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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歲平靜如水的生活，依然是如此一成不變的向前緩緩流淌著。
成為畫家的道路實在是運氣和實力參半，她既沒有超出常人的天賦，也沒有什麽狗屎運，所以只能夠安於現狀，一步步穩紮穩打，從接稿開始。
不過能夠窩在家裏，就解決掉自己的生活問題，慕歲覺得自己也算是滿足了。
作為自由職業者，她的時間還是挺寬松的。尤其是和一般的社畜相比，她還是擁有了九點不急不慢的吃一份早餐的權利。
於是這天，當她正穿著一身睡衣，在樓下的咖啡店半夢半醒間，吃著一份三明治配黑咖的時候，隱約間，竟然就再一次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濃縮美式，加冰。”
還在那迷蒙著的雙眼，突然間睜大，慕歲甚至停下了嘴中咀嚼的動作，有些詫異的擡頭望向正站在那裏的男人。
雖然在那之前她也有設想過自己就在市中心中心，會不會有可能在某個地方和餘廷寧來一個不期而遇，但至少在她的計劃裏可從來沒有過一身如此邋遢的就這麽和他碰面！
慕歲將腦袋低的不能再低了，只恨此刻居然不能夠直接隱形。
然而一切完全沒有按照她所設想的那樣展開，餘廷寧今天似乎完全沒有一般總裁和商務人士的忙碌，反而格外悠閑地守著等著咖啡做好了，這才慢慢悠悠的晃到了穿著睡衣的慕歲在的這一桌，聽上去有些意外的開口：“我可以坐這裏麽？”
“......”
憑借慕歲之前對他的了解，她覺得這男人八成就是早已經發現了她，只是刻意守在這裏，等著她的出現。
但人家人都沖到前面來了，她再扭扭捏捏也不像樣子了。
於是慕歲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這才勉強擡起頭，將一張素面朝天的臉展現在餘廷寧面前，然後很努力的做出了一個笑臉，微微一笑：“啊...真是好久不見。”
餘廷寧其實等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或者說，當他從櫥窗一眼就看到這個穿著睡衣，還有一束呆毛立著的小姑娘時，他就已經控制不住的想要沖到她的面前。
他在夢中其實已經見過她很多次了，可是當這個人真的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才發現自己其實是個格外怯懦的人，甚至他在等咖啡的時候，還在想如果她不小心溜走了，他該怎麽辦。
不過還好，現在他就站在她面前。
小姑娘的臉比起之前要更尖一些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個人生活的時候吃了些苦，總之看著倒是比之前堅毅了許多，只是那眸光裏的清澈，還是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嗯，好巧。”
餘廷寧也笑笑，兩個人一下子尬在了那裏，不知道如何繼續這段對話。
“那個，你媽媽的事情，節哀順變。”
慕歲小聲的開口說道，但剛說完就覺得自己這句話真是有夠破壞氣氛的。
不過餘廷寧聽了也只是面色一頓，隨後就點點頭：“盡人事之後，發生了什麽，其實都可以接受了。”
慕歲點點頭。
“倒是你，出國的這幾年，過得如何？”
餘廷寧開口問道，雖然這答案其實他可能比慕歲還要清楚。
早在四年前慕歲那封不明不白的短信之前，他就已經收到了慕光照的來電了。雖然他一直都知道這男人對慕歲實在沒有多少真心實意，只是聽到這人明顯一副要賣女兒的樣子，還是覺得格外心寒。
只是他當時為母親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壓根沒有時間分給慕光照，於是他也沒有想到，後面發生的事情會越來越超出他的想象，最後甚至變成了他們四年的分隔。
雖然這四年，其實他一直在明裏暗裏追蹤著慕歲的蹤跡，但對於兩人而言，這的確是四年後的第一次重逢。
