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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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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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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院自帶飯堂, 吃飯是免費的,也可以開小竈,但是要每個月加錢才能吃。

程燁然不住校, 每天吃一頓午飯,住校生可以吃三頓。

程燁然一早上出門,揣著沈雲棠給他帶的紅豆包。

他到飯堂的時候紅豆包還是熱的, 他特意在門口尋了一圈,看到揚詩名身邊的一個同學對他招手,他快步走了過去。

“你今天怎麽來這樣早?飯堂可不提供你的早飯。”說話的同學叫趙宴林, 經常出現在揚詩名身邊。

程燁然之前觀察了一下,揚詩名身邊雖然總是圍繞著許多同學,但唯獨這個趙宴林跟他比較要好,兩個人不僅同班, 還經常同進同出。

今日吃早飯也是,就只有他們兩個坐在一起, 其他人都做到了另一張桌子, 還有說有笑。

因為揚詩名的存在會讓桌上氣氛變得正經,不像是在吃飯, 反而像學術研討會似的, 那些人都不樂意跟他坐在一起。

程燁然不介意這一點,每天中午跟著揚詩名和趙宴林一起吃飯。

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紙包,打開之後裏面是一個個冒著熱氣白白胖胖的紅豆包。

“這是我家夫郎做的, 特意讓我帶來給大家嘗嘗。”沈雲棠說著招呼大家來拿。

另一張桌子的同學都興沖沖的過來拿了一個,“真羨慕你,來讀書還能日日與夫郎見面, 我就不行了,家裏離著遠, 一年才能回去兩次。”

“我家裏沒有父母,我夫郎又長得漂亮,我把他一個人放在鄉下怕他有危險,他人很好,做飯也好吃,家裏有了他,我才能安心讀書。”程燁然不放棄任何炫耀夫郎的機會,若這裏不是在古代,他恨不得把沈雲棠的照片拿出來給大家看。

“知道你夫郎好了,可別饞我們了,我們先去早讀了,你們慢慢吃。”另一桌的人吃過紅豆包就起身離開了。

“我家夫郎廢話多,還無知,天天在我耳邊念叨,我若是帶著來,沒法讀書了。”趙宴林吃了一口紅豆包,“不過他做的豆沙包也很好吃,若是他也在這,我也讓他給你們做一些。”

程燁然聽出他語氣裏對夫郎的嫌棄,如果喜歡一個人,是不會嫌棄的,更不會在外人面前毫不留情面的說出來,“既然你不喜歡他,為什麽要跟他成親,耽誤彼此?”

“成親的事情哪裏輪得到我?到了成婚年紀,父母在村裏給我找了門親事,我也是娶回來之後才知道他的脾氣性格。”趙宴林問他,“你娶的夫郎是自己找的嗎?哦對了,你爹娘去的早,你的婚事是誰幫忙辦的?”

“我們是天賜的良緣。”程燁然原本就想炫耀他跟沈雲棠愛情,既然趙宴林都主動詢問了,他也就忍不住開口說了。

他說了他們兩個被瘋狗撞進了水裏,後來就成親了,原本他是配不上沈雲棠的,所以成親之後他就想加倍的對沈雲棠好,考科舉也是因為沈雲棠之前的未婚夫讀書,他不能讓沈雲棠越嫁越差。

“你說的他之前的未婚夫,是不是夏小五?”趙宴林一下就猜出了夏小五針對他的前因後果,“怪不得他那樣針對你,不過你夫郎嫁給你也是因禍得福,夏小五那個人可不是什麽良人,他時常出入煙花之地,聽說還在外面養了個女人。”

“沒想到他還挺高調,這樣做不怕毀了名聲?影響仕途?”程燁然不解的問。

趙宴林擺手,看了看旁邊,沒有人了才繼續說:“那天我無意間聽到他跟別人說話,才知道的這些,別出去亂說,容易惹麻煩。”

程燁然也懶得議論夏小五那些破事,轉移話題問揚詩名,“不知道揚兄成親了沒?”

