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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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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質問

香穰世子府邸,門可羅雀。

曾經繁華景象已然黯淡,眾人避之不及。

即使騰卓沒有收回滕厲的兵權,但百官也知道和滕厲扯上關系無疑就是死路一條。

滕厲雙手背後,在屋內急躁得眼睛發紅,鼻腔出血,厲聲質問:“怎麽今日又說不見人了?我父王是生是死都不得而知,這就是我那好大哥做的事!”

世子府的門客安慰道:“殿下不要心急。”

“我如何能不心急?我母妃對父王掏心掏肺,方家也對南烏忠心耿耿,絕無可能出現任何刺殺反叛之事!”

他聲音高昂憤慨,但自己也知道,方家叛軍之事已經是板上釘釘,從叛軍將領到宮人都和方紇脫不了關系,但讓他承認母妃精心策劃謀害父王,他無論如何也不願相信!

門客順著滕厲的心思說道:“要說有人暗害,只能看這事最終是誰受益。如今南烏正當年紀的世子只有您和大殿下兩人,您就是他騰青州的眼中刺,肉中釘。您已經打探到消息,據說是騰青州的人暗自下毒,我們要有所行動。”

“那個病秧子!”滕厲怒罵,“這就是他一手策劃的,我要為母親報仇,為方家報仇!我要告訴父王那個病秧子的狼子野心!”

門客趕緊按住滕厲:“殿下,這事現在不能急!”

“為何?”

門客說:“如今方家落獄,現在未曾問斬不代表以後不會,您需要一場大功才能替王妃洗清冤屈。如今騰青州必然有所動作,如果我猜得不錯,他定然會舉兵包圍香穰,趁機奪權。那時,王上便知道誰親誰疏,我們再一殺入香穰領兵救駕,這便是一舉兩得啊!”

滕厲大喜過望:“好、就按照你說的辦,去打探騰青州的人馬,他下了毒,一定坐不住了!”

門客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拱手一禮:“謹遵殿下之言。”

***

孟葵率先回到香穰,過了兩天樂翊才原路返回。

香穰城氣氛壓抑,就連孟葵都能感受到空氣中的肅殺之氣。

滕鈺第一時間趕到長公主府,抱著孟葵不撒手。姐姐臨走前讓她打探消息,她不負眾望,往返宮中兩次,真的問出來一些事由:“姐,騰卓是病了,據說還是中毒了,但並未對外公布。我前去探望過,他閉不見人!”

孟葵笑了:“那就是沒病。”

“所有人都在傳他病了,”滕鈺不明所以,將聲音壓得很低很低,“你覺得他是在騙我們?”

“當然,他重病了怎麽會不用咱倆的血?我看他還能活得很長嘛。”孟葵躺在床鋪上,“香穰要變天了,要變天了啊!”

滕鈺問:“姐,你在說什麽?”

“看好戲吧,我鋪墊的路已經夠多了,至於我哥和樂翊能不能成事就在此一舉。”孟葵的側臉被燭光的陰影所遮擋,滕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忽然一瞬間覺得她不再是那個囂張跋扈,胸無城府的人,這一切波詭雲譎背後都有她的手筆。

“……姐。”滕鈺喚了一聲,“我看不懂你了。”

“我永遠是你的姐姐。”孟葵招招手,將滕鈺摟過來,“可能你要獨自在香穰呆一段時間了,花小將軍會照顧好你的。”

滕鈺不解,也沒多問,她問了也不懂。

這夜,她睡在了長公主府,躺在了孟葵身邊。

半夜時分,樂翊風塵仆仆回來,推開屋門聞到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

他緩步靠近,見床上似乎躺著兩個人,眉頭一皺正聽見孟葵悠然的聲音傳來:“別過來了,人家黃花大閨女你偷看什麽勁兒,也太冒失了。”

“這是我的床榻。”樂翊失笑道。

滕鈺還在熟睡,在孟葵身邊她睡得格外安穩。

孟葵笑話他:“你跟她搶什麽地方?”

“我不能嗎?”樂翊從簾內探入一只手,問問抓住孟葵揚起的手腕,“跟我走。”

“去哪?”

“去側院睡。”樂翊斬釘截鐵,自己沒過門的夫人睡在其他人懷裏怎麽行?

他特意披星戴月趕回來,不就是為了多溫存一會兒?

從前不知道什麽是所謂的溫柔鄉,但當孟葵縮在他的懷抱中,細軟的頭發摩挲著他的下巴,腰肢纖細柔軟,百合花香味幽幽淡淡令他著迷。她睡覺的時候睫毛輕顫,抿起的嘴唇偶爾會發出小動物咀嚼的聲響。

他忽然覺得自己仿佛淪陷在一場美好的春日河流夢境中,無法逃離,讓人上癮。

似乎只有在她睡著,他才能完完全全擁有她。

即使他聽得見她內心所想,但總感覺她如一陣風,隨時可能離去,連衣角都抓不住。

她帶給他太多驚喜了。

尋常女子在家相夫教子,不會擔心有天消失不見。但她仿佛來塵世間走一遭仙女,等自己推開門時,發現她已經奔月而去了。

這算哪門子事兒?

尤其是,他今日從靈雲那處聽聞孟葵在收拾東西,將金銀細軟都裝入大包袱,好似隨時準備溜走。

她當時說過,等自己回到大周,她大功告成,找個地方安然養老了……最好啊,再敲詐一筆金銀珠寶,再買上三四棟宅子。

樂翊心中有一絲捉摸不透的恐懼。

他清楚地知道,即使春宵一度,他也無法掌控她。她幫了自己這麽多,鋪墊了半年,大功告成之際難道就要離去嗎?

