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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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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就算到了現在,景川禮奈依舊很想抨擊系統所謂的“貼心”小舉動。

就現在,景川禮奈這個所在的角色體的性格,確實讓她和琴酒待在一起的時候特別像是兩根不會說話的木頭互相凝望。明明第二個周目的時候,根本是不用設置人設用自己的性格自動填充的——

系統表示:【這是本游戲公司的新功能哦。已經幫助玩家自動升級為最新版本。只需要玩家說一句話就可以通過智能檢測而探知到玩家的性格和所想要的人設,完全是不需要玩家動手填補,也不需要耗費較長時間掃描玩家。這是一個省時又省力的新功能。】

景川禮奈表示:這一點都不智能。呵呵。

面對這一張和冰塊沒有什麽區別——不,還是有一定的區別的,最起碼冰塊不會用這種要殺人的表情看著自己。反正,就是在面對琴酒的時候,景川禮奈腦子裏對系統的那種想法就更加暴漲。

“我希望他最近沒幹什麽事。”

景川禮奈對琴酒身邊的魚冢三郎說。

多虧魚冢三郎最近會跟隨在琴酒的身邊過來,這樣就不用真的是兩根木頭對望的場景出現了。最起碼,魚冢三郎能夠將琴酒的具體情況告訴自己。景川禮奈一點都不指望琴酒能夠乖乖將自己的身體情況以及最近做的事情告訴自己。一點都不。

魚冢三郎說:“最近大哥剛剛拿到了代號,組織並不著急讓大哥出任務。但是之後說不定。”

景川禮奈在幫助琴酒換身上的繃帶和藥物,他精壯的少年上半身展露在景川禮奈的眼前。她依舊要用手臂環繞著琴酒的腰身才能夠將繃帶纏繞上,但是明顯的,景川禮奈現在的心思全部都在魚冢三郎剛剛所說的那件事情上。於是景川禮奈就詢問道:“那會是什麽很難的任務嗎?”

魚冢三郎說:“不知道。但是我想,應該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任務。”

景川禮奈說:“盡量不要有太大的動作。再有撕裂的情況的就麻煩了。”

魚冢三郎有些為難地說:“這個...”他擡起眼睛來小心翼翼地看了琴酒一眼。

景川禮奈說:“好吧,我不強求你們什麽。盡量保持就好了。或者你們想個辦法,得到在組織裏治療的機會。對於你們來說這不是什麽難事。畢竟已經得到了代號不在考驗期了不是嗎?組織裏的醫療設備與醫療條件肯定是比我這裏好的。”

她的聲音聽起來依舊是冷冷淡淡的,似乎這件事對於她來說沒有什麽值得在意的。這本來就不是景川禮奈的本意,要知道,景川禮奈本身可是一個跳脫活潑的性子,這個角色體簡直每一天都快憋死景川禮奈了。然而,這件事只有景川禮奈自己知道,這在別人看起來還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這不是聊天的時候。”

琴酒的聲音忽然說。

無論是魚冢三郎還是景川禮奈,都能夠聽得出來琴酒的聲音包含著一種濃濃的不爽。不知道琴酒為什麽又不太高興的景川禮奈現在要做的就是盡量不再惹怒這個家夥,魚冢三郎也是這樣想的,於是兩個人都在這短暫的時間裏陷入了沈默。

雖然景川禮奈是那樣和魚冢三郎說的,甚至魚冢三郎看起來也有這樣的打算,但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景川禮奈還是經常能看到琴酒的到來。

一開始,只是為了能夠及時換藥與繃帶,他才幾乎每天都到來——其實景川禮奈建議魚冢三郎讓他們去弄一個讓能夠接受組織治療的把戲的最大的原因,還是不希望琴酒總是頻繁地過來。他看起來本來就不清閑,他這樣過來總是會更為繁忙與麻煩,甚至琴酒的心情看起來也不太好,在每一次來見景川禮奈的時候。