“他沒有,”趙宴林顯然很熟悉揚詩名的情況,主動來解答,“他的情況跟你差不多,前些年父親去世,守孝了幾年,耽誤了婚事,後來又來了縣城讀書,不過沒成婚說不準也是好事,在鄉下能找到什麽好婚事?等來年揚兄高中,說不準能當駙馬呢。”

他說這話的時候被揚詩名皺眉看了一眼,“謹言慎行,你這張嘴早晚要出事。”

趙宴林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我不亂說了。”

“還有你,”揚詩名轉頭看向程燁然,“我們幫助你,不是為了從你那得到好處,像今天這種事,不要再有了。幫我謝過你家夫郎。”

揚詩名說完便拿著書本離開了,留下程燁然和趙宴林兩個人像是挨訓的小學生似的呆在原地。

“你不要介意,他沒有壞心思,他也不是故意針對你,咱們都是窮苦地方來的,很怕別人幫助自己,因為還不起那個人情,他怕你為了還他的人情為難,才說這樣的話。”趙宴林拍了拍他的肩膀,“久了你就習慣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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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規矩就是不互相送東西,可以互相幫忙,不幫忙也不會怪你。”

“我家夫郎的一份心意,他也收下心意了,謝了我家夫郎,這就夠了。”程燁然看著空蕩蕩的紙包,想著回去跟沈雲棠說他們很喜歡豆沙包,沈雲棠應當會很開心吧,明明才剛剛分開,現在就想見到他了。

“你能通過考試嗎?聽說你基礎挺差的。”趙宴林擔憂的看著他。

“盡力而為,我早晚要跟你們進一個班。”程燁然說。

“行,有志氣,我看好你,多找我們問問題,我們永遠有空。”趙宴林擦擦手,也起身走了。

程燁然一開始還在想,趙宴林跟揚詩名脾氣性格相差很遠,怎麽能玩的那麽好?

後來他才知道,不僅僅是因為趙宴林熱情,能受得了揚詩名嚴肅的脾氣,還是因為兩個人是同村,揚詩名出來念書,家裏就剩下一個老母親,老母親的身體也不是那麽好,經常受趙家的照顧,有一回揚詩名的母親生病暈倒在家裏,還是趙宴林的母親幫忙請的大夫。

那時候揚詩名都有了放棄念書的打算,想要回家種地,還能在母親身邊照顧,被母親打了一個耳光,趙家人也勸他,說可以幫他照看著母親,只要他平日裏在學習上多多幫助一些趙宴林就好。