慕歲自然不知道這背後還有這麽多故事，她只是單純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餘廷寧的這些問題。
其實這幾年她過得實在算不上美好，雖然每天都好像在不斷學習前進，但其實更多時候似乎只是一個人在原地打轉，徒增內耗而已。
“還好吧。”
慕歲咬咬唇，覺得在這種情境下描述自己的情況，著實算不上合適。
“哦。”
餘廷寧點點頭。
“那，我還有個會，晚上有時間我去接你吃飯？”
啊？
慕歲也不知道，他們明明四年未見，怎麽一見面就這麽自然的聊起了碰面的事情。但好像在餘廷寧的面前，她也沒有辦法說出什麽拒絕的話來，只能楞楞的點頭，目送餘廷寧離開。
只是轉身離開的餘廷寧，卻終於松了口氣，像是終於放下了心。
/
慕歲回到自己的小家以後，才終於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
看著穿衣鏡裏，依然是一身睡衣，面色慌張的模樣，她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手，不知道應該怎麽樣繼續她的下一步。
在她的設想裏，她是不會再和餘廷寧有任何交集的人了，可偏偏在現實中他們卻是如此戲劇化的相遇在了一起。
甚至等會兒，還要再次碰面。
該怎麽辦才好？
慕歲撐著腦袋想了好久，最後還是收到一串陌生號碼的消息。
【等會兒我去哪裏接你？】
是餘廷寧的消息，沒想到他還真的把她的手機號碼牢牢儲存著。
【天街大廈就可以了】
慕歲很快就把消息發了過去。
【那還挺近的，等我出發就叫你。】
餘廷寧的消息很快回了過來，還沒等慕歲的下一條消息，就又有新信息發過來了。
【微信通過一下。】
慕歲打開微信，果然就收到了餘廷寧的消息，他果然還是從前那個簡潔的頭像和不變的名字Yu。
添加好友。
點開朋友圈。
慕歲這才發現他的朋友圈背景居然就是前段時間她發布在微博的畫。
雖然知道很有可能是因為要加她，這人才臨時換了這麽個背景，但慕歲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有被這份在意打動到。
不過這男人的朋友圈倒是比以前更加寡淡了，最近的更新竟然就是春節的一條問候。看上去的確是個很標準的成功人士朋友圈。
至於這人的近況，的確是沒辦法從裏面看出一丁點蛛絲馬跡。
慕歲也懶得管餘廷寧會不會去一條條翻看她的朋友圈了，比起這個，她更擔心的是接下來的見面，她究竟該用什麽樣的方式去面對他。
慕歲雖然整個人明顯成熟了不少，但是人永遠變不了的，是心中的那份固執。
所以慕歲雖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但她硬生生的在家裏給自己灌了兩瓶啤酒，感覺到自己有些飄飄然的感覺之後，這才打開門，離開了自己的房間，去參與了餘廷寧的邀約。
餘廷寧果然是和從前一樣的做派，約她的地方依然是精致奢華的餐廳，而且還很識趣的撇開了其他人，只有他們兩個人。
慕歲感覺自己踩著高跟鞋的腳似乎已經要輕飄飄的浮起來了，只是看著面前的鮮花蠟燭，她有點眩暈的腦袋裏，隱隱約約浮現了一絲慌張，對自己剛剛那麽魯莽的喝下了兩杯啤酒，暗自後悔了起來。
媽的，何必那麽粗魯呢？
慕歲自己罵了自己一句。
不過很快，她就搖搖腦袋，盡量讓自己姿態優雅的坐到了餘廷寧的對面。
“讓你久等了。”慕歲笑笑。
“還好，等這麽久也無所謂再等了。”
餘廷寧也無奈的笑了笑，話中似乎還有話。
慕歲頓了頓，她當年算是和烏龜一樣，縮頭跑路的。雖然不知道餘廷寧對當年的事情有多少了解，但是在他面前，她還是莫名覺得有些愧疚。
“嗯，的確是很久沒見了。”
“你這次回來，有沒有去看看你爸爸？”
餘廷寧慢條斯理的問道。
慕歲搖搖頭，轉頭看向餘廷寧：“我這幾年和媽媽相處的比較多，爸爸那邊基本沒有聯系了。”
餘廷寧點點頭，像是理解了她的話，開口道：“其實我媽媽去世以後，我才開始回憶從前和他們相處的時候。以前我好像也喜歡埋怨我父親，可是等到現在，我才覺得其實能和他們好好相處的時間，才是最寶貴的。”
“......”
