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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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感受到了費曉夏的善意，周寄容定下心神，語氣依舊平和溫柔：“付小姐可是覺得我信口開河？你若不信，不妨等等，我到時拿到月俸定會還你。”
“信不信是一回事，我只是單純覺得你腦子有病。”付小姐把周寄容遞給她的包裹放到了桌上，繼續問道，“我問你，你與瓊家可有沾親帶故？”
“非也，我與瓊家沒有絲毫瓜葛。”
“我再問你，你和那姓瓊的之前可是認識？”
“非也，我與瓊小姐今日是第一次相見。”
“那就得了，你們沒什麽關系，你又為何要替她還錢？”
“我並非替瓊小姐還錢，若真依我大景法律，瓊小姐也並不欠你錢。”
周寄容這話一出，瓊小姐瞬間棄甲投戈，小跑到了周寄容面前，拍了拍周寄容的肩：“明眼人，明眼人！你叫什麽來著……算了不重要！你放心，日後有事兒我瓊家定會護著你！”
付小姐在一旁冷言冷語：“喲，不知道的以為你瓊家是哪戶富家大室，大景十七州二十三世族，我可沒聽說哪家姓瓊。”
“哼，那也比你家如今家徒四壁的好！”瓊小姐一聽付小姐這話，立馬順著桿子向上爬，“你還真別說，別看我們瓊家如今算不得什麽，但我爺爺可是出身柳州秦氏，再沒落也不是你能隨便欺辱的！”
“哎呦哎呦，還柳州秦氏，你爺爺不就是人家秦氏一個門房嗎？還扯得這麽高大尚，照你這麽說，誰家不都能攀上幾個富貴親戚？”
“你！”
將瓊小姐懟得啞口無言後，付小姐又對著周寄容道：“你既然覺得她家無錯，那給她還錢不就更沒了道理？還是說你今兒個給你還錢是假，想與我較勁是真？”
“我只是覺得冤冤相報，會平生出無比多蠢事、憾事，二位心氣高，這一步誰也不肯讓。家中自幼教導凡人壞名敗名，錢財占了八分，容兒於心謹記。我既不耽於錢財，為何不拿此平了二位的恩怨，也算為自己積了功德。”
周寄容有些無奈道，付小姐的嘴實在是快，她這張嘴放在這真是可惜了。
“姐姐你真會說話，我若是付小姐，此刻怕是也不好意思發作了。”費曉夏小聲嘟囔道，“只是付小姐不是我，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話說得讓人易退難進，若是繼續胡攪蠻纏，那便認了家中教導無方，失了門面。只是瓊、付二人敢於眾人面前鬧事，定不在乎這些。
不過出乎費曉夏所料，那付小姐沈默了半晌，最後將周寄容的包裹一把提起：“記住你說的話！我今日就放他一馬。這九百兩你若是想賴掉，我連你們倆一塊收拾！”
說完這話付小姐帶著丫鬟，一副打了勝仗的模樣揚長而去。
見付小姐走了，瓊小姐長舒一口氣，她邊扶正腦袋上的簪子邊對周寄容道：“這錢你自己出，我可不管。”
“剛才瓊小姐不是還說要罩著水姐姐嗎？難道是姐姐也拿不出九百兩？”費曉夏在一旁打趣道。
“這九百兩我瓊家自然出得起，只是我為何要給她家？”瓊小姐望著周寄容猶豫了半晌，最終大氣道，“罷了，既然說了要罩著你，我就勉為其難替你還她幾兩。一百兩，一百兩夠不夠？”
“瓊家不想背了黑鍋，這錢不願拿也在情理之中，又何苦為難自己。”周寄容笑著搖頭，到京第一日就位自己添了九百兩負債，周寄容卻絲毫不慌亂。
她有信心在一年內還清這筆錢。
“看什麽看，一個個的閑的沒事幹！”瓊小姐對著上下圍觀的人喊道。
她在付小姐面前雖總被壓一頭，但到底不是好惹的主兒。