趙宴林最開始念書並不好,也好玩樂,嘴上也沒把門,喜歡背後說說別人的八卦,還是揚詩名看著他學習,才讓他改掉了許多惡習,進了甲班。

最初趙宴林也不耐煩,討厭別人總在他耳邊念叨讓他讀書,可是後來揚詩名說若是他成績再沒有什麽進步,他就回家種田。

為了不讓學院最有可能當狀元的學霸淪落到回家種田的命運,趙宴林也開始刻苦讀書,兩個人算是互相成就了對方。

最開始程燁然還以為自己已經跟揚詩名算是朋友了,可是聽到他們兩個人的故事之後,覺得他們兩個之間的情誼才是堅不可摧的,自己頂多算是一個跟揚詩名說得上話的小學弟。

晚上放學之後,程燁然帶著沈雲棠去了望春樓吃飯,讓那元寶他們自己在家吃,回去給他們帶些宵夜。

大家知道他們兩個出去是要談情說愛,也沒有人想要夾在他們中間。

他們去望春樓也不止是吃飯,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買東西。

這次去的時間正巧碰到飯點,沒好位置了,去了一個比較偏僻的包廂,沒有窗戶。

但是包廂裏面的擺設依舊很好,還點著熏香。

沈雲棠很喜歡這家店的擺設,每次過來都要看一看,欣賞一下墻上掛著的畫,心裏想著要是哪天他也能開一家這樣的店就好了。

現在兩個人都可以購物了,兩人低著頭各自買東西。

程燁然去找畫手,想要畫一張元寶的畫像,回來印刷在香皂包裝上面。

畫手有很多,但是畫風要好,還要方便印刷,找起來就費力一些。

他不打算在網上找印刷店,若是印刷水平太超前,又會引來一些麻煩。

沈雲棠在他找畫師的時候,選了一些生活用品。

洗臉洗手的時候可以用家裏的豆乳皂,但是刷牙他已經習慣了用牙刷牙膏,擦臉的毛巾也用習慣了毛巾,還有上廁所用的衛生紙。

現在出門不方便,要抽出時間買東西,就得浪費掉程燁然晚上讀書的時間,一次得多買一些。

程燁然挑選了半個時辰,終於選中了一個畫師,也跟人家聊好了,他還把偷拍的元寶照片給對方發過去,要求按照元寶的臉畫,但是動作要更加柔美一些。

他找的是一個比較有名氣的畫師,畫師看到照片被驚艷到了,問他元寶是哪個大網紅?這妝造很古風,一般人造型做不到這麽驚喜。

程燁然說是自己家人拍著玩的,留個紀念,不當網紅,也要求對方不要將照片外傳。

畫師連忙答應,能欣賞到這樣漂亮的美人已經是一件很幸運的事了,希望他可以多發幾張多角度的。

程燁然那天拍好幾張,都發給了畫師。

畫師說十天給他出草稿,可以有兩次修改次數,再想修改得加錢,但畫師說元寶長得太好看了,可以免費送給他兩次修改次數。

程燁然跟她約好了下次看稿子的時間,退出了對話框,又去買了些做香皂的原材料。

他原本還以為畫張畫很容易,今天買明天就畫完了,後天就印出來了,之後就不讓元寶出去擺攤了。

可現在看來這件事弄完少說一個月,那張畫又不想隨隨便便的畫,這就很耽誤時間。

“我在想,要不要也給元寶開家店,每天在街上也不是個事,人多的時候路都要被堵上,影響別人出行,時間久了我怕他遭人記恨。”程燁然跟沈雲棠商量。

“可以。”沈雲棠也看到了元寶的裝扮,覺得他那樣不安全,街上那麽多人,亂轟轟,有時候還會有人伸手摸他,開家店可以弄個櫃臺攔著,不讓別人靠的太近。

而且他們現在手裏頭也有錢,“只是夏小五也在縣城裏,就怕他看到咱們開了兩家店,會懷疑咱們的錢是哪裏來的。”

“這些日子賣豆乳皂也賺了不少錢,幾乎是剛做好第二天就全賣了,元寶每天挑燈做到後半夜去,不過這些錢還是不夠租個鋪子。”程燁然有些為難,有錢不能明著花的感覺也太痛苦了。

“先把他的小攤子弄一下,我記得有條街可以租攤位,那邊更加正規一些,還可以給他買個小車,弄成櫃子形狀,下面弄上輪子,櫃子裏面放上香皂,他坐在後面,這樣也比他隨便在路口撲張毯子放個小桌子要強一些。”沈雲棠更在意的事怕元寶被人摸,雖然元寶是個男孩子,但是也不能被那些人占了便宜。

“行,就按照你說的辦,回頭我再跟元寶說說,讓他自己找木匠定做輛車。”程燁然給沈雲棠夾菜,“光顧著說了,快吃菜。”

兩個人吃到一半,把小二叫來,讓他再做幾道菜,做兩樣點心,打包帶走,回去給元寶四哥他們吃。

小二開關門的時候,正巧胖子和夏小五他們路過,胖子往屋裏瞟了一眼,看到了程燁然,忍不住皺了下眉。

胖子他們幾個到了包廂之後,胖子才說:“剛才那屋吃飯的人是不是程燁然?他不是村裏來的嗎?他怎麽有錢來這裏吃飯?”

