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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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明（一）
天界，一重天，雲川林。
窗外竹林常年如一日地青茂著，和風徐徐，吹拂著安定祥和的氣息。
屋內，莫離獨自倚靠在床頭，久久地看著窗外出神。
再次回到這裏，恍如隔世。
一切好像都沒有變過，但一切好像又都變了。
離去的人已離去，大仇得報，餘生只剩緬懷。
有些東西似揚沙，消逝在了風中，而有些東西則沈沈地積澱下來，永遠留在了心裏。
“阿離？”
門外傳來玄越的聲音，莫離轉頭，看到他身著素衣，端著藥碗走了進來。
“喝藥了。”
他走到床邊坐下，舀起一勺湯藥，放在嘴邊試了試溫度，然後遞到莫離嘴邊。
莫離微微埋下頭，就著他的手喝下湯藥。
經過這幾天的磨合，他們餵藥的動作已經很熟稔了。
只是當藥下去小半碗的時候，玄越註意到莫離的指尖開始在床沿上一敲一敲。
——這表示她已經失去耐性，想要搶碗一口幹了。
玄越知道，莫離平素喝藥的原則就是能多快就多快，絕不讓苦味在口中多待一秒。
在餵藥這項工作剛開始的時候，莫離就曾有過奪碗一口幹的事跡。
只是這種方式放在平時沒什麽，但對於她現在的身體來說，還是會有些吃不消。
看著莫離表面平靜，實則盯著碗暗暗打算的眼神，玄越忍不住笑了一聲。
他含著笑舀了一勺藥，道：“慢慢把這碗藥喝了，我就告訴你現在前線怎麽樣了。”
“真的？”莫離亮著眼睛看他。
這幾日她雖然已經醒了，身體也在快速轉好，可玄越為了讓她靜養，從不詳細跟她說戰場上的事，只告訴她戰爭快結束了。
“真的。”玄越舀起一勺藥，遞到莫離嘴邊，“啊——”
莫離乖乖張嘴把藥喝了下去。
耐著性子把藥一口口喝下去以後，莫離就迫不及待地揪著玄越的袖子道：“快說快說！”
玄越無奈地笑笑，把碗放到床邊的櫃子上，說：“宙落死後，妖界還有些小小的反撲，但有戰神坐陣，他們也沒掀起什麽大浪。根據今天傳回來的消息，妖界的戰事已經結束了，等安排好留在妖界監管的人，戰神他們就要班師回朝了。”
“那就好，總算結束了。”
莫離長長地松了口氣，繃緊的脊背慢慢松快了下來。
可漸漸地，她的脊背越來越彎，到最後深深地駝了下去。
“可等大家回來的時候，清瀟姨也就要知道晚汐的事了。”她嘆著氣道。
玄越知道她在擔憂什麽，安撫地握緊了她的雙手。
“晚汐是為了天界犧牲的，此次我們能掌控住妖界的禍勢，她貢獻了很大的力量。清瀟姨，一定會以她為驕傲的。”
“可晚汐是她唯一的孩子啊，我要怎麽和她交代？”莫離愧疚地深深埋下了頭，心裏堵得難受，卻連哭都哭不出來。
“如果不是因為我，晚汐就不會參軍，也就不會死了。”
玄越重重地嘆了口氣，擡手摸摸莫離的頭：“這不是你的錯，錯的是那些蓄意發動戰爭的人，你們都是這次戰爭的受害者，不要把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玄越。”莫離突然擡頭，懇切地看著玄越的眼睛。
“你能替我去看看清瀟姨嗎？我現在......”
