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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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京中戒嚴的第十天，宮中終於傳出了些消息，據說皇帝終於醒了過來，而醒過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要發落齊王，至於為什麽要發落齊王，流言的版本不一。
有說是因為他毒害皇帝，勾結朝臣……
也有說他當年構陷太子，太子是被冤枉的……
還有說齊王在監國期間，與宮中妃嬪有染，老皇帝就是被氣病的……
……
誰也不知道這流言究竟是從哪裏傳出來的，但京城的百姓眾說紛紜，各不相同，等宮中的人反應過來時，早已是滿城皆知，悠悠眾口又如何能堵。
魏長淵和魏紓雖然閉門謝客，但於京中的流言還是很有耳聞的，他們並不關心齊王的諸多八卦，只是十分擔憂獨自在宮中的魏貴妃。
“不知道姑姑怎麽樣了。”魏紓蓋著條毯子，全身包的嚴實，半躺在檐下的搖椅上，修養了這些日子，大夫總算在她的堅持下，允許她稍微出來透透風了。
“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魏長淵安慰著，自己心中也滿是掛念。
長樂宮中，魏貴妃半信半疑的看著一直跟在皇帝身邊的大總管常順，按說這個時候，他應該寸步不離的守在皇上身邊，可現下他卻傳來旨意，說是皇帝已經醒了，要召她前去紫宸殿。
魏貴妃不得不提防了起來，但又不能抗旨不尊，只能笑著看了看常順，“勞煩常總管跑這一趟了，黛香。”
黛香機靈的將一壺品相極好的南海珍珠送進了常順手中，又嘴甜的說了幾句貼心話，常順笑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連連謝恩道：“貴妃娘娘客氣了！~這本就是奴才的分內之事，娘娘這賞賜實在是太擡舉奴才了！”
“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常總管拿著玩便是。”魏貴妃看常順與往常沒什麽不同，心中稍安，“不知陛下如今龍體康安？本宮許久未見陛下了……”
“娘娘放心，您在陛下心中可是獨一份的~陛下今晨就醒了，一醒來就打發奴才來釀釀這裏了~”常順笑瞇瞇的看著魏貴妃，一如既往的恭順可親。
“娘娘這收拾好了就隨奴才走吧，別讓陛下久等。”常順催促著。
魏貴妃提起來的心總算是放了下去，她猜測陛下應該是真的醒了，只是不知如今皇後和齊王如何了。
魏貴妃坐上輦車，一路很快到了紫宸殿，下車的時候，只見紫宸殿周圍卻是站了許多的侍衛，不容她細看，常順已經催促她進殿，魏貴妃只能匆匆跟上。
一眾太醫都被關在了偏殿，皇後的齊王卻是不見蹤影，魏貴妃進了內殿，只見真宗皇帝半靠坐在龍床上，三四名內閣大臣統統跪在床前，見她進來，皇帝面上稍有喜色，疲憊的揮手讓大臣們退了出去。
“臣妾給陛下請安……”
“愛妃，過來吧。”
皇帝朝魏貴妃伸出手，並不讓她行禮，魏貴妃見狀也伸手過去，雙手交握間，她人便坐在了皇帝身邊。
看著皇帝蒼白中帶著些青紫的臉，魏貴妃關切的問：“陛下，身體好了麽？太醫怎麽說？……臣妾一直都很擔心，現在見到陛下了，真是太好了！”