之前胖子他爹說離夏小五遠一些,夏小五這個人的人品不好,胖子表面上答應了,但是並沒有照做。

還有瘦高個也是一樣,心裏並沒有把夏小五當朋友,但是他也沒有離開這個圈子。

他們幾個人在書院裏經常欺負別人,人緣並不好,學習成績不好的人他們看不上,學習成績好的同學又看不上他們。

而夏小五的成績能排到前六,胖子第八名,細長眼第五名,瘦高個第四名。

這幾個人都知道他們四個以後都是可以做官的人,到了官場多個朋友多條路,現在就維持著關系,以後想辦什麽事可以互相幫忙。

“我也看到了,他身邊還跟著個哥兒,只看到個背影,沒看到正臉,不過單是一個背影,也夠迷人的了。”細長眼看了一眼夏小五,“你跟他是一個村來的,你認得跟他來的那哥兒是誰嗎?”

夏小五進了包廂之後就先喝了一杯酒,臉上是壓不住的火,“認得,自然認得,那人差點成了我的夫郎,讓程燁然那個卑鄙小人給使手段搶了去。”

“這裏頭有什麽淵源?講一講?”胖子平時喜歡裝傻買癡套別人的話,讓人以為他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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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但他裝成這樣只是方便掩蓋他的一肚子壞水。

夏小五伸著杯子過去,胖子趕緊給他倒了一杯酒,等著他講。

“我自幼與沈雲棠定親,去年我們二人還有一個月成婚的時候,程燁然故意拉著我的未婚妻掉進河裏,讓我的未婚妻不得不嫁給他。以他家的條件,根本娶不到沈雲棠這樣貌美的哥兒,他是癩蛤蟆吃了天鵝肉。”夏小五瞇著眼睛,表情怨毒,“你們說,他這個人是不是陰險狡詐的小人?”

“怪不得你這樣恨他。”胖子嘴上這樣說,心裏卻佩服程燁然,腦子真夠聰明的,輕輕松松的就把這樣一個美人給搶過來了。

“沈雲棠嫁給他之後,他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過,還研究出了豆幹做法,兩個人賣豆幹賺了不少錢,把家裏的房屋翻修,買了車,還在縣城裏租了房子。”夏小五越說心裏越窩火,這份好運氣原本該是自己的!

大家都說沈雲棠旺夫,連個懶漢都能翻身,他自認為比程燁然強百倍,若是娶了沈雲棠,被沈雲棠的運氣旺一下,說不準都能考中狀元。

“你怎麽不早說,早說那天晚上就可以用這方面道德譴責他。”胖子說。

夏小五看他,“你說啊,明天晚上還有一節大課。”

胖子熄火了,家裏人再三提醒他不準招惹程燁然,程燁然有縣令這個背景,惹惱了,他們在縣城裏不好過。

其他兩個也歇了火,轉移話題,不再提程燁然。

夏小五整頓飯都沒有吃好,心裏一直記恨著程燁然,他懷疑程燁然收了縣令那一千兩銀子,外加去書院讀書的機會。

可程燁然這個卑鄙小人,把自己說的那麽高風亮節,還攀上了揚詩名,這個馬屁精,聽說早上還特意給楊詩名帶了豆沙包,真會討好人啊。

可憐的沈雲棠,那麽嬌弱的一個哥兒,天天在家伺候程燁然不說,還要為了他拍馬屁大早上起來蒸豆沙包,偏偏沈雲棠還鬼迷心竅了,一心跟著程燁然。

他三番五次的跟沈雲棠花言巧語,沈雲棠都沒有接茬,看現在沈雲棠跟著程燁然來酒樓吃飯,才知道沈雲棠的心裏早就向著程燁然了。

晚上夏小五沒有回書院,而是去了細長眼的住處,兩個人養了個女人在家裏,是縣城青樓裏有名的妓子,被細長眼買了回來。

細長眼有個特殊癖好,喜歡跟人一起分享,夏小五也好奇,就跟他一起嘗試了,後來覺得還是一個人獨享比較有趣,可花錢買人的是細長眼,這院子也是細長眼的,他寄人籬下,享用著別人的人,自然也不好說什麽。

