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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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懲罰
臨近清晨，公主府內。
兩個男人窩藏在一處小別院內，竊竊私語。
“哥，我快馬加鞭趕回來就是跟你報告，你說老大什麽意思？”一個身材較為矮小的男人問。
他說話聲音似乎還在發抖，聽得出來年紀尚輕，也就十五六歲。
“二光！你腦子忒不靈光了！”宮一刀拍在連二光的頭頂，“那是你能動的人嗎！”
連二光不服氣，昂著脖子像一只即將打鳴的小公雞：“我打聽過了，南烏大公主囂張跋扈，殿下落到她手裏肯定痛不欲生！不如我直接解決了！”
“你以為我沒提過這件事？”宮一刀怒道，“我當初就想殺了她！”
“那你怎麽沒動手，是不是那個女魔頭武功高強，那你我二人還得從長計議，為殿下排憂解難！”連二光憤憤不平揮舞著拳頭。
宮一刀雖然比連二光就年長兩歲，但說話故作老成：“我們要看準時機，現在的情況很棘手，我擔心會出現岔子。”
“什麽？”連二光問。
“那女人在宮中就對殿下動手動腳，我估計兩人之間有事兒發生。”宮一刀不想挑明，畢竟連二光還是個小孩子不懂這麽多，而且萬一，他就說萬一自家太子殿下有什麽情節，對這個女人產生了愛憐之情，他們不是親手折斷了這份姻緣嗎？
因為，太子最近確實太不對勁了！
他不懂！
雖然孟葵從嚴格意義上來講，身份對立不算良配，但長得好看又救過太子性命，更何況那日賭錢還記得分給自己一部分呢！
嗯，這麽一想，很善良。
太子殿下原來說過，他喜歡善良的姑娘。
這不就對了嗎！孟葵能從宮中把太子殿下拉回府裏，一看就是兩人一經幹柴烈火、私定終生了啊！這種不離不棄，當真是感天動地，金玉良緣！
他要守護這份愛情！
連二光耷拉著腦袋，腦子卻並不混亂。
他心想，這太子一定是想要親自手刃仇人，所以才阻止自己。
太子也說過，快刀斬亂麻，一定是殿下沒有找準時機。
他必須創造時機，幫助太子暗殺成功！
***
天剛剛亮，孟葵和樂翊繼續踏上行程。
因為昨日已坦白，孟葵便覺得也沒什麽可隱瞞的，兩人坐上了一輛車。
靈雲雖然臉上不顯，但得知昨日主子和樂公子睡在一起後就開始思考，從身份來講，太子殿下應該是迎娶南烏公主，但樂公子此時的太子身份沒了，那是不是就變成了上門女婿，入贅了？
靈雲揉揉太陽穴，愁眉不展。
馬車內，孟葵掀開了半窗簾子，悠悠的看著男人問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我的事情，你不用費心。”樂翊說。
孟葵問：“你要是再坑我呢？我可是擔驚受怕。”
“不會，我不會，旁人也不會。”樂翊知道孟葵想套話，但對於自己的下一步的行動他也沒有太多把握，畢竟只有孤身一人。
孟葵一手托著腮幫子，目光若有若無的掃著他棱角分明的那張臉：“說來聽聽，為什麽？”
“滕厲禁足，女屍之事雖然看起來小，但顯然是騰卓想要掩蓋的秘密，他會查個水落石出，王宮之中不會風格平浪靜。”樂翊喝了口熱茶，縷縷白煙氤氳在他的睫毛上。
孟葵嘆了口氣：“但是你我二人的關系，在外人眼裏還是你死我活的。”
“自然。”
“那逢場作戲時，你不要當真，”孟葵真誠說道，“畢竟我可是那麽喜歡你啊，怎麽能害你呢，對不對？”
樂翊：？
他不理解孟葵在說什麽。
直到到達了公主府。
