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開局·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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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開局·思考
“回身體裏再來做吧。你家裏人急得不得了, 早點回去別讓家裏人擔心。”
“不要。回家了我就沒時間學習了。”
“為什麽？難道你家裏有好多事要你做？”
“你好吵，別再打擾我了行嗎？”
“不行。靈魂離開身體太久, 對你不好, 你必須得回去了。”
以上對話發生後，唐小雲不顧對方的掙紮抗議，抓著他離開了學校。
“放開我——我不要回家！”
“放開我——”
“我要學習啊啊啊——”
夜裏九點了, 大多數散步的人已經回家，外面看不到多少人影。
只有從黑暗中傳來的叫魂聲幽幽蕩蕩, 飽含人的焦灼、關切、盼望、難過, 穿過重重夜色, 飄進四方幽魂的耳朵。
而這方圓幾十裏, 在外躲藏不肯歸家的魂靈，只有這一個。
唐小雲低頭看看慢慢的不再掙紮的小孩兒靈魂，說：“你聽, 你家裏人很著急的。”
小孩兒靈魂被唐小雲拘在手裏，低著頭沈默了一會兒，說：“我還是不想回去。”
唐小雲不解的問：“為什麽？”
小孩兒聲音低低地說：“我喜歡學習，我媽媽老是打擾我，要我出去玩, 要我上興趣班, 我不喜歡跟鄰居家的小孩玩，我也不喜歡拉小提琴，我只喜歡學習。”
唐小雲內心有個猜測, 問道：“然後呢？你為什麽會離魂跑到學校？”
小孩兒說：“我媽媽不準我做練習冊, 她把我的書包練習冊文具全都拿走了, 我很生氣，蒙在被子裏……然後我就發現我飄起來了, 一直飄到學校。”他怯怯的擡起頭看唐小雲，說：“姐姐，不要把我送回去好不好？我不想回去。”
唐小雲嚴肅的說：“不行哦，靈魂離開身體太久，身體會受到損傷的，而且時間長了的話，你就永遠回不去了。”她恐嚇完小朋友，疑惑的問：“你媽媽為什麽不讓你做練習冊？”家長應該都盼著孩子熱愛學習的吧，這小孩家長怎麽不這樣？
小孩兒低著頭半晌，才說話道：“到睡覺時間了，我不想睡覺，媽媽生氣了。”
唐小雲說：“那你就應該睡覺啊，練jsg習冊可以第二天再做。”
小孩兒低著頭不說話，看樣子他也是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的。
前面不遠處就是小孩兒的奶奶和媽媽了，老太太抱著八歲的孫子，腳步蹣跚，一路走一路念佛一路叫小孩兒回家，年輕的媽媽也很憔悴，嗓子都叫啞了，焦急痛苦的心情在聲音中傳遞。
唐小雲看一眼手裏的小孩兒靈魂，快步走上前去，對抱著小孩兒的老太太叫道：“欸，你孫子在這裏。”
老太太抱著孩子轉過身來的一瞬間，她抓著小孩兒靈魂的手往他身體上一拍，靈魂被她送進身體。唐小雲安撫老太太道：“別著急，還有一個。”
她又抓起跟在老太太身邊的覺魂，送進小孩兒的身體。
在旁邊兩人看來，就是這個叫住她們的年輕姑娘莫名其妙在孩子身上拍了兩下，隨後，一直在奶奶懷裏呆滯無神的孩子突然嘟噥了幾聲，眼皮耷下靠著奶奶肩頭睡了過去。
小孩兒的媽媽簡直驚呆了，她兒子從昨天半夜送進醫院一直到現在，傻呆呆的，不會說話不會動，沒有合過眼啊！
孩子媽媽突然反應過來了，擡起手要去抱兒子，抖著嗓子叫道：“快、快！去醫院！媽，咱們去醫院！”
孩子奶奶避開她，老太太活得久見識廣，第一時間確認孫子真的是睡著了以後，激動的上前對著那年輕的大師喊道：“謝謝大師救我孫子！”
