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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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杭北：“……”
她欲言又止半天最終選擇忍氣吞聲——天氣太熱了，她不想被曬成小魚幹。
“謝謝。”
“…”
梁永傑嘴巴勾了勾，從裏頭發出一絲嘲諷的冷笑，意味很明顯，就是笑她的。杭北秉持著厚臉皮的態度假裝看不見。
杭北拿著小風扇吹了會兒，終於感覺到自己還是活在人間的。她怕感冒，按下關機鍵，遞還給梁永傑：“你熱嗎，要不要吹一下？”
梁永傑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漠：“不熱。”
“噢。”杭北又收回了手把它擱在自己的腿上，手指無意識地撥弄著，神色安靜，甚至是可以說得上是乖巧。
梁永傑看走神了一秒。
意識到自己走神以後，又迅速移開了眼神。
杭北的目光清澈透亮，她忽然又看向他，沒什麽征兆地，隨意地提起：“梁永傑，你變了好多，你以前說話不會這麽咄咄逼人。”
梁永傑還真反思了下，隨即又無所謂地笑了笑，語氣吊兒郎當的：“七年，杭北，你知道有多少個日日夜夜嗎。如果你真的了解這些日日夜夜裏我心裏想過什麽，你就不會說我咄咄逼人了。”
杭北楞了楞，他話裏的意味不明，卻像沾手的牛奶一樣黏稠，腥氣，味道消不幹凈。
那是越界一樣的言辭，重重地撥了下她的心。
杭北張嘴欲言又止，梁永傑卻沒了繼續說下去的興趣，他垂垂眼睛，打斷對話，沒有餘地：“”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杭北：“……”
他現在，渾身都散發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息。
…
…
杭北中途去了趟廁所，張侃在和他們兩個胡聊，正好，說起了那天的事：“你們不知道，能吃到杭北的瓜到底有多難，好好一個絕世美女，這麽多年別說什麽正經戀愛了，連個什麽掛牌男友都沒聽過，寡的不行，那天我聽說你們倆之前認識我就覺得不簡單。”
見梁永傑淡定自若，穩如泰山的樣子他擺了擺手：“真的，別不信，我一看你倆之間就不簡單，說不定杭北寡了這麽多年真是因為你呢，你都不知道，這幾年，她為了自己的服裝品牌有多拼，可以這麽說，她的生活裏工作除了生活就是工作，工作就占了她百分之九十的空間，妥妥女強人一個，她哥都拿她沒辦法，對了，你知道她有個哥吧。”
怎麽可能不知道呢，往年的事如電影一般清晰地放映而來，梁永傑的心神有一秒的卡頓。
杭北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
她一回來，八卦的聲音靜止，張侃又打起哈哈聊了別的，杭北並無察覺。
梁永傑忽然在她旁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沒有征兆地說起：“杭北。”
“嗯？”她疑惑地擡頭，眼睛清亮。
“花雨市很好。”
“啊？”
梁永傑低了低頭，不知道為什麽，語氣沒有之前的那麽尖銳與刻薄，在那一刻，好像變回了上學時候的那個溫吞少年，他重覆：“我說，花雨市很好，你生長的這個地方很好。”
杭北靜靜地註視著他，一瞬間情緒莫名。
那天最後，幾人在太陽下山的傍晚分別，分別前，還一起看了日落，絢爛的晚霞美麗到不真實，饒是一向冷冽的杭北也在那一刻溫柔地仰望過去，她有些失神。
她自然地回頭，發現梁永傑舉著攝影機，杭北自覺地移開身子到旁邊，不擋住對方拍日落的視角。梁永傑沒理她，認真地盯著自己的畫面，很久很久都不曾起身，比起高中時籃球場上那些張揚的時刻，此時的他卻多了很多沈穩。
他說的沒錯，人是會變的。
不要說七年，也許只是一夕之間，心境就大不相同。
