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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一剎芳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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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一剎芳華

“王妃,剛剛接到消息,王爺今天便可抵達皇都了。”午膳之後沒多久,老管家興匆匆的跑入鳴香閣,向漠顏報告這一新得來的消息。

其實自從半月之前就聽說,戰事已經平息,也知道祁孜焱班師回朝的時間就在最近,可是當確切的知道今日就可以見到那個人時,漠顏的心卻忽然有些慌。

眨眼之間,大半年的時間便過去,這段時間,漠顏在府中過著有生以來最平凡的日子,神秘男人也沒有來找過她,想是知道這邊的情況。

她命人在鳴香閣之前的空地種上了大片的梅花,只是現在還是深秋,不是花開的季節。

漠顏正閉著眼側臥在桃花林前的躺椅中休息,聽到老管家的聲音之後睜開雙眸,看著老管家滿是興奮的表情,漠顏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於是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淡淡的看著前面的桃花林。

原來,時間過的如此之快,這段時間,她幾乎真以為自己只是個平凡女子,可是隨著那人的回來,她很快便要告別這種生活,真的有些舍不得呢!

“今日班師回朝,想必宮中定然安排了慶功宴,勞煩仲叔去確認一下,若是宮中已有安排,府中就不必安排了。”漠顏說完就輕輕揮了揮手,示意管家告退。

然後轉過身,如同之前那般開始假寐,可是心中卻再也無法平靜,也或者說,在得知他即將回朝之後,她的心就已經不平靜了。

如今的漠顏依舊每日精妝華服,雖然頭上僅僅插著一只簡單的金步搖,但仍舊難掩其風華,小紅曾打算讓漠顏再做那日下午的素裝打扮,不過漠顏均是笑笑拒絕,沒必要,她始終謹記,她現在的身份是王妃。

其實並不是說華服的漠顏不美麗,只是這種富貴逼人的華美與那種素裝之美完全是兩種感覺,如果說這樣的漠顏可以震懾人心,那麽素裝的漠顏便可以滲入心脾,讓人驚艷!

漠顏有太多面,很多時候就連她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的本性究竟是如何?

是那種不為世俗、誘惑無數男子的妖嬈;還是隨意灑脫、渴望自由的隨性;亦或者,她其實是註定終身與黑暗為武的女子。

但不管是怎樣,絕不會是現在這樣,她堅持這樣的裝扮,便是讓自己不要忘記自己的本分。

“顏兒。”

是誰呢?

漠顏迷迷糊糊之中感覺到有人接近,但是她並沒有睜開雙眼,依舊維持著平穩的呼吸,聽到那個熟悉的稱呼,漠顏恍惚之後就很快了然,只是她很奇怪,他怎麽回來的如此之快?

莫不是她一覺睡了太久?

“顏兒。”見漠顏沒有反應,祁孜焱又喊了一聲,漠顏還未想好該作何反應,便感覺到祁孜焱的氣息越來越近。

漠顏呆住,待回過神之時,他的唇已經附上她的唇瓣,漠顏陡然睜開雙眸,兩片睫毛就如同蝴蝶般忽然展開雙翅,便看到近在咫尺的另一雙眼。

像夜一般的漆黑,卻又無比的深邃,那雙眼中透出笑意,漠顏反應過來是何種情況,慕然生出一股怒意。

這人!一回來便尋她開心,於是怒目圓瞪,可那人眼中的笑意卻是更深。

祁孜焱吻夠了才放開漠顏的唇,卻又將漠顏一把抱起轉了個身,然後祁孜焱便躺在了那張躺椅之上,而漠顏便被他緊鎖在懷中,漠顏掙紮,祁孜焱道:“別動,讓我抱會。”

聲音有些暗啞,漠顏註視著他的臉,才發現他整個人都透出疲態,想是很久沒有休息好了吧!漠顏的心似乎出現一種極為陌生的感覺,漠顏不知道,那種感覺叫心疼。

祁孜焱說完便疲憊的閉上了眼,漠顏知道他需要休息,便也沒再說話,就那樣在他懷中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躺著,招手揮來不遠之處的小紅,示意她將跌落在地上的毯子撿起,因為這種天氣,若是就這樣睡著很容易生病。

