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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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群的人
我向奶茶店請的假，現在已經用掉了四天了，這也是我走過的軍訓之旅的時長，為期七天的軍訓現在已經過了四天了，三天之後，我就要回到奶茶店，進行白天上學，晚上打工的日子了，想想就覺得這樣的生活非常艱難。
生活選擇了讓我提前面對困難，如果我不能將它擊敗，那我會將與其他千千萬萬的失敗者一樣，在生活的苦海中沈淪。我並不想成為那無數個被生活擊潰的人之中的一員，但是我現在一點活下來的動力都沒有，我不知道除了活著，自己還需要做什麽。如果是母親，那麽她想的大概是“要讓我有更好的生活”之類的話吧，如果她還活著，那麽我現在做的這一切都有意義，那就是不讓她失望。
其實從小到大我都不是一個勤奮的孩子，真實的我，比我看上去要懶惰得多，從小學到初中，一直支持著我刻苦學習的，除了不想讓她失望以外，還有負罪感。
在小學一年級入學之前，我失手將陳冰怡推下了樓梯。她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的樣子，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在我的心裏烙下了一個痕跡——我是一個殺人犯。
按理來說，我這樣的過失殺人行為，應該會得到法律的制裁，被剝奪入學資格、被送到少管所，或是以命償命，都是合理的結果，但是陳冰怡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連帶著消失的，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的一切痕跡，除了我以外，沒有人記得她，就連母親也不記得了。
我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但是我討厭這樣的結果，我想要贖罪，如果當時我被關進少管所，那麽我或許就不會像之後的自己那樣，帶著負罪感做任何事，我覺得我後來做的任何一件事都不能洗清我身上的罪孽。陳冰怡倒在血泊裏的畫面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在我的腦海中放映，使我寢食難安。於是，我選擇做其他的事來將自己的生活填滿，我像是發瘋了一樣地學習，在習題做完一遍之後，我會將題目抄寫下來，做第二遍、第三遍，甚至更多，我覺得，當自己沈浸在一件事中的時候，那樣血淋淋的場面出現的次數就會少一點，我的愧疚感也就會少一點。
我當然意識到了這不是長久之計，但是我根本別無選擇，我選擇了拆東墻補西墻，用渴望讓別人滿意的心態蓋過那陣負罪感。在獲得她的認可時，我會暗示自己說，我已經做得足夠好了，盡管事實並不是這樣。
所以，母親去世之後，我就失去了努力的理由了，充斥著我的大腦的，不僅有原本被壓制的負罪感，還有對她的愧疚感。我的精神世界幾近崩塌，每天都行屍走肉般地活在煎熬之中。
在競選演講中，我連最基本的客套都沒有，直言說放棄這次競選的資格，可是我沒想到，即使是這樣，在最後計票的時候我還是被算在裏面了，甚至還是有人給我投了票，還足足有8票。
不過我知道，這一切只是內定完成之後走的流程罷了，周莉玲沒有公開投票細則，在班級群裏發的只是最終結果，那已經在暑假期間就已經被決定好了的競選結果。唯一不同的是周莉玲似乎選擇了尊重我的意願，副班長不是我，而是另一個女生。
我發現，我並沒什麽特別之處。那些軍訓時主動與我搭話的人，也能主動與別人搭話，在發現我是個悶葫蘆之後，他們自然而然地減少了跟我說話的頻率，這樣也好，沒要緊事我也不想多跟人交流，沒有意義。
同學們當然也不可能一直忍受我這樣的冷淡態度，在跟我說了幾次話之後，班裏討論我的聲音就漸漸消失了。
那些一開始主動來向我搭話的同學們，其實目的並不是因為欣賞我，而是因為無聊罷了，現在他們不無聊了，連找人說話的次數都少了，更別說是來找我說話了。
在發現“禁止帶手機”這一規則名存實亡的時候，同學們在休息的時候紛紛掏出了手機，快速地刷動著屏幕，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就連剛剛當選班長的王嘉舜，都開始明目張膽地玩起了手機。
而遵守規則的我，除了盯著桌面發呆，剩下的也只有發呆了。我意識到，遵守規則通常情況下是一件好事，除了現在。