魏貴妃看著真宗，目光柔柔的，她本就生性柔和，看著這個相伴十幾年的男人，她是真的恨過，但與恨相對的是愛，她也曾真摯熱烈的愛過這個男人，如今他大病未愈，她也打從心底希望他能好起來。
真宗看著這個他心愛的女人，眼眶少見的有些濕潤，他就這麽靜靜看著她，魏貴妃也默默與之對視，兩人看了許久，竟是笑了起來。
魏貴妃笑容很美，眉目舒展，神清骨秀，真宗回憶著他們初見的時候，自己似乎也是被這樣的笑容所吸引，只一眼就深深刻印在了心裏。
“愛妃，朕對不住你。”皇帝輕聲說著，緩緩將魏貴妃擁進懷中。
魏貴妃聽得一楞，只能順從的依偎在皇帝的肩上，她不知道皇帝是什麽意思，只能好言哄著：“陛下一直對臣妾很好。”
“朕知道，愛妃一直想有個孩子，朕讓愛妃失望了。”真宗說著，不自覺的緊了緊雙臂。
魏貴妃恍然大悟，只是瞬間湧上眼眶的濕熱，讓她倔強的不肯開口，眼淚終是劃落，皇帝感受著勃頸處的淚痕，心中也實在不好受。
過了好一會兒，魏貴妃壓下心中的悲慟，才緩緩開口道：“是臣妾子息緣薄，不關陛下的事。”
“朕不奢求愛妃的諒解，朕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魏貴妃被皇帝的話驚了一下，她掙紮著想從皇帝的懷中出來，想坐好看著他問一問究竟是怎麽了，皇帝卻並不松手，又將她往懷中按了按，柔聲道：“愛妃別動，讓朕再抱抱你吧……”
魏貴妃被突如其來的驚慌席卷，她連掙紮都忘了，只聽皇帝又道：“愛妃想家麽？朕知道你一定很想你的家人吧……”
“朕的妃嬪各個都不好相與，朕放你出宮好不好？”
“朕記得你們魏家祖籍江陵，朕在江陵給愛妃修一座行宮好麽？待朕去了，愛妃就可以和家人團圓了……”
“朕會將這皇位交給睿王，朕知道你對他多有照拂，他一定會善待魏家的……”
魏貴妃的抽泣聲細細的，她將頭完全埋進了皇帝的肩窩，哭的無聲又無助，她以為自己的眼淚早已經流幹了，這個男人明明對她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情，為什麽此時此刻的她卻難以抑制的悲從中來。
“好了好了，不哭了，朕的貴妃這麽美，哭的我都心疼了……”真宗像哄孩子一般輕輕拍撫著懷中人顫抖的身體，魏貴妃終於伸手緊緊抓住皇帝的衣襟，失聲痛哭。
“只是愛妃，你要答應朕，百年之後，一定要與朕同葬，朕會下旨。”
“……”
真宗柔聲細語的說了好多話，那些以前不曾說過的，想說不能說的，統統說了一遍，仿佛在這一刻，他真的只是個命不久矣，卻舍不得愛妻的丈夫。
宮裏就這麽悄無聲息的亂了起來，先是睿王不見了人影，齊王和皇後控制了宮內的禦林軍直逼紫宸殿，唯有直屬於皇帝的龍禁尉負隅頑抗，內閣大臣也被殺了兩位，齊王知道皇帝的身體已經不行了，他要拿到傳位昭書，或者是讓皇帝親手寫下傳位於他的詔書，歷來帝王最忌諱名不正言不順，弒父的大罪他更是擔不起，他的名聲在京中已經臭了，決不能再惡化下去，只是睿王去向不明，他快沒有時間了。
兩軍對峙了三天，皇帝又昏迷了兩次，兩次都是吊著一口氣又救了回來，魏貴妃神色安然的坐在龍床邊悉心照料，救治的太醫她也熟悉，正是之前給睿王看病的胡太醫。
他是很有些真本事的，之所以會進太醫院，也是因為曾經揭皇榜被招攬而來，只是因為太年輕，又沒有家世傳承，便一直在太醫院不得志，他與魏家的淵源是源於魏紓一次不經意間的救助，只是魏紓卻將這位胡太醫忘了個幹凈，而胡太醫天生對聲音很敏感，他記住了魏紓的聲音，也看到了魏紓手上當時為救他而留下的燙傷，所以他才認出了當日喬裝跟著他的魏紓，並為她遮掩了身份。