夕陽西下之時,祁孜焱方才醒來,其實是漠顏喚醒他的,因為管家已經在那裏等了許久。

管家見祁孜焱醒了才走過來,行禮之後便說是宮裏已經著人來通知過,說是晚上宮中舉辦慶功宴,再過半個時辰宴席便開始,言下之意就是讓祁孜焱趕緊進宮。

“仲叔,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稍作洗漱就去。”祁孜焱對老管家說,語氣很尊敬,並不如對待一般的仆人。漠顏知道,他們的感情一直很好,因為祁孜焱可以說是老管家看著長大。

“顏兒,你也準備一下,同我一起入宮。”祁孜焱說完笑拉著漠顏的手朝房中走去,命人打來水洗漱了一下,又換了一身朝服。

而漠顏,即使不喜歡,但進宮穿著必須莊重,身為王妃更是典範又不能少了華麗,於是讓人找來一身繁覆的宮裝,細細的穿戴好,頭上也被加了些華麗的釵飾。

由於祁孜焱的堅持,漠顏是同他一起騎馬到達皇宮的,一路之上,祁孜焱擁著漠顏,暖暖的呼吸縈繞在她耳瓣。

這樣的感覺,很溫暖、很幸福,只可惜這份幸福並沒有維持太久,一切在那個叫青嫻的女子出現後改變。

不愧是傳說以一舞而贏得兩位皇子歡心的美人,在皇上例行的場面話說完,慶功宴剛開始沒多久,這位舞藝出眾的宰相千金在自家父親與未婚夫宣王爺的連番授意下,再次一舞。

漠顏看到,在祁孜焱看到那個女子的瞬間,心便再也沒在她這裏,甚至連視線都已經凝結在了那個女子身上,隨著他的視線,漠顏看向那個女子,她的舞藝的確不錯,可惜她也只是舞技不錯而已。

沒人知道若是和漠顏相比,青嫻的舞藝真的太空泛,這其中包括了漠顏的夫君祁孜焱,可漠顏並不想要在這上面與青嫻較勁,因為現在的漠顏知道在某種事情上她輸了,雖然是輸在時間上,可的確是輸了。

不管為了什麽而嫁給他,但至少現在,他是她名副其實的夫君,可他的心在這個女子身上。

看著他,看著她,漠顏知道自己變成了局外人,心中莫名的氣悶,可是長久的習慣讓漠顏壓下了這份悶意,也在這時,不知是誰開口:‘不如,讓焱王妃也舞一曲慶賀焱王爺凱旋。’

非常明顯,這些人在唯恐天下不亂,所有人都知道祁孜焱與青嫻的那段舊事,也十之八九都看到祁孜焱剛剛對青嫻那種舊情難忘的眼神。

而此時,身為祁孜焱王妃的漠顏無疑是尷尬的,可偏偏這些人連沈默的機會都不給她,似乎不讓她或祁孜焱出醜便會少了件樂事,就連皇上也在一旁興致高燃的搭著腔。

從始至終,祁孜焱沒有說一句話,漠顏看著他,淡淡的笑著、笑著,然後終於將視線一一掃過所有人,最後看向最高處的皇帝,漠顏站起身,清脆的聲音說道:“王爺凱旋而歸,臣妾自當為王爺慶賀,不過臣妾不善舞,可否以古琴彈奏一曲。”

“好。拿把古琴來。”皇上沒說什麽,只是看了漠顏一眼,皇後則是對下邊的婢女吩咐。

不一會兒功夫,一架上好的古琴連同琴架都擺在了大廳之上,自此,漠顏的視線都再也沒有看向那個人,在滿堂哄鬧之中,她靜靜的跪坐於古琴前。

一曲琴音夾雜著柔婉、灑脫、大氣、絕望,讓人們看到這樣一幅畫面,男人在戰場熱血拼殺最後為國盡忠,女子在男子死後就那樣在過往回憶中等著輪回虛度此生。

情深、不壽!

此種環境之下,這種曲子可以說合適,也可以說萬分的不合適,但無一不是訝異的,就連皇上也是楞了片刻,也許唯一沒有驚訝的只有祁孜焱。

也是在這時,他的視線才算是回到漠顏身上,但也只是短短的瞬間,他不懂,她為何要彈這首曲子。

他知道她可以做的更好,只是他的心思終究還是在那個寄予無數情懷卻最後沒有得到的女子身上。

此時的她已經坐回原本的位置——宰相大人與宣王爺之間,不知是誰安排的座位,但是祁孜焱很不喜歡,似乎昭示著,她已經是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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