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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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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毒酒



這一天劉騖又去茶館,剛進門小二就迎上來:“劉公子來了,石公子已經在雅間等您多時了。”劉騖點點頭走進雅間:“石公子這幾天去哪兒了?可讓我好找。”石林微笑:“我去搬救兵了。”劉騖這才註意到,雅間裏還有個少女,劉騖坐下:“石公子的那一招在我們家跟本不管用。”

石林:“你自己一面之詞當然不管用。”劉騖:“那該怎麽辦?”石林指了指身邊的少女,劉騖當然明白石林的意思:“這樣不大好吧。”石林不理他的話:“劉公子,這是我老妹石嵐。老妹,這是劉公子。”石嵐對劉騖點了點頭,又對石林說:“老哥把我從蘇州帶過來,就是要冒充這位劉公子的情人麽?”石林點點頭。

劉騖吸了口氣:“石公子,事到如今我也只有對你說實話了,其實我是當朝的四皇子。”石林點頭:“我知道。”劉騖:“那你也應該知道,你這是在幫我欺君,死罪啊。”石林:“劉兄,即使知道你是四皇子,我還要叫你聲劉兄,因為你我的經歷相似,所以我在見你第一面的時候就想幫你,如果劉兄不想再欺瞞下去的話,那我就告辭了。”

聽到這裏,劉騖最後的一點疑惑也沒了:“那劉兄不怕麽?”石林:“我有什麽好怕的?欺君的是你們倆,又不是我。”劉騖:“那石嵐呢?”石嵐:“只要有錢賺,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願意,老哥,他是皇子,我要再加錢。”石林無奈:“劉兄,順便告訴你一下,我老妹是我們石家最大的財迷,小心被她坑了。”劉騖一楞:這是一家什麽人?

事不宜遲,劉騖打算現在就帶著石嵐去見三哥,然後再去見父皇,石林給他們編了一段相遇的經歷,兩個人就去了皇宮。在路上兩個人聊了會兒天,劉騖這才了解到,別看石嵐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不過已經掌管石家在蘇州的所有買賣,經商的頭腦一點兒都不比石林差。

進了皇宮,劉騖就直接去了太子府,太子剛吃完午飯,正在花園裏陪周紫怡聊天,劉騖上前叫了聲三哥、三嫂。太子看著石嵐:“這位是···”劉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就是,那個····”周紫怡恍然大悟:“哦,這就是弟妹啊。”石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太子嘆了口氣:“四弟,你這等於是給木瑞判了死刑啊。”劉騖:“可是···”太子搖搖手:“好了四弟,我會盡量給你攔下這門親事的。”劉騖興高采烈:“謝三哥。”太子又嘆了口氣,花園裏的氣氛變的有些尷尬,劉騖和石嵐起身告辭。

兩個人走後,太子對周紫怡說:“你說四弟這是上了哪門子邪,從小就沒見他這麽犟過。”周紫怡:“我看四弟不是對這樁婚事的反抗,而是對你們皇族命運的反抗,不娶滇國公主,只是一個表現形式而已,四弟這年紀又是那個聽不進勸的時候,我看這事兒真有點懸。”太子又嘆了口氣:“看來真的要判木瑞死刑了。”聽到這裏,周紫怡倒吸了一口涼氣。



劉騖出了太子府就直接去了怡心殿,剛好劉景也在,劉騖、石嵐對皇帝、皇後行禮,禮罷,皇後問:“騖兒今天怎麽有空來母後這裏?”劉騖:“有事找父皇、母後。”皇後:“噢?有什麽事騖兒就說吧。”劉騖“咕咚”一聲跪在地上:“父皇、母後,兒臣喜歡的是這位石嵐姑娘,求父皇免了兒臣與滇國公主的婚事。”

劉景聽完,氣的“噌”一下就站起來了,這次他真生氣了,拿起茶杯就摔在劉騖身上:“劉騖,你這不是在砸我的臉麽!滇國公主都來了,你才說什麽有喜歡的人,你還顧不顧我亞頓的顏面?”皇後拉了拉劉景:“有話好好說麽,別跟孩子動氣。”劉景深吸了幾口氣,也冷靜了一點,他指著劉騖:“你到院子了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回來。”

劉騖站起身,一言不發的走到院子裏,皇後見劉景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這個姑娘怎麽辦?”劉景看了看可憐兮兮的石嵐:“交給你處置吧。”皇後點了點頭,對石嵐說:“石姑娘是吧。”石嵐乖巧的點了點頭,她心裏在想:回去之後要讓老哥再加錢,心驚膽戰的,容易麽!

