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廠子·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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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廠子·高人
車上，唐小雲偷偷的打量坐在最後一排座位的師徒三人。
看著四十來歲的面相板肅有點兇的師父，一個二十來歲，一個十五六歲的兩個徒弟。她們三個人坐在一起。
此時師父在閉目養神，十五六歲的女孩靠在二十來歲的女孩肩膀上，滿臉不舒服，好像也暈車。
唐小雲躲在座位裏偷偷觀察她們。
師父的相貌和前世不太一樣，只有眼睛沒有變化，唐小雲就是通過眼睛認出她來的。
或者說，是通過眼神。
那是師父的堅定不移求道之心銘刻的眼神。
有些東西變化了，有些東西依然如故。
師父大概率是沒有覺醒前塵的，這一世的師父不認識唐小雲，可是唐小雲把師父給認出來了。
唐小雲此刻就挺抓心撓肺的，想上去認師父吧，師父不認識她，師父身邊還有兩個新的徒弟了，前世雲雁隨可是顆獨苗的嘞。
師父沒來的及收第二個徒弟就殞落了。
車裏最後一排坐了五個人，師父坐在最中間，兩個徒弟坐在她右邊。徐孫麗坐靠窗位置，攬著神色懨懨靠在她肩頭的師妹，客車正在行駛當中，搖搖晃晃，車裏空氣也不好，師妹暈車暈的厲害。徐孫麗向身板挺直靠著椅背閉目養神的師父看了一眼，靠過去小聲說道：“師父，那個女孩子一直在看我們。”
師父閉著眼睛回應道：“不用管。”
徐孫麗“嗯”了一聲，靠回去也開始閉目養神。師父說不用管，那就不用管她。
客車一路走走停停，路途中也有客人上車，車裏的人越來越多，站著的人把車裏過道都擠滿了。
唐小雲看不到坐在最後一排的師徒三人了。
人多了氣味更加不好聞，車裏更不通風，唐小雲開始煩躁，心裏頭抱怨，暈車的二堂姐這時候還開始嘔吐，拿塑料袋接著嘔吐物沒有吐到地上，但她其實胃裏面早就吐空了，只嘔得出酸水來，酸臭的氣味向旁邊彌漫，離她最近的唐小雲側過頭避開。
唐小雲又在心裏抱怨，坐汽車的體驗一點都不好。
纏在她手腕上的黑蛇早就受不了車裏的憋悶和雜味，溜到車頂上去待著了。
車子行駛了兩個多小時，後排的師徒三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下的車，反正等唐小雲又伸長脖子去看的時候，已經找不到她們的身影了。
車子在路邊停下，王嬸嬸挑起行李擔子叫她們下車，這時候天快黑了。
這裏的房屋低矮，街道也灰撲撲的，風一吹就揚起滿天飛灰，路上見不到幾個人，路邊的不起眼店裏才有零星的幾個人影子。
王嬸嬸帶她們順大路邊走了一段，拐進一條小路，小路邊是泥巴地，長著低矮茂密的雜草，隔很遠才能看到一間房子，房子也老舊，好像沒有人住了。
王嬸嬸催她們：“走快點，馬上天要黑了，路上沒有燈，天黑前要到我家屋裏，今天晚上你們就在我家裏歇一晚，第二天帶你們去廠子裏。”
唐小雲覺得自己可能想錯了，去廠子裏打工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麽好事。
這越走越偏僻，周圍還荒涼，天也慢慢黑下來，二堂姐有些害怕。她扛著行李跟緊了王嬸嬸，唐小雲落到了最後面，皺著眉頭在四處打量。
這裏是大城市嗎？不對吧比她們鎮上還要荒涼啊。
白天客車經過的一些地方倒看起來像是大城市的風景，這裏……是哪個鄉郊野外荒僻地方啊！
唐小雲心裏感到不妙。
到了王嬸嬸租住的房子的時候，唐小雲更加覺得不好了。