公主府富貴，就連屋檐上的祥瑞之獸，騰蛇之雕都是鎏金的，堪比一座小王宮，可見騰卓對其的喜愛。公主府內布置得也有一種中原風韻，雕梁畫棟透著光暈，一步一景。孟葵提著裙子在公主府轉上一圈，找到了一處荒廢的別院。
推開吱呀的木門，雜草叢生，幾只麻雀在地上啄著草籽。
院落還有一處上鎖的側門。
“就這裏了，讓他搬進來吧。”孟葵說道。
靈雲有些為難，小聲提醒：“啊，但是……但是這裏鬧鬼啊，主子！”
鬧鬼？
靈雲欲言又止，思量再三還是提起了原主小時候的傷心事：“您小時候經常養兔子，小殿下也會時常來找您。有一天小殿下發了瘋，殺死了您最愛的那只兔子，從此您兩人關系就變差了許多。那段時間您悶悶不樂的，有時不睡宮中，非要來公主府偏院睡。但一到半夜就大喊大叫，一會兒說鬧鬼看見了人影，一會兒又說房梁上都是兔子跳。當時也把我們嚇得夠嗆啊，後來這小院就沒人住了。”
孟葵了然，八成是小姑娘受到驚嚇後自己嚇自己。
她揚了揚眉毛說道：“那怎麽了，就給他住！難不成我要把自己的房間騰出來好吃好喝伺候他嗎？”
眾人都知道這說的是誰。
孟葵擺出一副不好惹的樣子，洋洋得意的看向樂翊：“怎麽樣啊，是不是很喜歡我的小院！”
樂翊沒說話，做出一副受辱的表情。
孟葵笑嘻嘻。
叫他那日陷害他，她就要陷害他，還有苦說不出！
“那個，”孟葵回頭，看著自己身後的婢女們。
忽然，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婢女出現在孟葵面前：“殿下呀，您終於回來了，這前前後後小半個月，才見到您。我半夜想您想到都在哭呢。”
孟葵皺眉。
誰啊？
聽起來好像和我很熟的感覺。
她偷看靈雲的臉色，少見的不好看，準確的說有一種被冒犯的不好看。
“蓮兒，公主回來為何不迎接？”靈雲有些生氣的質問道。
蓮兒端出一小份精致的小點心，瞥了眼靈雲，細聲細氣的說道：“哎呀，我剛才給公主做牛乳糕去了，這才晚了一步。你知道這糕點必須吃新鮮的，否則膩口。來，公主您嘗嘗……”
蓮兒說話間透著一股驕傲的小勁兒，她上前的時候故意用小托盤撞了下靈雲，以發洩不滿。
誰讓這次是你陪公主的？賠了這麽多天，公主都要忘了我了吧！
靈雲抿著嘴。
孟葵思忖。
這個蓮兒從穿著到說話都壓了靈雲一頭，靈雲低著腦袋不願多做怨言，似乎已經被打壓習慣了。
孟葵知道了，蓮兒應該也是自己的貼身婢女，只不過這次進宮她帶了靈雲而已。相比起靈雲，蓮兒說話伶俐，但是笑中帶著一種精明的算計，估計原主應該很喜歡她吧。
但她不喜歡。
故意晚到凸顯自己的重要。
故意說去做牛乳糕了。
孟葵的喜好很分明，她不喜歡這樣的人。
靈雲多可愛啊。
她撚起一顆牛乳糕，放到嘴裏，餘光斜睨著委屈巴巴的靈雲。
“不好吃。”嘗了半口，吐了出去，“沒有靈雲做的餃子好吃。”
“咦？”靈雲驚喜的擡頭。
正在等待誇獎的蓮兒微微一楞，什麽？
孟葵微笑的審視著蓮兒一會兒，手指挑起她的發絲，指尖微微一頓。
心中發笑。
這府邸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真多。
蓮兒不簡單。
不過她這個比主子還囂張的性格，正好滅滅某人的得意氣焰！
自己吃的虧總得報覆回來！
蓮兒未曾見過公主這眼神，一慌正要說什麽。
孟葵輕聲說：“蓮兒啊，你也跟在我身邊這麽多年了，事情辦得一直不錯。這位樂翊公子以後就住在偏院，由你照顧，相信你能辦得好。”
蓮兒驚愕：“主子，我一直都是您的人啊！”
“他也是我的人，不是嗎？”孟葵笑道，笑容陰森森的很可怕。