她嘴唇張張合合，最後艱難地說道：“我現在不敢回去。”
看到她這樣膽怯的眼神，玄越也頓時沈重得喘不過氣來。
但他現在要做的不是和她一起沈溺悲傷，而是要把她從悲傷中拉出來。
“我一會兒就去，你別擔心。”他憐惜地摸了摸她的臉。
“即便晚汐不在了，清瀟姨還有你，也有我，我們都會好好陪著她的。”
“嗯。”莫離失魂落魄地朝他點了點頭。
玄越離開後，莫離就一直註視著窗外，焦急地等著他回來。
許是玄越臨行前囑咐了木青玄，沒過多久，木青玄就推著木椅進來了。
他腿上橫放著一張木琴，進來後就對莫離說道：“許久沒彈琴給你聽了，你今日可有雅興聽我彈奏幾曲？”
莫離現在正是心焦氣燥的時候，木青玄主動來彈琴，簡直就是悶熱暑氣裏吹來的那一股清風。
“那便有勞青玄仙君了。”她沖他微微頷首。
木青玄推著木椅到桌前，把木琴橫放於桌上，而後就開始彈琴。
琴音一起，莫離滿心的急躁與不安就開始慢慢被撫平了。
木青玄的琴音裏好似帶著一股靈氣，能於無形中撫慰人心。
可正當莫離聽得入神之時，院外響起的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卻是驚擾了她。
她睜開眼睛，有些不悅地看向窗外，卻發現突然有一大批天兵湧入了沁竹軒，而打頭的正是弘玉。
出於跟他打過的交道，莫離剛剛平靜下去的心情立馬變得煩躁起來。
她翻了個白眼，看向門外毫無顧忌闖進來的弘玉。
“莫離？出來！”弘玉一進門就氣勢洶洶地喊道。
他在屋裏張望了一圈，發現莫離在這個房間，就大剌剌走了進來。
可當他邁進房間，看見桌前彈琴的木青玄時，目光頓時就被他吸引去了。
“這麽多年銷聲匿跡，原來你是躲在這裏啊。”弘玉冷笑一聲，嘲諷道。
木青玄置於琴弦上的手指微微曲了曲，而後轉動木椅轉身，俯首行禮道：“拜見大殿下。”
弘玉對他的行禮視若無睹，只是轉頭看著莫離，惡毒地揣測道：“你不是和那個玄越是一對嗎？在這裏偷會奸夫，他知道嗎？”
莫離早習慣了他沒事找事的惡劣行徑，壓根沒心思跟他爭辯，只是不耐煩地說道：“你來幹什麽？就算是大皇子，也不能這樣隨意闖進別人家裏吧？”
弘玉聽了卻是不屑一笑，昂首驕矜自傲道：“莫說天界，就是在這六界之中，也沒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他說著，又睥睨著莫離道：“什麽樣的身份，配享什麽樣的權力。像你這般卑賤的人，也敢私藏上古神劍？快將霄唳劍交出來！我知道在你這兒！”
他這麽一說，莫離便搞清楚他的來意了。
那日她用霄唳劍殺死宙落之後就暈了過去，等醒來就到了沁竹軒。
她也沒想到霄唳劍真的就在海底，還能為她所用。
當時局面混亂，玄越就替她把霄唳劍收起來了，而後他們返回了天界，沁竹軒位置偏僻隱蔽，也暫時無人來擾。
但莫離知道這樣一把上古神劍必定為眾多人眼饞，遲早會有人來找她的。
不過倘若來的是旁人，莫離或許也就會把劍交出去了，但偏偏來的是這個煩人精。
莫離冷冷看著弘玉，強硬地說道：“你又不是霄唳劍的主人，我憑什麽把它給你？”
弘玉上前一步：“那你是想私吞霄唳劍不成？！也不看看你是什麽樣的身份，竟敢覬覦上古神劍？！你配嗎？”
莫離冷笑一聲：“現在叫的這麽高，戰場上我怎麽看不到你人呢？更何況，是霄唳劍主動到了我手裏的，宙落也是我親手殺的，我不配難道你配？”
弘玉被她說急眼了，直接就要上手來打她。
木青玄急忙攔在莫離身前：“大殿下，霄唳劍歸屬問題暫且不談，您這樣對待一個殺死妖王的功臣，是否有些不妥？”
弘玉被他擋住，怒氣便先傾瀉在了他身上。
“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也敢攔我？！吃裏扒外的敗類，天界讓你留下已經是網開一面了，你還敢阻撓我？！”
“弘玉！”莫離怒視著弘玉，已經預備著強撐身體起身了。
“你有什麽就沖我來！不要羞辱青玄仙君！”
“羞辱？”弘玉像是聽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冷笑著道：“當年若不是他與那魔尊之女勾結，我們何必大動幹戈與魔界一戰！吃裏扒外的東西，如今也有臉面留在天界？！”
弘玉說著，便要一掌拍在木青玄頭上。
危急之際，莫離強行調用法力，將弘玉轟退了出去。
然而她現在的身體還在傷愈階段，如此大動氣血，直接血氣翻湧吐了口血出來。
“莫離！”
木青玄著急地上前來查看她的情況，而被轟出門外的弘玉則徹底惱羞成怒。
“莫離！你敢對我動手？！”他怒氣騰騰地朝外面一揮手，將四個著裝統一穿著神秘的護衛叫了進來，“給我殺了她！”
他一聲令下，四個護衛就即刻施法準備戰鬥。
雖然因為剛剛強行征調法力，莫離的身體已經有些吃不消了，但此刻她還是強撐著凝結法力，做好了與他們一戰的準備。
只是當四護衛的攻擊快要近到身前時，一道密不透風的赤色高墻突然出現，死死攔下了所有的攻擊。