只是以前風情萬種的妓子在他眼裏卻沒那麽吸引人了,他滿腦子都是沈雲棠的那張臉。

雖然他家裏有個跟沈雲棠長得差不多的沈雲風,可兩個人的性格卻完全不同,他不僅僅喜歡沈雲棠的臉,還迷戀他身上的那股勁,以及他能給人帶來好運的特質。

要是能把沈雲棠給奪過來就好了,可讓他氣惱的是程燁然身後有縣令撐腰,不好惹。

若是他能快一些考上功名,做了官,做一個比縣令還要大的官,誰也護不住程燁然,到時候他有的是辦法把沈雲棠搶過來。

……

沈雲棠把寫了菜單的牌子掛在了面館墻上,又找人在門口搭了個棚子,晴天可以遮陽,雨天能遮雨,桌椅板凳放在棚子底下也可以減少暴曬帶來的損耗。

除了牌匾之外,他還特意扯了布料做成一個三角形的小旗子,在上面秀了“沈家面館”幾個字,插在了門上面,風一吹旗子底下的流蘇跟著晃動,漂亮又引人註目。

還未開張就有好多人過來問還有多久開業,有些人是被新店吸引來看熱鬧的街坊,也有被沈雲棠的美貌吸引來的男人。

縣城雖然比村裏大一些,但也沒有特別大,走幾步就能遇到熟人,街上出了什麽新鮮事,全縣城都能知道。

好多人去看了元寶,又去看沈雲棠,城裏多了兩位美人,可把這群人給忙壞了,都看不過來了。

曾經有人趁亂摸過元寶,後來被四哥給拎起來扔了出去,還被野狗撲上去給咬了,那男人撒潑嚷嚷讓元寶賠錢,卻被其他圍觀的人指責,甚至還被元寶的狂熱粉絲給揍了。

人太多,差點把人給揍殘了,後來也沒人敢摸元寶了。

他們聽說有個漂亮哥兒開了家面館,他們又來這邊想看看能不能占點便宜,然後就看到了山一樣壯的阿香,怕再被揍一頓,也歇了心思,只敢用眼睛看,但目光也不敢太過露骨。

沈雲棠在門口貼了張紙,上面寫了開業的日期,有些不識字的,他就用嘴說。

牌匾做好了,夥計幫忙掛了上去,牌匾上面遮了塊紅布,準備明天開業的時候放了炮再扯下來。

程燁然明天休息,今天下午提早放學,他去了城裏專門賣花草的地方逛了一圈,買了幾盆小的花送到了面館。

沈雲棠看到之後很驚喜,去年冬天他窩在火炕上看了一個多月的電視劇,通過電視劇他得知,未來的戀人之間會互相送花當做禮物,“你買這些,是送給我的嗎?”

“恩,明天開業,給你送點花。”程燁然把幾盆小的花擺在了桌子上,“當個裝飾,更有氛圍感。”

他說完之後,後面又來了一輛騾車,車上還有兩盆大的花,搬下來之後擺在了門口。

“開業擺點花,喜慶。”程燁然說。

“又是未來的規矩?這花放在這裏用不了幾天就死了,鬧哄哄的還占位置,等後天拉回家去,從花盆裏移到院子養。”沈雲棠以為他送花是情侶之間的花,有一點點小失落,不過慶祝開業的花也不錯。

