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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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夫君
門外，花姑和宮一刀、樂翊大眼瞪小眼。
花姑雙手環抱於胸前，說道：“這山高水長，你們能找到這地方也是奇跡了！想不到你們男人還有這麽大的本事哦！”
宮一刀不服氣：“這算什麽，我們什麽險境都去過！”
“我不信，你把手給我看看！”花姑昂著脖子。
宮一刀攤開掌心，用一種逗小孩的語氣說道：“讓我看看你能看出來什麽，說得不準就砸了你的招牌！”
“我的招牌早就被砸啦！”花姑低頭在宮一刀掌心比比劃劃，而後又將自己的小蠱蟲倒入他的掌心，宮一刀被癢得直笑。
花姑看了好一會兒，若有所思：“你沒撒謊，出生入死了四五次，還有一次差點死了。”她看向樂翊又問，“你是他主子？”
“是。”
花姑打量著樂翊：“劍眉星目，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人，怪不得姐姐能看上你！但我是不會讓姐姐跟你走的，太危險了，姐姐和我在一起最安全，治好了病就住在溢水湖！”
樂翊皺眉：“她本來就是我的人。”
花姑不服氣：“我聽過南烏俘了率兵前來平亂的大周太子，今日一見就知道你是氣運不凡，但姐姐跟著你只會越來越危險。我是不會讓自己的救命恩人和你在一起的。”
“她已經和我在一起，這點不會改變的，生死不離。”樂翊慢悠悠說道，似乎存心在氣花姑。
花姑咬牙。
她當初算的姐姐就是因為這個男人的影響才生病的，姐姐這麽可愛善良，而且還姓“孟”，他們是一家人，自己有理由保護她！
樂翊註視著花姑。
孟葵真的和自己在一起很危險嗎？
確實，他也從來沒問過她願不願意。
屋內。
老婆婆讓孟葵先把湯藥喝下，等待著她的答案。
孟葵腦子一陣發懵，原主的母親和這位老婆婆是什麽關系？
她呆呆地看著老婆婆，忽然想到什麽，搖了搖頭說：“我不記得我娘了，但我娘說要是有事發生讓我找溢水湖。”
孟葵聽靈雲說起過，原主的親媽名叫孟雅，是騰卓的寵妃，但是在生下孟葵後難產去世，所住宮殿也成為了禁忌幽深所在，王宮中似乎所有人都不敢提原主的生母，唯有騰卓會喜怒無常的偶爾緬懷。
原主名叫孟葵，也姓孟。
隨母姓。
而這裏也是孟氏一族隱姓埋名的住所。
難道？
在孟葵說完是自己母親讓來的之後，婆婆臉上流露出一絲悲傷：“我感知不到她了，從很久以前就感知不到了，你娘已經不在人世了吧。”
“嗯。”孟葵點頭。
老婆婆凝視著孟葵的輪廓，方才事態緊急，她只覺得隱約有些像。
如今在燭火下，竟然發現孟葵的長相與孟雅如出一轍，孟雅小時候也是這副倔強又可愛的模樣。
“婆婆？”孟葵喚道，“怎麽了？”
“你娘是孟雅？”老婆婆問。
“是，您是？”
她靜默了許久，說道：“孟雅是我的大女兒。”
婆婆晃動著手中的藥罐，“小丫頭離開溢水湖有快三十年了，當初說出去轉轉，後來再也沒有回來過。”
她早就通過蠱去尋找女兒的蹤跡，但千山萬水，茫茫人海，引血問路找不到那麽遠的地點。想不到再次相見，居然是孟雅的女兒，她的親孫女找上了自己。
孟葵楞了神。
也就是說，原主的生母是孟家人？
那她穿越而來後善用巫蠱之事也得到了解釋，無論如何，她們一族的血脈中蘊藏著馭蠱的力量，所以她才能不費吹灰之力使用鼠鰭草、駕馭藍兔兔。
那眼前這個認識她的…
外婆？
孟葵腦子很亂，剛才面容嚴肅，看起來很不好相處的的婆婆居然是原主在世的親人？
且同時，這人也是自己的老祖宗？
孟葵：……
所以從某種邏輯上來講，她是穿越到和自己血脈相連的某個人太太太奶奶——南巫長公主孟葵身上，而且這個奶奶的下場還十分不妙。
孟葵第一次感受到，所謂你的一舉一動就代表了你全家的一舉一動！
