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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年春,情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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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年春,情不動

孟葵覺得好笑,羌惡居然是一個有契約精神的人,真帶著她去找“未婚夫”了。

羌惡的想法很簡單,他想讓孟葵親眼見一見這未婚夫已經變成了何種模樣。

萬一這小美人被嚇到後心甘情願跟他了呢?

當然,就算她不情願,自己也有千百種方法。

她帶著的兩個侍衛根本不足為懼,自己分分鐘也可以把他們變成甕!

羌惡領著孟葵穿過寨子西側草棚子,還沒走近,孟葵就聞見了濃濃的血腥味。

這像是一排排小牢房,被關押的人正痛苦的掙紮哀嚎著。

羌惡停下腳步,指著最裏面的一間:“到了,就在裏面。”

孟葵上前,手覆在門上。

身後羌惡忽然湊近,正要貼在孟葵身上的時候,樂翊一手搭住他的肩膀,往後一收!

看起來如泰山一般的壯碩男人竟然往後一仰,重心不穩,應聲著地!

“你他娘的不想活了!”羌惡怒瞪樂翊。

樂翊垂眸冷視著他,宮一刀向前一擋:“你若是再上前一步,我就砍斷你的手!”

“呵,口氣不小。”羌惡扭了扭脖子,蠍子從他背後爬到脖頸嘶嘶作響。

孟葵回頭看了一眼:“我不喜歡血。”

羌惡不想博美人厭惡,笑盈盈的又收起來說道:“當然。”

反正小美人是他的,這兩個男人看起來也是甕的好材料,現在就姑且留著吧。

如果他現在出手,不服眾,傳出去寨子裏的人也會心生怨言。

孟葵推門,屋內黑洞洞的,兩條黑色長蛇趴在墻壁上吐著信子嘶嘶作響。

黑暗中蜷縮著一個男人,身上彌漫著腐爛的腥味。

他聽見響動,微微擡頭,從淩亂的發絲間隱約瞟到了一個陌生的女人。男人再往後一看,忽然瞳孔正大,掙紮慌亂的要站起來!

孟葵怕節外生枝,快走兩步彎腰抱住男人,楚楚可憐說道:“別動,夫君!”

身後的樂翊:……

白行止:?

白行止沒有看孟葵,反而一眨不眨的凝望著樂翊。

樂翊逆著光站在入口處,身上讀了一層金色的光暈。他的神情一如往常,如同漆黑的夜,那種沈穩篤定的淩厲之感,似乎天塌下來都自己都能在撐起來。

白行止張了張嘴,兩行清淚順著他渾濁的臉頰留下。

“……殿下。”

“我來了。”

孟葵壓根沒有沈浸在這宿命相見的戲碼裏,她抱著白行止雙手向他的脊背逐步摸去。

他的狀態確實很差,若不是本身體力精氣的原因,根本支撐不到現在。白行止的血液浸著蠱毒,滴入飯菜都可以變成謀害別人的兇器。

他是真的憑著一口氣在撐著。

白行止掙紮著動了動,孟葵低喝:“別亂動,你好好呆在這裏,我救你出去。”

他不認識這個女人,疑惑的看向樂翊。

樂翊輕輕點頭。

孟葵又擠了擠白行止手腕上的血液,放在鼻尖前嗅了嗅,回頭對樂翊點頭。

這人她可以救。

樂翊心中有數。

羌惡揚起嘴角笑道:“怎麽樣啊小娘子,是不是還活著啊!這可是我最得意的甕,你要是想帶走他必須和我上擂臺,但如果你想要活命的話,不如現在從了我,我玩個一年半載膩了之後,就會把你放了。”

孟葵舔了舔嘴唇,轉身站起來,輕笑道:“不如就擂臺吧,我也試試自己有沒有這命把我夫君救出來。”

“有意思哈哈哈哈!”羌惡笑起來,折磨男人不快樂,若是將小美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折磨得梨花帶雨,那才讓人心情舒爽。

白行止不認識來人是誰,但他深知羌惡的殘忍。

這樣一個小姑娘,居然要和他鬥蠱?

不要命了。

白行止驚訝之餘,樂翊用眼神示意,不會出事,一會兒再來找他。

孟葵跟著羌惡走向擂臺,樂翊讓宮一刀盯緊白行止的位置,若是出現任何差池,直接救人後山中回合,宮一刀心領神會。

擂臺不大,但位於寨子最中心的位置。

擂臺兩側矗立著扭曲的牛骨蛇頭藤雕,擂臺周圍用銅質鐵鏈圍繞。一面紅色的彩繪人皮鼓立在臺面東側,一名敲鼓壯士已經等在鼓下。見羌惡來了,壯士敲鼓,那些聽見有女人要挑戰羌惡的人也聞風趕來,擁擠在擂臺兩側。

臺上放置兩把黑色鏤空座椅,座椅上捆著三圈皮帶。

一把椅子嶄新,另一把血跡斑駁。

樂翊心裏覺得不妙,拉住孟葵。

孟葵搖搖頭:“搶人是下策,這不會是唯一一次交手。若真出現意外,我亮身份,你帶白行止走,再去找滕鈺!”

“有把握嗎?”樂翊問。

“七成。”孟葵吞了口天仙草藥丸,笑道,“現在能有九成了。”

孟葵意氣風發問道:“說說吧,什麽規矩?”

