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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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盛知遠到的時候已經淩晨五點了，司念去開門時，風塵仆仆的他一身寒氣，後來，他們熟了之後司念才知道，盛知遠是從另一個省買了廊坊的航班，然後拖人租車連夜開回來了。
盛知遠進門就問：“喬林怎麽樣了。”
司念：“吃了感冒藥，沒有發燒，他在衛生間摔了一跤，但學長說，骨頭沒有問題。”
盛知遠深邃的眼眸暗沈沈的，他腳步放輕的想進房間，司念說：：“學長現在睡著了，盛先生還是等醒來再去看他吧。”
盛知遠停下腳步，轉身看她，眼裏很冷：“你不放心我，你認識喬林。”
兩個問題，司念沒否認也沒承認，她坐回沙發上，只淡淡的說：“學長是我送回來的，我總要看他安然無事才放心。”
盛知遠輕哼了一聲，司念沒心思研究那聲哼裏有什麽意思，熬了一夜的腦子，此刻是真的累了，但盛知遠也沒去打開那扇門，他脫了大衣，熟門熟路的去廚房倒了杯水，廚房是開放式的，盛知遠拿的那個杯子是藍色的，而司念給喬林接水的杯子是灰色的，但兩個杯子款式一樣，不難猜出，它們是情侶杯。
司念收回目光，拿起茶幾上一本厚厚的臨床醫學看著。
盛知遠喝完水，疲憊的捏了捏鼻根，他坐到另一個沙發上，打量著靜靜看書的女孩。
他是從什麽時候聽到這個名字的，應該是好幾年前了，那次開會之前，秘書說已經找好翻譯了，專業很強，是華清的在讀生，叫司念，世上有很多重名重姓的人，而司念這種用詞語組成的名字更是不在少數，這種機率很大事情他反而沒怎麽在意，但當看到司念的第一面時，他就知道，這絕對是那個女孩，因為性格跟喬林太像了，眼裏永遠都是淡漠疏離的，好像沒多少事情能引起他們的在意。
司念感受到一股強烈的視線，但她沒擡頭，盛知遠放松身體靠在沙發上，語氣也沒那麽冷硬的問司念：“我聽你叫他學長，你在學校裏見過他嗎？”
司念擡頭直視他：“沒有，但就像您知道我的名字一樣，我也知道他的。”
盛知遠不得不承認，司念很聰明，通透到心裏什麽都知道，卻都不點破，他們視線在空中交匯了會，盛知遠率先收回視線，脖頸靠在沙發沿上，閉眼假寐。
司念放下書，輕聲走到陽臺，坐在編織椅上，看著窗外大雪紛飛，眼裏無波無瀾。
早上七點半，盛知遠是被打雞蛋的聲音吵醒的，他睜開眼睛，看到司念正在煎蛋，司念擡頭說了句：“抱歉，把您吵醒了。”
盛知遠聲音沙啞的說：“沒關系。”
喬林家的食材很少，司念用僅有的食材煮了粥，還熬了湯。
盛知遠走到吧臺上，聞著湯的香氣，“你什麽時候開始做的。”
“六點。”司念把用牛奶薏米熬的粥盛了一碗遞給盛知遠：“牛奶薏米粥，健脾養胃。”
盛知遠怔了一下，他胃不好，喬林以前也經常給他煮，只是後來，兩人太忙，又因為種種，他們之間間隙也越來越大了。
他舀一勺吃進嘴裏，奶味，甜度都恰到好處，他又吃了幾口，才不吝誇道：“很好吃，謝謝。”
司念淡淡的笑了一下：“瘦肉蘑菇湯吃嗎？學長家裏的所有食材我都用上了，抱歉，不知道您喜歡吃什麽，我想您應該喜歡吃西式早點，所以我還煎了蛋，熱了面包。”
盛知遠挑眉，笑了，一貫冷酷的人突然溫和起來，這讓司念詭異從中品嘗到了一絲的溫柔的感覺。
“我都可以，但更喜歡中式早點，謝謝。”只是平常太忙，西式的更簡單一些。
“你今天有課嗎？”盛知遠問。
司念又給他盛了一碗湯，把煎好的蛋和面包裝盤一起擺到他面前：“有，我等學長醒來。”
盛知遠好笑：“你就這麽不放心我，我認識他的時間可比你長。”
“我只是，想看看他醒了之後想吃些什麽，我給他做。”