所以景川禮奈才說了那一個提議。

不過,琴酒好像根本就不會采納這個建議。景川禮奈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麽要讓自己這麽麻煩,畢竟琴酒看起來不太像是一個喜歡麻煩的人。並且琴酒也依舊是每天都看起來很不爽。

景川禮奈打算假裝沒有看見。

不過琴酒每天來的時間不是固定的,看起來像是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時間,或者有空閑的時候才會來。直到琴酒身上的傷口看起來沒有那麽嚴重,甚至不用每一天都需要處理之後,琴酒來的次數才會稍微減少一點,但——他依舊經常會來。

有的時候景川禮奈都還沒醒,琴酒就出現在了診室裏。景川禮奈發現琴酒撬鎖的能力很出眾,他能夠輕而易舉就將門鎖給撬開然後進入到裏面來。

景川禮奈只能不停地換鎖,直到景川禮奈實在受不了才和琴酒說:“我會給你開門,無論什麽時候都會給你開著,你能不能不要撬鎖了。”景川禮奈每次換鎖不僅費錢又費力。

那個時候琴酒已經穿好衣服要走出診室,聽到景川禮奈的聲音只是暫時地停頓了一下,聽完之後他什麽話都沒有說。然後他離開了。雖然琴酒表現出一副漠然的樣子,但是景川禮奈已經發現琴酒沒有再撬鎖了。

景川禮奈在發現這件事的時候很想誇讚琴酒,現在的琴酒真的年紀很小,在景川禮奈的面前,簡直讓景川禮奈很多次都忍不住會散發出一種關懷,但是她的關懷也只是用語言來表達,那麽琴酒就會說:“不要說這種惡心的話。”

好吧,琴酒不太喜歡這樣的話。那麽——

“把手拿開。”

盯著琴酒這從下面凝視著自己已經蓄滿了冷意的眼睛,景川禮奈意識到這樣的方式好像也讓琴酒不太喜歡。

但是在景川禮奈將自己的手掌放在琴酒的腦袋上的時候,景川禮奈分明看到琴酒的眼瞳中似乎呆滯了一下,有什麽東西淺淺地蕩漾了一圈。景川禮奈沒來得及看清楚那到底是什麽東西,就遭遇到了琴酒這樣的眼神攻擊。

景川禮奈將自己的手收回來,她說:“我只是在對你的舉動表示讚譽。”

他冷哼了一聲。他真的很喜歡用冷哼來表示任何的情緒,他說:“我不需要。”

雖然琴酒是這樣說的,但是景川禮奈還是偷偷搓了搓手指。說實話,琴酒的頭發還挺柔軟,與他這個冷冰冰的性格與鋒利堅硬的外殼絲毫不一樣。景川禮奈忽然開始回憶上一個周目中自己撫摸琴酒頭發時手指間的那種觸感——她開始懷念又思念那種感覺了。

有的時候琴酒過來,景川禮奈在處理其他的病人。

景川禮奈所在的這個診所,平時還是有不少的病人過來。他們大多都是有一些小病痛需要景川禮奈診治。琴酒並不會有多餘的舉動,他會坐在診所隨意的一個位置等待景川禮奈,他安靜坐著,也是什麽也不幹,只是看著景川禮奈自己在那裏忙碌。

景川禮奈時常都會感覺到琴酒的目光,那目光不會太明顯,也不會太兇惡,只是安靜的、平和的,就這樣看著景川禮奈。

景川禮奈得空的時候轉頭,就會看見琴酒坐在那裏,或許他來得早,晨早的日光從窗戶外包裹著琴酒的全身,將他整個人都裹挾在這濃郁柔和的陽光裏。如果他來得比較晚,他坐在那裏,身後是漆黑的夜空,那白色的燈光照射進他幽暗的眼睛中,似乎照亮了眸子深處的暗色而顯得比平時的瞳色清淺。

有一次他本人應該是太過疲倦了,即使組織給他的任務讓他太過疲倦,他也會過來,他等得久了,有些困倦地閉上眼睛。景川禮奈以為他睡著了,就等病人走了自己沒那麽忙的時候打算給他蓋上毯子,誰知道他一下就睜開眼睛看著蹲在椅子旁邊的景川禮奈。