擠擠密密的破舊房子，狹窄灰撲撲的小巷小路，倒是很有人氣，做飯炒菜的聲音、人聲嘈雜的聲音、自行車叮鈴鈴來往的聲音、摩托車轟隆隆的聲音……進了王嬸嬸租住的房子，從大門口進去，穿過擁擠擺放的摩托車腳踏車，踏上黑洞洞的樓梯，二樓開始有燈光，昏黃燈光下她們從一樓爬到四樓，幽深狹窄的走廊兩側排列一扇一扇的門，燈光黯淡的燈泡掛在天花板上，有的門關閉的，裏面沒人，有的門打開的，居住的人正在做晚飯、吃晚飯，家裏開著收音機或電視裏，喧囂熱鬧。
唐小雲越來越覺得不妙。
前後兩輩子，她什麽時候見過這樣的場面？
最落魄的時候她都沒住過這麽小的屋子。
王嬸嬸一家兩口子帶他們家大侄女，三個人擠在一間七八平方米的屋子裏，屋子裏只放下一張雙人床，床對面一張吃飯的小矮桌、三張低矮的塑料小凳子，床尾一個半人高抽屜櫃，櫃面上淩亂的放著各種東西，櫃子下面擠著袋子、箱子。屋子一角是廁所，廁所對面是做飯的地方。
站在門口能把屋子裏一眼看遍。
唐小雲只覺得頭皮都要炸開了。
要她以後住這樣的地方？可拉倒吧！
王嬸嬸說話了：“先吃晚飯，今天晚上廠裏要加班，不等明天了，今天晚上帶你們去廠裏看一看，上上手看能不能做，廠管覺得你們可以的話，你們就能留下來了。”
“到時候你們倆住宿舍，姐妹jsg倆作伴也不用怕，附近有個打電話的地方，兩角錢一分鐘，你們有空了去給村裏打個電話，給你們爸媽報個平安……”
“廠裏有個小賣部，賣生活物品零食水果感冒藥之類的什麽都有，你們帶了錢的吧？住宿舍後可以自己去小賣部添置東西……”
王嬸嬸邊吃飯邊告訴她們這裏的事，王叔和王翠翠沈默的扒飯，唐小雲發現她們一家吃飯都特別快，吃的很急，似乎趕時間似的。
也確實趕時間。
廠裏晚上七點加班，他們吃晚飯沒得歇息，立刻趕著出門。
工人的時間都是廠子裏的，王嬸嬸說廠裏一個月休兩天，也就是說要麽連續工作半個月休一天，要麽連續工作一個月休兩天。多請假就要扣錢。
王嬸嬸還說廠裏早上八點鐘上班，中午十二點下班，下午兩點鐘上班，下午六點鐘下班，一般晚上都要加班，不忙的話就是晚上八點鐘上到晚上十點鐘，忙的話，七點鐘上到十點、十一點，都是常有的事。
這樣算下來，進了廠裏一個人的時間就完全被廠裏拴住了。
唐小雲擰著眉頭，跟二堂姐咬耳朵：“我不想打工了。”
二堂姐也心裏惴惴的，可是，“來都來了……”
這不是來都來了的問題。對二堂姐來說或許沒什麽關系，她就是出來打工的。
對唐小雲來說，讓她把一天時間都耗在廠裏，是絕對不行的。
她出來的目的是認識這個世界，尋找踏上修煉之途的方法，而不是出來給工廠當騾子的。
唐小雲一邊嚼飯一邊壓著眉頭想辦法。
吃完飯王嬸嬸洗碗擦桌搞完衛生，收拾整理她從鄉下帶來的土產，屋裏的事做完了，招呼兩姐妹跟她出門。
工作的廠子離住的地方不遠，以她們的快腳程走了五六分鐘就到了。
那一片不少廠房，王嬸嬸帶她們拐進一座廠裏，在門衛處露了個臉，陪笑介紹說這是老家過來找工作的侄女，保安揮揮手讓她們進去。
王嬸嬸找到廠管，廠管帶她們在廠裏轉了一圈，讓她們上手在一條流水線後面學習的時候，唐小雲故意學得很慢。
王嬸嬸急得不行，“你做快點啊，在家裏做事那麽利索，怎麽出來了這麽慢吞吞的，快點快點。”
唐小雲耷拉著臉充耳不聞，就是要慢吞吞的，就是要學不會。
最後就是二堂姐被廠管發話留下來，明天可以來上班，唐小雲，人家不要。
王嬸嬸好捉急，讓二堂姐繼續在流水線後面學習熟練速度，拉著唐小雲走到一邊，“你怎麽回事？六歲小孩做得都比你快！你還想不想進廠裏了？你這個樣子我沒辦法帶你進來啊。”
唐小雲低著頭，說：“我、我傻了兩年的嘛，王嬸嬸你知道的咯，手腳沒那麽利索。”
王嬸嬸心頭咯噔，“哎呀！這是落下毛病啦，你們家怎麽不早告訴我？進廠裏打工就是要手腳利索的，做得快的，你這樣、你這樣、哎呀！”
