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情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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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是瞪大眼睛說：“宏圖情況這麽緊急，你還成天想著談情說愛。”
“兩碼事。”宋清則甚至有閑情逸致開玩笑，“你說不定會跑，股票又沒有長腳。”
周是驚呆了，還在心裏搜刮語言反駁，宋清則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宋清則給了周是打了個眼色，擺正了臉色接起電話：“爸。”
電話裏都是宋硯知在提問和交代事情，宋清則神色沈凝地應和，接連幾聲“是的”“嗯”“好”。
周是猜測是宋瀾敘回去跟宋硯知說了，碰見她的事。
宋清則恰在此時握著手機轉頭看她一眼，說：“她已經知道了。嗯，她說了可以引入周氏。”
電話那頭似乎是安靜了幾秒。
宋硯知又問了些什麽，宋清則不緊不慢地回應：“沒生氣，不是隨口一說，我們好著呢，她就在邊上啊。您幹嘛一副不信的樣子……就是周氏流程走下來還要點時間，先等周家做決定吧。”
周是偏著頭笑了一下，伸手問他要手機：“我來說吧。”
客廳暖光柔和，周是穿著家居服，頭發很隨意地披散下來。宋清則被那個笑晃了下神，迅速垂下眼睛：“啊？爸，我把電話給小是了。”
周是接過手機，宋硯知正氣急敗壞地在那裏說：“你突然傳什麽電話！我還沒說完！”
周是：“……爸，晚上好。”
宋硯知停頓片刻，和藹道：“小是，吃過晚飯了？這麽晚餓不餓，讓清則再給你做點宵夜。”
周是在心裏為宋清則的家庭地位默哀：“吃過了，不餓。上回宋家送來的蝴蝶酥我也吃了，很好吃。”
林菽愛吃這些，宋家專門請了西點師，前陣子宋清則回了趟家，拿了一盒蝴蝶酥回來給周是。
“你愛吃就好，下次再讓清則給你拿點，或者我直接寄過來。”宋硯知說。
周是笑道：“好。入股宏圖這個事我明天就去提方案，有結果的話立刻告訴您。”
“難為你了，我這兩天也去見一見老周，總不能全都讓你把事辦了。”宋硯知像是很輕地嘆了口氣，“這份恩我們宋家一定會記上的。宋清則要是讓你有哪裏不順心了，直接告訴我。”
周是拿著手機怔了一下，她上回見宋硯知是婚禮上，那時後者還是精神抖擻的成功企業家模樣，如今這短短幾句話竟然隔著網線聽出蒼老的疲態。
宋家和周家聯姻，或許存了幾分股權上的算計，指望著周氏接手宏圖的大股東，但宋家從始至終沒有人逼過她表態，甚至她直到今天才得知事情的全貌。宋硯知說的那些話，全是真切的懇求。
周是聽不得這些，有些茫然地望向宋清則：“……沒有，宋清則挺好的。”
“那就好。”宋硯知重覆了一遍，“那就好。”
周是定了定神，道：“爸您別覺得有壓力，都是一家人。我爸那邊也不會介意的，周氏本來就有做地產生意的計劃，寫在戰略書裏的。”
宋硯知此前對周氏的態度毫無把握，是因為宋清則和周是全無感情基礎，這幾個月下來周是也總是冷著臉不辨喜怒的模樣，忍不住常常疑心周是是被父母綁來結婚的，抑或是宋清則手上有她什麽把柄。現在周是能認宋家是一家人已經讓宋硯知足夠驚喜，便出言道：“小是，周末有空的話來宋家吃個飯吧。”
周是說好。
周是將手機還給宋清則，自己又給周泊聞打了個電話告知此事。
周泊聞果然沒什麽意見，他這一年本就在逐漸轉移權力給周是：“提案寫漂亮一點，交董事會。”
周是：“我知道的。”
周泊聞問：“這事是宋家跟你提的？”
“我自己主動提的。”周是說，“宋家沒跟我說。”她想了想，見宋清則已經打完電話去洗澡，輕聲加了一句，“宋清則……挺好的。”剛剛和宋硯知也是這麽說的。
周泊聞樂了：“這是什麽意思？”
周是怒道：“就是字面意思！人挺好的……各方面都很好。你和媽不要老覺得我結這個婚是受委屈了。”
“我沒這麽覺得。”周泊聞撇清自己，“你媽那邊得你自己去說。”
“我哪裏說得動她。”周是抱怨了一句，準備掛電話，“哎呀反正我挺開心的，讓她不要瞎想八想。”
這晚上的消息還沒完。