孩子媽媽急得冒火了，上手搶孩子又搶不過婆婆，滿頭大汗跺腳大叫道：“什麽大師！這就是騙子剛好趕上了，趕快去醫院啊！做檢查！”
老太太理都不理兒媳婦，抱著孫子一個勁兒的鞠躬，感激零涕的對年輕大師道：“大師，這、咱們也沒個準備，您能否給個住址，明天我帶我孫兒上門拜謝！”
唐小雲輕松的擺擺手，說：“無妨。我就住在附近月亮小區，十八棟二單元五零一。明天你帶小孩兒過來，我給他做個安神符，這小孩兒有些靈性，魂魄又太輕，不做點預防恐怕以後還會遇上這樣的事。今天太倉促了，你們先帶他回家吧。”她沈吟片刻又說：“明天下午過來。”
“好，好，謝謝大師。謝謝大師。”老太太既感激又惶恐，鞠躬感謝送走了年輕的大師，抱著孫子小跑著往家裏走。
孩子媽媽跟在她身邊要把兒子搶過來，“媽，孩子給我，我要帶他去醫院。”
老太太對兒媳婦沒什麽好臉色，說：“昊娃子沒生病。你在醫院花了幾千塊錢檢查出什麽了？這種事找醫生沒用！我知道你們不信這些，但是你們不信的東西不代表世上沒有。京城龍脈所在，在你們看不到的地方高人多了去了，你們小年輕不懂事，我教你一句——神仙道佛你可以不信，但萬不可冒犯。”
京城的老百姓們私底下有這樣一句話：北京城裏有多少騙子，就有多少高人。
這不是沒有原因的，過去的幾十年裏，京城發生的稀奇事多了去了，雖然最後都被以科學的角度解釋了，但是活了幾十年的老百姓們，你說他們信不信呢？
有的人信，但總有些人是不信的。
真真假假，玄學科學，絕大部分老一輩的人腦子裏，總還是受更上一輩人傳下來的思想影響較深的。
……
唐小雲去學校門口把黑旋風牽了，饑腸轆轆回到家裏，狗子也餓慘了，來不及做其他的，唐小雲下了一大鍋面條，和黑旋風分著填飽了肚子。
常二十三游過來關心的問：“尊家今日怎麽回來的這麽晚？可是在外面遇上什麽事了？”
唐小雲沒理它，吃過遲來的晚餐就鉆進書房裏，她處理過的準備做符紙的材料就在這個房間裏，還有做符紙的工具——師父曾經用過的，她離家之前，師父把這個也給她帶走了。
唐小雲檢查一遍各種材料的情況，第一次嘗試，她準備的是最簡單的符紙方子，就是上中下三等符紙中的下等符紙。
她萌生制作符紙的念頭是因為這段時間逛遍了街頭巷尾，深入人群觀察調研後，發現想要在京城裏靠專業手藝吃飯，恐怕只能走賣護身符這一條路。
大家基本不信鬼神了，但是對於平安符護身符這樣的東西，有些人還是會買來做個心理安慰的。
沒辦法啦，賣菜能解一時之困，但她不能一直這麽下去，這樣的時代大家都不好混，道觀佛寺有專門的補貼，還能靠給人做法事賺錢，可她沒有道觀，也不想去哪裏掛單受約束，只能靠自己。
賣護身符，不失為一條出路。
今天遇到的小孩掉魂是意外，明天如果她們來的話，她得提前準備好安神符，那麽今天晚上她就不能休息了，得趕著時間把符紙做出來。
想到她的賣符大業能在明天來的祖孫身上打開局面，唐小雲就一點也不覺得困了。
於是，打起精神忙碌一宿，第二天清早太陽出來，唐小雲把所有完成的符紙放在陽光下面晾曬，打著哈欠練了早功，一身汗出出來後不覺得困了，吃過早飯，唐小雲又回到書房，打坐了半個上午養神。
陽臺上，常二十三一如既往的給蔬菜們澆了水，盤在溫暖的晨光下面曬太陽，太陽逐漸熱烈起來後，常二十三離開陽光下，縮到陽光照不到的角落裏，自己個兒的牌位前面盤著。
常二十三憂傷的看著空空的香爐，心想：今天，尊家忘了給我燒香了。
她記得不餓到撿回來的小狗，卻不記得給它燒香。
尊家一點也不重視它。
這是為什麽呢？
常二十三用小小的腦子思考，想了半天，覺得：尊家認為它沒用才會不重視它，如果它變得有用了，肯定能像對面的胡門一樣，想什麽時候吃香就什麽時候吃香了吧！