盛知遠手上動作停住，擡起頭定定的看著她，眼裏有說不清的情緒，他沈默會才說：“你似乎很喜歡他。”
司念知道他說的喜歡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她垂下眼瞼，輕聲道：“今天會堵車吧。”
“會。”盛知遠收回目光繼續吃飯。
屋裏沈默的只有碗筷的聲音，盛知遠準備再要一碗湯的時候，臥室房門響了，他倆同時轉頭看過去，盛知遠甚至條件反射的起身迎過去，擡手摸了摸喬林有些憔悴的臉。
喬林偏頭躲了一下，盛知遠手頓在空中，一時沒有收回。
喬林越過盛知遠坐在另一張椅子上，司念把粥和湯遞過去，語氣像十幾年的老友那樣自然：“胃難受嗎？身上哪不舒服，腿疼嗎？”
喬林笑笑：“胃有點難受，身上沒有不舒服的，腿有點疼，但問題不大。”
“好。”
喬林吃著早點：“很好吃。”
司念淺淺的笑著，盛知遠在一旁看著，突然生出些嫉妒來，他用幾年的真心才打開喬林的心房，可司念就只是相處了不到幾個小時，就能像熟人一樣笑著相談。
“盛先生，您還吃嗎。”司念問一旁臉色不太好的男人。
“吃，我還沒吃飽。”盛知遠賭氣似的一屁股坐下，拿起勺子就往嘴裏塞，但吃相還是優雅的。
三人沈默不語的吃完早餐，司念麻利的收拾好碗筷，她穿上大衣準備告別。
喬林這時走過來，看著她說：“我看看你的胳膊。”
司念又把剛穿上的大衣褪一只袖子出來，把毛衣擼上去，只見白皙纖細的胳膊上指痕明顯，泛著淤青，是他昨晚捏的，喬林淺褐色的眼眸看不出情緒，只說：“我去給你拿點膏藥。”
“不用了，明天就消了，我還有課，就先走了，再見。”司念重新穿上大衣，去玄關換鞋，他們沒互留任何聯系方式，甚至喬林至始至終都沒問過她的名字。
雪還在下，路面上已存了的雪被環衛工人清掃在路兩邊堆著，她看了眼時間，準備去地鐵站。
她走了幾步，後面響起喇叭，似曾相識的場景，司念停下，看著熟悉的卡宴停在她面前，司機小康下車替她開車門：“您好，司小姐，又見面了。”
“康先生。”
這次司念沒有推拒，快速的上了車，後座的盛知遠臉色不太好，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扭頭看著窗外。
車上一時寂靜無聲，快到校門口時，司念突然開口道：“我是在xx酒吧遇到的學長，時間大概在十一點五十幾分，那人跟門童很熟，應該是常客。”
盛知遠轉過頭看她，淩厲的眼神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他平鋪直述的問：“你怎麽知道門童和那男人很熟。”
“眼神，肢體語言，我學心理學的，這方面，我很敏感。”
聽到這種類似於吹牛的話，盛知遠也只哼了一下，並沒有繼續追問，車到校門口之後，司念打開車門準備下車時，盛知遠淡淡的說了一句：“謝謝。”
“不客氣。”司念關上車門，等豪車駛離，她才面無表情的進校園。
司念長的漂亮，學習優異，年年拿國家獎學金，是社會科學學院公認的院花，所以，一大清早的從一輛豪車上下來，很快的就會被定義成美女大學生一夜未歸跟富豪共度良宵，司念都替他們想好了今日頭條的題目，她無視周圍的目光，趕去3號教學樓上課。
柯南南是保研的，司念問過她，以她的成績完全可以申請直博，但柯南南說，我將來是打算留校任教的，早一年畢業和晚一年畢業對她來說沒什麽不同，司念有時候很羨慕她，瀟灑，游刃有餘，又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什麽，想做什麽。
因為一場偶然相遇，春節時，喬林邀請她去他家過年，三十晚上，他們一個人包餃子，一個人搟面皮，偶爾交談幾句不痛不癢的話題，司念沒問那件事後來怎麽樣了，喬林也沒問你為什麽認識我。
包完餃子，司念把它們裝進袋子放到冰箱，說初一早上吃，又弄了幾個精致的菜，喬林讚嘆她廚藝真好。