周是掛了電話，準備拿筆電先寫個草案，微信冒出來一條好友申請，配文是“我是傅開”。
周是覺得這四個字非常刺眼且多餘，因為他頭像是本人。
她是真不想加他，但考慮到宋瀾敘還欠著傅開一份人情，皺著眉頭按了同意。
周是往下滑手機，把宋瀾敘的聊天框點出來，問：“傅開的人情你怎麽還？”
宋瀾敘回得快，估計還在加班：“我把你的聯系方式給他，就當作還了。”
周是：“……”
她、就、知、道。
宋瀾敘還給她發了個大拇指：“周姐，地位可以。”
周是控制住自己企圖拉黑宋瀾敘的手，點回傅開的界面，問：“什麽事？”
傅開說：“小是，今天見了你才發覺，有很多話當時沒來得及跟你說，現在想想或許也晚了。但這麽意料之外的相逢，或許代表著我們還有緣未盡吧，有空出來吃個飯嗎？別留遺憾。”
周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此人伴隨著年歲增長逐漸走向油膩。
她考慮了一會兒，有宋家這個顧慮在，總不好直接駁傅開的面子，敲字回覆：“明天可以，但別太晚。”
和傅開的交流讓她身心俱疲。
周是試圖回憶她當初和傅開談戀愛有留下哪些開心的回憶，發覺那兩個月已經時隔太遠，不論好壞的記憶都很模糊，都想不起來怎麽會喜歡傅開，可能只是感覺被追求得差不多了，關系可以更進一步就答應了。
反而在宿舍樓下看宋清則打球的記憶尤其清晰，因為她未曾得到，所以後來還時不時翻出來回想，在反覆重演中愈加鮮明。此後才會在瀏覽到宏圖地產新聞的時候一眼看見宋清則的名字，確認宋清則的家庭背景，在得知逢春是他負責的項目後特地囑托莫湘湘幫忙推介出去，在宋家提出聯姻後僅僅和宋清則吃了一頓飯就說“我沒有意見”。
其實她一直都在偏向宋清則。
因為一直喜歡。
周是去敲了次臥的門，咚，咚，咚。很平穩的三下。
宋清則剛洗完澡，開門時沒穿上衣，肩膀上披著毛巾，頭發濕漉漉的，眼睛也像蒙著一層水汽，迷茫道：“什麽事？”
周是想看著他的臉說話，但眼神忍不住往他上身瞟，心裏吹了三百聲口哨，平時西裝革履的，看不出來肌肉練得這麽好。
周是擡眼看向他，反手把門關上了。
她說：“我來找你談情說愛。”
宋清則像被按了暫停鍵一般定住了。
周是倚在門上，淡淡道：“怎麽了，不行嗎？不行我就走了。”
她作勢要轉身，宋清則的手即刻橫過來，按在她上方一些的門板上，用身體擋在她面前，形成較為經典的壁咚姿勢。
他身量寬，這麽一來把燈光都幾乎遮住，被圈住的周是毫不退縮地直視著他雙眼。
“要瘋了。”
宋清則低頭盯著她，突然說。
周是沒懂這句感嘆，剛想問什麽意思，宋清則已按住她的側頸，吻在她唇上。
他姿態堪稱霸道，吻的動作卻小心翼翼，僅僅是嘴唇相貼著來回磨蹭，好像在等著周是掙脫一樣。反倒是周是有些不耐煩了，主動張嘴伸了舌頭進去，宋清則這才一轉攻勢，手攏住她後腦的頭發，壓著她的腦袋，唇舌糾纏不休。
沒擦幹的頭發蹭到周是的臉上，水珠滴滴答答地向下淌。
沐浴露的松木清香籠罩了周是一身，她迷迷糊糊地想，原來那天她在車上聞到的是這個。
而她現在也沾染遍身。
期間在她幾乎要缺氧的時候，宋清則稍微松開了她，呼吸交融，明明近到無法聚焦，卻一錯不錯地望著她的眼睛，低聲問：“學姐，你考慮清楚了嗎？”
周是只來得及“嗯”了一聲，他就笑了一下再度捧起她的臉吻了下來，力度大到毫無章法，只知道攫住她的舌吸吮舔舐，攻城掠池一般地掃蕩著她口腔。
等他再度放開的時候，周是站都站不穩了，仰頭太久脖子酸得要死，眼睛裏一片霧蒙蒙的水光，臉頰和嘴唇都紅紅的，恨恨地瞪了他半天，憋出一句：“不談了！你太欺負人！”
她長相本來就甜，淚眼模糊地說這句話的時候威脅力為0，宋清則忍不住笑，幫她把淩亂的頭發用手撥順，“對不起啊，一時沒收住。你去睡吧。”
他退後一步，周是立刻轉身開門，剛走出去一步手腕又被拉住。
周是回過頭看他。
宋清則說：“……明天我送你去公司。”
周是氣鼓鼓地看了他兩秒，還是沒忍住上揚的嘴角：“好了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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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是瞪大眼睛說：“宏圖情況這麽緊急，你還成天想著談情說愛。”