——所以，千萬不能丟臉。不過她不僅丟了，還和某個男人廝混在一起。
老婆婆摸摸她的額頭，對於逝去女兒的思念傾註在對孟葵關切的眼眸中：“你叫孟葵，葵花的葵？”
“嗯。”
“好名字，你就是太瘦了，”婆婆說，“你所患的病我能治，安心在這裏休息吧，明天上午將你體內的亂流逐出去。我去給你準備些吃的，你的蠱已經耗了太多的精力。”
婆婆溫柔起來，讓孟葵聯想到從小照顧自己長大的奶奶。
她默默的點了點頭：“謝謝您，果然我孤註一擲來是正確的選擇。”
“你休息吧，明天會是比較困難的一天，病入內臟，你會比較難熬。”婆婆站起身看向門外透過來的月光問道：“那個樂翊是你夫君？”
“……啊？”孟葵驚訝。
她迅速看了眼自己身體，又摸了摸脖子，並沒有發現有什麽可疑痕跡。但她原先聽老人說過，就是有人能看出來未經人事和已經成婚女人的區別，不由得臉色一紅：“啊，是。”
“那他沒照顧好你，”婆婆聽起來很生氣。
“他自顧不暇，能活著就不錯。”孟葵訕訕的笑了笑。
“那怎麽能和他在一起？”婆婆又生氣了，似乎將孟葵帶入到年紀輕輕離家出走的孟雅身上。
孟葵低著頭好似做錯了事情的孩子，這個節骨眼上她可不能破壞自己與樂翊的盟友關系，因而故作嬌羞說道：“因為我們情投意合。”
婆婆回頭看他：“算了，你先睡吧。”
“好。”
吹滅燭火，屋內黑暗。
孟葵躺在上，那藥膏吞下去後舒服了不少，藍兔兔乖巧的躺在桌上吸收著天地露水靈氣也安然入睡。
婆婆關門，樂翊和花姑同步迎上去問道：“如何？”
婆婆說：“她會沒事的。”
她目光如同鷹隼，明亮的眸子審視著男人，說道：“我對你很不滿意。”
在一旁無所事事的宮一刀倏然瞪大眼睛，他長這麽大，第一次聽到有人敢對他的主子不滿意的！樂翊做什麽都全力做到最好，義不容辭，年紀輕輕戰功赫赫，就算被俘也不會任人宰割，一直潛心謀劃，怎麽這個老奶奶剛見面就輕飄飄全盤否定了？
宮一刀上前正要說話，被樂翊一個眼神甩回去，不敢動了。
“晚輩傾聽教誨。”樂翊拱手一禮。
老婆婆輕笑一聲：“既然是她的夫君就不應該讓她以身犯險，如果不是來我這裏，她只能活到這個月底。她體內的蠱和藥成為四種交織不同的力量，長期以往落下的毛病和草藥相互抵抗，造成了她現在奄奄一息，你說這些都和你沒關系嗎？”
宮一刀跳腳，他主子和孟葵才認識了多久，這也怨不得殿下啊！
樂翊垂眸：“是我的錯。”
宮一刀：……老大你怎麽就認了啊！
等等，剛才這個婆婆說什麽，什麽夫君？
老婆婆說：“她是我們孟家的人，你若是無法照顧她就留她在這。”
樂翊沒說話。
婆婆有些不耐煩的指著不遠處的屋子：“那邊是你們的屋子，卯時一刻相見。”
樂翊看向屋內，想要問孟葵的情況，婆婆說：“她已經睡下了，你不要去打擾她。”
樂翊只得再次道謝。
***
孟葵安穩地睡了好覺，但樂翊卻一夜未眠。
溢水湖上繁星點點，平靜的湖面如同一面折射天空的鏡子。
天還未亮，他和宮一刀已經穿戴整齊出現在昨天約定好的地點。小花園睡著的蠱蟲撲棱棱飛走，幾只蝴蝶花園落在中間的空空如也的幹涸池子邊緣，如同綻放的野花。
老婆婆不知什麽時候醒來的，推開一小木屋的門，裏面大大小小擺放著三個木盆：“去溢水湖裏打水，將水漫過這個池子，你們需要在卯時三刻前完成。”
那盆的尺寸幾乎和常見洗漱用的大小差不多，要是灌滿池子怎麽說也需要一百盆，也許還要更多！
宮一刀不解。
他們只有兩刻的時間。
這裏距離溢水湖有一百多尺，但來來回回時間也並不夠用。
而且，總感覺婆婆是在針對我們啊！
沒道理啊，為什麽啊！
宮一刀大腦飛速運轉，忽然閃過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
——婆婆昨晚說過樂翊是孟葵的夫君，難道是在考量女婿？
嗯……孫婿？
婆婆說：“去吧，自己有眼睛有手，耽誤了治療我也救不了。”
“好。”樂翊應下，末了，他又問了一句：“一會讓孟葵要用？”
婆婆又哼一聲，轉頭進入孟葵的房間了。
宮一刀愁眉苦臉：“老大，怎麽辦？”