王嬸嬸頭疼的跺腳，“早知道你有這個毛病，我就不會帶你來了！你家裏人也是，怎麽不早說？現在要我怎麽辦？你手腳不利索，別的廠肯定也不會要你，現在你要我怎麽辦？哎喲……”
唐小雲低頭撇嘴，她才不要進廠裏呢。
等王嬸嬸急了一段時間說要把她送回去的時候，唐小雲說：“我、我明天自己去城裏找工作吧。”
王嬸嬸說：“你去城裏找得到個屁的工作！城裏招人都是要有學歷的，要讀過書的，初中畢業的都不要，起碼要高中學歷，大學畢業的高學歷人才！你初中畢業了嗎？你還想去跟別人爭？”
王嬸嬸實在不想跟她說話了，揮手道：“你在旁邊玩吧，等我們下班了帶你一起回去。”說完，王嬸嬸去她侄女王翠翠的工位上，幫王翠翠一起做，那動作利索的，唐小雲不裝傻都比不上。
唐小雲才不聽她的話在這裏傻傻的等，王嬸嬸沒註意她了，她立刻開溜。
走到門衛室時聽到裏面保安聊天，“星星皮包廠鬧鬼的事都請了三撥高人還沒搞定，聽說今天又請了一位高人來做法，不知道這位高人能不能收得了那個鬼？”
“唉，難說。彭老板他老婆死的慘，鬼魂徘徊在廠子裏不肯走，還要看著彭老板帶小蜜去廠裏出雙入對，有多大的怨氣可想而知咯，我覺得，這位高人肯定也搞不定。”
“這事怪彭老板自己，包小蜜就包小蜜吧，哪個大老板幹這種事不是藏著掖著的？外面再多那都是玩玩，家裏老婆才是正頭。彭老板偏偏放縱外頭養的糟踐家裏的，這不是，就出事了吧！”
唐小雲蹲在門衛室外頭聽他們聊八卦，等他們換到別的話題的時候，站起來光明正大的從門口走了出去。
值班室保安瞥了她一眼，見不是廠裏員工，沒在意。
唐小雲走出廠門燈光範圍就跑，路上問黑蛇：“他們說的星星皮包廠在哪個方向？快帶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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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四十來歲的面相板肅有點兇的師父，一個二十來歲，一個十五六歲的兩個徒弟。她們三個人坐在一起。
此時師父在閉目養神，十五六歲的女孩靠在二十來歲的女孩肩膀上，滿臉不舒服，好像也暈車。
唐小雲躲在座位裏偷偷觀察她們。
師父的相貌和前世不太一樣，只有眼睛沒有變化，唐小雲就是通過眼睛認出她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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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師父的堅定不移求道之心銘刻的眼神。
有些東西變化了，有些東西依然如故。
師父大概率是沒有覺醒前塵的，這一世的師父不認識唐小雲，可是唐小雲把師父給認出來了。
唐小雲此刻就挺抓心撓肺的，想上去認師父吧，師父不認識她，師父身邊還有兩個新的徒弟了，前世雲雁隨可是顆獨苗的嘞。
師父沒來的及收第二個徒弟就殞落了。
車裏最後一排坐了五個人，師父坐在最中間，兩個徒弟坐在她右邊。徐孫麗坐靠窗位置，攬著神色懨懨靠在她肩頭的師妹，客車正在行駛當中，搖搖晃晃，車裏空氣也不好，師妹暈車暈的厲害。徐孫麗向身板挺直靠著椅背閉目養神的師父看了一眼，靠過去小聲說道：“師父，那個女孩子一直在看我們。”
師父閉著眼睛回應道：“不用管。”
徐孫麗“嗯”了一聲，靠回去也開始閉目養神。師父說不用管，那就不用管她。