喬林開了甁紅酒，兩人輕輕的碰了一下，紅酒搖曳，窗外萬家燈火，司念看著他笑著說：“學長，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你可以叫我名字。”
司念喝了口酒，抿了抿唇，胸腔裏有淡淡澀意，她把酒倒上，重新舉起，認真的對他說：“哥，新年快樂。”
喬林怔住了，面前的女孩淺淺的笑著，眼裏蓄滿星光，但舉起酒杯的手洩露她此刻的忐忑，那聲哥對他們來說很清楚的意味著什麽，像把過去醜陋的事情殘忍的拉回現實，提示著他們之間有著怎樣惡心的血緣關系，但，何嘗不意味著告別過去，重獲新生。
喬林突然笑了下，他越過桌子，揉了揉女孩的頭，端起酒杯，溫聲道：“念念，新年快樂。”
司念眨了眨眼睛，眼角通紅，她是從什麽時候認識喬林的呢，是初中三年放假時他出現在校門口看向她的眼神，是初二那年大雪紛飛的夜晚，那個站在圖書館門口孤零零的身影，那一刻她讀懂了他的孤獨，是高三那年他為她撐的傘，他攬著她的肩膀護著她一路安全，是公安局筆錄上那一句為她媽媽證明清白的證詞，底下他的簽名，喬林，他們本是隔著血海深仇的仇人，卻在他一次次不落忍的善良中讓她有了這世間唯一的親人。
她終於沒忍住眼中的淚水，她這二十多年的生命中，親情只陪伴了她九年，那些數不清的黑夜裏，她曾想過往後餘生會不會孤獨終老。
喬林推開椅子走到她身邊，用袖子輕柔的擦去她滿臉的淚水，“以後，我們一起過年。”
司念哽咽：“好。”
“快吃飯，飯菜都涼了。”喬林在她身邊坐下，給她夾了塊魚肉。
吃完飯後，司念收拾好廚房，出來時看到陽臺上喬林在抽煙，她走過去，站在他旁邊，喬林看著煙頭明明滅滅的光，啞著嗓子說了一句：“其實，我欠你一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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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知遠到的時候已經淩晨五點了，司念去開門時，風塵仆仆的他一身寒氣，後來，他們熟了之後司念才知道，盛知遠是從另一個省買了廊坊的航班，然後拖人租車連夜開回來了。
盛知遠進門就問：“喬林怎麽樣了。”
司念：“吃了感冒藥，沒有發燒，他在衛生間摔了一跤，但學長說，骨頭沒有問題。”
盛知遠深邃的眼眸暗沈沈的，他腳步放輕的想進房間，司念說：：“學長現在睡著了，盛先生還是等醒來再去看他吧。”
盛知遠停下腳步，轉身看她，眼裏很冷：“你不放心我，你認識喬林。”
兩個問題，司念沒否認也沒承認，她坐回沙發上，只淡淡的說：“學長是我送回來的，我總要看他安然無事才放心。”
盛知遠輕哼了一聲，司念沒心思研究那聲哼裏有什麽意思，熬了一夜的腦子，此刻是真的累了，但盛知遠也沒去打開那扇門，他脫了大衣，熟門熟路的去廚房倒了杯水，廚房是開放式的，盛知遠拿的那個杯子是藍色的，而司念給喬林接水的杯子是灰色的，但兩個杯子款式一樣，不難猜出，它們是情侶杯。
司念收回目光，拿起茶幾上一本厚厚的臨床醫學看著。
盛知遠喝完水，疲憊的捏了捏鼻根，他坐到另一個沙發上，打量著靜靜看書的女孩。
他是從什麽時候聽到這個名字的，應該是好幾年前了，那次開會之前，秘書說已經找好翻譯了，專業很強，是華清的在讀生，叫司念，世上有很多重名重姓的人，而司念這種用詞語組成的名字更是不在少數，這種機率很大事情他反而沒怎麽在意，但當看到司念的第一面時，他就知道，這絕對是那個女孩，因為性格跟喬林太像了，眼裏永遠都是淡漠疏離的，好像沒多少事情能引起他們的在意。