可是……它要做什麽才是對尊家有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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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體裏再來做吧。你家裏人急得不得了, 早點回去別讓家裏人擔心。”
“不要。回家了我就沒時間學習了。”
“為什麽？難道你家裏有好多事要你做？”
“你好吵，別再打擾我了行嗎？”
“不行。靈魂離開身體太久, 對你不好, 你必須得回去了。”
以上對話發生後，唐小雲不顧對方的掙紮抗議，抓著他離開了學校。
“放開我——我不要回家！”
“放開我——”
“我要學習啊啊啊——”
夜裏九點了, 大多數散步的人已經回家，外面看不到多少人影。
只有從黑暗中傳來的叫魂聲幽幽蕩蕩, 飽含人的焦灼、關切、盼望、難過, 穿過重重夜色, 飄進四方幽魂的耳朵。
而這方圓幾十裏, 在外躲藏不肯歸家的魂靈，只有這一個。
唐小雲低頭看看慢慢的不再掙紮的小孩兒靈魂，說：“你聽, 你家裏人很著急的。”
小孩兒靈魂被唐小雲拘在手裏，低著頭沈默了一會兒，說：“我還是不想回去。”
唐小雲不解的問：“為什麽？”
小孩兒聲音低低地說：“我喜歡學習，我媽媽老是打擾我，要我出去玩, 要我上興趣班, 我不喜歡跟鄰居家的小孩玩，我也不喜歡拉小提琴，我只喜歡學習。”
唐小雲內心有個猜測, 問道：“然後呢？你為什麽會離魂跑到學校？”
小孩兒說：“我媽媽不準我做練習冊, 她把我的書包練習冊文具全都拿走了, 我很生氣，蒙在被子裏……然後我就發現我飄起來了, 一直飄到學校。”他怯怯的擡起頭看唐小雲，說：“姐姐，不要把我送回去好不好？我不想回去。”
唐小雲嚴肅的說：“不行哦，靈魂離開身體太久，身體會受到損傷的，而且時間長了的話，你就永遠回不去了。”她恐嚇完小朋友，疑惑的問：“你媽媽為什麽不讓你做練習冊？”家長應該都盼著孩子熱愛學習的吧，這小孩家長怎麽不這樣？
小孩兒低著頭半晌，才說話道：“到睡覺時間了，我不想睡覺，媽媽生氣了。”
唐小雲說：“那你就應該睡覺啊，練jsg習冊可以第二天再做。”
小孩兒低著頭不說話，看樣子他也是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的。
前面不遠處就是小孩兒的奶奶和媽媽了，老太太抱著八歲的孫子，腳步蹣跚，一路走一路念佛一路叫小孩兒回家，年輕的媽媽也很憔悴，嗓子都叫啞了，焦急痛苦的心情在聲音中傳遞。
唐小雲看一眼手裏的小孩兒靈魂，快步走上前去，對抱著小孩兒的老太太叫道：“欸，你孫子在這裏。”
老太太抱著孩子轉過身來的一瞬間，她抓著小孩兒靈魂的手往他身體上一拍，靈魂被她送進身體。唐小雲安撫老太太道：“別著急，還有一個。”
她又抓起跟在老太太身邊的覺魂，送進小孩兒的身體。
在旁邊兩人看來，就是這個叫住她們的年輕姑娘莫名其妙在孩子身上拍了兩下，隨後，一直在奶奶懷裏呆滯無神的孩子突然嘟噥了幾聲，眼皮耷下靠著奶奶肩頭睡了過去。
小孩兒的媽媽簡直驚呆了，她兒子從昨天半夜送進醫院一直到現在，傻呆呆的，不會說話不會動，沒有合過眼啊！
孩子媽媽突然反應過來了，擡起手要去抱兒子，抖著嗓子叫道：“快、快！去醫院！媽，咱們去醫院！”
孩子奶奶避開她，老太太活得久見識廣，第一時間確認孫子真的是睡著了以後，激動的上前對著那年輕的大師喊道：“謝謝大師救我孫子！”
孩子媽媽急得冒火了，上手搶孩子又搶不過婆婆，滿頭大汗跺腳大叫道：“什麽大師！這就是騙子剛好趕上了，趕快去醫院啊！做檢查！”
老太太理都不理兒媳婦，抱著孫子一個勁兒的鞠躬，感激零涕的對年輕大師道：“大師，這、咱們也沒個準備，您能否給個住址，明天我帶我孫兒上門拜謝！”