在門口分道揚鑣時，梁永傑趁那幾人在說話沒怎麽註意到他們這邊，他喊住杭北，說：“打開你手機的隔空投送一下。”
杭北打開了。
梁永傑傳了一場相片過來，饒是杭北看慣了自己的照片，生圖的精修的，卻還是被那張照片驚艷到，她站在日落下的的生命力隔著屏幕都能深深地感染到她，她的心臟猛地跳了下，說不清道不明。
梁永傑說：“不小心拍到的，我的手機裏不習慣儲存別人的照片，拍到你了送給你，要刪要留是你的權利了。”
杭北眼神清亮寧靜，她淺淺地點了下頭，應了聲。
時以至此，便是再見。
梁永傑轉身往前走了。
杭北握著手機，屏幕還未黑屏，裏頭的那張照片像被握在她的掌心，她的目光追隨著那道背影，然後，不知道是鼓起了勇氣亦或是其他的，她出聲：“梁永傑。”
聲音不大不小，前面的人回頭疑惑地看她。
杭北說：“你說花雨市很好，那你還會待在這兒嗎，還是要回金城？南城？”
他雙手插兜，身姿挺拔，看起來頗有一點誰都奈何不了的清傲。
他們靜靜對視，梁永傑過了會兒才對著她說：“杭北，南城是我的家，金城是我熟悉的地方。”
換言之，花雨市再好，跟他也並沒有什麽淵源。
這其中的道理，杭北本來就明白。
她心中苦澀地點點頭，輕聲說道：“那，祝你一路順風。”
梁永傑沒什麽情緒地應著嗯了聲，然後轉身走了。
…
…
“你剛剛留他了嗎？”
回程的車上，張侃這樣好奇地問道。
杭北點了下頭，又問：“你怎麽知道？”
張侃無語：“你倆說的又不是悄悄話，誰能聽不到？”
杭北：“……”
“為什麽啊，為什麽留他，不是說早就翻篇了嗎？”
“多個朋友多條路，總是沒錯的。”
張侃豎起大拇指：“你牛，這麽藕斷絲連扯不清的暧昧關系你都還想跟人交朋友，你是真事業心強呢還是真缺朋友呢？”
時隔沒多久就這樣被打臉總是要被張侃笑話笑話的，杭北只當做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樣敷衍聽著，然後打開了車窗透氣。
半晌，張侃嘮叨完了，杭北卻又忽然說道：“他真的變了，和我剛認識他那會兒很不一樣。”
“這不是廢話嗎，人哪能不變，每天接觸新的事物，認識新的人，有了新的際遇，不變那就不是人能做到的事。”
杭北沒什麽情緒地說：“你們都這樣說。”
“因為是事實。”
張侃說：“現在的這個時代信息碎片飛快，有點什麽新奇事兒發個短視頻的全世界都能看見，沒人能不被這種新鮮的刺激影響到。所以說，現在人的感情吶，也浮，也表面。”
張侃說的這些引起杭北的深思。
這麽多年，她沒怎麽思考過關於感情的問題，好像所有的時間都拿來工作了，從未靜下心來想過自己。
回到家裏，已是晚上，窗外黑的沈寂，她也不愛明亮的環境，所以家裏也是暗暗的，杭北睡了一覺起來，從床頭櫃上掏出手機。
她翻到梁永傑拍的那張照片，眼睛在上面看了很久。
構圖幹凈，色彩和諧，人景的氛圍感好到極致，是再次看到也會被驚艷到的地步。
杭北把這張照片發給了張侃，想詢問他的意見。
對面很快回道：哇，絕美！
杭北：【你也這樣想？】
張侃：【說不出哪裏最驚艷，但很吸睛，感覺像是所有的人事物在最契合的那一瞬間被捕捉到了。】
杭北定了定心神：【那我想把它作為我們這次新品的預告展覽圖，你覺得怎麽樣？】
張侃：【你心裏不是有答案嗎，又在猶豫什麽？】
杭北一楞。
房間裏安靜舒適，靜的能聽見她挪動身子時身體和被子的索索聲，清晰可聞。也許，是因為這樣的環境太安全了，導致於她清楚地不設防地聽清了自己的內心。
——猶豫什麽？
她知道。
杭北：【因為這張照片是梁永傑拍的。】
張侃：【所以？】
杭北：【和他聯系會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張侃說：【杭北，麻煩的不是需要產生聯系，而是你的心。】
所有的事情大多如此，沒有真正的麻煩，單看你怎麽選怎麽想。
杭北算是有點豁然開朗。
很快，杭北就向張侃推過來的梁永傑的微信發出了好友申請。
