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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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顏柯刻意地扭過頭去，不讓譚輕歌看見他的狼狽的面容。
可他越這樣，譚輕歌卻越感興趣，她偏過身子傾向他，逗弄小貓小狗一樣的語氣：“你怎麽了呀……”
她只依稀看見了他微紅的眼角。
譚輕歌低低地笑出聲來，惹得顏柯驚訝般回頭。
他眸子裏還有微潤的濕意，因驚詫和疑惑而微微睜大雙眼：“你……”
沒等問完，走廊盡頭的深色門霍然大開，楊逸自裏面走出來。場務站在門邊向他們這邊喊：“下一位，顏老師到您了，時間緊任務重，請盡快來。”
譚輕歌用眼神示意，“到你了。”說罷，不再管他，和小跑過來的楊逸自顧自說起話來。
再回頭時，顏柯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後了。
手機裏小思還在發著消息，不過卻已經轉移了話題：“輕歌姐，RATO那邊想和我們合作平面代言誒，要不要先上車後補票一下，您這波也算是給他們家做大宣傳啦！”
譚輕歌回覆：好。
撂下手機，便看見楊逸一臉狐疑，他摸著下巴，企圖以狡猾的目光打量譚輕歌。
譚輕歌微微揚眉，用眼神詢問。
楊逸嘖嘖道：“剛才氣氛怎麽不對勁？”
譚輕歌直接不理他，轉過頭去。
逗弄難過委屈還不敢表露出來的小狗而已，她一時興起，不必告予他人。
*
靈朝，成章殿內，臥榻之上，層層帷簾之間，團團堵住的人群間忽然爆發出一聲驚喜的呼喊。
“殿下醒了！”
皇後本來正坐在一旁的木凳上，手支腦袋打盹，驟然被吵醒。
她下意識便要呵斥喧嘩之人，可在聽清那句呼聲時氣焰頓消，她大喜道：“可是真的？”
大宮女低眉道：“回娘娘，奴婢這就扶您去看。”
撥開重重圍繞的人群，皇後見到了自己久違的夫君清醒時的模樣。
他布滿溝壑的臉上，眼下烏青，眼角密密深深的細紋彰顯疲態，眼眸只睜開一條縫來，裏面流露出迷離而又狡黠的精光。
恭宣帝見到皇後，連聲咳嗽起來，似是有話要說。
皇後湊過去剛想細聽，他便一大口血全噴在了她身上、臉頰上、發髻上。
皇後驚呼出聲，恭宣帝勃然大怒，拍床指著天空目眥盡裂。
眾人依依朝他所指的方向探去，卻見帷幕之上，譚輕歌傾身靠近顏柯，兩人貼得極近。
譚輕歌巧笑嫣然，狀若嬌子，似在調.情。
恭宣帝被氣得兩眼一翻，險些再度暈過去。
皇後顧不得自己身上惡心粘稠的血液，趕忙叫太醫施針，這才堪堪把恭宣帝給紮醒。
她更衣回來後，尚未踏進殿內，便聽得恭宣帝在內室裏大叫：“為何還沒把妖女給朕抓回來，朕養了那麽多臣民都是白吃飯的？連個女人都抓不到？”
皇後嘆口氣，緩步而入，在那人審視冷漠的目光下行禮道：“恭喜陛下轉危為安，臣妾已派人轉告太子了，想必不時便到。”
恭宣帝冷冷道：“皇後善，聽說這些日子都是皇後衣不解帶在照料朕，辛苦皇後了。”
語氣雖是疏離異常，但能逢夫君一句誇獎，皇後心滿意足，她面上泛出絲絲紅暈，道：“這是臣妾分內之事。”
未料，恭宣帝話音一轉：“可惜朕現在誰都不想見，朕只要見譚輕歌，那妖女！”
皇後驟然擡頭，心頭一痛，但覆又想通：陛下不是思念那妖女，而是想親自處死她。
她松了一口氣，反覆斟酌語句，輕輕開口道：“陛下，那妖女好像……回不來了，我們也再無法抓到她。”