客車一路走走停停，路途中也有客人上車，車裏的人越來越多，站著的人把車裏過道都擠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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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了氣味更加不好聞，車裏更不通風，唐小雲開始煩躁，心裏頭抱怨，暈車的二堂姐這時候還開始嘔吐，拿塑料袋接著嘔吐物沒有吐到地上，但她其實胃裏面早就吐空了，只嘔得出酸水來，酸臭的氣味向旁邊彌漫，離她最近的唐小雲側過頭避開。
唐小雲又在心裏抱怨，坐汽車的體驗一點都不好。
纏在她手腕上的黑蛇早就受不了車裏的憋悶和雜味，溜到車頂上去待著了。
車子行駛了兩個多小時，後排的師徒三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下的車，反正等唐小雲又伸長脖子去看的時候，已經找不到她們的身影了。
車子在路邊停下，王嬸嬸挑起行李擔子叫她們下車，這時候天快黑了。
這裏的房屋低矮，街道也灰撲撲的，風一吹就揚起滿天飛灰，路上見不到幾個人，路邊的不起眼店裏才有零星的幾個人影子。
王嬸嬸帶她們順大路邊走了一段，拐進一條小路，小路邊是泥巴地，長著低矮茂密的雜草，隔很遠才能看到一間房子，房子也老舊，好像沒有人住了。
王嬸嬸催她們：“走快點，馬上天要黑了，路上沒有燈，天黑前要到我家屋裏，今天晚上你們就在我家裏歇一晚，第二天帶你們去廠子裏。”
唐小雲覺得自己可能想錯了，去廠子裏打工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麽好事。
這越走越偏僻，周圍還荒涼，天也慢慢黑下來，二堂姐有些害怕。她扛著行李跟緊了王嬸嬸，唐小雲落到了最後面，皺著眉頭在四處打量。
這裏是大城市嗎？不對吧比她們鎮上還要荒涼啊。
白天客車經過的一些地方倒看起來像是大城市的風景，這裏……是哪個鄉郊野外荒僻地方啊！
唐小雲心裏感到不妙。
到了王嬸嬸租住的房子的時候，唐小雲更加覺得不好了。
擠擠密密的破舊房子，狹窄灰撲撲的小巷小路，倒是很有人氣，做飯炒菜的聲音、人聲嘈雜的聲音、自行車叮鈴鈴來往的聲音、摩托車轟隆隆的聲音……進了王嬸嬸租住的房子，從大門口進去，穿過擁擠擺放的摩托車腳踏車，踏上黑洞洞的樓梯，二樓開始有燈光，昏黃燈光下她們從一樓爬到四樓，幽深狹窄的走廊兩側排列一扇一扇的門，燈光黯淡的燈泡掛在天花板上，有的門關閉的，裏面沒人，有的門打開的，居住的人正在做晚飯、吃晚飯，家裏開著收音機或電視裏，喧囂熱鬧。
唐小雲越來越覺得不妙。
前後兩輩子，她什麽時候見過這樣的場面？
最落魄的時候她都沒住過這麽小的屋子。
王嬸嬸一家兩口子帶他們家大侄女，三個人擠在一間七八平方米的屋子裏，屋子裏只放下一張雙人床，床對面一張吃飯的小矮桌、三張低矮的塑料小凳子，床尾一個半人高抽屜櫃，櫃面上淩亂的放著各種東西，櫃子下面擠著袋子、箱子。屋子一角是廁所，廁所對面是做飯的地方。
站在門口能把屋子裏一眼看遍。
唐小雲只覺得頭皮都要炸開了。
要她以後住這樣的地方？可拉倒吧！
王嬸嬸說話了：“先吃晚飯，今天晚上廠裏要加班，不等明天了，今天晚上帶你們去廠裏看一看，上上手看能不能做，廠管覺得你們可以的話，你們就能留下來了。”
“到時候你們倆住宿舍，姐妹jsg倆作伴也不用怕，附近有個打電話的地方，兩角錢一分鐘，你們有空了去給村裏打個電話，給你們爸媽報個平安……”
“廠裏有個小賣部，賣生活物品零食水果感冒藥之類的什麽都有，你們帶了錢的吧？住宿舍後可以自己去小賣部添置東西……”
王嬸嬸邊吃飯邊告訴她們這裏的事，王叔和王翠翠沈默的扒飯，唐小雲發現她們一家吃飯都特別快，吃的很急，似乎趕時間似的。
也確實趕時間。
廠裏晚上七點加班，他們吃晚飯沒得歇息，立刻趕著出門。