“兩碼事。”宋清則甚至有閑情逸致開玩笑，“你說不定會跑，股票又沒有長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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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則給了周是打了個眼色，擺正了臉色接起電話：“爸。”
電話裏都是宋硯知在提問和交代事情，宋清則神色沈凝地應和，接連幾聲“是的”“嗯”“好”。
周是猜測是宋瀾敘回去跟宋硯知說了，碰見她的事。
宋清則恰在此時握著手機轉頭看她一眼，說：“她已經知道了。嗯，她說了可以引入周氏。”
電話那頭似乎是安靜了幾秒。
宋硯知又問了些什麽，宋清則不緊不慢地回應：“沒生氣，不是隨口一說，我們好著呢，她就在邊上啊。您幹嘛一副不信的樣子……就是周氏流程走下來還要點時間，先等周家做決定吧。”
周是偏著頭笑了一下，伸手問他要手機：“我來說吧。”
客廳暖光柔和，周是穿著家居服，頭發很隨意地披散下來。宋清則被那個笑晃了下神，迅速垂下眼睛：“啊？爸，我把電話給小是了。”
周是接過手機，宋硯知正氣急敗壞地在那裏說：“你突然傳什麽電話！我還沒說完！”
周是：“……爸，晚上好。”
宋硯知停頓片刻，和藹道：“小是，吃過晚飯了？這麽晚餓不餓，讓清則再給你做點宵夜。”
周是在心裏為宋清則的家庭地位默哀：“吃過了，不餓。上回宋家送來的蝴蝶酥我也吃了，很好吃。”
林菽愛吃這些，宋家專門請了西點師，前陣子宋清則回了趟家，拿了一盒蝴蝶酥回來給周是。
“你愛吃就好，下次再讓清則給你拿點，或者我直接寄過來。”宋硯知說。
周是笑道：“好。入股宏圖這個事我明天就去提方案，有結果的話立刻告訴您。”
“難為你了，我這兩天也去見一見老周，總不能全都讓你把事辦了。”宋硯知像是很輕地嘆了口氣，“這份恩我們宋家一定會記上的。宋清則要是讓你有哪裏不順心了，直接告訴我。”
周是拿著手機怔了一下，她上回見宋硯知是婚禮上，那時後者還是精神抖擻的成功企業家模樣，如今這短短幾句話竟然隔著網線聽出蒼老的疲態。
宋家和周家聯姻，或許存了幾分股權上的算計，指望著周氏接手宏圖的大股東，但宋家從始至終沒有人逼過她表態，甚至她直到今天才得知事情的全貌。宋硯知說的那些話，全是真切的懇求。
周是聽不得這些，有些茫然地望向宋清則：“……沒有，宋清則挺好的。”
“那就好。”宋硯知重覆了一遍，“那就好。”
周是定了定神，道：“爸您別覺得有壓力，都是一家人。我爸那邊也不會介意的，周氏本來就有做地產生意的計劃，寫在戰略書裏的。”
宋硯知此前對周氏的態度毫無把握，是因為宋清則和周是全無感情基礎，這幾個月下來周是也總是冷著臉不辨喜怒的模樣，忍不住常常疑心周是是被父母綁來結婚的，抑或是宋清則手上有她什麽把柄。現在周是能認宋家是一家人已經讓宋硯知足夠驚喜，便出言道：“小是，周末有空的話來宋家吃個飯吧。”
周是說好。
周是將手機還給宋清則，自己又給周泊聞打了個電話告知此事。
周泊聞果然沒什麽意見，他這一年本就在逐漸轉移權力給周是：“提案寫漂亮一點，交董事會。”
周是：“我知道的。”
周泊聞問：“這事是宋家跟你提的？”
“我自己主動提的。”周是說，“宋家沒跟我說。”她想了想，見宋清則已經打完電話去洗澡，輕聲加了一句，“宋清則……挺好的。”剛剛和宋硯知也是這麽說的。
周泊聞樂了：“這是什麽意思？”
周是怒道：“就是字面意思！人挺好的……各方面都很好。你和媽不要老覺得我結這個婚是受委屈了。”
“我沒這麽覺得。”周泊聞撇清自己，“你媽那邊得你自己去說。”
“我哪裏說得動她。”周是抱怨了一句，準備掛電話，“哎呀反正我挺開心的，讓她不要瞎想八想。”
這晚上的消息還沒完。