慕歲有些無語。
她突然感覺餘廷寧這個熱愛給人當爹的屬性，還真的是貫徹得很徹底，大概是酒醉壯人膽，她突然就鼓足了勇氣，把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
“餘廷寧，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覺得你特別碎嘴。”
“......”
這一次無語的人終於變成了餘廷寧。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尤其是此刻只有他們兩個人，如果沒有人出來緩和氣氛，那恐怕就會更加尷尬了。
“呵呵，我只是開個玩笑。”
慕歲笑笑，覺得這個酒勁來的真是太慢了，竟然到這個時候，才開始讓她暈乎乎的有些上頭。
“嗯。”餘廷寧真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最後才又開口，“所以你當時離開是覺得我太吵了麽？”
不是啊！
慕歲聽他這麽說，猛的睜大眼睛：“我當時只是覺得我還...我還不夠成熟。”
餘廷寧沒想到她會給出來的，是這樣的一個答案。
他一直以為，他們分開的原因，是那段時間他對她疏於關心，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原因。
可是他其實從和她在一起之後，就一直做好準備等著她慢慢長大了。甚至在他看來，就算慕歲偶爾有些不夠成熟，那也是可愛的缺點，絕對不是什麽壞處，更不至於讓他們分開。
一想到分開四年，居然只是因為這個原因，餘廷寧真的覺得有些郁悶又好笑。擡頭去看慕歲時，這才發現這家夥的確是有些不對勁。
“你怎麽了？”
慕歲後知後覺的被自己的酒勁給沖擊到了，為了緩解那股難受，她很果斷的切了幾塊牛排就往自己嘴裏送過去，但很明顯已經抵制不住那股眩暈感，她下意識抓起一邊高腳杯灌了一口，沒想到居然是紅酒，一口悶下去，感覺更加上頭了。
“唔...”
慕歲皺著眉趴在桌上，一邊的餘廷寧果然很快就放下了手裏的刀叉，起身走到她身邊。
“歲歲，怎麽了？”
餘廷寧邊問邊將她抱進懷裏，緊緊地摟住她的肩膀。
“我...”慕歲覺得自己接下來的解釋只會讓自己顯得更加幼稚，但還是開了口，“就...來之前我喝了點酒。”
“......”
餘廷寧的手一頓，嘴角勾出了一個該笑不笑的表情，但最後還是一把將慕歲抱起來，像是抱著珍寶一樣，很認真仔細的將她擁入懷中。
再然後，那種久違的心悸就這樣席卷而來，心臟處的熱流一瞬間就包裹住他，餘廷寧幾乎是用盡了所有力氣，才克制住自己，不要俯身去親吻那柔嫩的臉蛋。
不過還好，只是兩杯啤酒的量，雖然的確讓人眩暈，但一路上吹吹風，好像也就差不多了。
到了公寓樓下，慕歲努力掙紮著，從餘廷寧懷裏跳下來，拿出門禁卡滴了一下，這才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
沒想到餘廷寧也跟著她一起進來了。
“你，上去坐坐？”慕歲瞇著眼，似乎是在挑釁一樣。
餘廷寧還正在想著怎麽找個理由上去呢，於是才不管慕歲是不是激將法，直接就點頭跟著她往上去了。
慕歲是沒打算他會跟過來的，但是既然跟上了，她也沒管，幹脆就自顧自的任著酒瘋，搖頭晃腦的上了樓。
打開門，她幹脆利落的甩掉鞋子，然後一口氣撲到了沙發上。
在他面前，她好像總是不設防。
餘廷寧站在玄關處，看著她就這麽埋頭在沙發裏，過了半晌也沒有動彈，只能又認命的上前去幫她把衣服換掉，然後正要準備抱她去床上的時候，慕歲卻朦朦朧朧的轉醒，折騰了一下，差一點就要從他懷裏掙脫出來。
“小心點。”
餘廷寧小聲提醒了一句。
“是我要小心你吧。”
慕歲擡起頭，醉眼朦朧的望著他。
餘廷寧動作一頓，隨即才又開口：“你想小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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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歲平靜如水的生活，依然是如此一成不變的向前緩緩流淌著。
成為畫家的道路實在是運氣和實力參半，她既沒有超出常人的天賦，也沒有什麽狗屎運，所以只能夠安於現狀，一步步穩紮穩打，從接稿開始。
不過能夠窩在家裏，就解決掉自己的生活問題，慕歲覺得自己也算是滿足了。