“哦？”恭宣帝並不相信，眼角皺紋皺得更深，“皇後此話何意？莫不是哄騙朕，要知道你即使貴為皇後，那也是欺君之罪！”
皇後故作嘆氣，道：“陛下有所不知，在您昏迷的這段日子裏，那妖女在帷幕之上盡數展示所在之地的富足繁榮，我靈朝百姓都被她所蒙蔽，生出了叛國之心。近日境內已有多數造反的愚民，漸成氣候……”
恭宣帝並不在意有沒有人造反，他不耐煩地揮手打斷皇後，捏著泛疼的眉心道：“那便滅了神州就是，大驚小怪。”
此話一出，皇後張了張嘴，一時無言。
而無人註意的大宮女和殿內內侍，皆露出諷笑。
皇後心中自是嫌棄，面上卻不顯露。她雖不想承認，可也只能嗤笑恭宣帝所言只是異想天開的事實。他的記憶還停留在以往，仍舊認為靈朝是那巍巍大國。
“陛下不知，那神州，是比庸國還要強大數十倍的存在。”皇後為難道。
恭宣帝聞言微微正色，可又不敢全然盡信：“此話當真？”
他全然忘了自己是如何被神州農機嚇昏過去的。
皇後眼珠子轉了兩輪，嘆氣道：“陛下，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可譚輕歌那妖女，您若是再不加以管制，可就要讓她反了天去了。”
恭宣帝幹蹬眼：“如何管？”
皇後伏在他耳邊，用隱秘的聲音道：“譚輕歌她雖然回了神州，可她畢竟與您有過魚水之歡、夫妻之實，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氣您而已，若是陛下您肯哄哄她。那她肯定是感動非凡，屆時，莫說是神州的工藝，便是……”
恭宣帝冷冷打斷：“你想讓我給那水性楊花的女人說好話？”
他怒發沖冠，揚手便給了皇後一巴掌，扇得皇後眼冒金星。
皇後震驚又受傷，不敢相信：“陛下！臣妾這都是為了您的天下啊，您為何要這樣對待臣妾？”
恭宣帝胸膛不斷起伏，反覆做著深呼吸，他顫抖著手直指皇後。
驟而又抄起一旁侍者盤中的杯子，摔碎在地上。
“給我滾。”他炸毛的鬣狗般流露兇光。
那杯子落在地上，隨著清脆之聲，碎片崩到一個人的鞋面之上，那人甫一進門，便見到這番情景，不禁微微一楞。
皇後捂臉吃痛，見到公西祐前來，緊忙哭訴：“祐兒，你快來與你父皇講明利害，他不信我！”
公西祐默默拾起碎片，並未草率開口。
皇後催促道：“你父皇現下醒了，若說靈朝中有誰還能被那妖女眷戀，必定是你父皇啊。只要你父皇勸勸她，她肯定會雙手奉上神州的一切的……畢竟無論如何那妖女走之前還懷過你父皇的孩子……”
公西祐聽到此時眉頭一皺，太陽穴鼓起，他冷笑著將碎片隨手扔予一旁。
“母後怕不是忘了，輕歌……譚輕歌她走之前喝下了墮胎藥，將那被迫懷上的孩子給打掉了。”
“那又如何，”皇後不解：“就算打掉了孩子，也只不過是她怨懟而已，婦人都是善妒的，她不過是怨你父皇後宮三千、待她不好罷了。”
公西祐眼神漠然：“她不是那等人，這法子也可笑的很，母後日後不要提了。”
“祐兒？”皇後難以置信，明明之前公西祐還認同過這條妙計。
公西祐接著道：“父皇醒來，我自是大喜，特來拜見。”
恭宣帝“唔”了一聲權當應答，他狐疑的眼神在皇後和太子身上逡巡，輕咳一聲後道：“皇後所言，也不無道理。”
皇後驚喜萬分：“陛下……”
公西祐驚詫擡頭，便聽到恭宣帝洋洋自得：“你母後說得對，那妖女性子雖倔，可也在我身下承歡過，自是不能對我無半點情分。”
公西祐寬大的袖袍下手指捏成扭曲的一團，但面上卻只是靜靜聆聽的狀態。
恭宣帝望著帷幕上神州高大的建築、精致的室內布置和那聞所未聞的高科技設備，垂涎三尺。