齊王等不下去了，他指揮禦林軍動手逼宮，龍禁尉奮力拼殺了一整日，終於在戌時，睿王帶著冀州五萬大軍攻入了皇城，齊王被當場斬殺，他卸下盔甲武器，面上帶血的快步進入紫宸殿。
皇帝終於等到了他，像是回光返照般的精神十足，他看看睿王，便讓一旁的大臣宣讀詔書，待睿王接了詔書，又將另一封建造行宮和安排魏貴妃出宮的旨意一並給了睿王。
他還想說些什麽，看著這個容貌十分像他的兒子，他心中滿意極了，想再誇誇他，也想囑咐他善待魏貴妃，只是卻再也沒有了開口的力氣，他的面色迅速地灰敗了下來，人也緩緩軟倒在魏貴妃的懷中，再無生息。
常順見狀，率先跪下大哭起來，宮人哭倒了一片，魏貴妃一直緊握著皇帝的手，唇角帶笑，眼淚早已布滿面龐。
睿王看著已經逝去人，既是父親，也是帝王，心中感受不到絲毫勝利的快感，腦海中不斷浮現的，是幼時父皇常來看望他與哥哥的場景，他總是調皮的爬上爬下，不是將父皇的發冠扯歪了，就是將他心愛的器具給摔壞了，可父皇從來沒責罰過他，也不曾說過什麽重話，如今哥哥已經不在身邊，父皇也徹底離去，他心頭湧上一股難以言說的孤獨。
他重重磕了頭，將淚水隱忍進了心底，從此之後，他就要一人獨守這偌大的皇城了，他要做最威嚴聖明的君主，他要為哥哥沈冤昭雪，為大辰開創長久的繁榮和穩定。
……
宮中的喪鐘聲傳遍了京城，魏紓知道一切已經塵埃落定，睿王贏了，她心中總算松了口氣，魏長淵讓管家張羅著府中的居喪事宜，他們都要為皇帝披麻戴孝27天，禁止一切娛樂嬉鬧，直到真宗的喪儀全部完成。
睿王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他的登基大典在真宗的喪儀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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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戒嚴的第十天，宮中終於傳出了些消息，據說皇帝終於醒了過來，而醒過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要發落齊王，至於為什麽要發落齊王，流言的版本不一。
有說是因為他毒害皇帝，勾結朝臣……
也有說他當年構陷太子，太子是被冤枉的……
還有說齊王在監國期間，與宮中妃嬪有染，老皇帝就是被氣病的……
……
誰也不知道這流言究竟是從哪裏傳出來的，但京城的百姓眾說紛紜，各不相同，等宮中的人反應過來時，早已是滿城皆知，悠悠眾口又如何能堵。
魏長淵和魏紓雖然閉門謝客，但於京中的流言還是很有耳聞的，他們並不關心齊王的諸多八卦，只是十分擔憂獨自在宮中的魏貴妃。
“不知道姑姑怎麽樣了。”魏紓蓋著條毯子，全身包的嚴實，半躺在檐下的搖椅上，修養了這些日子，大夫總算在她的堅持下，允許她稍微出來透透風了。
“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魏長淵安慰著，自己心中也滿是掛念。
長樂宮中，魏貴妃半信半疑的看著一直跟在皇帝身邊的大總管常順，按說這個時候，他應該寸步不離的守在皇上身邊，可現下他卻傳來旨意，說是皇帝已經醒了，要召她前去紫宸殿。
魏貴妃不得不提防了起來，但又不能抗旨不尊，只能笑著看了看常順，“勞煩常總管跑這一趟了，黛香。”