程燁然又陪著他忙活了一陣子,把店裏都打點好了才一起回家。

回去的路上,程燁然說了他明天都請了誰過來,“我書院的同學來六個人,還給陳縣令送了請帖,他說他會帶著家人過來,聽說衙役們也會過來捧場,人應該不少,你可能會忙不過來,我會過去幫忙,叫元寶四哥他們明天也收了攤子,一起過來幫忙。”

“好。”沈雲棠沒想到明天會來這樣多的人,他還想著第一天開業,面館沒有名氣,不會來多少人,“多虧了你人緣好,能來這麽多人捧場。”

“大家都是沖著你來的手藝來的,我同學上次吃了你做的紅豆包,都讚不絕口,羨慕我有個好夫郎。”程燁然擡手摟住他的肩膀,“全書院都知道我有個漂亮的夫郎,都想過來瞧瞧,明天他們來了,肯定要嫉妒死我。”

“在街上不要動手動腳的。”沈雲棠動了一下肩膀,把他的胳膊抖下去,又臉紅著說,“你平日裏總跟別人提起我嗎?他們不會覺得煩嗎?下次還是不要說我了。”

“怎麽會煩,我有這麽好的一個老婆,不跟人炫耀炫耀,那不是等於錦衣夜行嘛。”程燁然恨不得在自己身上掛個牌子,上面貼滿了沈雲棠的靚照,讓所有人都看看他的老婆有多漂亮。

他忽然想到了之前跟一位愛豆拍戲,愛豆的粉絲就背著一個塞滿了愛豆小卡的痛包,當初他還在想背著這樣的包出門不尷尬嗎?現在他理解了。

兩個人回到家,程燁然故意落後了一步,等著沈雲棠去開門。

沈雲棠沒註意到他這個小動作,擡手推開了門,聞到了一股花香,映入眼簾的是滿院子花朵。

“月季?”沈雲棠心臟撲通的亂跳了幾下,但是面上還裝作很淡定的樣子,“這些,是用來慶祝開業的?為什麽不送到店裏去?”

“看著像玫瑰,就買來送你的。”程燁然說。

“像玫瑰?你要送我玫瑰?”沈雲棠之前在電視劇裏看到過,給愛的人花朵一般都會選擇玫瑰。

“剛才在店裏送的是擺在店裏的,現在送的是只給你一個人的花。”程燁然拉著他進門,還把門給關上了,“晚上我叫他們去外面吃了,咱們倆單獨過二人世界。”

沈雲棠被他拉著穿過那一片花叢,到了房間門口,程燁然又捂住了他的眼睛,“還有驚喜,你先閉上眼睛。”

沈雲棠聽話的閉上了眼睛,不知道他又要弄什麽新奇玩意給自己。

單是門口的那些花就已經夠叫他意外了,幸福的他身體都忍不住的發著抖。

他閉著眼睛被程燁然拉著進了屋,坐在了椅子上,雖然眼睛是閉著的,但是他能聞到一股飯菜的香味。

他第一反應是程燁然下廚給他做了飯?很快他又否定了這個想法,程燁然做的飯菜簡直是災難,不會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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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受這份罪的。

那就是訂餐,今天是什麽日子?他特意大費周章準備了這樣多的東西?難道是慶祝他明天開業?

畢竟是他第一次開店,算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是該值得慶祝的一件事。

程燁然讓他暫時先不好睜開眼睛,再等一會。

他耐心的等著,聽到了程燁然起身離開的聲音,但是很快程燁然就回來了,他還聽到了打火機啪嗒的聲音。

之前他們在村裏時,家裏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住,程燁然就買了個打火機點柴火,他也學會了用打火機,熟悉這種聲音。

有什麽東西需要點燃的?難道是燭光晚餐?