作為自由職業者，她的時間還是挺寬松的。尤其是和一般的社畜相比，她還是擁有了九點不急不慢的吃一份早餐的權利。
於是這天，當她正穿著一身睡衣，在樓下的咖啡店半夢半醒間，吃著一份三明治配黑咖的時候，隱約間，竟然就再一次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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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那迷蒙著的雙眼，突然間睜大，慕歲甚至停下了嘴中咀嚼的動作，有些詫異的擡頭望向正站在那裏的男人。
雖然在那之前她也有設想過自己就在市中心中心，會不會有可能在某個地方和餘廷寧來一個不期而遇，但至少在她的計劃裏可從來沒有過一身如此邋遢的就這麽和他碰面！
慕歲將腦袋低的不能再低了，只恨此刻居然不能夠直接隱形。
然而一切完全沒有按照她所設想的那樣展開，餘廷寧今天似乎完全沒有一般總裁和商務人士的忙碌，反而格外悠閑地守著等著咖啡做好了，這才慢慢悠悠的晃到了穿著睡衣的慕歲在的這一桌，聽上去有些意外的開口：“我可以坐這裏麽？”
“......”
憑借慕歲之前對他的了解，她覺得這男人八成就是早已經發現了她，只是刻意守在這裏，等著她的出現。
但人家人都沖到前面來了，她再扭扭捏捏也不像樣子了。
於是慕歲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這才勉強擡起頭，將一張素面朝天的臉展現在餘廷寧面前，然後很努力的做出了一個笑臉，微微一笑：“啊...真是好久不見。”
餘廷寧其實等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或者說，當他從櫥窗一眼就看到這個穿著睡衣，還有一束呆毛立著的小姑娘時，他就已經控制不住的想要沖到她的面前。
他在夢中其實已經見過她很多次了，可是當這個人真的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才發現自己其實是個格外怯懦的人，甚至他在等咖啡的時候，還在想如果她不小心溜走了，他該怎麽辦。
不過還好，現在他就站在她面前。
小姑娘的臉比起之前要更尖一些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個人生活的時候吃了些苦，總之看著倒是比之前堅毅了許多，只是那眸光裏的清澈，還是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嗯，好巧。”
餘廷寧也笑笑，兩個人一下子尬在了那裏，不知道如何繼續這段對話。
“那個，你媽媽的事情，節哀順變。”
慕歲小聲的開口說道，但剛說完就覺得自己這句話真是有夠破壞氣氛的。
不過餘廷寧聽了也只是面色一頓，隨後就點點頭：“盡人事之後，發生了什麽，其實都可以接受了。”
慕歲點點頭。
“倒是你，出國的這幾年，過得如何？”
餘廷寧開口問道，雖然這答案其實他可能比慕歲還要清楚。
早在四年前慕歲那封不明不白的短信之前，他就已經收到了慕光照的來電了。雖然他一直都知道這男人對慕歲實在沒有多少真心實意，只是聽到這人明顯一副要賣女兒的樣子，還是覺得格外心寒。
只是他當時為母親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壓根沒有時間分給慕光照，於是他也沒有想到，後面發生的事情會越來越超出他的想象，最後甚至變成了他們四年的分隔。
雖然這四年，其實他一直在明裏暗裏追蹤著慕歲的蹤跡，但對於兩人而言，這的確是四年後的第一次重逢。
慕歲自然不知道這背後還有這麽多故事，她只是單純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餘廷寧的這些問題。
其實這幾年她過得實在算不上美好，雖然每天都好像在不斷學習前進，但其實更多時候似乎只是一個人在原地打轉，徒增內耗而已。
“還好吧。”
慕歲咬咬唇，覺得在這種情境下描述自己的情況，著實算不上合適。
“哦。”
餘廷寧點點頭。
