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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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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青樓

◎沒想到啊,他是這種人◎

滿樓紅袖招。

街邊樓閣上站滿了風情各異的美人,燕肥環瘦、媚眼如絲,舉手投足間皆是道不明的韻味,脂粉香氣並不刺鼻,反而香盈滿面,溫柔鄉引人醉。

沈昭穿過鶯鶯燕燕,跟著薛容鶴到了“暗香樓”前,見他面不改色地走了進去。

“這地方瞧著比其他都要華麗些,”沈昭上下打量,門前的石獅子都比別的門前大一圈,用得還是上好石料,可見財大氣粗,“是長陽最好的花樓?”

喜寶紅著臉點點頭,又往沈昭身後藏了藏,惹得樓上女子嬌笑不已。

沈昭擡眼與她們笑了笑,擋了下喜寶,隨即調侃道,“沒想到王爺挺會享受啊,查案查到花樓來了。”

薛容鶴若連失蹤少女被賣進青樓都查不出來,就別混了,想必這青樓中另有玄機。

“喜寶,你進過暗香樓嗎?”沈昭將她拉到街邊巷道,以防薛容鶴從窗邊看到她們。

小丫頭臉還紅著,聞言頭都快埋到地下去了,羞惱道,“姑娘說什麽呢!”

沈昭了然,看來是沒進去過,薛容鶴還有點良知,沒帶未出閣的小丫頭來這地方。

“那咱們在外面等吧,”她拉著喜寶找了個茶攤隨意坐下,“老板,一壺普洱,再來兩份茶點。”

喜寶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看得沈昭想笑。

茶老板手腳麻利,沒一會兒便將東西上齊了,見沈昭直勾勾盯著暗香樓,不由嘆了口氣,“姑娘啊,進去這地方的男人,不過夜多半是不會出來的,何必在此苦等?”

沈昭茶未入口,嗆咳一聲,這老板還挺有經驗。

她放下茶杯,再擡眼神情便多了幾分哀愁,輕嘆口氣,“多謝老板苦心提點,可我心悅那人已久,不論如何,也要等到他。”

喜寶坐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看著被忽悠的茶老板苦口婆心地勸說起來。

“嗨呀,我就沒見過你這樣傻的女子,”她滿目憐惜,被沈昭一腔“癡情”弄得感慨萬分,“暗香樓自四個月前便力壓花月樓,成為長陽城第一花樓。這裏面的姑娘你也看見了,不說美貌,便是那一身勝雪白膚,都夠那群狗男人眼饞了!”

沈昭垂眸,癟了癟嘴,“她們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不就是尋些花瓣牛奶沐浴嗎,我今日回去便洗!”

茶老板連忙搖頭,“那可不是牛奶花瓣能做到的。”

她回頭望了眼暗香樓,見沒人註意這邊,才湊近沈昭悄聲道,“據說暗香樓的老鴇子有些門路,弄了些駐顏養膚的‘神丹’,月月讓這些花娘們服用,這才變得如此貌美。”

“哦?”沈昭直覺不對,假意抹了兩把淚,急切追問道,“那老板可知‘神丹’在哪裏能買到?我也好吃上些,讓我那心上人回心轉意。”

“我也是聽說的,”茶老板連忙搖頭,“再說就算有那等‘神丹’,暗香樓也不會告訴別人啊,你說是吧。”

沈昭滿臉失望,眸光一瞥,便見薛容鶴正從樓中出來。

待他上了轎子,沈昭才神情“哀怨”地與茶老板道了別,帶著喜寶連忙跟了上去。

轎子慢慢悠悠穿過大街小巷,最終入了東市,停在玉饈閣前,隨後小廝接了薛容鶴的命令,向沈昭這邊而來。

“沈姑娘,王爺請您入閣用膳。”

沈昭本就為了接近薛容鶴,一路跟得光明正大,沒有半點遮掩之意,被他察覺也不奇怪。

午間人多,小二吆喝傳菜聲不絕於耳,菜香四溢,確實讓肚子咕咕作響。

沈昭跟著小廝進了雅間,便見薛容鶴靠坐在椅子上,手裏拿著份卷宗,連個眼神都未給她,只淡淡地吩咐一句上菜,便再未說話。

氣氛頓時沈寂下來,喜寶與小廝立在旁邊,大氣不敢出。

自家主子脾氣他們自然清楚,喜怒無常是常事,越是不聲不響,越讓人害怕。

沈昭自然不怕他,畢竟是戰場上刺過一槍的“交情”。

她特意坐在薛容鶴右手邊最近的位置,支著下巴盯著他,卻什麽也不說。

這人心思詭譎,手底下又養著一批暗衛,恐怕對什麽人都保有一分懷疑,更別說她這種來自南明、身份高度敏感之人。

所以她也不準備拐彎抹角,不如直來直往,只待日後他察覺自己並非奸細,想必那時會精彩極了。

待一桌飯菜上齊,薛容鶴才合上卷宗,拿起筷子徑自吃了幾口。

他似乎才看見沈昭遲遲不動筷子,瞥了她一眼,“有事就說。”

沈昭心裏咬牙切齒,面上卻笑了笑,直說道,“聽聞王爺在查及笄少女失蹤一案,可有什麽進展了?”