眾位小姐見付小姐一走也沒什麽熱鬧，都不願與她計較，一個兩個也都回了屋子休息。
瓊小姐將頭上的簪子拔下塞到了周寄容手裏：“給你和給她又不是一回事。算了，我也懶得和你計較這麽多，既然你為本小姐出頭，這簪子賞給你又如何。”
瓊小姐沒給周寄容拒絕的機會，說完這話也昂頭挺胸回了屋，身後的丫鬟小跑著跟上她的步伐。
費曉夏與周寄容也一齊回了房，費曉夏望著周寄容手中的簪子頻頻稱奇：“看來這瓊小姐還挺喜歡姐姐，這簪子可絕對不是尋常物件兒。本以為照她一毛不拔的名聲，怕是一錢也不會出。”
“喜歡？”周寄容心一動，她苦笑道，“我還以為她是厭煩我。”
“怎會是厭煩，按瓊小姐那性子，若是厭煩你哪裏還肯搭理你。她那張嘴便是那樣，就算是十足十的喜歡也吐不出一個好字。”費曉夏咯咯笑了，看來水姐姐雖聰慧，但與人交際方面差了些。
“我家姊妹兄弟多，對這些最是了解，姐姐你便信我就好。況且像姐姐這般溫柔大氣的人，誰能不喜歡？”
周寄容知道費曉夏是在哄她高興，但還是頗受感動：“之前我總覺得周圍人都厭我至極，如今聽妹妹這麽一說便令我心胸開闊不少。”
“妹妹說得可句句都是實話。”
費曉夏又與周寄容寒暄了幾句，見周寄容面露疲色便笑著起身：“時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姐姐好好休息！”
周寄容起身將費曉夏送到了門外，二人不舍告別。
之後三日，費曉夏日日來尋周寄容，二人同吃同飲，感情也越發深厚。日往月來，轉眼到了入宮那日。
此次一去，雖不過一年，但也惹起不少人愁緒，就連那付、瓊二人也拉著各自丫鬟的手，眼中湧上了眼淚。費曉夏更不必說，拉著丫鬟哭成了淚人。
其餘人要不叮囑下人，要不同故友閑語，周寄容一人站在遠處，很是乏味。
她的目光在眾人之間來回流轉，也是忍不住生出了心酸之情，皇帝隨口一句話便牽扯出了如此多的傷悲。周寄容越來越覺得皇帝之位，並非只是子承父業的一道聖旨那般簡單。
公忠體國，體的該是黎民而非君主。即使周寄容姓周，景之國姓，她依舊如此覺得。
目光流轉之間，周寄容被一人吸引，她獨立於人群之間，面容無比精致。只見其身著香色金緞常服，上印松、竹、梅此歲寒三友，前為團花，後折枝，交相輝映，斑斕和諧，光采鮮明，視之耀眼。
瓊、付二家與之相比，天上地下。
再觀其一雙鳳眼睥睨，風範獨絕，氣若利竹寒氣生，遲日近水少見聞。她周圍雖有四五伺候之人，但眉目恭敬，個個彎腰垂首，她並不與其交談，只是冷眼看著面前一片淒苦場景。
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這三日周寄容從未見過她。
周寄容見她一人站在那裏，心想許是與自己一般無聊，於是穿過人群，朝她走去。
待周寄容行至她身邊，這女子也未轉身看她一眼。
周寄容淺笑開口：“入宮一年，不得與家人相見，姑娘瞧上去好像絲毫不難過。”
女子這才轉身，仿佛才註意到周寄容，她上下掃了周寄容一眼，又轉過身，絲毫不理周寄容的話。
周寄容立在原地，感受到女子瞥來的目光，她身後的一個丫鬟走上前來對著周寄容道：“我家小姐出身高貴，性子冷清，不喜歡與雜七雜八的人交談，這位小姐請回吧。”
瓊小姐不知何時抹幹眼淚來到了二人身後，聽見這話哎呦哎呦地直叫：“不知道的以為你家小姐是哪來的大佛，這麽厲害怎麽不去當娘娘？也不知道你家小姐是從青陽來還是從皇宮來呀，我看人家從皇宮來的公主也不見得有她那樣囂張！”
“你個臭銅臭的也敢折辱我們小姐！”那丫鬟一雙黑眉直豎，看起來也頗為唬人，“我家小姐，可是正兒八經兒的名門出身！潢水三處別三家，三家共立三州衙，我們潢水陳氏，天底下何人不知！比不得天恩，但比你可強上萬倍！”