唐小雲輕松的擺擺手，說：“無妨。我就住在附近月亮小區，十八棟二單元五零一。明天你帶小孩兒過來，我給他做個安神符，這小孩兒有些靈性，魂魄又太輕，不做點預防恐怕以後還會遇上這樣的事。今天太倉促了，你們先帶他回家吧。”她沈吟片刻又說：“明天下午過來。”
“好，好，謝謝大師。謝謝大師。”老太太既感激又惶恐，鞠躬感謝送走了年輕的大師，抱著孫子小跑著往家裏走。
孩子媽媽跟在她身邊要把兒子搶過來，“媽，孩子給我，我要帶他去醫院。”
老太太對兒媳婦沒什麽好臉色，說：“昊娃子沒生病。你在醫院花了幾千塊錢檢查出什麽了？這種事找醫生沒用！我知道你們不信這些，但是你們不信的東西不代表世上沒有。京城龍脈所在，在你們看不到的地方高人多了去了，你們小年輕不懂事，我教你一句——神仙道佛你可以不信，但萬不可冒犯。”
京城的老百姓們私底下有這樣一句話：北京城裏有多少騙子，就有多少高人。
這不是沒有原因的，過去的幾十年裏，京城發生的稀奇事多了去了，雖然最後都被以科學的角度解釋了，但是活了幾十年的老百姓們，你說他們信不信呢？
有的人信，但總有些人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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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小雲去學校門口把黑旋風牽了，饑腸轆轆回到家裏，狗子也餓慘了，來不及做其他的，唐小雲下了一大鍋面條，和黑旋風分著填飽了肚子。
常二十三游過來關心的問：“尊家今日怎麽回來的這麽晚？可是在外面遇上什麽事了？”
唐小雲沒理它，吃過遲來的晚餐就鉆進書房裏，她處理過的準備做符紙的材料就在這個房間裏，還有做符紙的工具——師父曾經用過的，她離家之前，師父把這個也給她帶走了。
唐小雲檢查一遍各種材料的情況，第一次嘗試，她準備的是最簡單的符紙方子，就是上中下三等符紙中的下等符紙。
她萌生制作符紙的念頭是因為這段時間逛遍了街頭巷尾，深入人群觀察調研後，發現想要在京城裏靠專業手藝吃飯，恐怕只能走賣護身符這一條路。
大家基本不信鬼神了，但是對於平安符護身符這樣的東西，有些人還是會買來做個心理安慰的。
沒辦法啦，賣菜能解一時之困，但她不能一直這麽下去，這樣的時代大家都不好混，道觀佛寺有專門的補貼，還能靠給人做法事賺錢，可她沒有道觀，也不想去哪裏掛單受約束，只能靠自己。
賣護身符，不失為一條出路。
今天遇到的小孩掉魂是意外，明天如果她們來的話，她得提前準備好安神符，那麽今天晚上她就不能休息了，得趕著時間把符紙做出來。
想到她的賣符大業能在明天來的祖孫身上打開局面，唐小雲就一點也不覺得困了。
於是，打起精神忙碌一宿，第二天清早太陽出來，唐小雲把所有完成的符紙放在陽光下面晾曬，打著哈欠練了早功，一身汗出出來後不覺得困了，吃過早飯，唐小雲又回到書房，打坐了半個上午養神。
陽臺上，常二十三一如既往的給蔬菜們澆了水，盤在溫暖的晨光下面曬太陽，太陽逐漸熱烈起來後，常二十三離開陽光下，縮到陽光照不到的角落裏，自己個兒的牌位前面盤著。
常二十三憂傷的看著空空的香爐，心想：今天，尊家忘了給我燒香了。
她記得不餓到撿回來的小狗，卻不記得給它燒香。
尊家一點也不重視它。
這是為什麽呢？
常二十三用小小的腦子思考，想了半天，覺得：尊家認為它沒用才會不重視它，如果它變得有用了，肯定能像對面的胡門一樣，想什麽時候吃香就什麽時候吃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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