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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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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辛照昌下床, 走到辛玥面前,“玥兒可要想好了,若不能讓張重渡死心, 他可就沒命了, 要說什麽,如何說,玥兒可想明白了?”

辛玥面如死灰,淡淡道:“臣妹想好了。”

她看向辛照昌, “請皇兄給我一把匕首。”

辛照昌眉頭一跳, “玥兒要做什麽?”

辛玥沈默許久, 緩緩道:“親手殺他。”

不顧生死去保護過的人,犧牲自己也要讓對方活著的人,哪怕用再惡毒的語言, 恐怕也不能讓對方死心。

依著張重渡的性子, 只會覺得她有苦衷, 不但不會死心,還會說出要帶她走,讓她等他之類的話。

這些話必定惹怒辛照昌, 屆時萬箭穿心不再是種形容,而是事實。

她不是真的要殺死張重渡, 而是要用一把匕首暫時殺死他那顆愛慕她的心。

暫時。暫時讓他死心。

辛玥還想到一個辦法,她要在匕首內藏上紙條,匕首插進辛照昌身體裏,她不會拔出,若他當真恨死了她, 未仔細查看將匕首丟棄了,他們的緣分或許就此了結, 若他能發現匕首中隱藏的紙條,就會了解她的苦衷。

今日過後,他們若真的此生不覆相見,帶著愛活一輩子,總比帶著恨活一輩子要好。

辛照昌道:“皇妹所謂的殺他,不是真的讓他死吧。”

辛玥道:“想必皇兄已經猜到我為何這樣做,臣妹的決心能讓皇兄放了張重渡嗎?”

辛照昌看著眼睛哭得紅腫的辛玥,心疼地想要碰觸她的眼睛。

辛玥往後退一步躲開他的手。

“玥兒,你說過的,要陪在朕身邊,既然要陪,又怎麽能躲呢?”辛照昌笑了一下,再往前一步。

辛玥不敢退後,閉上了眼睛。

辛照昌的指腹輕輕碰觸辛玥的眼睛,“今日之後,玥兒只能為朕掉眼淚,除了朕,玥兒為誰哭,朕就殺誰,玥兒乖,別再哭了。”

辛玥睜眼,眸中滿是不解,“皇兄,有時我真的不明白,皇兄究竟是愛我,還是占有欲在作祟,在這皇宮中,皇兄監視我,幹涉我,威脅我,如今甚至連喜怒哀樂皇兄都要控制了嗎?”

辛照昌輕笑,“朕當然是愛你,你是朕的,玥兒的喜怒哀樂朕當然在乎,朕希望你歡喜,自然不願再看你落淚。”

這是什麽狗屁邏輯,希望她歡喜,自登基之後,又何曾真的做過一件讓她歡喜的事?

辛玥不願多言,直接道:“皇兄這就給我匕首吧。”

辛照昌走到門口,大喊道:“齊順!”

齊順推門進來,“奴才在。”

“給長公主一把匕首,再去傳召,讓太傅未時入宮,到攬月閣前殿。”

齊順不明所以,但辛照昌下一句話,讓他明白了一切。

“去告訴蕭清,在攬月閣院中隱蔽處布防好一隊弓箭手,太傅從前殿走出,若朕自窗口|射出箭,則讓弓箭手射殺太傅,若朕的箭沒有射出,就放太傅出宮。”

齊順看了一眼辛玥,低頭道:“是。”

辛照昌舒展了一下筋骨,“玥兒梳洗吧,朕也要回紫宸殿更衣了。”

辛玥福禮,“是。”

辛照昌走到門口,又轉身說道:“這是你們最後一次單獨見面,玥兒要穿得喜慶點,妝容艷麗些,笑得開心些,朕要讓張重渡知道,你在宮中過得有多好。”

辛玥眸中湧上淚,她低頭不看辛照昌,福禮道:“臣妹,遵命。”

辛照昌離開,辛玥喊了王嬤嬤和小灼進來,今日除了要讓張重渡平安踏出攬月閣,她還要做一件事。

“嬤嬤、小灼,我如今的處境你們是知道的,我的性子你們也是知道的。眼下我看似受盡榮寵,實則虛無得很,皇兄對我的忍耐也不知道哪一天就沒了,到了那時,你們也會跟著我受苦,說不定連命都丟了,眼下倒是有個好機會,我會求皇兄放你們出宮,宮外天大地大,你們去過屬於自己的生活吧。”

逃亡之前只需齊順點頭她們就能出宮,可如今怕是要辛照昌點頭了。

王嬤嬤雙眼溢滿淚水,“公主別這樣說,老奴就算是死也要陪著公主。”

小灼幹脆哭了起來,“奴婢不要離開公主,公主和太傅私奔消失這二十多日,奴婢都要擔心死了,奴婢再也不要離開公主。”

王嬤嬤卻道:“小灼,你才十七歲,不像我,五十多了,出宮也沒什麽可活的,你就聽公主的話,出宮去吧。”

小灼哭得傷心,“我自幼父母雙亡,叔嬸苛待我,將我送進宮後不再理會,要不是靜嬪娘娘和公主待我寬厚,恐怕我早就死了,公主讓我出宮,我又能投奔誰,又該如何活?”