蓮兒知道樂翊是誰。
被廢的大周太子！一個瞎子！
被公主鞭笞毆打的廢人！
讓自己照顧一個廢人不就等於將自己打入冷宮嗎？
蓮雲不解。
眾人見此，倏然明白靈雲此時才是公主身邊的紅人，看向靈雲的眼神充滿了尊敬。
孟葵留下一句：“靈雲你自己安排吧，我回屋了。”
靈雲紅撲撲的臉蛋上露出粲然的微笑，她看著蓮兒，做出一副很遺憾的樣子：“就去服侍你的新主子吧。”
站在一旁目睹一切的樂翊：……果然還是要報覆自己。
算了，他認。
已經潛入公主府多時，摸清楚人脈關系的宮一刀：……公主把貼身婢女給了殿下，這是愛情嗎？
隱藏在黑暗中不明所以的連二光：……公主居然把貼身婢女給主子了，豈不是要暗害主子方便下手啊！
由此。
樂翊身旁只留了一個婢女蓮兒，蓮兒百般不願，原本她是服飾公主的，怎麽就淪落這破草院子了！
一定是靈雲那個碎嘴的在公主面前說了什麽！
她可不想呆在偏院，空氣中都有一股草垛的腥臭味，皮膚都要被熏壞了！
樂翊倒是很滿意這院落。
偏僻、寂靜、而且還有一處側門，側門外相隔一條走道就是後街，行動便利。雖然孟葵嘴上說挖苦的話，但這裏不會引起任何人的註意，很適合他這樣的身份。
小院住下。
日子看起來無風無浪。
樂翊在屋內擺弄著小石子，孟葵也並不會多做打擾。她已經徹底適應了公主府的生活，富裕又閑情，悶在屋子裏煉蠱。
眼前的日子真的如樂翊所言，平淡無波，平靜的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海面，然而孟葵什麽都做不了，只得水來土掩，兵來將擋。
三月春日和煦，傍晚紅霞散落，覆蓋院落。
藍兔兔曬著太陽小聲說：“娘親，我又餓了。”
“你不是剛吃完我的血？”孟葵不明所以。
藍兔兔揉揉肚子：“我想爹爹了，能不能喝一口它的血，你的血我喝膩了。”
“從春獵回來也就三四天吧，你就想他想得要死要活的。”孟葵調侃，“走吧，他那個小院也不知道不知成什麽樣子了。”
藍兔兔興奮的躍上孟葵的肩膀。
偏院和孟葵的書房間隔很遠，公主府又空又大，走了差不多五分鐘才到。還沒進小門，就聽見分配給樂翊的婢女蓮兒氣哼哼說道：“不吃不吃，餓死算了！”
三四天了不吃飯，也沒見到餓死！
自己準備的這食物人也能吃，怎麽就不能下咽了！
又是個瞎子，又是個俘虜，招人不待見還這麽多要求！
蓮兒臉色難堪，看著坐在院落中巍然不動的樂翊說道：“若是不吃明日我就不送飯了。”
她不僅在公主回來當天丟了面子，而且現在靈雲也壓她一頭，讓她處處都說不上話。
蓮兒盯著桌子上的青菜燜飯，越來越生氣。
公主府富裕，飯菜也好，是她故意盛的下人才吃的青菜燜飯配上味道很臭的腌蒜。飯就擺在小桌臺上，樂翊的身子卻都沒動，繼續玩弄著指尖的小石子。
這幾日，他未曾和她說過一句話！
看不起她吧！
蓮兒看著他這樣子頗為不順眼，忽然一個胳臂把飯菜稀裏嘩啦撞到地上。
反正瘸子也看不見。
撞到地上是常有的事兒。
蓮兒故意氣樂翊：“哎呀，你怎麽把飯都撞到地上了，這還怎麽吃，今天已經沒飯了，明天再吃吧！”
樂翊：……
他冷若冰霜反問：“你就這麽伺候人的？”
這是這幾天樂翊第一次和她說話。
“你！”蓮兒揚起一巴掌正準備落下。
樂翊忽然冷厲的看了她一眼。
蓮兒嚇了一跳，但轉眼想這人難道還能去告狀？
忽然，木門打開，孟葵站在門外意味深長的看著蓮兒。
藍兔兔見到地上發臭的飯菜作嘔：“她要餓著我爹爹啊！壞人！”