去尋找她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正想要問個明白,卻到頭來發現著床榻上多了一個人。

樂翊骨節哢哢作響。

孟葵還在笑。

樂翊一用力,將孟葵從滕鈺的懷抱中拉出來。

孟葵小聲驚呼:“我好不容易哄睡著了,你要是把她吵醒了我非得打你不可!”

樂翊一攬孟葵的腰,直接把人扛在肩膀:“管她做什麽,自己沒有床?賴在你這裏霸占地方。”

孟葵笑:“你是屬狗的嗎,非要占地。”

“你說是便是。”樂翊掐了一把她亂動的腰肢。

回到側院偏房,孟葵看著空落落的墻壁想到兩人肌膚之親的第一次。她往床上縮了縮,看著樂翊幽深黑沈的眼睛。似乎每每兩人單獨相處時,總有一種不死不休糾纏的意味。

噗通。

孟葵的心臟跳得厲害,樂翊靠近她,呼出灼熱的氣如同羽毛輕輕掃過她的耳廓。孟葵沒有撇過頭去,臉紅撲撲的,但眼睛一眨不眨凝視著男人:“你該不會吃醋了吧?”

“不是。”樂翊聲音又沈又暖,有一種莫名的性感。他專註地看著孟葵,似乎要將她的身影深深嵌入他的腦海中。

“你很不對勁。”

“對。”

樂翊說。

孟葵舒然笑了一聲,她雙手攬住男人的脖頸,修長的手指在他的脖子後面有意無意的打轉,她細長的雙腿夾在他的腰身兩側,挑逗般的收力:“我哪裏不對勁了?你回來了一趟又出去了,誰知道你晚上在不在,所以我就去找別人了,又不是男人,你擔心什麽?”

“擔心什麽?”樂翊輕笑。

他的眸光倏然變得犀利,樂翊掙開一只手擒住她的下巴,惡狠狠的咬上去。

樂翊向前一撲,孟葵驚呼一聲,身體顫栗。

男人將她的唇齒掠奪一遍才終於放開,侵略到她無法正常呼吸,身體灼熱。

孟葵推倒樂翊,跨坐在他身上,反而居高臨下加深了這個親吻。

兩人一來一回,氣氛如同被灌入了春水的池塘,氤氳著暧昧的蒸汽。

衣衫未退,人熱得厲害,水漬聲清晰的回蕩,兩人都面紅耳赤。剛才一剎那,仿佛她要被拆入腹中了。她的腰肢被男人掐得太狠,已經出現一片粉紅,連帶著靈魂都要燒起來了。

孟葵喘氣:“……怎麽像是沒見過女人?發瘋了你?”

她的身子軟得幾乎要融化成水,他卻硬邦邦如同燒紅地烙鐵。兩人鼻息淩亂,男人的目光即使被□□盡然卻依然淩厲。

樂翊將孟葵按在他胸膛上,低沈沙啞的聲音回蕩在耳畔:“你要走?”

“當然。”孟葵說,“我不走難道還在這裏呆著啊,香穰有什麽好的?”

倏然,樂翊翻身將她壓上,仿佛體內有一只猛虎脫困而出。黑暗中,他瞪著孟葵的眼睛,咬牙說道:“幫了我之後就要走?”

那日在喚醒五千將士後,他清晰的聽到孟葵在心裏說自己的任務完成了,可以離開了。

孟葵一楞:“怎麽會?”

“你不要騙我。”樂翊的語氣像在威脅。

孟葵大腿抵在他腰間,幅度不大的摩擦著那一處的皮膚:“我什麽時候騙過你?都是你騙我,怎麽你這個人還倒打一耙。”

樂翊沒有動,表情有些陰郁。

她仰頭咬上他的喉嚨,迷蒙著水霧的眼睛望向他:“都這樣了,你還在質問我,你還忍得住?”

□□濃烈的流動,兩人心意互通,烈火焚身都不好受。

樂翊依舊晾著孟葵,即使她感覺到他也到了忍耐的極限。這比第一次時的忍耐還難受,四肢百骸如同在短時間內過了一道又一道的電流。

“回答我。”樂翊說,“否則今天什麽都沒有。”

孟葵皺眉,身上的火燃燒得更旺了:“回答什麽?”

“你要走!”

不僅要走,趁他不在連東西都悄悄收拾好了!

難道當初說的都不算話了嗎?

孟葵大汗淋漓,扯著浸透的衣服,喉嚨溢出不滿的如同小貓叫的聲音。

“說。”

他在逼問。

孟葵眼淚溢出,高聲抱怨:“我當然要走,我要去大周啊!一切都要結束了,難道我不應該隨你離開嗎?還是說你要拋棄妻子去大周再找一群女人……!你想得美,我告訴你樂翊你這輩子對別的女人不會有半點反應!”

樂翊微微一楞。

收拾東西,和他回大周?

那份擔憂似乎在一瞬間變成了欣喜若狂。

原來是為了早點去大周啊……

孟葵掙紮起身罵道:“你今日發什麽瘋,勾搭我又欲拒還迎,我跟你說,你現在去沖涼水,咱倆誰都別碰誰!”

樂翊笑著拉住孟葵:“是我的錯,我還以為你要離開我。”

“我離開你做什麽?你已經許諾我大周會給我房契地契還有金銀珠寶了,我沒有當人白月光的毛病!”孟葵摸不著頭腦,人還在氣頭上,臉頰粉撲撲的,喘著氣也是熱的。

“是我患得患失。”樂翊高大的身體裹挾著她,“明日接著收拾,我們很快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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