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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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月水回到升月城時，天色已經暗了，微寒的北風催動著街上的每一處寂靜，月亮已經升起，升月城的月色永遠都是那麽好，即使是在沒有人願意賞月的冬天。
月水穿著厚襖，走在這瑟瑟的冷風中，她讓月邪一個人先回去了，她想一個人靜一靜。她需要靜一下，這些天發生了好多，直至現在，她都無法接受月琴已經死去的事實，更何況，還有一個名為葉晨生的人駐紮在自己的傷口深處。
那裏不能碰，會痛會死，可不碰，又總忍不住去想起……她不知道該用什麽方法平覆著一切，她知道，月圓有一種藥，可以忘掉愁苦，可她不願。
這一點，月家的人和外界的人一樣，不，這一點，月家的人做的比外界的人更幹脆利落，即使再痛，也不願忘掉。
多少任性到一意孤行的人。
月亮很好，月光也不差，可月水走在地上卻並沒有什麽影子，整體街都像沐浴在水中，波光粼粼，走在上面像踏起了水花一般。
她停了下來，並不回頭，卻道：“跟在我身後這麽久了，為什麽不出來打個招呼……又或者不早一點動手，那時我可能還沒有發現。又或者你有別的目的？”
“不……”空冷的女聲傳來，“只是，我感覺到了哀傷，它令我很不舒服，我想先化掉你的哀傷再和你戰鬥。”
“哀傷？你也會哀傷嗎？”月水笑了一下，腳尖一點躍上屋頂，雙腳垂下，對著月亮遙望。
“……我不會，可我感覺得到，喜怒哀樂我都沒有，可我都能感受的到。”女聲道，“我什麽都沒有，是無，甚至沒有屬於自己的身體。”
“你有。”月水道。
女聲無言。
“你有喜怒哀樂，因為你會愛。”月水道，並擡起一只手，向月亮伸了過去，仿佛就真的已經觸碰到了月亮。
“我不會愛。”女聲道。
卻被月水堵了回去：“不，你會，人都會愛。”
女聲再次沈默。
“如果不愛，哪裏來的哀傷，哪裏來的憂愁，哪裏來的喜悅又哪裏會可以感受這一切。”月水收回了手，“你愛，所以你懂，如果你不愛，又哪裏會走上今天這條道路。”
“是因為……”女聲中竟出了一絲急態，也許是很快發現，急忙收住了話。
“不是因為別人讓你做你才做的，是，一開始可能是如此，可如今，是你自己想要這樣做你才做的。”月水晃了晃小腳丫。
“胡說，怎麽會有人想要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女聲嘲諷。
“是啊，怎麽會有人想要這種生活，可你為什麽就選擇這樣生活了呢？”月水靜了下來，停下所以動作，只有雙唇合碰，“是因為，你想這樣去保護自己所愛的人。”
“夠了！”四根長指甲不知何時橫在了月水的脖子上，女聲大聲呵斥，“想要用這招拖延時間嗎？你沒機會了。”
四根長指甲狠命抓下，濺起一捧血花，血花在月光下美的淒迷，月水的笑容還凝在嘴上。
然後，一切就都消失了，變成了一空花瓣，在空中洋洋灑灑的落，可誰都能感覺的道，那不是花瓣，裏面的，是內力。
“為愛而生，為恨而絕，愛恨不息，生死不絕，月之幻術，花幻。”月水的聲音在這迷離的花雨中響起。
“喜歡嗎？這漫天的花。”花瓣延伸，變成一朵朵花，從空中落下。
“不喜歡……原來如此，先前說那一通，只是為了準備幻術？”女聲道。
“撒謊，哪有女孩子不喜歡花呢？”月水道，“就不能放松一晚上，陪我靜靜地看一看月亮，看看花嗎？只要一晚！”
女聲沈默。
“你同意了？”月水的聲音帶一點欣喜。