緊接著，伴隨一道爆裂刺目的火焰，玄越的身形憑空出現在他們眼前。
他沖著四護衛重重一揮，一股無形的磅礴力量就將他們壓得連連後退。
趁此空檔，玄越轉身去看莫離的狀況，卻發現她口吐鮮血，這幾日好不容易養起來的身體又重損了。
他憤怒地咬牙，額頭的青筋暴躁地一跳一跳，在四護衛又一次發動攻擊之前，直接掐著弘玉的脖子閃身離開了沁竹軒。
四護衛急忙追了上去，而餘下的天兵見他們都走了，也即刻朝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一時間，沁竹軒又恢覆了平靜，卻是以這種淩亂倒塌的蕭敗模樣。
看見木青玄精心打理的房子被毀壞成這樣，莫離無力地嘆了口氣，道歉道：“對不起啊青玄仙君，都是因為我，讓你平白受了牽連。”
“我沒事，倒是你......”木青玄看著莫離虛弱的身體，惋惜地嘆了口氣，調用法力為她療傷。
“我身體雖大不如前，但怎麽樣也能受的住弘玉的幾下打，你幹嗎非要為我出頭？”他一邊為莫離療著傷，一邊皺著眉頭說道。
莫離：“我就是看不慣他盛氣淩人的樣子。更何況，青玄仙君是我的朋友，我怎麽能眼睜睜看著他羞辱你？”
木青玄聽到這裏，眼中的神采漸漸黯淡了下去。
他微微垂著頭，坦白道：“其實他說的沒錯。當年，我確實與魔尊之女羅非煙有過一段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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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好像都沒有變過，但一切好像又都變了。
離去的人已離去，大仇得報，餘生只剩緬懷。
有些東西似揚沙，消逝在了風中，而有些東西則沈沈地積澱下來，永遠留在了心裏。
“阿離？”
門外傳來玄越的聲音，莫離轉頭，看到他身著素衣，端著藥碗走了進來。
“喝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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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幾天的磨合，他們餵藥的動作已經很熟稔了。
只是當藥下去小半碗的時候，玄越註意到莫離的指尖開始在床沿上一敲一敲。
——這表示她已經失去耐性，想要搶碗一口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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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餵藥這項工作剛開始的時候，莫離就曾有過奪碗一口幹的事跡。
只是這種方式放在平時沒什麽，但對於她現在的身體來說，還是會有些吃不消。
看著莫離表面平靜，實則盯著碗暗暗打算的眼神，玄越忍不住笑了一聲。
他含著笑舀了一勺藥，道：“慢慢把這碗藥喝了，我就告訴你現在前線怎麽樣了。”
“真的？”莫離亮著眼睛看他。
這幾日她雖然已經醒了，身體也在快速轉好，可玄越為了讓她靜養，從不詳細跟她說戰場上的事，只告訴她戰爭快結束了。
“真的。”玄越舀起一勺藥，遞到莫離嘴邊，“啊——”
莫離乖乖張嘴把藥喝了下去。
耐著性子把藥一口口喝下去以後，莫離就迫不及待地揪著玄越的袖子道：“快說快說！”
玄越無奈地笑笑，把碗放到床邊的櫃子上，說：“宙落死後，妖界還有些小小的反撲，但有戰神坐陣，他們也沒掀起什麽大浪。根據今天傳回來的消息，妖界的戰事已經結束了，等安排好留在妖界監管的人，戰神他們就要班師回朝了。”
“那就好，總算結束了。”
莫離長長地松了口氣，繃緊的脊背慢慢松快了下來。
可漸漸地，她的脊背越來越彎，到最後深深地駝了下去。
“可等大家回來的時候，清瀟姨也就要知道晚汐的事了。”她嘆著氣道。
玄越知道她在擔憂什麽，安撫地握緊了她的雙手。
“晚汐是為了天界犧牲的，此次我們能掌控住妖界的禍勢，她貢獻了很大的力量。清瀟姨，一定會以她為驕傲的。”
“可晚汐是她唯一的孩子啊，我要怎麽和她交代？”莫離愧疚地深深埋下了頭，心裏堵得難受，卻連哭都哭不出來。
“如果不是因為我，晚汐就不會參軍，也就不會死了。”
玄越重重地嘆了口氣，擡手摸摸莫離的頭：“這不是你的錯，錯的是那些蓄意發動戰爭的人，你們都是這次戰爭的受害者，不要把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玄越。”莫離突然擡頭，懇切地看著玄越的眼睛。
“你能替我去看看清瀟姨嗎？我現在......”