“王嘉舜，軍訓期間學生是不能帶手機的。”周莉玲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王嘉舜身後，她的語氣中聽不出喜怒。
“哦。”王嘉舜不以為然地應了一聲，手裏的動作沒有變。
“你是班幹部，班長要以身作則。”周莉玲說道。
王嘉舜把自己的不耐煩寫在了臉上，啪的一下關掉了手機，把手機砸在了桌上，看都沒看周莉玲一眼。空氣一片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這兩個人身上。只是，這件事明明是王嘉舜做得不對，周莉玲身為班主任，看上去卻比王嘉舜尷尬和窘迫很多。
我清楚地看到周莉玲走後，王嘉舜向她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
“秋素華，老師們一定都很喜歡你這樣守規矩的乖學生，全班好像只有你沒帶手機。”在這個時候被叫到，更是讓我尷尬地不想說話。
“是嗎...”見越來越多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也越來越窘迫。
“呵呵，全班都在帶手機，就你不帶，你是不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吸引老師們的註意力，讓她們都喜歡你啊。”一個不知名的同學也說道。
遵守規則...是錯的嗎？
“可是，班主任在軍訓第一天的晚上就說過了不能帶手機，我只是照著她說的做罷了。”我不甘心地反駁道。
“呵呵，帶了手機又怎樣，班主任肯定不敢管我，也不想想我爸是誰。”王嘉舜不屑地說道，“你呢，就繼續遵守你的破規則吧，反正沒有傷害到你的利益。”
傷害到你的利益了？我在心中暗暗地問道。
“制定規則是班主任的權利，帶手機同樣也是我的權利，我不允許學校剝奪我的權利。”王嘉舜頗為自大地說道。
“我同樣不允許你剝奪我們遵守規則的權利。”一直沈默的秦施凱突然發話，十分堅定地說道，“誰說班裏只有秋素華沒帶手機了？你覺得這個班裏都是像你一樣，理所因當地地接受內定，得了便宜還不饒人，甚至給同學們起壞榜樣的人嗎？”
“你誰啊？”王嘉舜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一個喜歡觀察周圍事物的人。”秦施凱滿不在乎地說道，“嗯，我把你當成物來看待了，你就像一套充滿bug的程序，運行出錯誤的結果，還自以為天下第一，呵呵。”
“我才懶得跟你計較，你不喜歡玩手機，那就跟那個不喜歡玩手機的木頭人待一起吧。”王嘉舜說著，又打開了手機。
班裏有不少同學家裏都有權有勢的，他們可以明目張膽地為所欲為，他們做的任何事，都是合理的，而我沒有這樣做的資本。
我剛見到王嘉舜時對他的印象，現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覺得，這樣的人真的不好相處，也明白了在班幹部競選時，明明言之無物，卻仍然以高票數贏得職位的原因。原來真的就像秦施凱說的那樣，是被內定的結果。不僅如此，他身邊圍繞著那麽多的人，都是在巴結他嗎？
就算是又怎樣，那些巴結他的人有錯嗎，趨炎附勢不是大多數人會做出的行為嗎。
從此，我便下意識地遠離了王嘉舜。與從此奠定了我不合群的基調。
王嘉舜懂得拉攏人心，我不懂。一開始，很多人都被王嘉舜拉攏了，認為他既沒有明顯的過錯，又是權二代，靠近這樣的人肯定不會是一件壞事。因為跟王嘉舜觀念不合，我自然而然也被冷落了。我因為沒有競選到任何重要職位，又沒有任何背景，很自然地成為了班級裏的一塊背景板，也成為了“墨守成規”、“不懂人情世故”的代名詞。
幸好，他們只是疏遠我，而不是討厭我，他們仍然為我預留出了足夠的空間，至少讓我還有發呆的資格。
只是，每次看到周莉玲語重心長地跟王嘉舜講完不能帶手機之後，王嘉舜明知故犯，她轉身時的那聲嘆氣，還是會確確實實地讓我心裏十分難受。
以及，秦施凱剛剛的那番話，是堅定了要站在我這邊嗎？
“我好像連累你被孤立了。”我在跟秦施凱單獨吃飯的時候，跟他說道。
“跟垃圾人玩不到一塊去，這不叫被孤立，這叫主動避開，主導權在我手上。再說了，我們並沒有做錯什麽，錯的是他們，他們不認為自己錯了，但是我們能看清事實，知道怎樣做才能維持自己內心的秩序，這就夠了，不是嗎？”有那麽一瞬間，我覺得秦施凱是一個大哲學家，他對某些問題的思考程度非常深入。
“謝謝你。”
“這有什麽好謝的，我只不過是看見了你身上的閃光點，所以不像那些膚淺的人一樣疏遠你，倒也而不必因為這個謝我，要謝，還是謝謝你自己吧，謝你沒有被這樣的環境帶偏。我並不是班裏唯一一個秦施凱，你明白我的意思嗎？”秦施凱笑著說道。
“我當然明白，我很開心。”我也笑著回應他道。