“對不起。”女聲答，“我沒有安靜下來的權利，也沒有哀傷的權利。”
四指仿佛劃破虛空，瞬間斬滅了這漫天的花雨，並在月水手臂上留下四道血痕。
“你好壞啊，”月水道，“不知道會留疤嗎？”
“少給我裝模作樣了！”女聲吼道，“你是月家的人，月家和我們一樣，你憑什麽可以在這裏悲天憫人，可以在這裏裝善良，可以居高臨下，可以……愛！”
又一記爪擊，月水沒有躲，只是伸出一只手，手中仿佛綻放出一朵花，擋下了這一爪。
“因為……”月水開口，卻歸於沈默。
又一道爪擊，一道道，迅速而兇猛。
“說不出來是吧，那我說，因為你還不夠愛，還沒有為了愛放棄包括愛在內的一切的覺悟，因為……你就是曾經的我，是我最嫉妒的人！”
月水依然沈默。
“怎麽了？開始不是很能說嗎？你說呀，說呀，為什麽不說了！”女聲越發急了。
“你走吧。”半天，月水只說了這麽一句，“我的家人來了。”
“家人……好，家人。”女聲黯了下去，“總有一天，我也會讓你明白，那種眼睜睜看著家人痛苦離去你卻無能為力的那種痛苦……你會見到的。”
空氣靜了下來，血腥味都未見一毫。
“我已經……見過了啊。”月水只是抓緊了自己的衣袖。
“月水姐，沒事吧。”月邪的聲音響起。
“沒事，回家吧。”月水笑了笑，“不要追，今晚，我不想動武。”
可能因為一痛，月水用手捂住了受傷的地方。
“月水姐你受傷了？要不要……”月邪一急。
“沒事，你忘了，我可是你月水姐啊。”手一松，傷口合好如初，只是散落了幾片花瓣，花瓣在離體後迅速枯萎，在落地之前便變成了粉末。
“有毒？”月邪眼睛瞇了瞇。
“罷了，回去吧。”“嗯。”一前一後，消失在夜幕之下……
“傷口轉移，障眼法嗎？”女聲在原地響起，“這種事情，怎麽可能做到？”
才又漸漸歸於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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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水回到升月城時，天色已經暗了，微寒的北風催動著街上的每一處寂靜，月亮已經升起，升月城的月色永遠都是那麽好，即使是在沒有人願意賞月的冬天。
月水穿著厚襖，走在這瑟瑟的冷風中，她讓月邪一個人先回去了，她想一個人靜一靜。她需要靜一下，這些天發生了好多，直至現在，她都無法接受月琴已經死去的事實，更何況，還有一個名為葉晨生的人駐紮在自己的傷口深處。
那裏不能碰，會痛會死，可不碰，又總忍不住去想起……她不知道該用什麽方法平覆著一切，她知道，月圓有一種藥，可以忘掉愁苦，可她不願。
這一點，月家的人和外界的人一樣，不，這一點，月家的人做的比外界的人更幹脆利落，即使再痛，也不願忘掉。
多少任性到一意孤行的人。
月亮很好，月光也不差，可月水走在地上卻並沒有什麽影子，整體街都像沐浴在水中，波光粼粼，走在上面像踏起了水花一般。
她停了下來，並不回頭，卻道：“跟在我身後這麽久了，為什麽不出來打個招呼……又或者不早一點動手，那時我可能還沒有發現。又或者你有別的目的？”
“不……”空冷的女聲傳來，“只是，我感覺到了哀傷，它令我很不舒服，我想先化掉你的哀傷再和你戰鬥。”
“哀傷？你也會哀傷嗎？”月水笑了一下，腳尖一點躍上屋頂，雙腳垂下，對著月亮遙望。
“……我不會，可我感覺得到，喜怒哀樂我都沒有，可我都能感受的到。”女聲道，“我什麽都沒有，是無，甚至沒有屬於自己的身體。”
“你有。”月水道。
女聲無言。