羌惡說:“規矩很簡單。不能動手,我和你都會被綁在兩張椅子上,蠱蟲相鬥,生死有命,自負生死,你我兩人死了一個才算結束。不過小妹妹啊,你沒有蠱蟲的話還有一個法子可以離開擂臺,你跪地求饒,我會憐香惜玉的。”

孟葵懂了,就是一對一唄!

誰的蠱蟲能把對方消滅,誰就取得勝利。

“好啊,來吧。”孟葵輕飄飄的笑道。

眾人圍觀熱鬧不怕事兒大,嘀嘀咕咕。

“你們知道那椅子為何是鏤空的?因為每次人的血都花花往下流啊!”

“可憐這小姑娘啊!”

“有什麽可憐的,還沒見過女人呢!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要我說啊,多來點女人沒準還能分我兩個。”

樂翊冷冷的瞥了一眼男人,男人嚇了一跳,登時不說話了。

孟葵提起裙子邁上擂臺,正要坐下。

“等等!”

樂翊飛身上前。

孟葵皺眉:“怎麽了?”

“臟。”樂翊扯掉衣衫外袍,露出素白色的寬大棉衫。

孟葵笑了笑:“這麽貼心啊,我要是弄臟了你的衣服怎麽辦?”

樂翊輕描淡寫:“那我就殺了他們。”

孟葵眸光靈動:“沒有金剛鉆不攬瓷器活兒,放心吧您,我這又不是在你面前炫耀求偶的花孔雀。”

樂翊皺眉。

“別皺眉了,我正好試試兔兔。”

樂翊不情願:“若是難受,給我眼神。”

“嗯。”

孟葵和羌惡上座,兩名侍從用鐵鏈將兩人死死綁住。

羌惡對孟葵吹了個口哨:“現在還可以求饒哦!”

孟葵笑了:“那就看你有多少本事了。”

鼓聲轟隆,鬥蠱開始。

羌惡看著孟葵,那只蠍子也張牙舞爪的從他肩膀順著椅子爬下。

黑亮亮的蠍子,讓孟葵莫名其妙想起小黑豆涼糕,她甩了甩頭保持清醒,心想等離開的時候一定要胡吃海塞一頓!

“小美人,怕不怕?”羌惡笑道。

那蠍子沒靠近孟葵,尾巴嗡嗡震動。

旁人看不見,但孟葵感受到一股鋪天蓋地的熱意向自己襲來,她手指微微一顫,感受著陌生的蠱毒。

藍兔兔在孟葵的袖子裏打了個哈欠說:“娘親,你需要我的時候就說啊,我想再睡一覺。”

“行。”

孟葵聳了聳肩膀,閉上眼睛,陽光落在他身上,很暖和。

蠱毒若有若無的從毛孔浸透入她的身體,非但不疼,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癢感,如同手上結痂的傷口正在愈合那般。

羌惡挑眉欣賞著孟葵的反應,他自詡是一個溫柔的男人,所以當然不會用那些血腥的蠱作用在美人身上,畢竟想看美人求饒的方法有很多。他就用了自己最烈性的情蠱,名叫萬年春,不管是什麽樣的貞潔烈女,最終都只會化為一灘春水,苦苦哀求。

估計一會兒,那美人肯定小臉紅撲撲,眼神迷離的求饒了。

想想肯定別有一番滋味。

他越來越覺得擂臺是個有意思的比拼。

孟葵悠哉游哉坐在椅子上,越發覺得無聊,她還以為羌惡會下猛藥,但等了半炷香的時間自己身體卻沒半點反應。

她動了動身體,小聲問道:“兔兔,你是不是擅自吃蠱了,我還要看看他這蠱好不好,要不要收為己用呢,你再這樣就沒有烤雞了啊!”

藍兔兔抗議:“我沒有,而且娘親你已經中蠱了啊!”

孟葵覺得匪夷所思,她沒半點反應,這算哪門子的中蠱啊!

不疼啊?

藍兔兔深吸一口氣問道:“也許,這蠱毒不是讓你疼的嗎?”

“那是讓我幹嘛?”孟葵問。

藍兔兔捂著耳朵:“我還是個小孩子,我不要說我不要說!”

孟葵:……

不會吧?

情蠱?

“情蠱啊?”

“對啊,所以娘親你為什麽沒有反應啊!”藍兔兔問道,它可以感知到這是一種極其烈性的情蠱,要不是娘親攔著它不讓吃,自己早飽餐一頓了。

孟葵靠在椅子上有些頹然。

她生無可戀的看向樂翊。

樂翊:疼了?

看起來不像啊。

為什麽孟葵看他的眼神十分怨念啊!

樂翊用眼神示意,怎麽了?

孟葵輕輕搖頭。

樂翊上前,走到擂臺邊上想聽清孟葵的心理活動。

剛一靠近,他神色一怔。

孟葵面帶微笑,但內心一直罵罵咧咧,什麽亂七八糟的詞像小噴泉般往外冒!

——什麽鬼啊!

——情蠱為什麽不管用啊!這不是管不管用的問題啊!這難道不是我以後只能和樂翊過了的問題嗎!

——你別看我啊!

——我想打死你啊!

——啊啊啊啊啊!

——要瘋了要瘋了!誰能告訴我自己造了什麽孽啊!

樂翊:……什麽意思?

孟葵被下了情蠱但是不起作用?

為何?

臺上一直等不來孟葵回應的羌惡瞇起眼睛。

他的情蠱一直百發百中,今日怎麽失靈了?

孟葵滿懷怨氣,忍無可忍。

藍兔兔,把上次放給孫子望的蠱毒放回去!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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