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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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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我看見過溫夫子被良夫子的狗追出了一裏地。”

良夫子是他們的樂藝教習, 也是一位風姿綽約的女子,據說是書院裏不少男夫子都千方百計地想獲得美人芳心。

“我看過中院裏的XXX逛青樓,二人是沒隔五日一次, 找的是一名叫雲翠的姑娘。”

“丁齋齊望和乙齋東方靜, 二人家裏已經給他們定親了。”

諸如此類的消息不知凡幾,輪了幾波以後, 眾人終於沒有什麽秘密分享了,逐漸開始抽簽受罰。

有些人被抽中了去樓下找一名樓裏的客人喝酒, 有的抽中了去大街上大喊一聲“我是白癡”。

甚至連洛文禮也沒有逃脫,抽中了一張極為變態的懲罰。

需找一名不認識的女子,叫人家陪他至男茅廁門口。這張條子也不知道是何人想出來的, 氣得洛文禮險些撂擔子不幹了。但是眾人起哄,說洛文禮不做就是輸不起,於是洛文禮便起身出去了。

還別說, 靠著他那張稚嫩卻不失精致的臉, 真的就被他找到了一個二十出頭已經成婚了的, 陪著孩子來酒樓吃飯的女子,陪了他走了這一趟。

洛文禮挨罰的時候, 洛朝朝看戲看得開心,可是不多時, 就輪到了自己。

她肚子裏的秘密也說完了, 不得法,只能抽簽受罰。

原以為只會是一個普普通通丟人的挑戰,可是紙條張開了一瞬間,眾人都沈默了。

“和賀霖佑成為朋友”這幾個大字是那樣的醒目, 甚至洛朝朝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

在場不免有些人開始竊竊私語。

“賀霖佑?那個欺負柳戰逸的賀霖佑嗎?”

“那個人看著就不好相處,而且心思深沈, 誰會想和他成為朋友啊。”

“是啊,萬一得罪了他,他又背後陰人怎麽辦呢?”

這條字條若是被其他人抽到,柳戰逸和柳悅意一定會極為開心,可這人偏偏是洛朝朝。二人心裏也不知道是何滋味,心裏又想看洛朝朝被拒絕鬧笑話,一邊又怕賀霖佑到時候真的成了洛朝朝一夥的。

一邊看到洛朝朝抽到字條的安懷柔不由得露出笑意,但是又笑得極為克制。

真是佛祖顯靈,她寫這張字條的時候,就是抱著一絲希望,希望是洛朝朝抽到,沒想到真的是洛朝朝抽到了這張字條。

不過她不能笑得太明顯,不能讓朝朝知道,這張字條是她寫的。

洛朝朝看見這張字條以後,滿臉的不開心,將字條往桌上一放,怒道:“我拒絕,換其他懲罰方式。”

有些人天生反骨,剛才如果洛朝朝答應得極為爽快,那麽柳悅意一定會不開心,此刻看洛朝朝如此抗拒,她偏就想看著洛朝朝去惹那冷面冰山,她就是要看洛朝朝的笑話。

柳悅意道:“抽中了的條件哪能輕易拒絕呢,要人人都你這樣,大家還玩不玩了。”

洛朝朝慍怒著一張小臉不說話。

柳悅意繼續道:“洛朝朝,你先別著急拒絕,我知道這件事情的完成難度和其他懲罰的完成難度不一樣,所以,它是我和我弟弟認定的最高級別的任務,你若是贏了,成功和賀霖佑成為了朋友,那麽那些話本子就都是你的了,而且,我還能答應你另外一個條件。”

洛朝朝依舊皺著眉頭,可是一邊的洛文禮忽然伸出了手,將字條送到洛朝朝面前,笑著道:“整個書院,還沒有我們朝朝拿不下的人,不就是和那個賀霖佑交個朋友嗎,簡單。”

“你們可別誤會了,不是你們兩個人私下說是朋友就是朋友了。”柳悅意忍不住糾正,“是賀霖佑要當著大家的面承認了你們是最好的朋友了,這個任務才算完成。”