“本王查案,還需要跟你匯報進展?”薛容鶴挑了幾口菜,便不再動筷,似笑非笑看著她,“怎麽,沈姑娘有發現?”

套她話?沒那麽容易。

沈昭神色認真,點了點頭,“是有點發現。”

隨後端起飯碗,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還偶爾誇讚菜的味道不錯,讓喜寶記住,下次來了再點。

吃吃喝喝半天,半句話吊在那裏,就是不說下句。

薛容鶴神色陰沈,雙眸微微瞇起,閃過一絲冷意,霎時起了殺心,驚得旁人屏息,呼吸都放輕了。

而正被這殺意籠罩之人,卻吃得歡快,還招呼他再吃幾口,嫌他方才吃得太少。

不多時,薛容鶴突然露出一抹笑意,竟真拾起筷子,隨著她的點評多吃了些。

沈昭吃飽喝足,擦凈嘴巴,又喝茶漱口,姿態做足了才緩緩開口,“王爺為何要去暗香樓?”

“有人稱,王員外家的二小姐失蹤前,曾出現在花街上,”薛容鶴無所謂地答道,“只可惜暗香樓並不知情。”

他這話半真半假,王二小姐去過花街是真,但也並不值得他單獨跑這一趟,不知暗香樓裏有什麽秘密?

看來得尋個機會進去查查。

“王爺可曾聽說‘神丹’一事?”沈昭放下茶杯,坐直身子,“據說暗香樓的姑娘都在服用它,有駐顏白膚這等神奇功效,這才讓暗香樓在短短三個月裏,穩坐長陽第一花樓。”

薛容鶴手指輕敲桌面,第一宗及笄少女失蹤,便是從年初開始的,而暗香樓崛起的時間與失蹤案如此接近,未免太過巧合。

自失蹤案愈演愈烈,這些花樓便是官府的重點搜捕對象,連帶著暗娼生意都翻了個底朝天,卻絲毫不見失蹤少女的蹤影,像是人間蒸發一般。

他今日去暗香樓,不過是像往常一般,扮演好一個失勢“病弱”的皇子,逛花樓借酒消愁罷了。

沒想到,竟有意外之喜。

“即便時間相近,但也並無實質證據,”薛容鶴冷淡道,“或者說,你有辦法助本王獲得證據?”

他心下玩味,太子這枚棋子倒埋得好,這麽多天不見聯系,如今還要助他破案,就是不知是真助他,還是從中作梗,讓父皇對他的厭棄更深。

回長陽那日,他入宮稟報張刺史一案,父皇見他辦案頗有見解,便讓他主管大理寺。

較之太子主管吏部、三皇子主管戶部、五皇子主管工部,他手裏的大理寺實在不值一提。

加之失蹤案久未告破,民怨沸騰,此時大理寺就像個燙手山芋,誰接誰倒黴。

他的父皇,可真是偏心啊。

“王爺,我之前所言,您救我一命,我上當山下火海在所不惜,”沈昭眸色清亮,直視薛容鶴,緩緩說道,“要查暗香樓也不難,只要您將我賣入樓中,我便可探得一二。”

薛容鶴回神,眼神頃刻淩厲起來,“你說什麽?”

沈昭眼神堅定,一字一句道,“請王爺將我賣入暗香樓,以便查明‘神丹’秘密。”

“你可知,一入賤籍,便難脫身份,”薛容鶴神色難辨,“更何況,本王為何要這麽做?”

賤籍又如何?她又不是北雍人,屆時拿到證據一走了之,誰能找得到她。

沈昭心裏不在意,面上卻閃過一絲失落,苦笑道,“我已是無家可歸之人,是王爺給了我一條命。只要能幫到王爺,賤籍良藉於我而言,並不重要。”

“我其實也有私心,”見薛容鶴挑眉,沈昭頓了頓,繼續說道,“聽風茶樓對面有一小乞丐,她那雙眼睛生得像一位故人,每每看到她,總讓我在這陌生之地得到一絲慰藉,可她已兩三日不見人影,恐怕她也遭遇了不測,我想找到她。”

她這番話感情充沛,說是私心,卻充滿善良之情,對一個萍水相逢的小乞丐都能如此盡心,任誰聽了都要動容。

顯然,薛容鶴並不在這些人之列。

他冷笑一聲,似乎厭極了這些仁義善良,極盡嘲諷,“愚蠢至極。漂亮話說得不錯,不愧是南明沈家人,胸懷大義,讓本王自愧不如,既然你這麽有善心,那我便成全你。”

他起身立於沈昭身前,唇邊扯起一抹冷笑,眼底猩紅,周身戾氣瘋狂而肆意,幾乎化為實質。

“三日後,我便將你以樂妓身份賣入暗香樓。一月為期,若是沒有查到線索,你也不必出來了。”

沈昭忍住笑意,不錯,正合她意。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一:

沈昭:請王爺把我賣入青樓。

薛容鶴:賣就賣。

沈昭:為了報答王爺的恩情,我願意入賤籍。

當夜,薛容鶴猛地坐起來:我真該死!

小劇場二:

薛容鶴:我要發瘋!

沈昭:我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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