“灌水又不難，拿好，走了。”樂翊從昨晚到今早都沒見到孟葵，心裏好似覺得空了一塊，她的體溫和身上百合幹花的味道早已經在空氣中消弭，好似什麽都抓不住。
這位婆婆應該是孟葵未曾見面的親人，但他不理解為何會有這麽大的敵意。
而且，夫君又是什麽意思？
不過他應下了，但也並未覺得奇怪。
宮一刀哀嘆一聲，沖向湖泊，化成一道虛影：“老大跟上了！別發楞，時間不夠用啊！”
看起來幹勁十足。
兩刻鐘，數次往返。
跑得快水就會灑出來，跑得慢時間不夠，宮一刀和樂翊在來回了十幾次後找到了合適的速度。
孟葵早早就醒了，推開窗戶的小縫隙望著這兩位來回奔走的人：“婆婆，你折騰他們什麽呢？”
“我並未折騰，倒是你一直在折騰自己，我先不問你那只藍色蠱蟲的事，你體內為何有蛭？”婆婆問。
蛭，即是深入骨血的蠱蟲形成的傷疤，即使蠱毒已清，但痕跡仍然在。
“啊？”孟葵不明白，她並未發現。
婆婆掐著孟葵的胳膊，翻來覆去的看了兩眼：“你善用蠱，但卻不沒有發現蛭？這蛭應該有十數年的時間了，你骨頭裏都有黑色的痕跡，但蠱毒的侵蝕是斷斷續續的，是你頻繁中毒後又將毒清了出去？”
孟葵斂著眉眼，這應該是蓮兒數次下蠱造成的。原主並不會用蠱，但不應該知道自己身中蠱毒，偌大的公主府內遍布眼線，要說清蠱，只能是自己之前猜測的那個人。
滕鈺用蠱，對她又十分關心。
每個月固定有人對原主下蠱，然後滕鈺又會招來各種借口清出。
孟葵嘆了口氣：“是有人幫我，之前我並不知道。”
“要不是有人幫你，你現在應該病入膏肓了，長年累月你自己是清不出來的，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覆雜的甕，用了十幾年將你做成了一個活體甕。”婆婆擦掉孟葵額頭上的汗珠，“看來你的夫君也並不知道。”
“……婆婆，我人都嫁了，你也不要為難他了。”孟葵知道婆婆對她的關心，嬌聲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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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你把手給我看看！”花姑昂著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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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招牌早就被砸啦！”花姑低頭在宮一刀掌心比比劃劃，而後又將自己的小蠱蟲倒入他的掌心，宮一刀被癢得直笑。
花姑看了好一會兒，若有所思：“你沒撒謊，出生入死了四五次，還有一次差點死了。”她看向樂翊又問，“你是他主子？”
“是。”
花姑打量著樂翊：“劍眉星目，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人，怪不得姐姐能看上你！但我是不會讓姐姐跟你走的，太危險了，姐姐和我在一起最安全，治好了病就住在溢水湖！”
樂翊皺眉：“她本來就是我的人。”
花姑不服氣：“我聽過南烏俘了率兵前來平亂的大周太子，今日一見就知道你是氣運不凡，但姐姐跟著你只會越來越危險。我是不會讓自己的救命恩人和你在一起的。”
“她已經和我在一起，這點不會改變的，生死不離。”樂翊慢悠悠說道，似乎存心在氣花姑。
花姑咬牙。
她當初算的姐姐就是因為這個男人的影響才生病的，姐姐這麽可愛善良，而且還姓“孟”，他們是一家人，自己有理由保護她！
樂翊註視著花姑。
孟葵真的和自己在一起很危險嗎？
確實，他也從來沒問過她願不願意。
屋內。
老婆婆讓孟葵先把湯藥喝下，等待著她的答案。
孟葵腦子一陣發懵，原主的母親和這位老婆婆是什麽關系？
