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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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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這幾日宮中各處的目光皆被回歸的商山郡主吸引,周寄容這頭難得落了清閑,上次她發了熱,還站了一上午,那時沒覺得有什麽,回去便一病不起,好好休息了幾日。

周寄容這個司正的威風也被商山郡主沖淡了不少,好在玉京不在意這些,常常借著別的事兒來周寄容這坐著,二人感情日益深厚。

“曉夏也真是的,婉妃娘娘這回得了勢,便徹底不搭理你我了,見她也總說忙呀忙,都沒再說幾句話,我上次在椿年園瞧見她了,誰知她一路鬼鬼祟祟的,見著我像見了鬼似的,跑得那叫一個快,怕我把她吃了一樣!”玉京話裏話外都是對曉夏的埋怨,“真是過分,就知她是個不靠譜的!”

周寄容這幾日沒去找曉夏,卻不大信玉京的話:“許是曉夏真的忙碌,咱們也莫要想太多。”

玉京不想和周寄容爭辯這個,她的情緒很快又變得高漲:“三皇子這回完蛋了,郡主也回來了,日後宮中應當不會出什麽事兒了吧?總算能放心待上幾日了!”

“你生辰是不是快到啦?曉夏還說要給你慶祝生辰,如今也不知她還記不記得。”玉京的情緒上下起伏不定,想到曉夏時又跌入了谷底,“做不到就不要說,真是的。”

周寄容瞧她悶悶不樂的樣子卻笑了:“莫說她了,生不生辰也沒什麽特殊的,就算曉夏忘了,有你便夠了。”

玉京聽了這話又開心起來:“就是!她費曉夏也沒什麽重要的,有我玉京便夠了!”

玉京露出了小虎牙,狡黠笑了。

周寄容附和了兩聲,心中還是有幾分惦記,回頭得問問曉夏,是不是她那遇著了什麽麻煩。

“對了,我來時撞見陳采蓉了,她這幾日可天天往商山郡主那跑,也不知道又打什麽歪主意。”雖然上次周寄容的話使她對陳采蓉有些許改觀,但心中對陳采蓉依舊不喜,如今瞧見她威風凜凜的樣子,簡直氣得要把後槽牙咬碎。

周寄容不信阿福一個側妃侍女能接觸到太子近身的東西,陳采蓉推阿福定罪的意味再明顯不過,好在阿福並未出現性命之憂,總歸這一件事她對陳采蓉提不起什麽好感。

“郡主與沈荀之婚約定在了半年後,許是為了巴結郡主以求沈荀之庇佑。”周寄容道,“她那般聰慧,定料到太子難成。”

提到沈荀之周寄容的語氣遲疑了一下,她未曾想到沈荀之會與“她”重續婚約,如果真的在不經意角落中沈荀之對她情根深種,周寄容心中不禁升起愧疚。

她有把握在這半年把事情解決明了,那時她定不會與沈荀之成親,如今白白給了他希望。

“誒?”玉京皺眉道,“如今除了話都不會說的四皇子,可就剩太子一個皇儲了,怎麽就難成了?”

見周寄容要開口,玉京又堵住了她的嘴:“算了,一猜你就要長篇大論,我也不想聽,總歸與我和淑妃娘娘沒有幹系。”

周寄容佩服地看了眼玉京,也並非所有人都能做到如此曠達。

時辰快到了,周寄容與玉京一起起身:“我送你回去,順便去尋尋曉夏。”

玉京聽了前半句很是高興,聽到後面又拉下臉來:“行行行,你別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就是。”

曉夏是周寄容重回京城後認識的第一個人,對周寄容來說,曉夏是很重要的存在,她不過生病這幾天沒有去尋曉夏,她不覺得曉夏與她的感情會出現什麽裂痕。

玉京借故出來,也不便多停留,很快便腳步匆匆地回了淑妃宮,周寄容則慢慢行至婉妃處。

門外的太監瞧她弓身道:“水司正,您來有何貴幹呀?”

“曉夏姑娘可在裏頭?”周寄容柔聲笑道。

“哎呦,您來的不巧咧,曉夏姑娘奉娘娘的命去東宮送東西咧,人剛走,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

周寄容面善人也樂呵,宮中人都喜歡與她打交道,二人正說著天上忽落下幾滴雨點,小太監眼睛一轉,嘴上說著您先候著,腿卻飛快地跑進了殿內,沒一會兒撐了把傘來。

“雲壓的低,一會兒就該下大了,司正拿著。”小太監諂媚笑道。

周寄容望了眼天,方才還晴空萬裏的,如今還真陰雲遍布,她並剛好再染上可不是什麽簡單事兒。

想到這她便接過了傘:“多謝。”

*

“將軍,都進宮了,為何不去找郡主呢?”衛明不解地看著在宮中瞎轉的沈荀之,郡主沒尋回時急得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郡主尋回來後反而淡了,真不知將軍想的什麽。

衛明見沈荀之不回話,繼續動用自己聰明的小腦瓜,忽然他一拍手興奮道:“您是不是和郡主定完婚事不好意思啦?”