他露出笑意：“哄女人而已，只要我肯哄她，還怕她不聽話嗎？來人，讓禦史臺代筆，好好寫篇文章來，由我口述……”
*
“這位顏公子，對聖女甚是關切啊。”
恭宣帝叫來禦史寫文的間隙，公西祐悄然從殿中央退了出來，剛走到門口便聽到左右兩旁打簾的宮女在交頭接耳。
他稍稍停頓腳步。
另一位宮女道：“你莫不是才發現吧，我早就看出來了。”
“之前只顧著看神州那些神奇的器物了……唉，我若是也能隨聖女去神州就好了，說不定也能覓得個心意相通的郎君……”
太子身邊的侍從自然也聽到這句，他覷著自家殿下難看的臉色，上前沒好氣道：“不好好伺候貴人們，整日裏就想著這些，還不快退下！”
兩位宮女見到自殿內步出的公西祐，大驚著連連後退幾步，屈膝跪在地上求饒。
但她們雖有懼意，卻並未抖若篩糠般如臨大敵，太子體恤奴才，不似皇帝那般暴虐。
果然，公西祐即使鐵青著臉，卻也沒怪罪於二人，帶領著侍從匆匆離去。
兩位宮女互看一眼，悄悄松了一口氣。
踟躕著：“我瞧著，太子似乎對聖女也……”
話還沒說完，被另一位緊忙打斷：“快別說了，屋內人多口雜，你不要命了？”
“這是明眼人都能瞧出來的事吧……”宮女咕噥著。
另一位眨了眨眼睛，望向屋內，她聽到了剛醒來的恭宣帝在沙啞著嗓子說些大言不慚，讓人直起雞皮疙瘩的話，她哼了一聲，嗓音極低極低：
“顏公子也好，太子殿下也罷……聖女縱是憐愛神州的一條狗，也不會愛聖上，這才是明眼人都能瞧出來的道理。也就只有某人，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是九五至尊、真龍天子，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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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柯刻意地扭過頭去，不讓譚輕歌看見他的狼狽的面容。
可他越這樣，譚輕歌卻越感興趣，她偏過身子傾向他，逗弄小貓小狗一樣的語氣：“你怎麽了呀……”
她只依稀看見了他微紅的眼角。
譚輕歌低低地笑出聲來，惹得顏柯驚訝般回頭。
他眸子裏還有微潤的濕意，因驚詫和疑惑而微微睜大雙眼：“你……”
沒等問完，走廊盡頭的深色門霍然大開，楊逸自裏面走出來。場務站在門邊向他們這邊喊：“下一位，顏老師到您了，時間緊任務重，請盡快來。”
譚輕歌用眼神示意，“到你了。”說罷，不再管他，和小跑過來的楊逸自顧自說起話來。
再回頭時，顏柯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後了。
手機裏小思還在發著消息，不過卻已經轉移了話題：“輕歌姐，RATO那邊想和我們合作平面代言誒，要不要先上車後補票一下，您這波也算是給他們家做大宣傳啦！”
譚輕歌回覆：好。
撂下手機，便看見楊逸一臉狐疑，他摸著下巴，企圖以狡猾的目光打量譚輕歌。
譚輕歌微微揚眉，用眼神詢問。
楊逸嘖嘖道：“剛才氣氛怎麽不對勁？”
譚輕歌直接不理他，轉過頭去。
逗弄難過委屈還不敢表露出來的小狗而已，她一時興起，不必告予他人。
*
靈朝，成章殿內，臥榻之上，層層帷簾之間，團團堵住的人群間忽然爆發出一聲驚喜的呼喊。
“殿下醒了！”
皇後本來正坐在一旁的木凳上，手支腦袋打盹，驟然被吵醒。
她下意識便要呵斥喧嘩之人，可在聽清那句呼聲時氣焰頓消，她大喜道：“可是真的？”