周是掛了電話，準備拿筆電先寫個草案，微信冒出來一條好友申請，配文是“我是傅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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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瀾敘回得快，估計還在加班：“我把你的聯系方式給他，就當作還了。”
周是：“……”
她、就、知、道。
宋瀾敘還給她發了個大拇指：“周姐，地位可以。”
周是控制住自己企圖拉黑宋瀾敘的手，點回傅開的界面，問：“什麽事？”
傅開說：“小是，今天見了你才發覺，有很多話當時沒來得及跟你說，現在想想或許也晚了。但這麽意料之外的相逢，或許代表著我們還有緣未盡吧，有空出來吃個飯嗎？別留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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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伴隨著年歲增長逐漸走向油膩。
她考慮了一會兒，有宋家這個顧慮在，總不好直接駁傅開的面子，敲字回覆：“明天可以，但別太晚。”
和傅開的交流讓她身心俱疲。
周是試圖回憶她當初和傅開談戀愛有留下哪些開心的回憶，發覺那兩個月已經時隔太遠，不論好壞的記憶都很模糊，都想不起來怎麽會喜歡傅開，可能只是感覺被追求得差不多了，關系可以更進一步就答應了。
反而在宿舍樓下看宋清則打球的記憶尤其清晰，因為她未曾得到，所以後來還時不時翻出來回想，在反覆重演中愈加鮮明。此後才會在瀏覽到宏圖地產新聞的時候一眼看見宋清則的名字，確認宋清則的家庭背景，在得知逢春是他負責的項目後特地囑托莫湘湘幫忙推介出去，在宋家提出聯姻後僅僅和宋清則吃了一頓飯就說“我沒有意見”。
其實她一直都在偏向宋清則。
因為一直喜歡。
周是去敲了次臥的門，咚，咚，咚。很平穩的三下。
宋清則剛洗完澡，開門時沒穿上衣，肩膀上披著毛巾，頭發濕漉漉的，眼睛也像蒙著一層水汽，迷茫道：“什麽事？”
周是想看著他的臉說話，但眼神忍不住往他上身瞟，心裏吹了三百聲口哨，平時西裝革履的，看不出來肌肉練得這麽好。
周是擡眼看向他，反手把門關上了。
她說：“我來找你談情說愛。”
宋清則像被按了暫停鍵一般定住了。
周是倚在門上，淡淡道：“怎麽了，不行嗎？不行我就走了。”
她作勢要轉身，宋清則的手即刻橫過來，按在她上方一些的門板上，用身體擋在她面前，形成較為經典的壁咚姿勢。
他身量寬，這麽一來把燈光都幾乎遮住，被圈住的周是毫不退縮地直視著他雙眼。
“要瘋了。”
宋清則低頭盯著她，突然說。
周是沒懂這句感嘆，剛想問什麽意思，宋清則已按住她的側頸，吻在她唇上。
他姿態堪稱霸道，吻的動作卻小心翼翼，僅僅是嘴唇相貼著來回磨蹭，好像在等著周是掙脫一樣。反倒是周是有些不耐煩了，主動張嘴伸了舌頭進去，宋清則這才一轉攻勢，手攏住她後腦的頭發，壓著她的腦袋，唇舌糾纏不休。
沒擦幹的頭發蹭到周是的臉上，水珠滴滴答答地向下淌。
沐浴露的松木清香籠罩了周是一身，她迷迷糊糊地想，原來那天她在車上聞到的是這個。
而她現在也沾染遍身。
期間在她幾乎要缺氧的時候，宋清則稍微松開了她，呼吸交融，明明近到無法聚焦，卻一錯不錯地望著她的眼睛，低聲問：“學姐，你考慮清楚了嗎？”
周是只來得及“嗯”了一聲，他就笑了一下再度捧起她的臉吻了下來，力度大到毫無章法，只知道攫住她的舌吸吮舔舐，攻城掠池一般地掃蕩著她口腔。
等他再度放開的時候，周是站都站不穩了，仰頭太久脖子酸得要死，眼睛裏一片霧蒙蒙的水光，臉頰和嘴唇都紅紅的，恨恨地瞪了他半天，憋出一句：“不談了！你太欺負人！”
她長相本來就甜，淚眼模糊地說這句話的時候威脅力為0，宋清則忍不住笑，幫她把淩亂的頭發用手撥順，“對不起啊，一時沒收住。你去睡吧。”
他退後一步，周是立刻轉身開門，剛走出去一步手腕又被拉住。
周是回過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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