“那，我還有個會，晚上有時間我去接你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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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歲也不知道，他們明明四年未見，怎麽一見面就這麽自然的聊起了碰面的事情。但好像在餘廷寧的面前，她也沒有辦法說出什麽拒絕的話來，只能楞楞的點頭，目送餘廷寧離開。
只是轉身離開的餘廷寧，卻終於松了口氣，像是終於放下了心。
/
慕歲回到自己的小家以後，才終於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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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設想裏，她是不會再和餘廷寧有任何交集的人了，可偏偏在現實中他們卻是如此戲劇化的相遇在了一起。
甚至等會兒，還要再次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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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歲撐著腦袋想了好久，最後還是收到一串陌生號碼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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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餘廷寧的消息，沒想到他還真的把她的手機號碼牢牢儲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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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歲這才發現他的朋友圈背景居然就是前段時間她發布在微博的畫。
雖然知道很有可能是因為要加她，這人才臨時換了這麽個背景，但慕歲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有被這份在意打動到。
不過這男人的朋友圈倒是比以前更加寡淡了，最近的更新竟然就是春節的一條問候。看上去的確是個很標準的成功人士朋友圈。
至於這人的近況，的確是沒辦法從裏面看出一丁點蛛絲馬跡。
慕歲也懶得管餘廷寧會不會去一條條翻看她的朋友圈了，比起這個，她更擔心的是接下來的見面，她究竟該用什麽樣的方式去面對他。
慕歲雖然整個人明顯成熟了不少，但是人永遠變不了的，是心中的那份固執。
所以慕歲雖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但她硬生生的在家裏給自己灌了兩瓶啤酒，感覺到自己有些飄飄然的感覺之後，這才打開門，離開了自己的房間，去參與了餘廷寧的邀約。
餘廷寧果然是和從前一樣的做派，約她的地方依然是精致奢華的餐廳，而且還很識趣的撇開了其他人，只有他們兩個人。
慕歲感覺自己踩著高跟鞋的腳似乎已經要輕飄飄的浮起來了，只是看著面前的鮮花蠟燭，她有點眩暈的腦袋裏，隱隱約約浮現了一絲慌張，對自己剛剛那麽魯莽的喝下了兩杯啤酒，暗自後悔了起來。
媽的，何必那麽粗魯呢？
慕歲自己罵了自己一句。
不過很快，她就搖搖腦袋，盡量讓自己姿態優雅的坐到了餘廷寧的對面。
“讓你久等了。”慕歲笑笑。
“還好，等這麽久也無所謂再等了。”
餘廷寧也無奈的笑了笑，話中似乎還有話。
慕歲頓了頓，她當年算是和烏龜一樣，縮頭跑路的。雖然不知道餘廷寧對當年的事情有多少了解，但是在他面前，她還是莫名覺得有些愧疚。
“嗯，的確是很久沒見了。”
“你這次回來，有沒有去看看你爸爸？”
餘廷寧慢條斯理的問道。
慕歲搖搖頭，轉頭看向餘廷寧：“我這幾年和媽媽相處的比較多，爸爸那邊基本沒有聯系了。”
餘廷寧點點頭，像是理解了她的話，開口道：“其實我媽媽去世以後，我才開始回憶從前和他們相處的時候。以前我好像也喜歡埋怨我父親，可是等到現在，我才覺得其實能和他們好好相處的時間，才是最寶貴的。”
“......”