說完這話，那女子又似笑非笑地看了周寄容與瓊小姐一樣，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看上去很是自得。
她父親官職不高，但她可是陳氏女，怎能與這些人交談。
陳氏已經打點好了，她這次來，可不是為了做一個奴婢。
周寄容自然是知道潢水陳氏，百年前確實是世家大族，只是如今家道中落，在周寄容的印象中除了一個知州外，在朝廷已無上品官員出身潢水。
再加上大景對世族的有意打壓，二十三族多半有名無實，只仗著個好聽的名聲，早就沒有前朝共天下的風采。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世家關系盤盤曲，錯交錯，的確與她們不可執一而論。
“你這話可不能只說一半。”沒了付小姐的瓊小姐一張嘴也停不下來，她挑眉對丫鬟道，“潢水三處別三家，三家共立三州衙，這都是幾百年前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你說也別忘說後半句。”
“若問三家剩何物，七百三十五卷紗。我看你們陳家，現在也就能幾卷紗綾綢緞，還好意思嘲笑我們這些商賈人家。”瓊小姐邊說邊笑，說笑不夠還要拉著周寄容一起笑。
見周寄容不笑，瓊小姐也不惱。
她用兩根手指挑起周寄容的嘴角，周寄容雖難受但一想到瓊小姐是為自己出頭，也便沒有掙紮。
此話一出，那女子臉上瞬間起了怒意，不過很快她便壓下這股怒意，只是輕笑了一聲。
她看了身邊的丫鬟一眼，那丫鬟立馬會意，瞪了瓊小姐一眼，嘴裏罵了句沒家教的東西，趾高氣昂地向著掌櫃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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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了費曉夏的善意，周寄容定下心神，語氣依舊平和溫柔：“付小姐可是覺得我信口開河？你若不信，不妨等等，我到時拿到月俸定會還你。”
“信不信是一回事，我只是單純覺得你腦子有病。”付小姐把周寄容遞給她的包裹放到了桌上，繼續問道，“我問你，你與瓊家可有沾親帶故？”
“非也，我與瓊家沒有絲毫瓜葛。”
“我再問你，你和那姓瓊的之前可是認識？”
“非也，我與瓊小姐今日是第一次相見。”
“那就得了，你們沒什麽關系，你又為何要替她還錢？”
“我並非替瓊小姐還錢，若真依我大景法律，瓊小姐也並不欠你錢。”
周寄容這話一出，瓊小姐瞬間棄甲投戈，小跑到了周寄容面前，拍了拍周寄容的肩：“明眼人，明眼人！你叫什麽來著……算了不重要！你放心，日後有事兒我瓊家定會護著你！”
付小姐在一旁冷言冷語：“喲，不知道的以為你瓊家是哪戶富家大室，大景十七州二十三世族，我可沒聽說哪家姓瓊。”
“哼，那也比你家如今家徒四壁的好！”瓊小姐一聽付小姐這話，立馬順著桿子向上爬，“你還真別說，別看我們瓊家如今算不得什麽，但我爺爺可是出身柳州秦氏，再沒落也不是你能隨便欺辱的！”
“哎呦哎呦，還柳州秦氏，你爺爺不就是人家秦氏一個門房嗎？還扯得這麽高大尚，照你這麽說，誰家不都能攀上幾個富貴親戚？”
“你！”
將瓊小姐懟得啞口無言後，付小姐又對著周寄容道：“你既然覺得她家無錯，那給她還錢不就更沒了道理？還是說你今兒個給你還錢是假，想與我較勁是真？”