她嘴唇張張合合，最後艱難地說道：“我現在不敢回去。”
看到她這樣膽怯的眼神，玄越也頓時沈重得喘不過氣來。
但他現在要做的不是和她一起沈溺悲傷，而是要把她從悲傷中拉出來。
“我一會兒就去，你別擔心。”他憐惜地摸了摸她的臉。
“即便晚汐不在了，清瀟姨還有你，也有我，我們都會好好陪著她的。”
“嗯。”莫離失魂落魄地朝他點了點頭。
玄越離開後，莫離就一直註視著窗外，焦急地等著他回來。
許是玄越臨行前囑咐了木青玄，沒過多久，木青玄就推著木椅進來了。
他腿上橫放著一張木琴，進來後就對莫離說道：“許久沒彈琴給你聽了，你今日可有雅興聽我彈奏幾曲？”
莫離現在正是心焦氣燥的時候，木青玄主動來彈琴，簡直就是悶熱暑氣裏吹來的那一股清風。
“那便有勞青玄仙君了。”她沖他微微頷首。
木青玄推著木椅到桌前，把木琴橫放於桌上，而後就開始彈琴。
琴音一起，莫離滿心的急躁與不安就開始慢慢被撫平了。
木青玄的琴音裏好似帶著一股靈氣，能於無形中撫慰人心。
可正當莫離聽得入神之時，院外響起的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卻是驚擾了她。
她睜開眼睛，有些不悅地看向窗外，卻發現突然有一大批天兵湧入了沁竹軒，而打頭的正是弘玉。
出於跟他打過的交道，莫離剛剛平靜下去的心情立馬變得煩躁起來。
她翻了個白眼，看向門外毫無顧忌闖進來的弘玉。
“莫離？出來！”弘玉一進門就氣勢洶洶地喊道。
他在屋裏張望了一圈，發現莫離在這個房間，就大剌剌走了進來。
可當他邁進房間，看見桌前彈琴的木青玄時，目光頓時就被他吸引去了。
“這麽多年銷聲匿跡，原來你是躲在這裏啊。”弘玉冷笑一聲，嘲諷道。
木青玄置於琴弦上的手指微微曲了曲，而後轉動木椅轉身，俯首行禮道：“拜見大殿下。”
弘玉對他的行禮視若無睹，只是轉頭看著莫離，惡毒地揣測道：“你不是和那個玄越是一對嗎？在這裏偷會奸夫，他知道嗎？”
莫離早習慣了他沒事找事的惡劣行徑，壓根沒心思跟他爭辯，只是不耐煩地說道：“你來幹什麽？就算是大皇子，也不能這樣隨意闖進別人家裏吧？”
弘玉聽了卻是不屑一笑，昂首驕矜自傲道：“莫說天界，就是在這六界之中，也沒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他說著，又睥睨著莫離道：“什麽樣的身份，配享什麽樣的權力。像你這般卑賤的人，也敢私藏上古神劍？快將霄唳劍交出來！我知道在你這兒！”
他這麽一說，莫離便搞清楚他的來意了。
那日她用霄唳劍殺死宙落之後就暈了過去，等醒來就到了沁竹軒。
她也沒想到霄唳劍真的就在海底，還能為她所用。
當時局面混亂，玄越就替她把霄唳劍收起來了，而後他們返回了天界，沁竹軒位置偏僻隱蔽，也暫時無人來擾。
但莫離知道這樣一把上古神劍必定為眾多人眼饞，遲早會有人來找她的。
不過倘若來的是旁人，莫離或許也就會把劍交出去了，但偏偏來的是這個煩人精。
莫離冷冷看著弘玉，強硬地說道：“你又不是霄唳劍的主人，我憑什麽把它給你？”
弘玉上前一步：“那你是想私吞霄唳劍不成？！也不看看你是什麽樣的身份，竟敢覬覦上古神劍？！你配嗎？”