大宮女低眉道：“回娘娘，奴婢這就扶您去看。”
撥開重重圍繞的人群，皇後見到了自己久違的夫君清醒時的模樣。
他布滿溝壑的臉上，眼下烏青，眼角密密深深的細紋彰顯疲態，眼眸只睜開一條縫來，裏面流露出迷離而又狡黠的精光。
恭宣帝見到皇後，連聲咳嗽起來，似是有話要說。
皇後湊過去剛想細聽，他便一大口血全噴在了她身上、臉頰上、發髻上。
皇後驚呼出聲，恭宣帝勃然大怒，拍床指著天空目眥盡裂。
眾人依依朝他所指的方向探去，卻見帷幕之上，譚輕歌傾身靠近顏柯，兩人貼得極近。
譚輕歌巧笑嫣然，狀若嬌子，似在調.情。
恭宣帝被氣得兩眼一翻，險些再度暈過去。
皇後顧不得自己身上惡心粘稠的血液，趕忙叫太醫施針，這才堪堪把恭宣帝給紮醒。
她更衣回來後，尚未踏進殿內，便聽得恭宣帝在內室裏大叫：“為何還沒把妖女給朕抓回來，朕養了那麽多臣民都是白吃飯的？連個女人都抓不到？”
皇後嘆口氣，緩步而入，在那人審視冷漠的目光下行禮道：“恭喜陛下轉危為安，臣妾已派人轉告太子了，想必不時便到。”
恭宣帝冷冷道：“皇後善，聽說這些日子都是皇後衣不解帶在照料朕，辛苦皇後了。”
語氣雖是疏離異常，但能逢夫君一句誇獎，皇後心滿意足，她面上泛出絲絲紅暈，道：“這是臣妾分內之事。”
未料，恭宣帝話音一轉：“可惜朕現在誰都不想見，朕只要見譚輕歌，那妖女！”
皇後驟然擡頭，心頭一痛，但覆又想通：陛下不是思念那妖女，而是想親自處死她。
她松了一口氣，反覆斟酌語句，輕輕開口道：“陛下，那妖女好像……回不來了，我們也再無法抓到她。”
“哦？”恭宣帝並不相信，眼角皺紋皺得更深，“皇後此話何意？莫不是哄騙朕，要知道你即使貴為皇後，那也是欺君之罪！”
皇後故作嘆氣，道：“陛下有所不知，在您昏迷的這段日子裏，那妖女在帷幕之上盡數展示所在之地的富足繁榮，我靈朝百姓都被她所蒙蔽，生出了叛國之心。近日境內已有多數造反的愚民，漸成氣候……”
恭宣帝並不在意有沒有人造反，他不耐煩地揮手打斷皇後，捏著泛疼的眉心道：“那便滅了神州就是，大驚小怪。”
此話一出，皇後張了張嘴，一時無言。
而無人註意的大宮女和殿內內侍，皆露出諷笑。
皇後心中自是嫌棄，面上卻不顯露。她雖不想承認，可也只能嗤笑恭宣帝所言只是異想天開的事實。他的記憶還停留在以往，仍舊認為靈朝是那巍巍大國。
“陛下不知，那神州，是比庸國還要強大數十倍的存在。”皇後為難道。
恭宣帝聞言微微正色，可又不敢全然盡信：“此話當真？”
他全然忘了自己是如何被神州農機嚇昏過去的。
皇後眼珠子轉了兩輪，嘆氣道：“陛下，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可譚輕歌那妖女，您若是再不加以管制，可就要讓她反了天去了。”
恭宣帝幹蹬眼：“如何管？”
皇後伏在他耳邊，用隱秘的聲音道：“譚輕歌她雖然回了神州，可她畢竟與您有過魚水之歡、夫妻之實，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氣您而已，若是陛下您肯哄哄她。那她肯定是感動非凡，屆時，莫說是神州的工藝，便是……”
恭宣帝冷冷打斷：“你想讓我給那水性楊花的女人說好話？”
他怒發沖冠，揚手便給了皇後一巴掌，扇得皇後眼冒金星。
皇後震驚又受傷，不敢相信：“陛下！臣妾這都是為了您的天下啊，您為何要這樣對待臣妾？”
恭宣帝胸膛不斷起伏，反覆做著深呼吸，他顫抖著手直指皇後。