“我只是覺得冤冤相報，會平生出無比多蠢事、憾事，二位心氣高，這一步誰也不肯讓。家中自幼教導凡人壞名敗名，錢財占了八分，容兒於心謹記。我既不耽於錢財，為何不拿此平了二位的恩怨，也算為自己積了功德。”
周寄容有些無奈道，付小姐的嘴實在是快，她這張嘴放在這真是可惜了。
“姐姐你真會說話，我若是付小姐，此刻怕是也不好意思發作了。”費曉夏小聲嘟囔道，“只是付小姐不是我，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話說得讓人易退難進，若是繼續胡攪蠻纏，那便認了家中教導無方，失了門面。只是瓊、付二人敢於眾人面前鬧事，定不在乎這些。
不過出乎費曉夏所料，那付小姐沈默了半晌，最後將周寄容的包裹一把提起：“記住你說的話！我今日就放他一馬。這九百兩你若是想賴掉，我連你們倆一塊收拾！”
說完這話付小姐帶著丫鬟，一副打了勝仗的模樣揚長而去。
見付小姐走了，瓊小姐長舒一口氣，她邊扶正腦袋上的簪子邊對周寄容道：“這錢你自己出，我可不管。”
“剛才瓊小姐不是還說要罩著水姐姐嗎？難道是姐姐也拿不出九百兩？”費曉夏在一旁打趣道。
“這九百兩我瓊家自然出得起，只是我為何要給她家？”瓊小姐望著周寄容猶豫了半晌，最終大氣道，“罷了，既然說了要罩著你，我就勉為其難替你還她幾兩。一百兩，一百兩夠不夠？”
“瓊家不想背了黑鍋，這錢不願拿也在情理之中，又何苦為難自己。”周寄容笑著搖頭，到京第一日就位自己添了九百兩負債，周寄容卻絲毫不慌亂。
她有信心在一年內還清這筆錢。
“看什麽看，一個個的閑的沒事幹！”瓊小姐對著上下圍觀的人喊道。
她在付小姐面前雖總被壓一頭，但到底不是好惹的主兒。
眾位小姐見付小姐一走也沒什麽熱鬧，都不願與她計較，一個兩個也都回了屋子休息。
瓊小姐將頭上的簪子拔下塞到了周寄容手裏：“給你和給她又不是一回事。算了，我也懶得和你計較這麽多，既然你為本小姐出頭，這簪子賞給你又如何。”
瓊小姐沒給周寄容拒絕的機會，說完這話也昂頭挺胸回了屋，身後的丫鬟小跑著跟上她的步伐。
費曉夏與周寄容也一齊回了房，費曉夏望著周寄容手中的簪子頻頻稱奇：“看來這瓊小姐還挺喜歡姐姐，這簪子可絕對不是尋常物件兒。本以為照她一毛不拔的名聲，怕是一錢也不會出。”
“喜歡？”周寄容心一動，她苦笑道，“我還以為她是厭煩我。”
“怎會是厭煩，按瓊小姐那性子，若是厭煩你哪裏還肯搭理你。她那張嘴便是那樣，就算是十足十的喜歡也吐不出一個好字。”費曉夏咯咯笑了，看來水姐姐雖聰慧，但與人交際方面差了些。
“我家姊妹兄弟多，對這些最是了解，姐姐你便信我就好。況且像姐姐這般溫柔大氣的人，誰能不喜歡？”
周寄容知道費曉夏是在哄她高興，但還是頗受感動：“之前我總覺得周圍人都厭我至極，如今聽妹妹這麽一說便令我心胸開闊不少。”
“妹妹說得可句句都是實話。”
費曉夏又與周寄容寒暄了幾句，見周寄容面露疲色便笑著起身：“時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姐姐好好休息！”
周寄容起身將費曉夏送到了門外，二人不舍告別。
之後三日，費曉夏日日來尋周寄容，二人同吃同飲，感情也越發深厚。日往月來，轉眼到了入宮那日。
此次一去，雖不過一年，但也惹起不少人愁緒，就連那付、瓊二人也拉著各自丫鬟的手，眼中湧上了眼淚。費曉夏更不必說，拉著丫鬟哭成了淚人。
其餘人要不叮囑下人，要不同故友閑語，周寄容一人站在遠處，很是乏味。
她的目光在眾人之間來回流轉，也是忍不住生出了心酸之情，皇帝隨口一句話便牽扯出了如此多的傷悲。周寄容越來越覺得皇帝之位，並非只是子承父業的一道聖旨那般簡單。