洛朝朝將自己面前的字條往柳悅意面前一扔:“欺人太盛,你們這是戲弄別人的感情,我洛朝朝才不做呢。”

雖然賀霖佑這個人確實極為討厭,但是她洛朝朝不屑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玩鬧賭約就去戲弄別人的情感,那種行徑簡直惡劣至極。

一邊的安懷柔聽到了洛朝朝說這樣的話,有些羞愧地低下了腦袋。

“不就是交個朋友的事麽,朝朝你之前不挺喜歡那小子的嗎?”洛文禮彎腰上前,將已經飄到柳悅意面前的字條又拿了回來,重新放到了洛朝朝的面前,“你再考慮一下,外加條件就讓他們請你一個月的糖葫蘆,阿不,一個月太短了,一年才成。”

柳悅意答應得極為爽快:“成啊。”

洛朝朝惡狠狠地看向了洛文禮,“我看是你自己想吃吧,祖父祖母分明不讓我多吃,到時候知道了,還不是落入了你的口中。”

“那就三百六十五根糖葫蘆,隨便你什麽時候吃,你五天吃一次,他們一定不會說你的。”

洛朝朝氣得不想說話。

覬覦話本子的侯墨這時候開口:“朝朝,你若是不想,不如我幫你完成。”

“不行。”

“不行。”

“不行。”

一時之間忽然響起了三道拒絕的聲音,說話的分別是洛朝朝,柳悅意,還有一邊一直安安靜靜的安懷柔。

眾人不由得將目光投向安懷柔。

安懷柔極為不好意思道:“我是覺得,此時如果能隨意被替代,那我們的懲罰也就沒了意義。”

她的說辭倒也合理,眾人一時之間又將目光看向了洛朝朝。

洛朝朝想了一下,忽然接過了自己面前的字條,然後道:“我可以將一年的糖葫蘆變為一個月的糖葫蘆嗎,然後再加一個小小的條件嗎?”

“你怎麽那麽多事呢?”柳戰逸在一邊不耐煩道。

洛朝朝又改口:“那我糖葫蘆不要了,換成其他條件。”

柳悅意:“都行。”

洛朝朝猶豫一會:“如果我成了賀霖佑最好的朋友,你們兩人當著大家的面,給賀霖佑道歉,你們之前那樣欺負賀霖佑,道個歉不為過吧。”

“他關老子的時候,你怎麽不叫他給我道歉呢?”柳戰逸氣得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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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著洛朝朝道。

“你欺負人家在先,你還有臉說,怎麽,你們也輸不起啊,說好答應一個條件,如今想反悔嗎?既然如此,那這個懲罰就作罷了吧。”洛朝朝說著,就欲要撕裂手裏的字條。

柳悅意這時候立馬出聲阻止:“成,但是完成懲罰的時間改為一個月,如果你輸了,就……”

柳悅意停頓了一會,然後道:“如果你輸了,你就親口和賀霖佑承認自己的接近他是為了賭約的事情,如何啊?”

“可以。”洛朝朝也答應得極為爽快。於是,這場懲罰,不知不覺成了洛朝朝和柳悅意二人的較量,或者說,已經不能說是懲罰了,而是成了一場賭約。

洛朝朝抽中那張字條以後,這場宴席也就接近了尾聲,還未到傍晚,天空已經烏雲密布,夏日的天氣總是多變,晌午艷陽高照,下午就可能是狂風暴雨。

很多人來的時候就是乘坐馬車的,但是也有一些人是徒步過來的,於是就有不少人以將要下雨為由,離開了。

洛朝朝自從答應了那個賭約以後,就心不在焉的,於是不久也起身離開。

洛文禮自然也是一道離開。

只是他們走出來沒多久,安懷柔也追了出來,小跑著走到了洛朝朝面前。不過先是扭頭朝著洛文禮道:“我能和朝朝單獨說幾句話嗎?”