他見電視劇裏演過,兩個人吃飯開著屋裏的燈,明明那麽亮了,還要再點幾根蠟燭,那種環境叫浪漫。

他當時看電視劇時沒覺得浪漫,只覺得未來的人好奇怪,明明不用點蠟燭,有更加方便的電燈,卻還要在點著電燈的時候用那麽原始的蠟燭,追求一種虛無縹緲又不實用的感覺。

可是現在他猜測程燁然要跟他吃燭光晚餐時,卻體會到了浪漫的個感覺。

“可以睜開眼睛了。”程燁然說。

沈雲棠睜開眼睛果然看到了燭火的亮光,但是這燭火卻插在一堆花朵裏。

“這是什麽?”沈雲棠指著那一堆花朵。

“十九歲生日快樂。”程燁然將蛋糕放到他面前,“這是蛋糕,我們那邊的人過生日要吃的,還要唱生日快樂歌,還要許願望。”

“生日?今天是我的生辰?”沈雲棠算了算日子,這才想起來,他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這些日子太忙,我都忘記了,你怎麽知道?我好像從未跟你說起過。”

“我問過爹娘,之後就記在心裏了。”程燁然跟他演示了一下怎麽許願,“可以許三個願望,前兩個可以說出來,最後一個要在心裏說。”

沈雲棠學著他的樣子雙手合十閉上了雙眼,心裏想著願望。

之前他在家裏過生辰,母親會給他煮一碗長壽面,面裏還會打一個荷包蛋。

後來嫁給夏小五就再也沒有過過生辰了,這好像是他重生回來後過的第一個生辰,怪不得他對生辰的記憶那麽模糊,甚至忘記了。

他沒有什麽願望可以許,現在的生活已經是最美好的生活了,跟喜歡的人在一起,開了一家屬於自己的店,身體健康,不愁吃穿,這樣的生活簡直像是美夢一樣。

想到這,他有些想哭,不是悲傷也不是感動,就是想哭,覺得現在的生活太美好了,身邊的人也太好了,好到讓他害怕失去這一切。

在程燁然的生日快樂歌中,他許下了三個願望。

“第一個願望,希望你能考上秀才,第二個願望,希望我的面館可以紅紅火火,第三個願望……”沈雲棠記得他說第三個願望不能說下來,他在心裏說道:希望程燁然能健康的活過明年。

他還記得上輩子程燁然成婚第三年就死了,去年是第一年,現在是第二年,明年就到日子了。

雖然現在有錢,還能在網上買藥,不怕病死,但還是怕抵不過命運。

“許完了。”沈雲棠悄悄睜開一直眼睛看程燁然,“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恩,睜開吧,把蠟燭吹了。”程燁然被他那可愛的樣子迷得不要不要的,捂住自己的胸口,“你太可愛了,好想咬一口。”

沈雲棠看蠟燭快要熄滅了,趕忙去吹蠟燭,沒空去管他的胡言亂語。

“先吃菜,再吃蛋糕。”程燁然給他拿筷子,“我去望春樓訂的,這縣城裏也就那家酒樓的飯菜能吃了。”

“已經很好吃了。”沈雲棠很喜歡吃望春樓的菜,這是他這兩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飯菜,可在程燁然眼裏竟然只是普通的飯菜,不知道他以前吃的都是怎樣的飯菜。

每次聽到程燁然說到未來的生活,他都對外來的世界非常的向往,想要跟程燁然一起去那個世界看一看,可是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貪心了,能有現在的生活已經很幸福了,不要再渴求太多。

沈雲棠沒吃太飽,他的眼睛一直盯著那個蛋糕,上面那麽多花朵,栩栩如生,跟外面的花朵一樣漂亮,竟然是可以吃的,他剛才看到還以為是工藝品,陶瓷或者雕刻,但是看起來又很柔軟,不像是那麽硬的材料弄得。

聽說能吃,他更好奇了,“這花朵是用什麽做的?能這樣的立體,顏色還這樣的鮮艷。”

“奶油。”程燁然對食物的做法沒有什麽研究,“不如下次買幾本做蛋糕的書回來,你試試?”