司念感受到一股強烈的視線，但她沒擡頭，盛知遠放松身體靠在沙發上，語氣也沒那麽冷硬的問司念：“我聽你叫他學長，你在學校裏見過他嗎？”
司念擡頭直視他：“沒有，但就像您知道我的名字一樣，我也知道他的。”
盛知遠不得不承認，司念很聰明，通透到心裏什麽都知道，卻都不點破，他們視線在空中交匯了會，盛知遠率先收回視線，脖頸靠在沙發沿上，閉眼假寐。
司念放下書，輕聲走到陽臺，坐在編織椅上，看著窗外大雪紛飛，眼裏無波無瀾。
早上七點半，盛知遠是被打雞蛋的聲音吵醒的，他睜開眼睛，看到司念正在煎蛋，司念擡頭說了句：“抱歉，把您吵醒了。”
盛知遠聲音沙啞的說：“沒關系。”
喬林家的食材很少，司念用僅有的食材煮了粥，還熬了湯。
盛知遠走到吧臺上，聞著湯的香氣，“你什麽時候開始做的。”
“六點。”司念把用牛奶薏米熬的粥盛了一碗遞給盛知遠：“牛奶薏米粥，健脾養胃。”
盛知遠怔了一下，他胃不好，喬林以前也經常給他煮，只是後來，兩人太忙，又因為種種，他們之間間隙也越來越大了。
他舀一勺吃進嘴裏，奶味，甜度都恰到好處，他又吃了幾口，才不吝誇道：“很好吃，謝謝。”
司念淡淡的笑了一下：“瘦肉蘑菇湯吃嗎？學長家裏的所有食材我都用上了，抱歉，不知道您喜歡吃什麽，我想您應該喜歡吃西式早點，所以我還煎了蛋，熱了面包。”
盛知遠挑眉，笑了，一貫冷酷的人突然溫和起來，這讓司念詭異從中品嘗到了一絲的溫柔的感覺。
“我都可以，但更喜歡中式早點，謝謝。”只是平常太忙，西式的更簡單一些。
“你今天有課嗎？”盛知遠問。
司念又給他盛了一碗湯，把煎好的蛋和面包裝盤一起擺到他面前：“有，我等學長醒來。”
盛知遠好笑：“你就這麽不放心我，我認識他的時間可比你長。”
“我只是，想看看他醒了之後想吃些什麽，我給他做。”
盛知遠手上動作停住，擡起頭定定的看著她，眼裏有說不清的情緒，他沈默會才說：“你似乎很喜歡他。”
司念知道他說的喜歡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她垂下眼瞼，輕聲道：“今天會堵車吧。”
“會。”盛知遠收回目光繼續吃飯。
屋裏沈默的只有碗筷的聲音，盛知遠準備再要一碗湯的時候，臥室房門響了，他倆同時轉頭看過去，盛知遠甚至條件反射的起身迎過去，擡手摸了摸喬林有些憔悴的臉。
喬林偏頭躲了一下，盛知遠手頓在空中，一時沒有收回。
喬林越過盛知遠坐在另一張椅子上，司念把粥和湯遞過去，語氣像十幾年的老友那樣自然：“胃難受嗎？身上哪不舒服，腿疼嗎？”
喬林笑笑：“胃有點難受，身上沒有不舒服的，腿有點疼，但問題不大。”
“好。”
喬林吃著早點：“很好吃。”
司念淺淺的笑著，盛知遠在一旁看著，突然生出些嫉妒來，他用幾年的真心才打開喬林的心房，可司念就只是相處了不到幾個小時，就能像熟人一樣笑著相談。
“盛先生，您還吃嗎。”司念問一旁臉色不太好的男人。
“吃，我還沒吃飽。”盛知遠賭氣似的一屁股坐下，拿起勺子就往嘴裏塞，但吃相還是優雅的。
三人沈默不語的吃完早餐，司念麻利的收拾好碗筷，她穿上大衣準備告別。
喬林這時走過來，看著她說：“我看看你的胳膊。”
司念又把剛穿上的大衣褪一只袖子出來，把毛衣擼上去，只見白皙纖細的胳膊上指痕明顯，泛著淤青，是他昨晚捏的，喬林淺褐色的眼眸看不出情緒，只說：“我去給你拿點膏藥。”
“不用了，明天就消了，我還有課，就先走了，再見。”司念重新穿上大衣，去玄關換鞋，他們沒互留任何聯系方式，甚至喬林至始至終都沒問過她的名字。
雪還在下，路面上已存了的雪被環衛工人清掃在路兩邊堆著，她看了眼時間，準備去地鐵站。
她走了幾步，後面響起喇叭，似曾相識的場景，司念停下，看著熟悉的卡宴停在她面前，司機小康下車替她開車門：“您好，司小姐，又見面了。”
“康先生。”