皇後拉石嵐到了後殿,石嵐悄悄地問:“您真的是皇後麽?”皇後微笑:“這還有假?”石嵐興高采烈:“我竟然真見到了皇上和皇後,今天真是賺到了。”皇後笑了笑:“石姑娘是怎麽跟騖兒認識的?”石林早就給她編好了說辭:“是劉騖先遇到了我哥,他陪我哥喝茶的時候,我們才認識的。”這也算是實話。皇後又問:“那石姑娘是哪裏人?”石嵐:“我是蘇州人,陪我哥來聖城談生意的。”

皇後:“那你覺得騖兒是個怎麽樣的人?”石嵐:“人很好啊,說話很好聽,而且說到做到,最主要的是對我還不錯。”說完還做偷笑狀,皇後又笑了。石嵐陪皇後聊了大半個時辰,皇後問什麽,石嵐答什麽,自然說的滴水不漏,雖然這是個商人的子女,但是皇後卻越來越喜歡這個女孩了。

大約到了申時,石嵐看了看天空的太陽:“皇後娘娘,我能給劉騖拿杯茶麽?外面好像很熱。”皇後微笑:“好,不過你得從後門繞到院子裏,別讓皇帝看見了。”石嵐笑著點點頭,拿起杯茶就出去了。

這時候也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劉騖早就曬得滿頭大汗,忽然有杯茶出現在面前,石嵐:“渴了吧。”劉騖端過茶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個精光,喝完後問石嵐:“父皇沒為難你吧?”石嵐:“拜托,我是個弱女子,堂堂九五之尊能對我怎麽樣?”劉騖:“也是。”石嵐拿出手帕要給劉騖擦汗,劉騖向後一躲,石嵐:“我們現在是情人好不好,就算是冒充的也要像一點麽。”

劉騖一想也是,就沒有再躲,石嵐輕輕的給劉騖拭汗,劉騖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石嵐,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嘴角掛著微笑,兩個可愛的小酒窩露了出來。劉騖不自覺的握住了石嵐的手,石嵐抽回手,壓低聲音說:“你被曬昏頭了?”劉騖一楞:“噢,我是想說···你手上有臟東西。”石嵐瞪著劉騖:“真的麽?”劉騖尷尬的笑了笑,什麽也沒說。

劉哲有公務來怡心殿找劉景,一進院子就看到劉騖在那兒站著,身邊還有個漂亮姑娘。劉哲問:“幹嘛呢四弟?不會是昨天著了涼在這兒曬太陽吧。”劉騖:“大哥你就別損我了,父皇讓我在這裏面壁呢。”劉哲看了看石嵐:“這位是···”劉騖:“那個···怎麽跟你說呢。”不用劉騖說劉哲也明白了:“你面壁是不是因為和親的事?”劉騖點了點頭。

劉哲一笑:“行啊四弟,找了個這麽漂亮的弟妹,難怪你不同意成婚呢。”劉騖無奈:“大哥···”劉哲:“行,這樣吧,我去找三弟和五弟來,給你求求情。”劉騖:“那就麻煩大哥了。”劉哲:“我到不麻煩,不過三弟和五弟就麻煩了。”說完劉哲去了太子府。劉哲走後,石嵐問:“這是你大哥?”劉騖點了點頭,石嵐:“比你父親好多了。”劉騖捂住石嵐的嘴:“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不一會兒,劉哲、太子、劉啟就一起來了,三個人到殿內給劉騖求情,劉景的氣早就消了,他讓劉騖進殿,劉騖從外邊走進來,劉景問他:“想好了麽?”劉騖又跪下:“父皇,兒臣想好了。”劉景:“說。”劉騖:“兒臣不娶滇國公主。”劉景嘆了口氣:“劉哲,你是長兄,你說這件事該怎麽辦?”