黛香機靈的將一壺品相極好的南海珍珠送進了常順手中，又嘴甜的說了幾句貼心話，常順笑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連連謝恩道：“貴妃娘娘客氣了！~這本就是奴才的分內之事，娘娘這賞賜實在是太擡舉奴才了！”
“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常總管拿著玩便是。”魏貴妃看常順與往常沒什麽不同，心中稍安，“不知陛下如今龍體康安？本宮許久未見陛下了……”
“娘娘放心，您在陛下心中可是獨一份的~陛下今晨就醒了，一醒來就打發奴才來釀釀這裏了~”常順笑瞇瞇的看著魏貴妃，一如既往的恭順可親。
“娘娘這收拾好了就隨奴才走吧，別讓陛下久等。”常順催促著。
魏貴妃提起來的心總算是放了下去，她猜測陛下應該是真的醒了，只是不知如今皇後和齊王如何了。
魏貴妃坐上輦車，一路很快到了紫宸殿，下車的時候，只見紫宸殿周圍卻是站了許多的侍衛，不容她細看，常順已經催促她進殿，魏貴妃只能匆匆跟上。
一眾太醫都被關在了偏殿，皇後的齊王卻是不見蹤影，魏貴妃進了內殿，只見真宗皇帝半靠坐在龍床上，三四名內閣大臣統統跪在床前，見她進來，皇帝面上稍有喜色，疲憊的揮手讓大臣們退了出去。
“臣妾給陛下請安……”
“愛妃，過來吧。”
皇帝朝魏貴妃伸出手，並不讓她行禮，魏貴妃見狀也伸手過去，雙手交握間，她人便坐在了皇帝身邊。
看著皇帝蒼白中帶著些青紫的臉，魏貴妃關切的問：“陛下，身體好了麽？太醫怎麽說？……臣妾一直都很擔心，現在見到陛下了，真是太好了！”
魏貴妃看著真宗，目光柔柔的，她本就生性柔和，看著這個相伴十幾年的男人，她是真的恨過，但與恨相對的是愛，她也曾真摯熱烈的愛過這個男人，如今他大病未愈，她也打從心底希望他能好起來。
真宗看著這個他心愛的女人，眼眶少見的有些濕潤，他就這麽靜靜看著她，魏貴妃也默默與之對視，兩人看了許久，竟是笑了起來。
魏貴妃笑容很美，眉目舒展，神清骨秀，真宗回憶著他們初見的時候，自己似乎也是被這樣的笑容所吸引，只一眼就深深刻印在了心裏。
“愛妃，朕對不住你。”皇帝輕聲說著，緩緩將魏貴妃擁進懷中。
魏貴妃聽得一楞，只能順從的依偎在皇帝的肩上，她不知道皇帝是什麽意思，只能好言哄著：“陛下一直對臣妾很好。”
“朕知道，愛妃一直想有個孩子，朕讓愛妃失望了。”真宗說著，不自覺的緊了緊雙臂。
魏貴妃恍然大悟，只是瞬間湧上眼眶的濕熱，讓她倔強的不肯開口，眼淚終是劃落，皇帝感受著勃頸處的淚痕，心中也實在不好受。
過了好一會兒，魏貴妃壓下心中的悲慟，才緩緩開口道：“是臣妾子息緣薄，不關陛下的事。”
“朕不奢求愛妃的諒解，朕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魏貴妃被皇帝的話驚了一下，她掙紮著想從皇帝的懷中出來，想坐好看著他問一問究竟是怎麽了，皇帝卻並不松手，又將她往懷中按了按，柔聲道：“愛妃別動，讓朕再抱抱你吧……”
魏貴妃被突如其來的驚慌席卷，她連掙紮都忘了，只聽皇帝又道：“愛妃想家麽？朕知道你一定很想你的家人吧……”
“朕的妃嬪各個都不好相與，朕放你出宮好不好？”
“朕記得你們魏家祖籍江陵，朕在江陵給愛妃修一座行宮好麽？待朕去了，愛妃就可以和家人團圓了……”
“朕會將這皇位交給睿王，朕知道你對他多有照拂，他一定會善待魏家的……”
魏貴妃的抽泣聲細細的，她將頭完全埋進了皇帝的肩窩，哭的無聲又無助，她以為自己的眼淚早已經流幹了，這個男人明明對她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情，為什麽此時此刻的她卻難以抑制的悲從中來。