這次司念沒有推拒，快速的上了車，後座的盛知遠臉色不太好，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扭頭看著窗外。
車上一時寂靜無聲，快到校門口時，司念突然開口道：“我是在xx酒吧遇到的學長，時間大概在十一點五十幾分，那人跟門童很熟，應該是常客。”
盛知遠轉過頭看她，淩厲的眼神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他平鋪直述的問：“你怎麽知道門童和那男人很熟。”
“眼神，肢體語言，我學心理學的，這方面，我很敏感。”
聽到這種類似於吹牛的話，盛知遠也只哼了一下，並沒有繼續追問，車到校門口之後，司念打開車門準備下車時，盛知遠淡淡的說了一句：“謝謝。”
“不客氣。”司念關上車門，等豪車駛離，她才面無表情的進校園。
司念長的漂亮，學習優異，年年拿國家獎學金，是社會科學學院公認的院花，所以，一大清早的從一輛豪車上下來，很快的就會被定義成美女大學生一夜未歸跟富豪共度良宵，司念都替他們想好了今日頭條的題目，她無視周圍的目光，趕去3號教學樓上課。
柯南南是保研的，司念問過她，以她的成績完全可以申請直博，但柯南南說，我將來是打算留校任教的，早一年畢業和晚一年畢業對她來說沒什麽不同，司念有時候很羨慕她，瀟灑，游刃有餘，又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什麽，想做什麽。
因為一場偶然相遇，春節時，喬林邀請她去他家過年，三十晚上，他們一個人包餃子，一個人搟面皮，偶爾交談幾句不痛不癢的話題，司念沒問那件事後來怎麽樣了，喬林也沒問你為什麽認識我。
包完餃子，司念把它們裝進袋子放到冰箱，說初一早上吃，又弄了幾個精致的菜，喬林讚嘆她廚藝真好。
喬林開了甁紅酒，兩人輕輕的碰了一下，紅酒搖曳，窗外萬家燈火，司念看著他笑著說：“學長，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你可以叫我名字。”
司念喝了口酒，抿了抿唇，胸腔裏有淡淡澀意，她把酒倒上，重新舉起，認真的對他說：“哥，新年快樂。”
喬林怔住了，面前的女孩淺淺的笑著，眼裏蓄滿星光，但舉起酒杯的手洩露她此刻的忐忑，那聲哥對他們來說很清楚的意味著什麽，像把過去醜陋的事情殘忍的拉回現實，提示著他們之間有著怎樣惡心的血緣關系，但，何嘗不意味著告別過去，重獲新生。
喬林突然笑了下，他越過桌子，揉了揉女孩的頭，端起酒杯，溫聲道：“念念，新年快樂。”
司念眨了眨眼睛，眼角通紅，她是從什麽時候認識喬林的呢，是初中三年放假時他出現在校門口看向她的眼神，是初二那年大雪紛飛的夜晚，那個站在圖書館門口孤零零的身影，那一刻她讀懂了他的孤獨，是高三那年他為她撐的傘，他攬著她的肩膀護著她一路安全，是公安局筆錄上那一句為她媽媽證明清白的證詞，底下他的簽名，喬林，他們本是隔著血海深仇的仇人，卻在他一次次不落忍的善良中讓她有了這世間唯一的親人。
她終於沒忍住眼中的淚水，她這二十多年的生命中，親情只陪伴了她九年，那些數不清的黑夜裏，她曾想過往後餘生會不會孤獨終老。
喬林推開椅子走到她身邊，用袖子輕柔的擦去她滿臉的淚水，“以後，我們一起過年。”
司念哽咽：“好。”
“快吃飯，飯菜都涼了。”喬林在她身邊坐下，給她夾了塊魚肉。
吃完飯後，司念收拾好廚房，出來時看到陽臺上喬林在抽煙，她走過去，站在他旁邊，喬林看著煙頭明明滅滅的光，啞著嗓子說了一句：“其實，我欠你一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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