慕歲有些無語。
她突然感覺餘廷寧這個熱愛給人當爹的屬性，還真的是貫徹得很徹底，大概是酒醉壯人膽，她突然就鼓足了勇氣，把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
“餘廷寧，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覺得你特別碎嘴。”
“......”
這一次無語的人終於變成了餘廷寧。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尤其是此刻只有他們兩個人，如果沒有人出來緩和氣氛，那恐怕就會更加尷尬了。
“呵呵，我只是開個玩笑。”
慕歲笑笑，覺得這個酒勁來的真是太慢了，竟然到這個時候，才開始讓她暈乎乎的有些上頭。
“嗯。”餘廷寧真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最後才又開口，“所以你當時離開是覺得我太吵了麽？”
不是啊！
慕歲聽他這麽說，猛的睜大眼睛：“我當時只是覺得我還...我還不夠成熟。”
餘廷寧沒想到她會給出來的，是這樣的一個答案。
他一直以為，他們分開的原因，是那段時間他對她疏於關心，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原因。
可是他其實從和她在一起之後，就一直做好準備等著她慢慢長大了。甚至在他看來，就算慕歲偶爾有些不夠成熟，那也是可愛的缺點，絕對不是什麽壞處，更不至於讓他們分開。
一想到分開四年，居然只是因為這個原因，餘廷寧真的覺得有些郁悶又好笑。擡頭去看慕歲時，這才發現這家夥的確是有些不對勁。
“你怎麽了？”
慕歲後知後覺的被自己的酒勁給沖擊到了，為了緩解那股難受，她很果斷的切了幾塊牛排就往自己嘴裏送過去，但很明顯已經抵制不住那股眩暈感，她下意識抓起一邊高腳杯灌了一口，沒想到居然是紅酒，一口悶下去，感覺更加上頭了。
“唔...”
慕歲皺著眉趴在桌上，一邊的餘廷寧果然很快就放下了手裏的刀叉，起身走到她身邊。
“歲歲，怎麽了？”
餘廷寧邊問邊將她抱進懷裏，緊緊地摟住她的肩膀。
“我...”慕歲覺得自己接下來的解釋只會讓自己顯得更加幼稚，但還是開了口，“就...來之前我喝了點酒。”
“......”
餘廷寧的手一頓，嘴角勾出了一個該笑不笑的表情，但最後還是一把將慕歲抱起來，像是抱著珍寶一樣，很認真仔細的將她擁入懷中。
再然後，那種久違的心悸就這樣席卷而來，心臟處的熱流一瞬間就包裹住他，餘廷寧幾乎是用盡了所有力氣，才克制住自己，不要俯身去親吻那柔嫩的臉蛋。
不過還好，只是兩杯啤酒的量，雖然的確讓人眩暈，但一路上吹吹風，好像也就差不多了。
到了公寓樓下，慕歲努力掙紮著，從餘廷寧懷裏跳下來，拿出門禁卡滴了一下，這才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
沒想到餘廷寧也跟著她一起進來了。
“你，上去坐坐？”慕歲瞇著眼，似乎是在挑釁一樣。
餘廷寧還正在想著怎麽找個理由上去呢，於是才不管慕歲是不是激將法，直接就點頭跟著她往上去了。
慕歲是沒打算他會跟過來的，但是既然跟上了，她也沒管，幹脆就自顧自的任著酒瘋，搖頭晃腦的上了樓。
打開門，她幹脆利落的甩掉鞋子，然後一口氣撲到了沙發上。
在他面前，她好像總是不設防。
餘廷寧站在玄關處，看著她就這麽埋頭在沙發裏，過了半晌也沒有動彈，只能又認命的上前去幫她把衣服換掉，然後正要準備抱她去床上的時候，慕歲卻朦朦朧朧的轉醒，折騰了一下，差一點就要從他懷裏掙脫出來。
“小心點。”
餘廷寧小聲提醒了一句。
“是我要小心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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