“好了好了，不哭了，朕的貴妃這麽美，哭的我都心疼了……”真宗像哄孩子一般輕輕拍撫著懷中人顫抖的身體，魏貴妃終於伸手緊緊抓住皇帝的衣襟，失聲痛哭。
“只是愛妃，你要答應朕，百年之後，一定要與朕同葬，朕會下旨。”
“……”
真宗柔聲細語的說了好多話，那些以前不曾說過的，想說不能說的，統統說了一遍，仿佛在這一刻，他真的只是個命不久矣，卻舍不得愛妻的丈夫。
宮裏就這麽悄無聲息的亂了起來，先是睿王不見了人影，齊王和皇後控制了宮內的禦林軍直逼紫宸殿，唯有直屬於皇帝的龍禁尉負隅頑抗，內閣大臣也被殺了兩位，齊王知道皇帝的身體已經不行了，他要拿到傳位昭書，或者是讓皇帝親手寫下傳位於他的詔書，歷來帝王最忌諱名不正言不順，弒父的大罪他更是擔不起，他的名聲在京中已經臭了，決不能再惡化下去，只是睿王去向不明，他快沒有時間了。
兩軍對峙了三天，皇帝又昏迷了兩次，兩次都是吊著一口氣又救了回來，魏貴妃神色安然的坐在龍床邊悉心照料，救治的太醫她也熟悉，正是之前給睿王看病的胡太醫。
他是很有些真本事的，之所以會進太醫院，也是因為曾經揭皇榜被招攬而來，只是因為太年輕，又沒有家世傳承，便一直在太醫院不得志，他與魏家的淵源是源於魏紓一次不經意間的救助，只是魏紓卻將這位胡太醫忘了個幹凈，而胡太醫天生對聲音很敏感，他記住了魏紓的聲音，也看到了魏紓手上當時為救他而留下的燙傷，所以他才認出了當日喬裝跟著他的魏紓，並為她遮掩了身份。
齊王等不下去了，他指揮禦林軍動手逼宮，龍禁尉奮力拼殺了一整日，終於在戌時，睿王帶著冀州五萬大軍攻入了皇城，齊王被當場斬殺，他卸下盔甲武器，面上帶血的快步進入紫宸殿。
皇帝終於等到了他，像是回光返照般的精神十足，他看看睿王，便讓一旁的大臣宣讀詔書，待睿王接了詔書，又將另一封建造行宮和安排魏貴妃出宮的旨意一並給了睿王。
他還想說些什麽，看著這個容貌十分像他的兒子，他心中滿意極了，想再誇誇他，也想囑咐他善待魏貴妃，只是卻再也沒有了開口的力氣，他的面色迅速地灰敗了下來，人也緩緩軟倒在魏貴妃的懷中，再無生息。
常順見狀，率先跪下大哭起來，宮人哭倒了一片，魏貴妃一直緊握著皇帝的手，唇角帶笑，眼淚早已布滿面龐。
睿王看著已經逝去人，既是父親，也是帝王，心中感受不到絲毫勝利的快感，腦海中不斷浮現的，是幼時父皇常來看望他與哥哥的場景，他總是調皮的爬上爬下，不是將父皇的發冠扯歪了，就是將他心愛的器具給摔壞了，可父皇從來沒責罰過他，也不曾說過什麽重話，如今哥哥已經不在身邊，父皇也徹底離去，他心頭湧上一股難以言說的孤獨。
他重重磕了頭，將淚水隱忍進了心底，從此之後，他就要一人獨守這偌大的皇城了，他要做最威嚴聖明的君主，他要為哥哥沈冤昭雪，為大辰開創長久的繁榮和穩定。
……
宮中的喪鐘聲傳遍了京城，魏紓知道一切已經塵埃落定，睿王贏了，她心中總算松了口氣，魏長淵讓管家張羅著府中的居喪事宜，他們都要為皇帝披麻戴孝27天，禁止一切娛樂嬉鬧，直到真宗的喪儀全部完成。
睿王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他的登基大典在真宗的喪儀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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