蓮兒臉色慘白：“主、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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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清晨，公主府內。
兩個男人窩藏在一處小別院內，竊竊私語。
“哥，我快馬加鞭趕回來就是跟你報告，你說老大什麽意思？”一個身材較為矮小的男人問。
他說話聲音似乎還在發抖，聽得出來年紀尚輕，也就十五六歲。
“二光！你腦子忒不靈光了！”宮一刀拍在連二光的頭頂，“那是你能動的人嗎！”
連二光不服氣，昂著脖子像一只即將打鳴的小公雞：“我打聽過了，南烏大公主囂張跋扈，殿下落到她手裏肯定痛不欲生！不如我直接解決了！”
“你以為我沒提過這件事？”宮一刀怒道，“我當初就想殺了她！”
“那你怎麽沒動手，是不是那個女魔頭武功高強，那你我二人還得從長計議，為殿下排憂解難！”連二光憤憤不平揮舞著拳頭。
宮一刀雖然比連二光就年長兩歲，但說話故作老成：“我們要看準時機，現在的情況很棘手，我擔心會出現岔子。”
“什麽？”連二光問。
“那女人在宮中就對殿下動手動腳，我估計兩人之間有事兒發生。”宮一刀不想挑明，畢竟連二光還是個小孩子不懂這麽多，而且萬一，他就說萬一自家太子殿下有什麽情節，對這個女人產生了愛憐之情，他們不是親手折斷了這份姻緣嗎？
因為，太子最近確實太不對勁了！
他不懂！
雖然孟葵從嚴格意義上來講，身份對立不算良配，但長得好看又救過太子性命，更何況那日賭錢還記得分給自己一部分呢！
嗯，這麽一想，很善良。
太子殿下原來說過，他喜歡善良的姑娘。
這不就對了嗎！孟葵能從宮中把太子殿下拉回府裏，一看就是兩人一經幹柴烈火、私定終生了啊！這種不離不棄，當真是感天動地，金玉良緣！
他要守護這份愛情！
連二光耷拉著腦袋，腦子卻並不混亂。
他心想，這太子一定是想要親自手刃仇人，所以才阻止自己。
太子也說過，快刀斬亂麻，一定是殿下沒有找準時機。
他必須創造時機，幫助太子暗殺成功！
***
天剛剛亮，孟葵和樂翊繼續踏上行程。
因為昨日已坦白，孟葵便覺得也沒什麽可隱瞞的，兩人坐上了一輛車。
靈雲雖然臉上不顯，但得知昨日主子和樂公子睡在一起後就開始思考，從身份來講，太子殿下應該是迎娶南烏公主，但樂公子此時的太子身份沒了，那是不是就變成了上門女婿，入贅了？
靈雲揉揉太陽穴，愁眉不展。
馬車內，孟葵掀開了半窗簾子，悠悠的看著男人問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我的事情，你不用費心。”樂翊說。
孟葵問：“你要是再坑我呢？我可是擔驚受怕。”
“不會，我不會，旁人也不會。”樂翊知道孟葵想套話，但對於自己的下一步的行動他也沒有太多把握，畢竟只有孤身一人。
孟葵一手托著腮幫子，目光若有若無的掃著他棱角分明的那張臉：“說來聽聽，為什麽？”
“滕厲禁足，女屍之事雖然看起來小，但顯然是騰卓想要掩蓋的秘密，他會查個水落石出，王宮之中不會風格平浪靜。”樂翊喝了口熱茶，縷縷白煙氤氳在他的睫毛上。
孟葵嘆了口氣：“但是你我二人的關系，在外人眼裏還是你死我活的。”
“自然。”
“那逢場作戲時，你不要當真，”孟葵真誠說道，“畢竟我可是那麽喜歡你啊，怎麽能害你呢，對不對？”
樂翊：？
他不理解孟葵在說什麽。
直到到達了公主府。