她呆呆地看著老婆婆，忽然想到什麽，搖了搖頭說：“我不記得我娘了，但我娘說要是有事發生讓我找溢水湖。”
孟葵聽靈雲說起過，原主的親媽名叫孟雅，是騰卓的寵妃，但是在生下孟葵後難產去世，所住宮殿也成為了禁忌幽深所在，王宮中似乎所有人都不敢提原主的生母，唯有騰卓會喜怒無常的偶爾緬懷。
原主名叫孟葵，也姓孟。
隨母姓。
而這裏也是孟氏一族隱姓埋名的住所。
難道？
在孟葵說完是自己母親讓來的之後，婆婆臉上流露出一絲悲傷：“我感知不到她了，從很久以前就感知不到了，你娘已經不在人世了吧。”
“嗯。”孟葵點頭。
老婆婆凝視著孟葵的輪廓，方才事態緊急，她只覺得隱約有些像。
如今在燭火下，竟然發現孟葵的長相與孟雅如出一轍，孟雅小時候也是這副倔強又可愛的模樣。
“婆婆？”孟葵喚道，“怎麽了？”
“你娘是孟雅？”老婆婆問。
“是，您是？”
她靜默了許久，說道：“孟雅是我的大女兒。”
婆婆晃動著手中的藥罐，“小丫頭離開溢水湖有快三十年了，當初說出去轉轉，後來再也沒有回來過。”
她早就通過蠱去尋找女兒的蹤跡，但千山萬水，茫茫人海，引血問路找不到那麽遠的地點。想不到再次相見，居然是孟雅的女兒，她的親孫女找上了自己。
孟葵楞了神。
也就是說，原主的生母是孟家人？
那她穿越而來後善用巫蠱之事也得到了解釋，無論如何，她們一族的血脈中蘊藏著馭蠱的力量，所以她才能不費吹灰之力使用鼠鰭草、駕馭藍兔兔。
那眼前這個認識她的…
外婆？
孟葵腦子很亂，剛才面容嚴肅，看起來很不好相處的的婆婆居然是原主在世的親人？
且同時，這人也是自己的老祖宗？
孟葵：……
所以從某種邏輯上來講，她是穿越到和自己血脈相連的某個人太太太奶奶——南巫長公主孟葵身上，而且這個奶奶的下場還十分不妙。
孟葵第一次感受到，所謂你的一舉一動就代表了你全家的一舉一動！
——所以，千萬不能丟臉。不過她不僅丟了，還和某個男人廝混在一起。
老婆婆摸摸她的額頭，對於逝去女兒的思念傾註在對孟葵關切的眼眸中：“你叫孟葵，葵花的葵？”
“嗯。”
“好名字，你就是太瘦了，”婆婆說，“你所患的病我能治，安心在這裏休息吧，明天上午將你體內的亂流逐出去。我去給你準備些吃的，你的蠱已經耗了太多的精力。”
婆婆溫柔起來，讓孟葵聯想到從小照顧自己長大的奶奶。
她默默的點了點頭：“謝謝您，果然我孤註一擲來是正確的選擇。”
“你休息吧，明天會是比較困難的一天，病入內臟，你會比較難熬。”婆婆站起身看向門外透過來的月光問道：“那個樂翊是你夫君？”
“……啊？”孟葵驚訝。
她迅速看了眼自己身體，又摸了摸脖子，並沒有發現有什麽可疑痕跡。但她原先聽老人說過，就是有人能看出來未經人事和已經成婚女人的區別，不由得臉色一紅：“啊，是。”
“那他沒照顧好你，”婆婆聽起來很生氣。
“他自顧不暇，能活著就不錯。”孟葵訕訕的笑了笑。
“那怎麽能和他在一起？”婆婆又生氣了，似乎將孟葵帶入到年紀輕輕離家出走的孟雅身上。
孟葵低著頭好似做錯了事情的孩子，這個節骨眼上她可不能破壞自己與樂翊的盟友關系，因而故作嬌羞說道：“因為我們情投意合。”
婆婆回頭看他：“算了，你先睡吧。”
“好。”
吹滅燭火，屋內黑暗。
孟葵躺在上，那藥膏吞下去後舒服了不少，藍兔兔乖巧的躺在桌上吸收著天地露水靈氣也安然入睡。
婆婆關門，樂翊和花姑同步迎上去問道：“如何？”
婆婆說：“她會沒事的。”
她目光如同鷹隼，明亮的眸子審視著男人，說道：“我對你很不滿意。”
在一旁無所事事的宮一刀倏然瞪大眼睛，他長這麽大，第一次聽到有人敢對他的主子不滿意的！樂翊做什麽都全力做到最好，義不容辭，年紀輕輕戰功赫赫，就算被俘也不會任人宰割，一直潛心謀劃，怎麽這個老奶奶剛見面就輕飄飄全盤否定了？
宮一刀上前正要說話，被樂翊一個眼神甩回去，不敢動了。
“晚輩傾聽教誨。”樂翊拱手一禮。
