天不亮,敖玉便被龍後叫醒梳妝。紅色的婚服罩在身上,上面的金絲繡紋栩栩如生。

敖玉坐在銅鏡前看著自己,白皙的肌膚如同水玉一般光滑,眉如遠黛,一雙鳳眸中蕩起溫柔的漣漪,口若朱丹,胸前的瓔珞明艷動人,一頭烏黑靚麗的秀發被龍後輕輕梳著。

“太早了,母後。”敖玉打了個哈欠。

龍後伸出手捏了一下敖玉的鼻子:“這都是晚的了。一會兒儀式舉辦起來,你就知道了。”

敖玉嘟著嘴:“早知道如此麻煩,就不準備了。”

“不許胡說,”龍後點了點敖玉的頭,“你這孩子慣會說胡話。今日大婚,不許亂說。”

敖玉吐了吐舌頭:“知道啦,母後。”

龍後看到了敖玉手腕上的手釧,還有桌子上的制成海螺狀的簪子,詢問:“這些事你自己打得?以前沒看你戴過。”

敖玉拿起簪子交給龍後,笑了笑:“簪子是九表弟送的,手釧是敖烈送的。對了,母後還有這個。”

敖玉打開一個盒子,裏面擺放著一對金鑲玉的步搖,玉石用的還是難得一見的火瑪瑙。她興沖沖地向母後講著自己這對步搖的來歷:“這是大哥送我的,好看吧,母後。”

龍後替敖玉束好了頭發後,看著敖玉面前的步搖,笑著說道:“你大哥的眼光向來是好的。”龍後拿起步搖細細端詳:“若是你父王能有你大哥這樣的眼光就好了。”

敖玉想起了她父王暴發戶似的審美,失笑:“還好,我們兄妹都像母後。”

“是啊,真是萬幸。”龍後將步搖插在敖玉的發髻上後,拉起敖玉的手,讓她站了起來,“讓我好好看看。”

敖玉展開手臂任由龍後打量著自己,在看到龍後泛紅的眼尾時,她連忙上前安撫:“母後——你這樣我都要跟著一起哭了。”

龍後拍了敖玉的手背:“什麽哭了,我這是高興。我跟你父王是為你高興。是吧,夫君。”

一直坐在凳子上的龍王終於開口:“是啊,我們都是為你開心。以後要好好生活,若是楊戩對你不好,你就回來。雖然說他地位崇高,但是我們龍族也不怕他。”

龍後拍了一下龍王:“你亂說什麽呢。”

“我這叫給女兒底氣。”

敖玉被龍王的話逗笑了。

龍王:“好了好了,快到吉時。蓋上蓋頭,父王背你出去。”

紅色的蓋頭一蓋,敖玉靠在父親寬厚的背上,聽著父親的囑咐:“玉兒,父王剛才沒說笑。你若是喜歡的,就去大膽爭取,我們是你的後盾。他若是對你不好,父王憑著一把老骨頭亦能替你出氣。無論走到哪,你都是我跟你母後的孩子。”

敖玉心頭一酸眼圈泛紅,她深吸一口氣,把眼淚憋了回去:“父王,你放心,我會好好生活的。不會讓你和母後,還有家裏人擔心的。你放心我一定能做到。”

龍王:“你啊,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到了門口後,龍王將敖玉的手放在楊戩的手上:“玉兒就交給你了。”

楊戩鄭重承諾:“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三公主的。”

兩人牽著手,在親朋好友的註視下一步步走向幸福的殿堂。手掌傳遞出的溫度,溫暖著彼此。敖玉唇角微微上揚,輕聲喚了一聲夫君。楊戩楞了一下,接著敖玉聽到他同樣輕聲喚了一聲夫人。

這一聲夫人,讓她的心裏升起喜悅的甜水。她看著兩人十指相扣的手,以後他和她便是這世界上最親密的人,他們會相互扶持著完成心中的理想,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歲歲年年。”敖玉輕聲說。

楊戩掀開蓋頭,在敖玉的眉心落下一吻,回應道:“與卿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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