洛文禮乖巧地點點頭,然後先行一步走了。

洛朝朝奇怪地看了安懷柔一眼,然後才示意她有話但說無妨。

對上洛朝朝的眼神以後,安懷柔不由得低下了頭,也不知是緊張的還是想說之事難以啟齒,憋了半日,硬是將自己的臉給憋紅了,一張粉嫩的小臉紅撲撲的,甚至耳朵尖也泛起了紅。

洛朝朝不由得笑了,這位縣主,怎麽如此可愛,她還沒說什麽話呢,她怎會緊張至如此。

“朝朝,其實,柳戰逸曾欺負過你。”憋了半晌,安懷柔才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洛朝朝歪著小腦袋思索了一些:“他不是經常欺負我嗎?”

安懷柔晃晃小腦袋,眉眼微蹙:“那一次的事情你應該不知道,柳戰逸往你書裏放蜈蚣,被賀公子和我撞見了,不過我只是躲在了外面,並未見到他們在裏面具體做了什麽,隱約聽到,他們似乎動手了,賀公子不讓我與你說,於是我忍住至今,但是,若是一直不說,心裏又有些過意不去,所以還是忍不住與你開口。”

二人此刻站在無人的角落裏,是絕對沒有第三個人聽得到她們所說的話的。

洛朝朝腦子裏不由得回憶起了那日的場景。

“今日如果不是我回來的早,今日我的書桌上可能爬滿蟲子。”

其實若非是他回來得早,爬滿蟲子的,應該是她洛朝朝的書桌吧。

他連柳戰逸都敢關,想必也不是因為怕柳戰逸才故意推開她的,那做了這一番事,卻又不想讓她知道,那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怕自己一直幫他,然後惹來了柳戰逸的故意針對。

見洛朝朝一臉沈思的模樣,安懷柔深怕她現在就沖進去,揪著柳戰逸的領子一問究竟所以趕忙勸道:“朝朝,這件事情我答應了賀公子不與你說的,所以你就當不知道,好不好?”

洛朝朝此刻才回過神,望著安懷柔祈求的眼眸,點了點頭。

她沒有辦法不信任安懷柔的話,她之前與安懷柔素無交情,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人家不可能騙自己,倒是以自己對賀霖佑的了解,他倒是會做出這樣決定的人。

安懷柔終於說出了壓在自己心裏的秘密,不由得松了一口氣,然後笑著和洛朝朝辭行:“那我就先走了。”

洛朝朝點點頭,然後輕道了一聲謝。

安懷柔沒走兩步,又停下腳步,叮囑洛朝朝:“你千萬不能說那件事情哦。”

其實安懷柔也是有一些怕賀霖佑的,若是讓賀霖佑知道了自己私自將那日之事和洛朝朝說了,想必會怨她的吧,總之,就是不想賀霖佑知道自己告了密。

洛朝朝又鄭重承諾了自己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賀霖佑之後,安懷柔才安心離開。

沿著樓梯而下,安懷柔迎面就撞上了洛文禮。

他站在酒樓的門口處,背著手擡頭望向雨幕,一副少年老沈的模樣。

安懷柔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不打招呼直接離開了,卻不想自己剛跨過門檻,洛文禮就回頭了。

少年臉上還是一貫的笑意,朝著她道:“縣主這就回去啦,下雨了,可有馬車?”

“馬車自然是有的,朝朝一會就下來了。”安懷柔答得極快,岔開話題的速度也是極快,似乎不想與洛文禮閑聊。

安懷柔帶出來的下人已經去叫馬車了,此刻就她一個人在門口靜等著。

她以為洛文禮不會再搭話了,不曾想,洛文禮卻又開口:“今日說和賀霖佑做朋友的字條,是縣主寫的?”

安懷柔一臉驚訝地看著他:“你是如何知道的?”

洛文禮笑了笑,然後眼睛又望向漫天雨幕:“因為我看朝朝抽到那張字條以後,縣主臉上的神情極為驚訝。”其實,他是看到那張字條以後才註意到安懷柔的,因為,他認識她的字跡。

“是嗎?”安懷柔疑惑,心道,洛文禮這人察言觀色的本事未免也太厲害了,自己以後要離得他遠遠的。正這樣想著,她便收斂的表情,故意朝著洛文禮更遠的方向,走了兩步。

安懷柔的舉動落入洛文禮的眼中,他不由得笑了:“就那麽不待見我啊?”