莫離冷笑一聲：“現在叫的這麽高，戰場上我怎麽看不到你人呢？更何況，是霄唳劍主動到了我手裏的，宙落也是我親手殺的，我不配難道你配？”
弘玉被她說急眼了，直接就要上手來打她。
木青玄急忙攔在莫離身前：“大殿下，霄唳劍歸屬問題暫且不談，您這樣對待一個殺死妖王的功臣，是否有些不妥？”
弘玉被他擋住，怒氣便先傾瀉在了他身上。
“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也敢攔我？！吃裏扒外的敗類，天界讓你留下已經是網開一面了，你還敢阻撓我？！”
“弘玉！”莫離怒視著弘玉，已經預備著強撐身體起身了。
“你有什麽就沖我來！不要羞辱青玄仙君！”
“羞辱？”弘玉像是聽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冷笑著道：“當年若不是他與那魔尊之女勾結，我們何必大動幹戈與魔界一戰！吃裏扒外的東西，如今也有臉面留在天界？！”
弘玉說著，便要一掌拍在木青玄頭上。
危急之際，莫離強行調用法力，將弘玉轟退了出去。
然而她現在的身體還在傷愈階段，如此大動氣血，直接血氣翻湧吐了口血出來。
“莫離！”
木青玄著急地上前來查看她的情況，而被轟出門外的弘玉則徹底惱羞成怒。
“莫離！你敢對我動手？！”他怒氣騰騰地朝外面一揮手，將四個著裝統一穿著神秘的護衛叫了進來，“給我殺了她！”
他一聲令下，四個護衛就即刻施法準備戰鬥。
雖然因為剛剛強行征調法力，莫離的身體已經有些吃不消了，但此刻她還是強撐著凝結法力，做好了與他們一戰的準備。
只是當四護衛的攻擊快要近到身前時，一道密不透風的赤色高墻突然出現，死死攔下了所有的攻擊。
緊接著，伴隨一道爆裂刺目的火焰，玄越的身形憑空出現在他們眼前。
他沖著四護衛重重一揮，一股無形的磅礴力量就將他們壓得連連後退。
趁此空檔，玄越轉身去看莫離的狀況，卻發現她口吐鮮血，這幾日好不容易養起來的身體又重損了。
他憤怒地咬牙，額頭的青筋暴躁地一跳一跳，在四護衛又一次發動攻擊之前，直接掐著弘玉的脖子閃身離開了沁竹軒。
四護衛急忙追了上去，而餘下的天兵見他們都走了，也即刻朝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一時間，沁竹軒又恢覆了平靜，卻是以這種淩亂倒塌的蕭敗模樣。
看見木青玄精心打理的房子被毀壞成這樣，莫離無力地嘆了口氣，道歉道：“對不起啊青玄仙君，都是因為我，讓你平白受了牽連。”
“我沒事，倒是你......”木青玄看著莫離虛弱的身體，惋惜地嘆了口氣，調用法力為她療傷。
“我身體雖大不如前，但怎麽樣也能受的住弘玉的幾下打，你幹嗎非要為我出頭？”他一邊為莫離療著傷，一邊皺著眉頭說道。
莫離：“我就是看不慣他盛氣淩人的樣子。更何況，青玄仙君是我的朋友，我怎麽能眼睜睜看著他羞辱你？”
木青玄聽到這裏，眼中的神采漸漸黯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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