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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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夜色如月光都透著一股涼意，似乎就涼透了世上的人心。
五哥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孔，卻終究是什麽都沒有說出口，手好幾次擡起卻都又輕輕放下。
“蕊兒……”這是他嘴型中的字，一聲他心底千萬次呼喊著的名字。
“鄒五哥，如果沒有什麽事，你是不是可以離開了，畢竟，夜已經深了，我們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有一些不太方便。”坐在五哥對面的，正是日月天涯的月字當家陰陰，一聲五哥終年魂牽夢繞的人兒，上官家的上官蕊。
五哥沒有說話，亦沒有動，只是靜靜地看著面前的人，那張沒有易容過的臉，仿佛這就已是極大的享受。
陰陰沒有直視五哥，她的頭微微低著，又說了一遍：“鄒五哥，如果沒有什麽事，你是不是可以離開？”
五哥依舊沒有說話，直視眼中的溫柔更沈了一些。
陰陰便突然提高了聲音：“鄒五哥，你是不是該離開了呢？”
五哥嘴唇輕動，似乎在陰陰的面前就失去了語言的能力，他慢慢說道：“為什麽，難道你也有什麽把柄在明王的手裏嗎？”
“夠了！”陰陰一聲暴喝，拿起自己的劍便指向了五哥，“你的這句話，已經足夠我殺了你！”
“第三次，這是你第三次拿劍指著我。”五哥沒有動，眼中的溫柔也沒有絲毫的減少，“還記得嗎？那第一次是在煙雨樓，那時的我過於年少，只想著道外面去打拼一番，你不同意，並用劍指著我說，如果我敢走，敢拋下你的話，你就一劍殺了我……現在想想，如果那時我留下該有多好，如果我們能在那裏安安靜靜地過完一生，至少也陪你渡過水都大災，至少不需要讓你一個人承擔那一切……”
陰陰是上官家的上官十泉，她要承受的遠遠比一般人要多上許多……
“你真的夠了！給我出去！”陰陰又是一聲大喊。
“第二次，就是在品鳳樓。”五哥還是自顧地說著，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那時候我已經知道了品鳳樓的珍兒可能是你，於是便去尋你，你不但沒有認我，還用劍指著我，知道嗎？那時候我的心裏很痛，可是我並沒有表示什麽，因為我愛你啊，愛你的一切，如果真要殺了我你才會開心，那麽我願意用生命去幫你解決一些問題。”
“好，好……你不走，那我走！”陰陰收回了劍，轉身就向外走去，哪知五哥卻一把抱住了她，任憑她怎麽掙紮也無濟於事，再說，這麽多年過去了，陰陰就真的想要那麽快離開這個懷抱嗎？
“這第三次，就在這裏……當年你第一次用劍指著我，讓我不要離開，我沒有答應，所以讓我後悔了一生，今日，你第三次拿劍指著我，就換我求你好了，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五哥道。
淚水，無聲的從陰陰的眼角滑落，她伏在五哥的耳邊輕輕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五哥呆了一下，繼而微微一笑，松開了自己的手臂，看著陰陰如同一支離弦之箭般飛了出去，他沖著那背影喊道：“我等你，等你做完一切可以永遠陪在我身邊的那一天！”
陰陰不語，只是苦笑，真的會有那麽一天嗎？她現在不只是那個可以無憂無慮的談情說愛的上官蕊了啊，她還是上官家的上官十泉，就算有一天她放下了這個身份，她也還是日月天涯的月字當家啊！
她只期盼待她可以真正放下一切的那一天不會是生死相隔便好！
淚水如心，應該帶著和月光一樣的涼意……
品鳳樓還像往常一樣燈火通明，卻難得的靜了下來，今夜京都飄搖，也就品鳳樓還能得那麽一絲閑適。
喬如荷此時就在這品鳳樓當中的一個房間內，此時的房間裏還有張佳媛、梅雪以及當年的路不曲。
喬如荷輕輕走到了窗前，站在梅雪的旁邊輕輕地說道：“路不曲，早在很久以前就死在了楊府，而煙如公主，也死在了大煙滅亡的戰亂之中。大煙亡了，梅雪就早已不是什麽明妃了，現在這裏剩下的，只有自由自在的梅雪、季路、喬如荷，不是嗎？”