“這個一定很難吧。”沈雲棠盯著那蛋糕望眼欲穿。

程燁然很難看到沈雲棠像個小饞貓似的樣子,平時沈雲棠還是挺清冷的一個人,看來是真的很想吃蛋糕,這蛋糕沒買錯。

他趕緊切了蛋糕,給沈雲棠遞了一塊過去。

沈雲棠見他切蛋糕的時候把幾朵花給切成了兩半,心痛的在滴血。

他低著頭仔細觀察盤子裏的蛋糕,裏面分了好幾層,有黃色的蛋糕,中間夾雜著粉色的草莓醬,上面是白色的奶油和粉色的花朵。

他小心翼翼的將一朵花放進口中,軟綿綿,入口就化了,甜絲絲的,還帶著奶香味,“好吃!未來的東西怎麽都像是雲朵似的,輕飄飄的。”

“好吃就都吃掉,把這幾朵花都給你。”程燁然把一朵朵花都放到他盤子裏讓他吃。

沈雲棠今天是吃撐了,可他卻興奮地心臟砰砰狂跳,若不是明天面館開業,他現在就想跑去望春樓用手機買本做蛋糕的書籍回來,把蛋糕的做法弄懂。

……

方才他們兩個進門的時候,被鄰居家趙二姨的小兒子看到了。

趙二姨的丈夫在大戶人家當管事,他的小兒子在給那家的少爺做書童。

趙二姨一共有三個孩子,最小的小兒子從小給少爺做書童,這麽多年過去,現在也十七歲了。

當初趙二姨的丈夫救了大戶人家的少爺,那家的老爺給他們消了奴籍,還承諾讓他們的兒子跟著少爺一起讀書,雖然做書童,但是可以一起考學。

不過趙家的小兒子學習不成,考了幾年都考不上,最後決定少爺考上了之後就放他回家,給他一筆錢,讓他做點小買賣。

趙家的小兒子剛好給書院的胖子做書童,他認得程燁然,胖子休沐,也給他放了假。

他這半個月第一次回家,錯過了程燁然家搬家的日子,一回家就跑進去問趙二姨,“娘,隔壁搬來新人了?我認得他,在我們學院讀書。”

“你說誰?陳燁然?去讀書了?不可能,他家做生意的,怎麽能讀書呢?”趙二姨每天看著隔壁整天忙進忙出的,聽說他們家賣豆幹,可是好久都沒有開張,最近看他們在賣香皂。

她去過隔壁幾次,想找程燁然和他夫郎說說話,打好關系,再探聽一下他家的消息,可是每次去他們不是要出門就是不在家,她也沒跟程家人說上幾句話。

“真的,我跟著少爺一起去書院的時候看到他了。”趙家的小兒子把這些日子程燁然在學院裏發生了什麽都說給了趙二姨聽。

趙二姨聽了之後眼睛都瞪圓了,“我的個乖乖,他竟然跟縣令老爺認識呢?”

“千真萬確,他親口說的,而且我們書院不是誰都能進的,娘你想想,若是他不認識縣令,怎麽進去讀書?”趙家小兒子看娘這樣,問他,“你認得他們?”

“認得,怎麽不認得,我是他二姨。”趙二姨想起前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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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發生的事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沒想到程燁然竟然是有大出息的人,當初是她有眼無珠了。

她恨不得回到程燁然剛搬來的那天,要是那天她不躲起來,幫著搬搬行李,給人家送點東西過去,說不定就熟悉起來了。

現在鬧得,程家人對隔壁的劉大姐都比對她這個親二姨要親。

趙二姨後悔的直拍大腿,“事怎麽就成這樣了呢!”

……

第二天一早,他們早早就去了店裏,把提前準備好的骨湯推著去了店裏,桌椅板凳搬出去,把骨湯和雞湯放在竈臺上熱著。

沈雲棠看了一眼時辰,“吉時到了,可以開門了。”

程燁然去門外放了兩掛鞭炮,在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響中,沈雲棠扯下了招牌上的紅布,面館正式開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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