然後，關掉手機，關掉一切未知數，蒙上被子，沈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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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北：“……”
她欲言又止半天最終選擇忍氣吞聲——天氣太熱了，她不想被曬成小魚幹。
“謝謝。”
“…”
梁永傑嘴巴勾了勾，從裏頭發出一絲嘲諷的冷笑，意味很明顯，就是笑她的。杭北秉持著厚臉皮的態度假裝看不見。
杭北拿著小風扇吹了會兒，終於感覺到自己還是活在人間的。她怕感冒，按下關機鍵，遞還給梁永傑：“你熱嗎，要不要吹一下？”
梁永傑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漠：“不熱。”
“噢。”杭北又收回了手把它擱在自己的腿上，手指無意識地撥弄著，神色安靜，甚至是可以說得上是乖巧。
梁永傑看走神了一秒。
意識到自己走神以後，又迅速移開了眼神。
杭北的目光清澈透亮，她忽然又看向他，沒什麽征兆地，隨意地提起：“梁永傑，你變了好多，你以前說話不會這麽咄咄逼人。”
梁永傑還真反思了下，隨即又無所謂地笑了笑，語氣吊兒郎當的：“七年，杭北，你知道有多少個日日夜夜嗎。如果你真的了解這些日日夜夜裏我心裏想過什麽，你就不會說我咄咄逼人了。”
杭北楞了楞，他話裏的意味不明，卻像沾手的牛奶一樣黏稠，腥氣，味道消不幹凈。
那是越界一樣的言辭，重重地撥了下她的心。
杭北張嘴欲言又止，梁永傑卻沒了繼續說下去的興趣，他垂垂眼睛，打斷對話，沒有餘地：“”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杭北：“……”
他現在，渾身都散發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息。
…
…
杭北中途去了趟廁所，張侃在和他們兩個胡聊，正好，說起了那天的事：“你們不知道，能吃到杭北的瓜到底有多難，好好一個絕世美女，這麽多年別說什麽正經戀愛了，連個什麽掛牌男友都沒聽過，寡的不行，那天我聽說你們倆之前認識我就覺得不簡單。”
見梁永傑淡定自若，穩如泰山的樣子他擺了擺手：“真的，別不信，我一看你倆之間就不簡單，說不定杭北寡了這麽多年真是因為你呢，你都不知道，這幾年，她為了自己的服裝品牌有多拼，可以這麽說，她的生活裏工作除了生活就是工作，工作就占了她百分之九十的空間，妥妥女強人一個，她哥都拿她沒辦法，對了，你知道她有個哥吧。”
怎麽可能不知道呢，往年的事如電影一般清晰地放映而來，梁永傑的心神有一秒的卡頓。
杭北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
她一回來，八卦的聲音靜止，張侃又打起哈哈聊了別的，杭北並無察覺。
梁永傑忽然在她旁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沒有征兆地說起：“杭北。”
“嗯？”她疑惑地擡頭，眼睛清亮。
“花雨市很好。”
“啊？”
梁永傑低了低頭，不知道為什麽，語氣沒有之前的那麽尖銳與刻薄，在那一刻，好像變回了上學時候的那個溫吞少年，他重覆：“我說，花雨市很好，你生長的這個地方很好。”
杭北靜靜地註視著他，一瞬間情緒莫名。
那天最後，幾人在太陽下山的傍晚分別，分別前，還一起看了日落，絢爛的晚霞美麗到不真實，饒是一向冷冽的杭北也在那一刻溫柔地仰望過去，她有些失神。
她自然地回頭，發現梁永傑舉著攝影機，杭北自覺地移開身子到旁邊，不擋住對方拍日落的視角。梁永傑沒理她，認真地盯著自己的畫面，很久很久都不曾起身，比起高中時籃球場上那些張揚的時刻，此時的他卻多了很多沈穩。
他說的沒錯，人是會變的。
不要說七年，也許只是一夕之間，心境就大不相同。
在門口分道揚鑣時，梁永傑趁那幾人在說話沒怎麽註意到他們這邊，他喊住杭北，說：“打開你手機的隔空投送一下。”