梅雪怔怔的看著喬如荷，她萬萬沒有想到，喬如荷竟會如此輕描淡寫的揭過以往，畢竟，那可是國破家亡的深仇大恨啊！
喬如荷道：“恭寶大師對我說過，大煙的往事不過是一座巨大的山，雖然看上去它很沈，挪不動也移不開，可它畢竟是靜止的東西……現在，時間已經過了這麽久，我也走出了這麽遠，當初再大的山影如今看來也不過是輕輕的一筆罷了，我又為何非要去觸碰他呢？”
“我不懂他們那些奇奇怪怪的話，我只知道，喬如荷可是山水之色，是最貼近自然的人，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輕易的就被世俗給左右了呢？”喬如荷只是對著梅雪展顏一笑。
季路顫抖著站起，並朝著皇宮的方向跪了下去。
“季路代罪臣路不曲，向大煙一拜，向去世了的煙如公主一拜！”
淚水，便同時出現在梅雪與季路兩個人的臉上！
喬如荷看著窗外，心中輕念：“父親，這才是你想要的結局吧……”
窗外是一輪將園未圓的月……
升月城一如往日，月光寒寒的，平添了幾分清凈。
月府內到處是一片淒然，月琴走了，每個人心中都有這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每個人都想要做些什麽可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
作為“壞人”，被這個現世詛咒過了的人，他們不知道該為月琴的離去感到悲傷還是感到慶幸……
也唯有這時他們才會發現，原來死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任性的解脫，把傷和痛都留給了活著的人！
月殘是唯一一個沒有表示出悲傷的人，他知道自己不能擁有悲傷的，他的悲傷只能掩埋在心底，否則就會有人告訴他他那是在懦弱。
月府啊，少了月琴的琴聲就仿佛完全的失去了聲音，在這月光之下慘白的如同一座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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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月光都透著一股涼意，似乎就涼透了世上的人心。
五哥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孔，卻終究是什麽都沒有說出口，手好幾次擡起卻都又輕輕放下。
“蕊兒……”這是他嘴型中的字，一聲他心底千萬次呼喊著的名字。
“鄒五哥，如果沒有什麽事，你是不是可以離開了，畢竟，夜已經深了，我們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有一些不太方便。”坐在五哥對面的，正是日月天涯的月字當家陰陰，一聲五哥終年魂牽夢繞的人兒，上官家的上官蕊。
五哥沒有說話，亦沒有動，只是靜靜地看著面前的人，那張沒有易容過的臉，仿佛這就已是極大的享受。
陰陰沒有直視五哥，她的頭微微低著，又說了一遍：“鄒五哥，如果沒有什麽事，你是不是可以離開？”
五哥依舊沒有說話，直視眼中的溫柔更沈了一些。
陰陰便突然提高了聲音：“鄒五哥，你是不是該離開了呢？”
五哥嘴唇輕動，似乎在陰陰的面前就失去了語言的能力，他慢慢說道：“為什麽，難道你也有什麽把柄在明王的手裏嗎？”
“夠了！”陰陰一聲暴喝，拿起自己的劍便指向了五哥，“你的這句話，已經足夠我殺了你！”
“第三次，這是你第三次拿劍指著我。”五哥沒有動，眼中的溫柔也沒有絲毫的減少，“還記得嗎？那第一次是在煙雨樓，那時的我過於年少，只想著道外面去打拼一番，你不同意，並用劍指著我說，如果我敢走，敢拋下你的話，你就一劍殺了我……現在想想，如果那時我留下該有多好，如果我們能在那裏安安靜靜地過完一生，至少也陪你渡過水都大災，至少不需要讓你一個人承擔那一切……”
陰陰是上官家的上官十泉，她要承受的遠遠比一般人要多上許多……
“你真的夠了！給我出去！”陰陰又是一聲大喊。