公主府富貴，就連屋檐上的祥瑞之獸，騰蛇之雕都是鎏金的，堪比一座小王宮，可見騰卓對其的喜愛。公主府內布置得也有一種中原風韻，雕梁畫棟透著光暈，一步一景。孟葵提著裙子在公主府轉上一圈，找到了一處荒廢的別院。
推開吱呀的木門，雜草叢生，幾只麻雀在地上啄著草籽。
院落還有一處上鎖的側門。
“就這裏了，讓他搬進來吧。”孟葵說道。
靈雲有些為難，小聲提醒：“啊，但是……但是這裏鬧鬼啊，主子！”
鬧鬼？
靈雲欲言又止，思量再三還是提起了原主小時候的傷心事：“您小時候經常養兔子，小殿下也會時常來找您。有一天小殿下發了瘋，殺死了您最愛的那只兔子，從此您兩人關系就變差了許多。那段時間您悶悶不樂的，有時不睡宮中，非要來公主府偏院睡。但一到半夜就大喊大叫，一會兒說鬧鬼看見了人影，一會兒又說房梁上都是兔子跳。當時也把我們嚇得夠嗆啊，後來這小院就沒人住了。”
孟葵了然，八成是小姑娘受到驚嚇後自己嚇自己。
她揚了揚眉毛說道：“那怎麽了，就給他住！難不成我要把自己的房間騰出來好吃好喝伺候他嗎？”
眾人都知道這說的是誰。
孟葵擺出一副不好惹的樣子，洋洋得意的看向樂翊：“怎麽樣啊，是不是很喜歡我的小院！”
樂翊沒說話，做出一副受辱的表情。
孟葵笑嘻嘻。
叫他那日陷害他，她就要陷害他，還有苦說不出！
“那個，”孟葵回頭，看著自己身後的婢女們。
忽然，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婢女出現在孟葵面前：“殿下呀，您終於回來了，這前前後後小半個月，才見到您。我半夜想您想到都在哭呢。”
孟葵皺眉。
誰啊？
聽起來好像和我很熟的感覺。
她偷看靈雲的臉色，少見的不好看，準確的說有一種被冒犯的不好看。
“蓮兒，公主回來為何不迎接？”靈雲有些生氣的質問道。
蓮兒端出一小份精致的小點心，瞥了眼靈雲，細聲細氣的說道：“哎呀，我剛才給公主做牛乳糕去了，這才晚了一步。你知道這糕點必須吃新鮮的，否則膩口。來，公主您嘗嘗……”
蓮兒說話間透著一股驕傲的小勁兒，她上前的時候故意用小托盤撞了下靈雲，以發洩不滿。
誰讓這次是你陪公主的？賠了這麽多天，公主都要忘了我了吧！
靈雲抿著嘴。
孟葵思忖。
這個蓮兒從穿著到說話都壓了靈雲一頭，靈雲低著腦袋不願多做怨言，似乎已經被打壓習慣了。
孟葵知道了，蓮兒應該也是自己的貼身婢女，只不過這次進宮她帶了靈雲而已。相比起靈雲，蓮兒說話伶俐，但是笑中帶著一種精明的算計，估計原主應該很喜歡她吧。
但她不喜歡。
故意晚到凸顯自己的重要。
故意說去做牛乳糕了。
孟葵的喜好很分明，她不喜歡這樣的人。
靈雲多可愛啊。
她撚起一顆牛乳糕，放到嘴裏，餘光斜睨著委屈巴巴的靈雲。
“不好吃。”嘗了半口，吐了出去，“沒有靈雲做的餃子好吃。”
“咦？”靈雲驚喜的擡頭。
正在等待誇獎的蓮兒微微一楞，什麽？
孟葵微笑的審視著蓮兒一會兒，手指挑起她的發絲，指尖微微一頓。
心中發笑。
這府邸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真多。
蓮兒不簡單。
不過她這個比主子還囂張的性格，正好滅滅某人的得意氣焰！
自己吃的虧總得報覆回來！
蓮兒未曾見過公主這眼神，一慌正要說什麽。
孟葵輕聲說：“蓮兒啊，你也跟在我身邊這麽多年了，事情辦得一直不錯。這位樂翊公子以後就住在偏院，由你照顧，相信你能辦得好。”
蓮兒驚愕：“主子，我一直都是您的人啊！”
“他也是我的人，不是嗎？”孟葵笑道，笑容陰森森的很可怕。
蓮兒知道樂翊是誰。
被廢的大周太子！一個瞎子！