劉哲苦笑:“兒臣哪有辦法?”劉景有些氣惱:“哪有辦法?難道還要把人再送回去不成?”太子:“父皇息怒,要不然我們先商量一下,明天再給您答覆。”劉景嘆了口氣:“好吧,明天下午給朕答覆,如果還是沒結果,那朕就逼婚了。”四個人應了一聲,一起告退了。四個人出了怡心殿,劉哲問:“這事兒該怎麽辦?”太子:“這件事交給我處理,明天我給父皇答覆。”其他三人都沒有異議,就散了。



過了卯時,五皇子劉啟才辦完手頭上的差事,他起身回府,兩個內侍在前面給他打著燈籠,劉啟漫不經心的走著。忽然,宣武殿那邊有吵鬧聲,劉啟:“過去看看。”幾個內侍隨他去了宣武殿。走到跟前,劉啟看到有個人被十幾個侍衛捆在地上,一問之下才知道,這個人竟敢私自潛進皇宮,剛才的吵鬧聲就是在擒拿此人。

劉啟問他:“你是什麽人?”被捆在地上的人也看出劉啟的身份不一般,他趴在地上對劉啟說:“我是來找阮晴的,求求你讓我見她一面吧。”劉啟一楞,好像自己的未婚妻也是叫阮晴:“你告訴我你是什麽人,我就告訴你阮晴在哪裏,很可能我還帶你去見她。”他說:“你知道阮晴?”劉啟:“不就是夜郎國長公主阮晴。”他連連點頭:“正是。”劉啟:“那你是誰?”他沈默了一會兒:“我是夜郎國大將軍的長子戴青,我跟阮晴從小青梅竹馬,夜郎王也曾經許諾要把阮晴嫁給我,可是在前一陣守城戰的時候,我父親戰死了,夜郎王這混蛋竟背信棄義,把阮晴嫁到亞頓來,我就是死,我也要把阮晴救出來。”

劉啟:“那我告訴你,阮晴暫住在城東的景福宮,你走錯門了。”說完劉啟轉身就走,戴青在地上喊道:“你不是說要帶我去見阮晴麽?你這不守信用的小人。”劉啟停下:“我只是說很可能,但是這個幾率很小。”一個侍衛頭子問:“五爺,是不是按規矩處置這家夥?”劉啟:“先把他關起來吧,我或許還有用。”侍衛領命,把戴青關進了天牢。

劉啟回府後,在客廳裏坐了一會兒,他現在很想見一下那個未婚妻,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女子能讓戴青如此拼命,劉啟越想,精神越足,幹脆在書房看了一夜的書。第二天還不到辰時,劉啟就來到太子府,太子還在吃早飯:“五弟來的這麽早,肯定有事兒吧。”劉啟點點頭:“三哥,你去接兩個長公主的時候,看到過她們的樣子麽?”

太子:“見過木瑞,阮晴下馬車的時候帶著面紗,沒看著臉。”劉啟:“那,我能去見一下阮晴麽?”太子:“三弟也知道,這不和規矩。”劉啟:“三哥,我就見一下,你幫幫我吧。”他們這幾個兄弟,劉啟最小,一般劉啟有求,太子和劉哲都會全力相助。太子嘆了口氣:“好吧,上完早朝,我也要去趟景福宮,到時候你就扮成侍衛隨我同去吧。”劉啟眉開眼笑:“謝三哥。”

上完了早朝,太子從禦膳房帶了幾個菜和一壇酒,又找了幾個侍衛,叫上劉啟一起去了景福宮。到了景福宮,太子特別叮囑劉啟:不要亂來。劉啟連連點頭,太子又叫退宮女、內侍,讓劉啟一個人進了阮晴的寢宮。

劉啟一進阮晴的寢宮,喊道:“阮公主在麽?”不一會兒從內堂出來一個少女,這少女十八九歲模樣,臉頰修長,一張櫻桃小嘴一張一合,看的劉啟心口砰砰直跳,難怪戴青能拼著命闖進皇宮去找阮晴,為了這樣的美女,拼一次也值。阮晴問:“請問剛才是你找我麽?”劉啟點點頭:“你就是阮公主?”