工人的時間都是廠子裏的，王嬸嬸說廠裏一個月休兩天，也就是說要麽連續工作半個月休一天，要麽連續工作一個月休兩天。多請假就要扣錢。
王嬸嬸還說廠裏早上八點鐘上班，中午十二點下班，下午兩點鐘上班，下午六點鐘下班，一般晚上都要加班，不忙的話就是晚上八點鐘上到晚上十點鐘，忙的話，七點鐘上到十點、十一點，都是常有的事。
這樣算下來，進了廠裏一個人的時間就完全被廠裏拴住了。
唐小雲擰著眉頭，跟二堂姐咬耳朵：“我不想打工了。”
二堂姐也心裏惴惴的，可是，“來都來了……”
這不是來都來了的問題。對二堂姐來說或許沒什麽關系，她就是出來打工的。
對唐小雲來說，讓她把一天時間都耗在廠裏，是絕對不行的。
她出來的目的是認識這個世界，尋找踏上修煉之途的方法，而不是出來給工廠當騾子的。
唐小雲一邊嚼飯一邊壓著眉頭想辦法。
吃完飯王嬸嬸洗碗擦桌搞完衛生，收拾整理她從鄉下帶來的土產，屋裏的事做完了，招呼兩姐妹跟她出門。
工作的廠子離住的地方不遠，以她們的快腳程走了五六分鐘就到了。
那一片不少廠房，王嬸嬸帶她們拐進一座廠裏，在門衛處露了個臉，陪笑介紹說這是老家過來找工作的侄女，保安揮揮手讓她們進去。
王嬸嬸找到廠管，廠管帶她們在廠裏轉了一圈，讓她們上手在一條流水線後面學習的時候，唐小雲故意學得很慢。
王嬸嬸急得不行，“你做快點啊，在家裏做事那麽利索，怎麽出來了這麽慢吞吞的，快點快點。”
唐小雲耷拉著臉充耳不聞，就是要慢吞吞的，就是要學不會。
最後就是二堂姐被廠管發話留下來，明天可以來上班，唐小雲，人家不要。
王嬸嬸好捉急，讓二堂姐繼續在流水線後面學習熟練速度，拉著唐小雲走到一邊，“你怎麽回事？六歲小孩做得都比你快！你還想不想進廠裏了？你這個樣子我沒辦法帶你進來啊。”
唐小雲低著頭，說：“我、我傻了兩年的嘛，王嬸嬸你知道的咯，手腳沒那麽利索。”
王嬸嬸心頭咯噔，“哎呀！這是落下毛病啦，你們家怎麽不早告訴我？進廠裏打工就是要手腳利索的，做得快的，你這樣、你這樣、哎呀！”
王嬸嬸頭疼的跺腳，“早知道你有這個毛病，我就不會帶你來了！你家裏人也是，怎麽不早說？現在要我怎麽辦？你手腳不利索，別的廠肯定也不會要你，現在你要我怎麽辦？哎喲……”
唐小雲低頭撇嘴，她才不要進廠裏呢。
等王嬸嬸急了一段時間說要把她送回去的時候，唐小雲說：“我、我明天自己去城裏找工作吧。”
王嬸嬸說：“你去城裏找得到個屁的工作！城裏招人都是要有學歷的，要讀過書的，初中畢業的都不要，起碼要高中學歷，大學畢業的高學歷人才！你初中畢業了嗎？你還想去跟別人爭？”
王嬸嬸實在不想跟她說話了，揮手道：“你在旁邊玩吧，等我們下班了帶你一起回去。”說完，王嬸嬸去她侄女王翠翠的工位上，幫王翠翠一起做，那動作利索的，唐小雲不裝傻都比不上。
唐小雲才不聽她的話在這裏傻傻的等，王嬸嬸沒註意她了，她立刻開溜。
走到門衛室時聽到裏面保安聊天，“星星皮包廠鬧鬼的事都請了三撥高人還沒搞定，聽說今天又請了一位高人來做法，不知道這位高人能不能收得了那個鬼？”
“唉，難說。彭老板他老婆死的慘，鬼魂徘徊在廠子裏不肯走，還要看著彭老板帶小蜜去廠裏出雙入對，有多大的怨氣可想而知咯，我覺得，這位高人肯定也搞不定。”
“這事怪彭老板自己，包小蜜就包小蜜吧，哪個大老板幹這種事不是藏著掖著的？外面再多那都是玩玩，家裏老婆才是正頭。彭老板偏偏放縱外頭養的糟踐家裏的，這不是，就出事了吧！”
唐小雲蹲在門衛室外頭聽他們聊八卦，等他們換到別的話題的時候，站起來光明正大的從門口走了出去。
值班室保安瞥了她一眼，見不是廠裏員工，沒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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