杭北打開了。
梁永傑傳了一場相片過來，饒是杭北看慣了自己的照片，生圖的精修的，卻還是被那張照片驚艷到，她站在日落下的的生命力隔著屏幕都能深深地感染到她，她的心臟猛地跳了下，說不清道不明。
梁永傑說：“不小心拍到的，我的手機裏不習慣儲存別人的照片，拍到你了送給你，要刪要留是你的權利了。”
杭北眼神清亮寧靜，她淺淺地點了下頭，應了聲。
時以至此，便是再見。
梁永傑轉身往前走了。
杭北握著手機，屏幕還未黑屏，裏頭的那張照片像被握在她的掌心，她的目光追隨著那道背影，然後，不知道是鼓起了勇氣亦或是其他的，她出聲：“梁永傑。”
聲音不大不小，前面的人回頭疑惑地看她。
杭北說：“你說花雨市很好，那你還會待在這兒嗎，還是要回金城？南城？”
他雙手插兜，身姿挺拔，看起來頗有一點誰都奈何不了的清傲。
他們靜靜對視，梁永傑過了會兒才對著她說：“杭北，南城是我的家，金城是我熟悉的地方。”
換言之，花雨市再好，跟他也並沒有什麽淵源。
這其中的道理，杭北本來就明白。
她心中苦澀地點點頭，輕聲說道：“那，祝你一路順風。”
梁永傑沒什麽情緒地應著嗯了聲，然後轉身走了。
…
…
“你剛剛留他了嗎？”
回程的車上，張侃這樣好奇地問道。
杭北點了下頭，又問：“你怎麽知道？”
張侃無語：“你倆說的又不是悄悄話，誰能聽不到？”
杭北：“……”
“為什麽啊，為什麽留他，不是說早就翻篇了嗎？”
“多個朋友多條路，總是沒錯的。”
張侃豎起大拇指：“你牛，這麽藕斷絲連扯不清的暧昧關系你都還想跟人交朋友，你是真事業心強呢還是真缺朋友呢？”
時隔沒多久就這樣被打臉總是要被張侃笑話笑話的，杭北只當做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樣敷衍聽著，然後打開了車窗透氣。
半晌，張侃嘮叨完了，杭北卻又忽然說道：“他真的變了，和我剛認識他那會兒很不一樣。”
“這不是廢話嗎，人哪能不變，每天接觸新的事物，認識新的人，有了新的際遇，不變那就不是人能做到的事。”
杭北沒什麽情緒地說：“你們都這樣說。”
“因為是事實。”
張侃說：“現在的這個時代信息碎片飛快，有點什麽新奇事兒發個短視頻的全世界都能看見，沒人能不被這種新鮮的刺激影響到。所以說，現在人的感情吶，也浮，也表面。”
張侃說的這些引起杭北的深思。
這麽多年，她沒怎麽思考過關於感情的問題，好像所有的時間都拿來工作了，從未靜下心來想過自己。
回到家裏，已是晚上，窗外黑的沈寂，她也不愛明亮的環境，所以家裏也是暗暗的，杭北睡了一覺起來，從床頭櫃上掏出手機。
她翻到梁永傑拍的那張照片，眼睛在上面看了很久。
構圖幹凈，色彩和諧，人景的氛圍感好到極致，是再次看到也會被驚艷到的地步。
杭北把這張照片發給了張侃，想詢問他的意見。
對面很快回道：哇，絕美！
杭北：【你也這樣想？】
張侃：【說不出哪裏最驚艷，但很吸睛，感覺像是所有的人事物在最契合的那一瞬間被捕捉到了。】
杭北定了定心神：【那我想把它作為我們這次新品的預告展覽圖，你覺得怎麽樣？】
張侃：【你心裏不是有答案嗎，又在猶豫什麽？】
杭北一楞。
房間裏安靜舒適，靜的能聽見她挪動身子時身體和被子的索索聲，清晰可聞。也許，是因為這樣的環境太安全了，導致於她清楚地不設防地聽清了自己的內心。
——猶豫什麽？
她知道。
杭北：【因為這張照片是梁永傑拍的。】
張侃：【所以？】
杭北：【和他聯系會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張侃說：【杭北，麻煩的不是需要產生聯系，而是你的心。】
所有的事情大多如此，沒有真正的麻煩，單看你怎麽選怎麽想。
杭北算是有點豁然開朗。
很快，杭北就向張侃推過來的梁永傑的微信發出了好友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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