被公主鞭笞毆打的廢人！
讓自己照顧一個廢人不就等於將自己打入冷宮嗎？
蓮雲不解。
眾人見此，倏然明白靈雲此時才是公主身邊的紅人，看向靈雲的眼神充滿了尊敬。
孟葵留下一句：“靈雲你自己安排吧，我回屋了。”
靈雲紅撲撲的臉蛋上露出粲然的微笑，她看著蓮兒，做出一副很遺憾的樣子：“就去服侍你的新主子吧。”
站在一旁目睹一切的樂翊：……果然還是要報覆自己。
算了，他認。
已經潛入公主府多時，摸清楚人脈關系的宮一刀：……公主把貼身婢女給了殿下，這是愛情嗎？
隱藏在黑暗中不明所以的連二光：……公主居然把貼身婢女給主子了，豈不是要暗害主子方便下手啊！
由此。
樂翊身旁只留了一個婢女蓮兒，蓮兒百般不願，原本她是服飾公主的，怎麽就淪落這破草院子了！
一定是靈雲那個碎嘴的在公主面前說了什麽！
她可不想呆在偏院，空氣中都有一股草垛的腥臭味，皮膚都要被熏壞了！
樂翊倒是很滿意這院落。
偏僻、寂靜、而且還有一處側門，側門外相隔一條走道就是後街，行動便利。雖然孟葵嘴上說挖苦的話，但這裏不會引起任何人的註意，很適合他這樣的身份。
小院住下。
日子看起來無風無浪。
樂翊在屋內擺弄著小石子，孟葵也並不會多做打擾。她已經徹底適應了公主府的生活，富裕又閑情，悶在屋子裏煉蠱。
眼前的日子真的如樂翊所言，平淡無波，平靜的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海面，然而孟葵什麽都做不了，只得水來土掩，兵來將擋。
三月春日和煦，傍晚紅霞散落，覆蓋院落。
藍兔兔曬著太陽小聲說：“娘親，我又餓了。”
“你不是剛吃完我的血？”孟葵不明所以。
藍兔兔揉揉肚子：“我想爹爹了，能不能喝一口它的血，你的血我喝膩了。”
“從春獵回來也就三四天吧，你就想他想得要死要活的。”孟葵調侃，“走吧，他那個小院也不知道不知成什麽樣子了。”
藍兔兔興奮的躍上孟葵的肩膀。
偏院和孟葵的書房間隔很遠，公主府又空又大，走了差不多五分鐘才到。還沒進小門，就聽見分配給樂翊的婢女蓮兒氣哼哼說道：“不吃不吃，餓死算了！”
三四天了不吃飯，也沒見到餓死！
自己準備的這食物人也能吃，怎麽就不能下咽了！
又是個瞎子，又是個俘虜，招人不待見還這麽多要求！
蓮兒臉色難堪，看著坐在院落中巍然不動的樂翊說道：“若是不吃明日我就不送飯了。”
她不僅在公主回來當天丟了面子，而且現在靈雲也壓她一頭，讓她處處都說不上話。
蓮兒盯著桌子上的青菜燜飯，越來越生氣。
公主府富裕，飯菜也好，是她故意盛的下人才吃的青菜燜飯配上味道很臭的腌蒜。飯就擺在小桌臺上，樂翊的身子卻都沒動，繼續玩弄著指尖的小石子。
這幾日，他未曾和她說過一句話！
看不起她吧！
蓮兒看著他這樣子頗為不順眼，忽然一個胳臂把飯菜稀裏嘩啦撞到地上。
反正瘸子也看不見。
撞到地上是常有的事兒。
蓮兒故意氣樂翊：“哎呀，你怎麽把飯都撞到地上了，這還怎麽吃，今天已經沒飯了，明天再吃吧！”
樂翊：……
他冷若冰霜反問：“你就這麽伺候人的？”
這是這幾天樂翊第一次和她說話。
“你！”蓮兒揚起一巴掌正準備落下。
樂翊忽然冷厲的看了她一眼。
蓮兒嚇了一跳，但轉眼想這人難道還能去告狀？
忽然，木門打開，孟葵站在門外意味深長的看著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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