驟而又抄起一旁侍者盤中的杯子，摔碎在地上。
“給我滾。”他炸毛的鬣狗般流露兇光。
那杯子落在地上，隨著清脆之聲，碎片崩到一個人的鞋面之上，那人甫一進門，便見到這番情景，不禁微微一楞。
皇後捂臉吃痛，見到公西祐前來，緊忙哭訴：“祐兒，你快來與你父皇講明利害，他不信我！”
公西祐默默拾起碎片，並未草率開口。
皇後催促道：“你父皇現下醒了，若說靈朝中有誰還能被那妖女眷戀，必定是你父皇啊。只要你父皇勸勸她，她肯定會雙手奉上神州的一切的……畢竟無論如何那妖女走之前還懷過你父皇的孩子……”
公西祐聽到此時眉頭一皺，太陽穴鼓起，他冷笑著將碎片隨手扔予一旁。
“母後怕不是忘了，輕歌……譚輕歌她走之前喝下了墮胎藥，將那被迫懷上的孩子給打掉了。”
“那又如何，”皇後不解：“就算打掉了孩子，也只不過是她怨懟而已，婦人都是善妒的，她不過是怨你父皇後宮三千、待她不好罷了。”
公西祐眼神漠然：“她不是那等人，這法子也可笑的很，母後日後不要提了。”
“祐兒？”皇後難以置信，明明之前公西祐還認同過這條妙計。
公西祐接著道：“父皇醒來，我自是大喜，特來拜見。”
恭宣帝“唔”了一聲權當應答，他狐疑的眼神在皇後和太子身上逡巡，輕咳一聲後道：“皇後所言，也不無道理。”
皇後驚喜萬分：“陛下……”
公西祐驚詫擡頭，便聽到恭宣帝洋洋自得：“你母後說得對，那妖女性子雖倔，可也在我身下承歡過，自是不能對我無半點情分。”
公西祐寬大的袖袍下手指捏成扭曲的一團，但面上卻只是靜靜聆聽的狀態。
恭宣帝望著帷幕上神州高大的建築、精致的室內布置和那聞所未聞的高科技設備，垂涎三尺。
他露出笑意：“哄女人而已，只要我肯哄她，還怕她不聽話嗎？來人，讓禦史臺代筆，好好寫篇文章來，由我口述……”
*
“這位顏公子，對聖女甚是關切啊。”
恭宣帝叫來禦史寫文的間隙，公西祐悄然從殿中央退了出來，剛走到門口便聽到左右兩旁打簾的宮女在交頭接耳。
他稍稍停頓腳步。
另一位宮女道：“你莫不是才發現吧，我早就看出來了。”
“之前只顧著看神州那些神奇的器物了……唉，我若是也能隨聖女去神州就好了，說不定也能覓得個心意相通的郎君……”
太子身邊的侍從自然也聽到這句，他覷著自家殿下難看的臉色，上前沒好氣道：“不好好伺候貴人們，整日裏就想著這些，還不快退下！”
兩位宮女見到自殿內步出的公西祐，大驚著連連後退幾步，屈膝跪在地上求饒。
但她們雖有懼意，卻並未抖若篩糠般如臨大敵，太子體恤奴才，不似皇帝那般暴虐。
果然，公西祐即使鐵青著臉，卻也沒怪罪於二人，帶領著侍從匆匆離去。
兩位宮女互看一眼，悄悄松了一口氣。
踟躕著：“我瞧著，太子似乎對聖女也……”
話還沒說完，被另一位緊忙打斷：“快別說了，屋內人多口雜，你不要命了？”
“這是明眼人都能瞧出來的事吧……”宮女咕噥著。
另一位眨了眨眼睛，望向屋內，她聽到了剛醒來的恭宣帝在沙啞著嗓子說些大言不慚，讓人直起雞皮疙瘩的話，她哼了一聲，嗓音極低極低：
“顏公子也好，太子殿下也罷……聖女縱是憐愛神州的一條狗，也不會愛聖上，這才是明眼人都能瞧出來的道理。也就只有某人，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是九五至尊、真龍天子，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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