這個班裏，總有第三個不帶手機的人，總會有第三個出淤泥而不染的人，那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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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奶茶店請的假，現在已經用掉了四天了，這也是我走過的軍訓之旅的時長，為期七天的軍訓現在已經過了四天了，三天之後，我就要回到奶茶店，進行白天上學，晚上打工的日子了，想想就覺得這樣的生活非常艱難。
生活選擇了讓我提前面對困難，如果我不能將它擊敗，那我會將與其他千千萬萬的失敗者一樣，在生活的苦海中沈淪。我並不想成為那無數個被生活擊潰的人之中的一員，但是我現在一點活下來的動力都沒有，我不知道除了活著，自己還需要做什麽。如果是母親，那麽她想的大概是“要讓我有更好的生活”之類的話吧，如果她還活著，那麽我現在做的這一切都有意義，那就是不讓她失望。
其實從小到大我都不是一個勤奮的孩子，真實的我，比我看上去要懶惰得多，從小學到初中，一直支持著我刻苦學習的，除了不想讓她失望以外，還有負罪感。
在小學一年級入學之前，我失手將陳冰怡推下了樓梯。她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的樣子，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在我的心裏烙下了一個痕跡——我是一個殺人犯。
按理來說，我這樣的過失殺人行為，應該會得到法律的制裁，被剝奪入學資格、被送到少管所，或是以命償命，都是合理的結果，但是陳冰怡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連帶著消失的，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的一切痕跡，除了我以外，沒有人記得她，就連母親也不記得了。
我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但是我討厭這樣的結果，我想要贖罪，如果當時我被關進少管所，那麽我或許就不會像之後的自己那樣，帶著負罪感做任何事，我覺得我後來做的任何一件事都不能洗清我身上的罪孽。陳冰怡倒在血泊裏的畫面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在我的腦海中放映，使我寢食難安。於是，我選擇做其他的事來將自己的生活填滿，我像是發瘋了一樣地學習，在習題做完一遍之後，我會將題目抄寫下來，做第二遍、第三遍，甚至更多，我覺得，當自己沈浸在一件事中的時候，那樣血淋淋的場面出現的次數就會少一點，我的愧疚感也就會少一點。
我當然意識到了這不是長久之計，但是我根本別無選擇，我選擇了拆東墻補西墻，用渴望讓別人滿意的心態蓋過那陣負罪感。在獲得她的認可時，我會暗示自己說，我已經做得足夠好了，盡管事實並不是這樣。
所以，母親去世之後，我就失去了努力的理由了，充斥著我的大腦的，不僅有原本被壓制的負罪感，還有對她的愧疚感。我的精神世界幾近崩塌，每天都行屍走肉般地活在煎熬之中。
在競選演講中，我連最基本的客套都沒有，直言說放棄這次競選的資格，可是我沒想到，即使是這樣，在最後計票的時候我還是被算在裏面了，甚至還是有人給我投了票，還足足有8票。
不過我知道，這一切只是內定完成之後走的流程罷了，周莉玲沒有公開投票細則，在班級群裏發的只是最終結果，那已經在暑假期間就已經被決定好了的競選結果。唯一不同的是周莉玲似乎選擇了尊重我的意願，副班長不是我，而是另一個女生。
我發現，我並沒什麽特別之處。那些軍訓時主動與我搭話的人，也能主動與別人搭話，在發現我是個悶葫蘆之後，他們自然而然地減少了跟我說話的頻率，這樣也好，沒要緊事我也不想多跟人交流，沒有意義。
同學們當然也不可能一直忍受我這樣的冷淡態度，在跟我說了幾次話之後，班裏討論我的聲音就漸漸消失了。
那些一開始主動來向我搭話的同學們，其實目的並不是因為欣賞我，而是因為無聊罷了，現在他們不無聊了，連找人說話的次數都少了，更別說是來找我說話了。
在發現“禁止帶手機”這一規則名存實亡的時候，同學們在休息的時候紛紛掏出了手機，快速地刷動著屏幕，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就連剛剛當選班長的王嘉舜，都開始明目張膽地玩起了手機。
而遵守規則的我，除了盯著桌面發呆，剩下的也只有發呆了。我意識到，遵守規則通常情況下是一件好事，除了現在。
“王嘉舜，軍訓期間學生是不能帶手機的。”周莉玲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王嘉舜身後，她的語氣中聽不出喜怒。
