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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放逐不等於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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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起洛水堤之行回到天宮後,天君對阿起下了最後的通牒。

“棋局已經開始,就斷無廢棄的道理。弓已撐滿,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與阿古啦雖然患難與共,但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如今他已經到了桑榆暮景之年,是該歇歇了。”天君沈著道。

“父君,如今阿古啦一家,已經被流放到洛水堤暑寒之地,我們是不是要重新考慮一下從輕發落。”阿起恭敬道。

天君不悅的看了阿起一眼,沈聲道:“為君之道,在於知人善用,如今那阿古啦對我已經沒有用處了。只有讓他徹底的退出天界,他身邊那些有異心,妄圖蚍蜉撼樹之輩,才會滅了不軌之心。”

隨後,天君下了天旨,將阿古啦一家送回南明山,接著準備阿起殿下與阿休的婚禮。

可是九重天上的仙人們,誰也不知道,阿古啦在從洛水堤回南明山之前,與天君私下達成了一個協議。

“我願意用自己手裏的兵權,以及一生的榮譽,成全天君收覆被魔界占領的失地,以及三界長治久安的心願。但是作為交換條件,我要天君封我的女兒阿休‘上神’尊位,且確保她平安無虞。”阿古啦平靜道。

“愛卿果真最懂本君的心思,你放心的去,本君會像對待自己的女兒一般,對待阿休。”

於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年紀輕輕且修為薄弱的阿休,在九重天上接受了上神的印鑒。

在她的心中,所謂的上神稱謂,只是為了能夠讓她更完美的與阿起殿下匹配。

阿起和阿休在九重天上舉行了盛大的婚禮,前來參加喜宴的賓客中,有四海的龍王,各處仙山的仙人道長,以及魔君和他的兒子們。在百仙慶賀的喜宴上,阿古啦一改往日拘謹之態,熱絡的招呼仙婢伺候魔君酒宴,自己也熱情的與他對飲了幾杯酒。

魔君在喜宴上送出了一份珍貴的賀禮,一支歷代魔族王後佩戴的發簪,如柳葉般翠綠的顏色,也如柳葉般狹長的形態。

“輪回刀,是輪回刀。柳葉輪回刀,刀刀送入輪回臺。”阿古啦笑著接受了魔王的賀禮。

然而九重天上的仙人們卻都驚呆住了,這柳葉簪原本就是魔族之物,簪上的血煞之氣沈重,尋常的仙人碰不得。

然而阿休卻可以觸碰那柳葉簪,因為她的身上流淌著一半,來自靈芝夫人巫族的血脈。

阿休與阿起隆重盛大的婚禮,因著一支柳葉簪,氣氛變得有些尷尬。阿休卻笑的嫵媚,嬌笑著讓阿起替她將簪子插在發間。

阿起,忍著灼手的痛感,將那只翠綠柳葉簪插在了阿休的發髻上,阿休笑著依偎在阿起的懷中。

喜堂上,看著阿休幸福的模樣,阿古啦戰神也會心的笑了。

阿起明了天君動了除去戰神的心思,卻不知道阿古啦早已和天君談好了條件。阿起害怕天君在除掉阿古啦後,會忌憚自己寵愛的阿休上神,再生殺心。

於是在短暫而幸福的婚期過後,他們自長留山游歷歸來後,阿起從下界仙山中,領回了一只狐貍,一只通體雪白的狐貍。

阿休很喜歡那只狐貍,打算弄只鐵籠,將那只狐貍關在裏面圈養,阿起卻阻止了她的行動。

“為什麽?你不喜歡我給它安排的家嗎?”阿休疑惑道。

“她的家不是這只鐵籠,而是我們腳下的這片宮室。”阿起平靜道。

於是乎,小狐貍幻化成一個嬌媚的女子,容貌出色,身姿柔美。阿休呆楞的看著那個女子,一時之間竟然失了言語功能。

最後阿起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沈默,“這是紫煙仙子,從今以後她便是你的妹妹。大婚後你的父母都回了南明山,有了紫煙在這兒與你作伴,你以後便不會在寂寞了。”