“沒有,只是方才站的位置,雨水會濺進來。”

安懷柔的解釋有些牽強,洛文禮笑了笑,沒有說話。

不一會,郡王府的馬車來了,安懷柔提著裙擺正欲離開,洛文禮這時候忽然撐起傘舉過安懷柔頭頂。

安懷柔的小丫鬟正想拿傘下馬車接人呢,見到這一幕,就只能止步不前了。

二人的距離有些近,洛文禮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聲道:“我與縣主只是同窗之誼,縣主不必躲我如洪水猛獸,以後無論縣主與誰人單獨一起吃飯,與我洛文禮都沒有關系。”

安懷柔不由得側眸看他。

洛文禮笑了笑:“我送縣主上馬車吧,不然車夫等著急了。”

她這才拾步朝著馬車走去。登上馬車以後,洛文禮還是沒有離開,撐著一把傘,看著安懷柔的馬車漸漸遠去。

安懷柔的小丫鬟看著洛文禮站在道路中央,直到看不清人影了以後,她才放下耳簾,和安懷柔道:“主子,那位公子就是之前揍秦世子的那位公子嗎?”

安懷柔低垂著眉眼,然後點了點頭。

秦世子大她五歲,是父親和繼母特意邀請來與她相看的。

她父親認命鸞州市舶司總管已有三年,一直未能升遷,一不能和祖父一樣領兵打仗加官進爵,二不能進京侍奉天子一展為百姓建安立業的宏圖抱負,他心中怎能不怨。

當然祖父隨著先皇四處征戰方被封為異姓王,先皇與祖父在時,他們家在京城也是聲勢顯赫的勳貴大族,可自從祖父和先皇離世後,他們家的地位便一如不如一日了,她父親被調到鸞州以後,已經三年沒有回京,一個郡主窩在臥虎藏龍的鸞州,明面上瞧著在鸞州是一家獨大,可是細細分析,發現在鸞州也是卑躬屈膝,掌管鸞州河運又如何,還不是要看州刺史的臉色行事。

所以才會在京城忠義伯世子來鸞州游玩的時候,讓她與人家世子相看。

一想起那姓秦那人,安懷柔就不由得蹙眉,甚至心生惡心。她與他不過是吃了一頓飯,便被他惡意靠近,甚至想對她動手動腳。

父親和她說,只是見一面而已,而且他們二人年紀都還小,她如今看著也是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卻沒想到那世子居然那般膽大妄為,用完飯送她回去的名義,居然試圖和她同乘一輛馬車,她不願意,便遭到了他的拉扯。

洛文禮也就是在這時候撞見她的窘迫的。她也沒有想到,洛文禮的脾氣會

那麽差,上去就將高他一個頭的秦世子給推翻在地,二人扭打在一起,不多時秦世子就被打得鼻青臉腫。

若非她前去攔著,恐怕秦世子便要昏倒在地,需要人擡回去了。

洛文禮停手之時,秦世子對她放出了狠話:“安懷柔,你看不上我便直說,何必又找個人來教訓我,你們兩給我等著。”

威脅完以後秦世子便離開了,之後她便朝著洛文禮發火,其實她也是怕了,不是怕秦世子,而是怕回去承受不住父親和繼母的怒火。

回去以後,父親發了雷霆之怒,她被父親掌摑,又被罰跪,一日沒吃飯,連請了兩日的假。那秦世子甚至上門詢問她洛文禮的身份,她拒口不答。

若不是她事先告訴了父親洛文禮的身份,恐怕父親也會逼著她向秦世子交代出洛文禮的身份,甚至可能為了取悅秦世子,先找洛文禮算賬。

事後她想想,當日雖然對洛文禮說的是氣話,可她不後悔,往後,也請洛文禮離得她遠遠的,她不想牽連任何人。

洛文禮目送著安懷柔離開不久後,洛朝朝才沿著樓梯走了下來,瞧她眉眼微揚嘴角輕勾的模樣,想來是心情不錯,也不知道安懷柔與她說了什麽。

他等著洛朝朝走到自己的面前,然後開口問她:“笑得這麽開心,縣主和你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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