老婆婆輕笑一聲：“既然是她的夫君就不應該讓她以身犯險，如果不是來我這裏，她只能活到這個月底。她體內的蠱和藥成為四種交織不同的力量，長期以往落下的毛病和草藥相互抵抗，造成了她現在奄奄一息，你說這些都和你沒關系嗎？”
宮一刀跳腳，他主子和孟葵才認識了多久，這也怨不得殿下啊！
樂翊垂眸：“是我的錯。”
宮一刀：……老大你怎麽就認了啊！
等等，剛才這個婆婆說什麽，什麽夫君？
老婆婆說：“她是我們孟家的人，你若是無法照顧她就留她在這。”
樂翊沒說話。
婆婆有些不耐煩的指著不遠處的屋子：“那邊是你們的屋子，卯時一刻相見。”
樂翊看向屋內，想要問孟葵的情況，婆婆說：“她已經睡下了，你不要去打擾她。”
樂翊只得再次道謝。
***
孟葵安穩地睡了好覺，但樂翊卻一夜未眠。
溢水湖上繁星點點，平靜的湖面如同一面折射天空的鏡子。
天還未亮，他和宮一刀已經穿戴整齊出現在昨天約定好的地點。小花園睡著的蠱蟲撲棱棱飛走，幾只蝴蝶花園落在中間的空空如也的幹涸池子邊緣，如同綻放的野花。
老婆婆不知什麽時候醒來的，推開一小木屋的門，裏面大大小小擺放著三個木盆：“去溢水湖裏打水，將水漫過這個池子，你們需要在卯時三刻前完成。”
那盆的尺寸幾乎和常見洗漱用的大小差不多，要是灌滿池子怎麽說也需要一百盆，也許還要更多！
宮一刀不解。
他們只有兩刻的時間。
這裏距離溢水湖有一百多尺，但來來回回時間也並不夠用。
而且，總感覺婆婆是在針對我們啊！
沒道理啊，為什麽啊！
宮一刀大腦飛速運轉，忽然閃過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
——婆婆昨晚說過樂翊是孟葵的夫君，難道是在考量女婿？
嗯……孫婿？
婆婆說：“去吧，自己有眼睛有手，耽誤了治療我也救不了。”
“好。”樂翊應下，末了，他又問了一句：“一會讓孟葵要用？”
婆婆又哼一聲，轉頭進入孟葵的房間了。
宮一刀愁眉苦臉：“老大，怎麽辦？”
“灌水又不難，拿好，走了。”樂翊從昨晚到今早都沒見到孟葵，心裏好似覺得空了一塊，她的體溫和身上百合幹花的味道早已經在空氣中消弭，好似什麽都抓不住。
這位婆婆應該是孟葵未曾見面的親人，但他不理解為何會有這麽大的敵意。
而且，夫君又是什麽意思？
不過他應下了，但也並未覺得奇怪。
宮一刀哀嘆一聲，沖向湖泊，化成一道虛影：“老大跟上了！別發楞，時間不夠用啊！”
看起來幹勁十足。
兩刻鐘，數次往返。
跑得快水就會灑出來，跑得慢時間不夠，宮一刀和樂翊在來回了十幾次後找到了合適的速度。
孟葵早早就醒了，推開窗戶的小縫隙望著這兩位來回奔走的人：“婆婆，你折騰他們什麽呢？”
“我並未折騰，倒是你一直在折騰自己，我先不問你那只藍色蠱蟲的事，你體內為何有蛭？”婆婆問。
蛭，即是深入骨血的蠱蟲形成的傷疤，即使蠱毒已清，但痕跡仍然在。
“啊？”孟葵不明白，她並未發現。
婆婆掐著孟葵的胳膊，翻來覆去的看了兩眼：“你善用蠱，但卻不沒有發現蛭？這蛭應該有十數年的時間了，你骨頭裏都有黑色的痕跡，但蠱毒的侵蝕是斷斷續續的，是你頻繁中毒後又將毒清了出去？”
孟葵斂著眉眼，這應該是蓮兒數次下蠱造成的。原主並不會用蠱，但不應該知道自己身中蠱毒，偌大的公主府內遍布眼線，要說清蠱，只能是自己之前猜測的那個人。
滕鈺用蠱，對她又十分關心。
每個月固定有人對原主下蠱，然後滕鈺又會招來各種借口清出。
孟葵嘆了口氣：“是有人幫我，之前我並不知道。”
“要不是有人幫你，你現在應該病入膏肓了，長年累月你自己是清不出來的，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覆雜的甕，用了十幾年將你做成了一個活體甕。”婆婆擦掉孟葵額頭上的汗珠，“看來你的夫君也並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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