阮晴緩緩地點了點頭,見了面劉啟實在沒什麽話說,只好沒話找話:“你還記得戴青麽?”阮晴有些激動:“你是說阿青真的追來了?”劉啟點了點頭,心中有些失落:為什麽她會這麽緊張?以後她也能為我這麽緊張麽?

阮晴又問:“那他人在哪裏?”劉啟想了一下,深深地嘆了口氣說:“他硬闖皇宮,被侍衛擒住,處斬了。”阮晴楞了一下,兩行情淚從臉頰流下,她用衣袖拭了拭:“對不起,我有些難過,先失陪了。”說完就朝內廷走去。劉啟有些不忍:“阮公主。”阮晴停下:“公子還有什麽事麽?”劉啟:“我只想勸一下阮公主,人死則已,不要太傷心了。”阮晴:“謝謝。”然後走進了內廷。

劉啟嘆了口氣:自己就自私一回吧。劉啟出了寢宮,問內侍太子在何處,一個內侍回話:“太子爺說:那個侍衛出來後,讓他先回去,不用等了。”劉啟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個侍衛,他應了一聲,就回皇宮了。回去的路上,劉啟心裏很亂:能娶到一個這麽漂亮的妻子當然是好事,可是戴青要怎麽處置呢?



太子送劉啟進了阮晴的寢宮後,就帶著酒菜去了木瑞的寢宮,內侍通報後,木瑞在客廳迎接太子。禮罷,太子令侍衛把酒菜擺出來,木瑞問:“這是幹什麽?”太子微笑:“再怎麽說咱們倆也還算是有點交情,你來聖城,我理應給你接風洗塵,這就算是接風酒吧。”木瑞:“這雖然不合亞頓的禮儀,不過,這酒我喝。”

太子笑了笑,命令下人退下,然後拿出酒壺,親自給木瑞斟滿。太子拿起酒杯:“一路辛苦。”說著一口喝下一杯,木瑞也跟著喝下一杯。太子把酒倒滿,木瑞拿起酒杯:“我敬太子一杯。”太子:“為什麽?”木瑞:“不為什麽。”太子:“好,我喝。”說完兩個人一飲而盡。幾杯酒下肚,兩個人都有些醉了。

木瑞忽然問:“你的箭傷痊愈了麽?”太子:“你放心,早就沒事了。”木瑞:“自從傷你之後我一直很內疚。”太子:“不必內疚,我一直都沒怪過你的。”木瑞笑了笑:“我要嫁給那個皇子?”太子喝了口酒:“還沒定下來呢。”木瑞忽然說:“你知道為什麽來亞頓和親的公主是我麽?”太子:“可能是除了你之外,沒有到成婚年齡的公主吧。”

木瑞搖搖頭:“我有兩個妹妹都比我小一歲,都到了成婚的年齡。”太子:“那就是你父親逼你來的。”木瑞喝了杯酒:“我父王待我很好,他才舍不得讓我嫁到聖城。”太子給自己倒滿酒,然後起身,趁木瑞不註意時用手輕輕的擰了一下壺蓋,給木瑞斟滿酒。太子問:“那是為什麽?”木瑞:“是我自己一定要來的,因為我想再看看你,那怕是只看一眼,現在,看到了。”說完木瑞顫抖著拿起酒杯,她知道,太子,給了她一杯毒酒,但是她願意為他去死。

太子搶下木瑞的酒杯,然後把酒杯摔倒地上。太子拿起酒壺,又擰了擰壺蓋,把壺嘴放到嘴裏,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口,他一句話也沒有說,拿著酒壺慢慢的走出了寢宮。太子總以為自己把兄弟之情放在第一位,所以劉琰背叛他的時候他心如刀割,所以為了四弟他可以殺掉木瑞,可是現在他才發現,不是的,早已經有那麽一段感情擠在了兄弟之情的前面。而太子,現在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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