“哦。”王嘉舜不以為然地應了一聲，手裏的動作沒有變。
“你是班幹部，班長要以身作則。”周莉玲說道。
王嘉舜把自己的不耐煩寫在了臉上，啪的一下關掉了手機，把手機砸在了桌上，看都沒看周莉玲一眼。空氣一片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這兩個人身上。只是，這件事明明是王嘉舜做得不對，周莉玲身為班主任，看上去卻比王嘉舜尷尬和窘迫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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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全班都在帶手機，就你不帶，你是不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吸引老師們的註意力，讓她們都喜歡你啊。”一個不知名的同學也說道。
遵守規則...是錯的嗎？
“可是，班主任在軍訓第一天的晚上就說過了不能帶手機，我只是照著她說的做罷了。”我不甘心地反駁道。
“呵呵，帶了手機又怎樣，班主任肯定不敢管我，也不想想我爸是誰。”王嘉舜不屑地說道，“你呢，就繼續遵守你的破規則吧，反正沒有傷害到你的利益。”
傷害到你的利益了？我在心中暗暗地問道。
“制定規則是班主任的權利，帶手機同樣也是我的權利，我不允許學校剝奪我的權利。”王嘉舜頗為自大地說道。
“我同樣不允許你剝奪我們遵守規則的權利。”一直沈默的秦施凱突然發話，十分堅定地說道，“誰說班裏只有秋素華沒帶手機了？你覺得這個班裏都是像你一樣，理所因當地地接受內定，得了便宜還不饒人，甚至給同學們起壞榜樣的人嗎？”
“你誰啊？”王嘉舜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一個喜歡觀察周圍事物的人。”秦施凱滿不在乎地說道，“嗯，我把你當成物來看待了，你就像一套充滿bug的程序，運行出錯誤的結果，還自以為天下第一，呵呵。”
“我才懶得跟你計較，你不喜歡玩手機，那就跟那個不喜歡玩手機的木頭人待一起吧。”王嘉舜說著，又打開了手機。
班裏有不少同學家裏都有權有勢的，他們可以明目張膽地為所欲為，他們做的任何事，都是合理的，而我沒有這樣做的資本。
我剛見到王嘉舜時對他的印象，現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覺得，這樣的人真的不好相處，也明白了在班幹部競選時，明明言之無物，卻仍然以高票數贏得職位的原因。原來真的就像秦施凱說的那樣，是被內定的結果。不僅如此，他身邊圍繞著那麽多的人，都是在巴結他嗎？
就算是又怎樣，那些巴結他的人有錯嗎，趨炎附勢不是大多數人會做出的行為嗎。
從此，我便下意識地遠離了王嘉舜。與從此奠定了我不合群的基調。
王嘉舜懂得拉攏人心，我不懂。一開始，很多人都被王嘉舜拉攏了，認為他既沒有明顯的過錯，又是權二代，靠近這樣的人肯定不會是一件壞事。因為跟王嘉舜觀念不合，我自然而然也被冷落了。我因為沒有競選到任何重要職位，又沒有任何背景，很自然地成為了班級裏的一塊背景板，也成為了“墨守成規”、“不懂人情世故”的代名詞。
幸好，他們只是疏遠我，而不是討厭我，他們仍然為我預留出了足夠的空間，至少讓我還有發呆的資格。
只是，每次看到周莉玲語重心長地跟王嘉舜講完不能帶手機之後，王嘉舜明知故犯，她轉身時的那聲嘆氣，還是會確確實實地讓我心裏十分難受。
以及，秦施凱剛剛的那番話，是堅定了要站在我這邊嗎？
“我好像連累你被孤立了。”我在跟秦施凱單獨吃飯的時候，跟他說道。
“跟垃圾人玩不到一塊去，這不叫被孤立，這叫主動避開，主導權在我手上。再說了，我們並沒有做錯什麽，錯的是他們，他們不認為自己錯了，但是我們能看清事實，知道怎樣做才能維持自己內心的秩序，這就夠了，不是嗎？”有那麽一瞬間，我覺得秦施凱是一個大哲學家，他對某些問題的思考程度非常深入。
“謝謝你。”
“這有什麽好謝的，我只不過是看見了你身上的閃光點，所以不像那些膚淺的人一樣疏遠你，倒也而不必因為這個謝我，要謝，還是謝謝你自己吧，謝你沒有被這樣的環境帶偏。我並不是班裏唯一一個秦施凱，你明白我的意思嗎？”秦施凱笑著說道。
“我當然明白，我很開心。”我也笑著回應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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