他定定的看著她,她果斷的轉過身去,在啊休轉身離去的那一剎那,他感覺到自己的心疼的滴血。他知道,啊休在下界有一個朋友,單純的啊休不知,那個喚作阿離的少年正是魔君的小兒子。

當監守下界的天官回稟他,啊休上神在下界與魔族男子,朝夕相對不守婦道時,他的心疼痛入骨。

“她的眼裏從來沒有我,沒有我這個夫君。”阿起每日活在痛苦的陰影中,他不擔心天族會因為這件事情,給她冠上什麽罪名,他只在乎她能不能平安的活著。

阿起收藏了阿休的斷發,那是他們婚禮洞房時,仙官剪下的新娘發絲。他在那縷發絲上施了斷魂咒,那是一種惡毒的詛咒,可以使一個人迷失自己的心性,變得瘋傻呆楞。他原本打算,在兩界大戰結束後,便以啊休上神已經瘋顛,構不成威脅為理由,向天君討個恩賞放過啊休。

可是他沒有想到,她的魂識竟是那樣的強大,不受他的控制。她在斷魂術的驅使下,竟然將自己寂滅在六界中,還對天庭眾神發下了‘眾神隕落’那樣惡毒的詛咒。

在阿休與阿起婚後不久的一日,巡察下界仙吏的長廣王,發現阿古啦與魔族在進行著密切的交易。隨即他派出探子查探後,發現阿古拉竟然將天族的行軍布兵圖出賣給了魔族。

這件事情被長廣王告發到天庭上,天君大怒,立即調兵遣將,出動百萬天軍,與魔族在黑水河發生了一場廝殺。

兩軍交戰中,阿古啦的外甥葉繼光君取代了自己的舅父,披甲上陣,與魔君眾將士正面沖鋒,扭轉了天族即將兵敗的危險局面。

阿休自姑瑤山歸來,看到自己的父親成了兩軍交戰的罪人,看到自己的丈夫阿起,面色沈著的命令手下的兵士將阿古啦押入天牢,她便失了方寸心。而當她知道與她一同出現在兩軍陣前的好友,阿離便是魔君的兒子‘羅剎離’時,她心中的怨恨更深了。

阿離的那聲‘父君’如同刀子一樣,深深的割在阿休的心上。

“你們的父君都還安好,我的父親卻要做天下第一罪人,為什麽?為什麽?我要你們陪葬,要你們全部陪葬。眾神請和我一同下地獄,還世界眾生平等的夢。”阿休以心頭血為引,舉起輪回刀,插在胸前,引動了巫族最惡毒的詛咒,眾生歸一咒。

詛咒過後,世界沈入一片滄茫。混戰中,諸神如同失去了心魄般,各自亮出刀槍劍戟,瘋狂的砍向身邊人。一時間,天地江山,半壁血色。

多虧的現任戰神啊休的表哥葉繼光君,揮劍刺入了魔族小殿下羅剎離的心脈中,沈浸在傷痛中的魔君之子阿羅鮮血染紅了衣袍。王子的血平息了詛咒中那份淒怨煞氣,魔族將士失了士氣,最終兵敗如山倒,輸了戰役。魔族因此戰元氣大傷,從此退居妖魔嶺烏托山老巢,甘心與天宮年年上供,歲歲上表,臣服膝下,世代為臣。

啊休魂散於六界,阿起的心也跟著死了。上界再也沒有了阿起殿下,他自行封印了仙術,獨自一人流落到昆侖山,在昆侖山做了一個苦行者。

雍長歲月過後,他竟然又一點一點站了起來。天君的二兒子,昌意殿下少年有志,心性澄明,在天君的眼裏,是個接替天君位子的好苗子。

於是天君放棄了往昆侖山下天旨,催阿起回宮的念頭。最後一道天恩,便是割去他‘阿起殿下’的名號,重新賜名少昊君,封賞昆侖山一帶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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