沈荀之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衛明迅速閉上了嘴:“我瞎說我瞎說。”

“讓你查的事如何了?”

“查清楚了,和張芾說的都對上了,郡主應當就是郡主無疑。”衛明對沈荀之的懷疑表示非常懷疑,“將軍,您就是多慮了,郡主和之前沒什麽變化呀,唯一的變化就是之前郡主不喜歡你,現在喜歡你了……”

衛明觀察沈荀之的表情,沈荀之嘴角微微下撇,顯然一副衛明說重了的樣子。

衛明失笑道:“您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嗎,人家郡主不喜歡你你難過,喜歡你了你又懷疑不是郡主,郡主失蹤三年,想明白一些事也是正常的。”

“不過這麽大個人,說沒就沒了,說找到就找到了,真是世事無常啊。”衛明仰天感慨道,話還沒說話,忽覺豆大的雨點打在了自己腦門上,他再一紮眼,雨竟傾盆而下,嘩啦啦一片接著一片,不給人絲毫準備機會。

“將軍!叫您非走這偏遠地勁兒,躲雨都沒地方去!”衛明叫了一聲,“一會兒澆成落湯雞您還怎麽去見郡主!”

地上很快便積起水坑,水中映著層層波蕩,是樹葉掛過引起的漪瀾,一切隨著沈荀之的踩踏漂浮成幻影,又在下一秒重新瀲漾。

二人行至了宮中竹林,這處雖是嫩綠一片卻無遮風避雨之處,很快衛明和沈荀之的頭發就被打濕貼在額上。

沈荀之不似衛明般慌亂,更何況如今他心事滿懷,這場雨更映了他的心事,他望向竹林,心中總覺堵悶。

張芾告訴他尋到周寄容那一刻的狂喜已經消失殆盡,從他見到周寄容的第一面便是。

除了臉上的疤痕,周寄容和之前似乎沒有任何變化,但沈荀之總覺得哪裏不對。

他註視了周寄容十幾年,這種不對沒有任何證據支撐,只是一種直覺。

但衛明所言也有理,三年不見,沒有人會一成不變,更何況是遭遇如此動蕩的周寄容,他不該拿自己的想象去要挾她。

沈荀之閉上眼,眼中浮現出了另一雙明目。

“水司正!”

衛明幾哇亂叫地聲音把迫使沈荀之不得不睜開眼,順著衛明的手指看去,前頭果真走來個朦朦朧朧的身影,沈荀之又是一陣恍惚。

“見過將軍,衛副將。”周寄容剛欲順路回宮正司,誰知遠遠地看到兩人,還未等她反應過來,衛明的聲音便響起,她不得不來到二人跟前,“你們……沒事吧?”

衛明看救命稻草般看著周寄容:“您行行好,帶我們去宮正司避避雨,我和將軍畢竟是外男,隨意出入宮闈不太好。”

“自然可以。”周寄容看著被澆得無比狼狽的二人,猶豫道,“二位可需要傘?”

“不必。”沈荀之側過了頭,沒有看周寄容。

“好呀!”衛明嗖地一下鉆到了周寄容的傘中,他擰了擰袖子,如釋重負道,“快走吧,可算盼來您了,不然待會兒雨停了,我和將軍的臉要丟盡了。”

沈荀之看著衛明沒出息的樣子青筋直冒,咬牙切齒道:“你一個外男和宮婢拉扯成何體統!”

周寄容在衛明膽子也大了,振振有詞道:“水司正又不是宮婢,人家正兒八經有品級的宮官,將軍您可不要折辱人。”

有鬥嘴這功夫都已經到宮正司了,周寄容在心中腹誹,她不好責怪衛明,便祈禱雨快些停,自己離這兩尊大佛遠些。

雨勢滂沱,三人皆沒有註意到在不遠處還有幾道身影盯著他們。

“郡主,這……”曹茫小心打量著阿月的神情,他心下已經有了主意,“奴才奉陛下之命陪您在宮中轉轉,遇到了大雨不說還遇著了這礙眼事兒,奴才真是罪該萬死!”

“沈將軍也真是的,明明與郡主有了婚約,此刻還與旁的宮女拉拉扯扯,真是不該!”

阿月面不改容,心中卻有了不悅。

雖然她不喜歡沈荀之,但據張芾說沈荀之對她情根深種,怎麽如今還和別的女人拉拉扯扯。

況且沈荀之如若有了新歡,她又該如何完成張芾的囑咐。

想到這,阿月的臉色徹底垮了下來。

“那宮女是何人?”阿月低聲道,身邊的侍女註意到阿月的衣角沾了水,連忙把傘打得更平展些,生怕阿月出了意外。

曹茫等的便是這句話,他上前兩步道:“宮正司司正,水聞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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