“第二次，就是在品鳳樓。”五哥還是自顧地說著，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那時候我已經知道了品鳳樓的珍兒可能是你，於是便去尋你，你不但沒有認我，還用劍指著我，知道嗎？那時候我的心裏很痛，可是我並沒有表示什麽，因為我愛你啊，愛你的一切，如果真要殺了我你才會開心，那麽我願意用生命去幫你解決一些問題。”
“好，好……你不走，那我走！”陰陰收回了劍，轉身就向外走去，哪知五哥卻一把抱住了她，任憑她怎麽掙紮也無濟於事，再說，這麽多年過去了，陰陰就真的想要那麽快離開這個懷抱嗎？
“這第三次，就在這裏……當年你第一次用劍指著我，讓我不要離開，我沒有答應，所以讓我後悔了一生，今日，你第三次拿劍指著我，就換我求你好了，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五哥道。
淚水，無聲的從陰陰的眼角滑落，她伏在五哥的耳邊輕輕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五哥呆了一下，繼而微微一笑，松開了自己的手臂，看著陰陰如同一支離弦之箭般飛了出去，他沖著那背影喊道：“我等你，等你做完一切可以永遠陪在我身邊的那一天！”
陰陰不語，只是苦笑，真的會有那麽一天嗎？她現在不只是那個可以無憂無慮的談情說愛的上官蕊了啊，她還是上官家的上官十泉，就算有一天她放下了這個身份，她也還是日月天涯的月字當家啊！
她只期盼待她可以真正放下一切的那一天不會是生死相隔便好！
淚水如心，應該帶著和月光一樣的涼意……
品鳳樓還像往常一樣燈火通明，卻難得的靜了下來，今夜京都飄搖，也就品鳳樓還能得那麽一絲閑適。
喬如荷此時就在這品鳳樓當中的一個房間內，此時的房間裏還有張佳媛、梅雪以及當年的路不曲。
喬如荷輕輕走到了窗前，站在梅雪的旁邊輕輕地說道：“路不曲，早在很久以前就死在了楊府，而煙如公主，也死在了大煙滅亡的戰亂之中。大煙亡了，梅雪就早已不是什麽明妃了，現在這裏剩下的，只有自由自在的梅雪、季路、喬如荷，不是嗎？”
梅雪怔怔的看著喬如荷，她萬萬沒有想到，喬如荷竟會如此輕描淡寫的揭過以往，畢竟，那可是國破家亡的深仇大恨啊！
喬如荷道：“恭寶大師對我說過，大煙的往事不過是一座巨大的山，雖然看上去它很沈，挪不動也移不開，可它畢竟是靜止的東西……現在，時間已經過了這麽久，我也走出了這麽遠，當初再大的山影如今看來也不過是輕輕的一筆罷了，我又為何非要去觸碰他呢？”
“我不懂他們那些奇奇怪怪的話，我只知道，喬如荷可是山水之色，是最貼近自然的人，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輕易的就被世俗給左右了呢？”喬如荷只是對著梅雪展顏一笑。
季路顫抖著站起，並朝著皇宮的方向跪了下去。
“季路代罪臣路不曲，向大煙一拜，向去世了的煙如公主一拜！”
淚水，便同時出現在梅雪與季路兩個人的臉上！
喬如荷看著窗外，心中輕念：“父親，這才是你想要的結局吧……”
窗外是一輪將園未圓的月……
升月城一如往日，月光寒寒的，平添了幾分清凈。
月府內到處是一片淒然，月琴走了，每個人心中都有這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每個人都想要做些什麽可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
作為“壞人”，被這個現世詛咒過了的人，他們不知道該為月琴的離去感到悲傷還是感到慶幸……
也唯有這時他們才會發現，原來死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任性的解脫，把傷和痛都留給了活著的人！
月殘是唯一一個沒有表示出悲傷的人，他知道自己不能擁有悲傷的，他的悲傷只能掩埋在心底，否則就會有人告訴他他那是在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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