“你有喜怒哀樂，因為你會愛。”月水道，並擡起一只手，向月亮伸了過去，仿佛就真的已經觸碰到了月亮。
“我不會愛。”女聲道。
卻被月水堵了回去：“不，你會，人都會愛。”
女聲再次沈默。
“如果不愛，哪裏來的哀傷，哪裏來的憂愁，哪裏來的喜悅又哪裏會可以感受這一切。”月水收回了手，“你愛，所以你懂，如果你不愛，又哪裏會走上今天這條道路。”
“是因為……”女聲中竟出了一絲急態，也許是很快發現，急忙收住了話。
“不是因為別人讓你做你才做的，是，一開始可能是如此，可如今，是你自己想要這樣做你才做的。”月水晃了晃小腳丫。
“胡說，怎麽會有人想要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女聲嘲諷。
“是啊，怎麽會有人想要這種生活，可你為什麽就選擇這樣生活了呢？”月水靜了下來，停下所以動作，只有雙唇合碰，“是因為，你想這樣去保護自己所愛的人。”
“夠了！”四根長指甲不知何時橫在了月水的脖子上，女聲大聲呵斥，“想要用這招拖延時間嗎？你沒機會了。”
四根長指甲狠命抓下，濺起一捧血花，血花在月光下美的淒迷，月水的笑容還凝在嘴上。
然後，一切就都消失了，變成了一空花瓣，在空中洋洋灑灑的落，可誰都能感覺的道，那不是花瓣，裏面的，是內力。
“為愛而生，為恨而絕，愛恨不息，生死不絕，月之幻術，花幻。”月水的聲音在這迷離的花雨中響起。
“喜歡嗎？這漫天的花。”花瓣延伸，變成一朵朵花，從空中落下。
“不喜歡……原來如此，先前說那一通，只是為了準備幻術？”女聲道。
“撒謊，哪有女孩子不喜歡花呢？”月水道，“就不能放松一晚上，陪我靜靜地看一看月亮，看看花嗎？只要一晚！”
女聲沈默。
“你同意了？”月水的聲音帶一點欣喜。
“對不起。”女聲答，“我沒有安靜下來的權利，也沒有哀傷的權利。”
四指仿佛劃破虛空，瞬間斬滅了這漫天的花雨，並在月水手臂上留下四道血痕。
“你好壞啊，”月水道，“不知道會留疤嗎？”
“少給我裝模作樣了！”女聲吼道，“你是月家的人，月家和我們一樣，你憑什麽可以在這裏悲天憫人，可以在這裏裝善良，可以居高臨下，可以……愛！”
又一記爪擊，月水沒有躲，只是伸出一只手，手中仿佛綻放出一朵花，擋下了這一爪。
“因為……”月水開口，卻歸於沈默。
又一道爪擊，一道道，迅速而兇猛。
“說不出來是吧，那我說，因為你還不夠愛，還沒有為了愛放棄包括愛在內的一切的覺悟，因為……你就是曾經的我，是我最嫉妒的人！”
月水依然沈默。
“怎麽了？開始不是很能說嗎？你說呀，說呀，為什麽不說了！”女聲越發急了。
“你走吧。”半天，月水只說了這麽一句，“我的家人來了。”
“家人……好，家人。”女聲黯了下去，“總有一天，我也會讓你明白，那種眼睜睜看著家人痛苦離去你卻無能為力的那種痛苦……你會見到的。”
空氣靜了下來，血腥味都未見一毫。
“我已經……見過了啊。”月水只是抓緊了自己的衣袖。
“月水姐，沒事吧。”月邪的聲音響起。
“沒事，回家吧。”月水笑了笑，“不要追，今晚，我不想動武。”
可能因為一痛，月水用手捂住了受傷的地方。
“月水姐你受傷了？要不要……”月邪一急。
“沒事，你忘了，我可是你月水姐啊。”手一松，傷口合好如初，只是散落了幾片花瓣，花瓣在離體後迅速枯萎，在落地之前便變成了粉末。
“有毒？”月邪眼睛瞇了瞇。
“罷了，回去吧。”“嗯。”一前一後，消失在夜幕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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