公忠體國，體的該是黎民而非君主。即使周寄容姓周，景之國姓，她依舊如此覺得。
目光流轉之間，周寄容被一人吸引，她獨立於人群之間，面容無比精致。只見其身著香色金緞常服，上印松、竹、梅此歲寒三友，前為團花，後折枝，交相輝映，斑斕和諧，光采鮮明，視之耀眼。
瓊、付二家與之相比，天上地下。
再觀其一雙鳳眼睥睨，風範獨絕，氣若利竹寒氣生，遲日近水少見聞。她周圍雖有四五伺候之人，但眉目恭敬，個個彎腰垂首，她並不與其交談，只是冷眼看著面前一片淒苦場景。
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這三日周寄容從未見過她。
周寄容見她一人站在那裏，心想許是與自己一般無聊，於是穿過人群，朝她走去。
待周寄容行至她身邊，這女子也未轉身看她一眼。
周寄容淺笑開口：“入宮一年，不得與家人相見，姑娘瞧上去好像絲毫不難過。”
女子這才轉身，仿佛才註意到周寄容，她上下掃了周寄容一眼，又轉過身，絲毫不理周寄容的話。
周寄容立在原地，感受到女子瞥來的目光，她身後的一個丫鬟走上前來對著周寄容道：“我家小姐出身高貴，性子冷清，不喜歡與雜七雜八的人交談，這位小姐請回吧。”
瓊小姐不知何時抹幹眼淚來到了二人身後，聽見這話哎呦哎呦地直叫：“不知道的以為你家小姐是哪來的大佛，這麽厲害怎麽不去當娘娘？也不知道你家小姐是從青陽來還是從皇宮來呀，我看人家從皇宮來的公主也不見得有她那樣囂張！”
“你個臭銅臭的也敢折辱我們小姐！”那丫鬟一雙黑眉直豎，看起來也頗為唬人，“我家小姐，可是正兒八經兒的名門出身！潢水三處別三家，三家共立三州衙，我們潢水陳氏，天底下何人不知！比不得天恩，但比你可強上萬倍！”
說完這話，那女子又似笑非笑地看了周寄容與瓊小姐一樣，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看上去很是自得。
她父親官職不高，但她可是陳氏女，怎能與這些人交談。
陳氏已經打點好了，她這次來，可不是為了做一個奴婢。
周寄容自然是知道潢水陳氏，百年前確實是世家大族，只是如今家道中落，在周寄容的印象中除了一個知州外，在朝廷已無上品官員出身潢水。
再加上大景對世族的有意打壓，二十三族多半有名無實，只仗著個好聽的名聲，早就沒有前朝共天下的風采。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世家關系盤盤曲，錯交錯，的確與她們不可執一而論。
“你這話可不能只說一半。”沒了付小姐的瓊小姐一張嘴也停不下來，她挑眉對丫鬟道，“潢水三處別三家，三家共立三州衙，這都是幾百年前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你說也別忘說後半句。”
“若問三家剩何物，七百三十五卷紗。我看你們陳家，現在也就能幾卷紗綾綢緞，還好意思嘲笑我們這些商賈人家。”瓊小姐邊說邊笑，說笑不夠還要拉著周寄容一起笑。
見周寄容不笑，瓊小姐也不惱。
她用兩根手指挑起周寄容的嘴角，周寄容雖難受但一想到瓊小姐是為自己出頭，也便沒有掙紮。
此話一出，那女子臉上瞬間起了怒意，不過很快她便壓下這股怒意，只是輕笑了一聲。
她看了身邊的丫鬟一眼，那丫鬟立馬會意，瞪了瓊小姐一眼，嘴裏罵了句沒家教的東西，趾高氣昂地向著掌櫃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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