景川禮奈仰著腦袋看著他,看見他那猛然睜開的眼睛中那濃厚得幾乎快讓景川禮奈窒息的覆雜的情緒,她來不及看清楚那是什麽。琴酒就又用那種顯得兇惡的神色與她說:“不要碰我。”

他雖然是這樣說,但還是將景川禮奈手上的毯子自己拿過去隨手蓋在自己身上,然後又繼續閉上眼睛。

景川禮奈不知道為什麽有些發笑,但是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不出來帶著笑的意味,她只是告訴琴酒:“這裏沒什麽危險的人,你可以安心睡一下,如果你還是不覺得安心,你其實可以在你的安全屋裏睡一會兒再過來。”

他又沒回答景川禮奈的話。但是景川禮奈知道他聽見了。他的做法是什麽,景川禮奈可就不知道了。

之後的日子,琴酒看起來應該是忙碌了很多,他有時三天來一次,五天來一次,或者一周來一次。

他腹部的傷口早就好了,他來也不幹什麽,也就是坐著看著景川禮奈,好像坐一會兒就走了,又或者坐了挺久一會兒才走。來的時候,有時是帶傷的,有時身上有著血腥味與火藥的味道,有時身體康健,有時又顯得極為疲倦。

景川禮奈不懂。

景川禮奈不懂琴酒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的手指摩挲著最近所需要的診所必需藥品以及儀器的清單。雖然她在盯著眼前的東西,但是景川禮奈的思緒還是明顯地放在了琴酒的身上。

而且這一次——琴酒很久都沒有來了,接近二十天。琴酒不會有這麽長的時間不來,而且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全部愈合,也好像並不需要景川禮奈。

想到這裏,景川禮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她覺得琴酒整個人繃得太緊了。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原因,所以景川禮奈想讓琴酒自己放松一下,也就沒有過多地接近琴酒或者與他進行其他的交談。那可能會讓琴酒不太舒適。

或許琴酒不會再來了。在這段時間裏,他也沒有什麽要來的理由。景川禮奈將自己的所有的心思又努力放在了清單上。她需要親自跑一趟去搞一下這些必需品,如果委托其他人來做她會不太放心。原本這個角色體的記憶中,她也是親自操辦這些事。景川禮奈考慮到琴酒不會來了就沒有繼續等待,出了診所之後將門窗都鎖了起來。

最近的天氣都不太好,景川禮奈將放在門口的小盆栽也放入到了診所裏面去。

為了這次充足的藥品、儀器、器具等等,景川禮奈忙碌了一整天,確保所有的東西都沒有什麽差錯之後才將東西搬上車打算重新回到診所。

在這期間,陰暗了一整天的天空也終於降落下雨滴下來,很快就將整個道路與東京都覆蓋在這一場雨中。景川禮奈開著車,聽到雨滴滴落在車頂上和窗戶上發出的沈悶聲響。汽車的車燈照射這條漆黑的道路,這個夜晚也顯得比較寒涼,或許是因為下雨的原因,但這個時候的雨已經比之前小了不少。

景川禮奈撐著傘從車子裏下來,潮濕冰冷的水汽頓時就侵襲過來,景川禮奈因為此稍微瑟縮了肩膀,想要先去診所裏休息一下再慢慢搬東西。結果她正打著傘走到診所的門口,那一個站立在門口的人影就已經完全吸引了景川禮奈的註意。

他站在那裏,那一小片屋檐並不能遮擋太多的雨滴。身上的衣服應該濕了,銀色的頭發也濕漉漉的。那凝望過來的眼睛在黑夜與雨幕中散發著恐怖的幽光,像是野獸在凝望自己的獵物而出現的威懾力。雨水順著他年輕而又青澀的臉龐往下滑,他死死地盯著景川禮奈,似乎隨時都可以撕破景川禮奈的咽喉,讓她永遠不得不只能夠待在同一個地方,即便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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