辛玥走到梳妝臺前,拿出裏面的金銀首飾,“這些東西於我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你收好。”她又走到桌案後,拿出幾片金葉子和銀票,“這些你也拿著,出宮後更名換姓做個小生意,你刺繡的手藝同宮中女官比起來是遜色些,但在坊間定然能衣食無憂地過活,你年歲不大,若能遇到真心疼愛你的男子最好,遇不到也不要隨意嫁人,自由自在活著,也好。”

小灼忙推辭,“這些我不能要。”

王嬤嬤道:“小灼,你可不能推辭,這是公主的一片心。”

辛玥道:“王嬤嬤,既然你知道我對小灼的一片心,自然也知道我對你的一片心,我還有銀錢和首飾玉器,你們兩個都帶上,小灼不是說無依無靠,無處投奔嗎?那你們兩人便相依為命,豈不是更好。”

王嬤嬤道:“公主,老奴不一樣,老奴早就把公主看做比命還重要的人,公主讓老奴離宮,就是要了老奴的命。”

辛玥濕了眼眶,上前擁住王嬤嬤,“可是嬤嬤,我又怎麽忍心看你跟著我受苦,看你……”

王嬤嬤眼含淚水,“老奴即便是出宮,又如何放得下公主?與其在宮外成日擔心,不如跟在公主身邊來得踏實,公主怕老奴吃苦,可老奴不怕身體吃苦,只怕和公主分離之苦,若公主真的心疼老奴,就成全了老奴吧。”

小灼跟著道:“我也不要離開公主,我也要陪著公主。”

王嬤嬤道:“小灼你的路還很長,聽話。”

辛玥為小灼拭去淚水,“小灼,我已不能為你再做更多,我怕到時候真的會護不住你。就這樣決定了,你出宮,王嬤嬤暫時留下,我這不是和你商量,而是告知你我的決定。”

小灼看出辛玥心意已決,也知辛玥和王嬤嬤也都是為她好,含淚應道:“是。”

門外響起齊順的聲音,“長公主,陛下讓奴才送匕首來。”

小灼擦幹眼淚去開門,齊順進入呈上匕首,“長公主,陛下讓奴才帶句話,陛下用過午膳後會先到攬月閣外殿等長公主,屆時院中弓箭手都會準備妥當。”

辛玥拿過匕首,“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齊順離開,辛玥忙讓小灼關門,然後拿著匕首細細查看起來,這把匕首不過是把普通的匕首,刀柄並非是骨質,或同刀鋒一體是鐵制,而是木質的。

她松了一口氣,最怕那種一體鐵制的匕首,她是無法往裏放入紙條的,既然是木質就好辦得多。

“王嬤嬤,去拿粗針來,小灼,點上燭火。”

辛玥先用燭火將粗針燒熱,再鉆入刀柄之後,多次反覆,刀柄後便有了一個小洞。

她將寫好的紙條卷成細棒放進去,再用蠟封好。

拿著匕首,辛玥忽而緊張起來,她怕自己說不出狠心的話,也怕自己下不去手;她怕張重渡不信她說的話,又怕他相信;她怕張重渡不會死心,又怕他會真的死心。

辛玥取下脖子上掛著的玉佩交給王嬤嬤,“嬤嬤,你幫我將它收好,今日不能讓太傅看見我還戴著它。”

王嬤嬤收好玉佩,辛玥讓小灼拿來她最艷麗的一身衣裙。

如今貴為長公主的辛玥,箱籠中多得是艷麗的衣裙,小灼有點拿不準,“公主,這許多艷麗的衣裙,要穿哪件?”

辛玥道:“把那件瑰色金線繡牡丹曳地裙拿過來。”

小灼拿過曳地裙為辛玥更衣,又為辛玥挽好發髻,辛玥指了指梳妝臺上辛照昌給她的金鳳釵,“戴上這個,”又指了向一對紅寶石耳墜,“好有這個。”

描眉塗粉後,她選了個瑰色的口脂。

辛玥看著銅鏡前的自己,一身裝扮貴氣冷艷,給人一種不容親近疏離之感,她都有點不認識自己了。

小灼道:“公主,午膳備好了。”

辛玥搖搖頭,“吃不下。”

王嬤嬤明白辛玥此時的心情,她倒杯茶遞給辛玥,緊緊握住辛玥的手,“公主,別怕。”

辛玥手心全是冷汗,她喝下一口茶起身對王嬤嬤和小灼道:“你們留在這裏,黃昏前不要去前殿。”

王嬤嬤道:“老奴明白。”

辛玥拿起匕首,緊緊握在手中,提著裙擺走出房間,往前殿行去。

*

正在廚房做青團的張重渡,看見廚房門口的羽林軍,微笑著問道:“李虎,你可有什麽事?”

這幾日,張重渡不是拿著書畫讓羽林軍給他換糧食蔬菜,就是拿玉器換酒水,和守衛的幾名羽林軍都熟悉了。

不但如此,買了糧食回來,他做好糕點還會端給他們品嘗,酒水也會多給他們一壇,就連書畫玉器換完糧食蔬菜酒水剩下的銀子也都給他們了。

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張重渡除了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之外,這幾名羽林軍對他幾乎是有求必應。

張重渡邊問,邊拿著做好的一個青團走到李虎面前,直接塞到他嘴裏,“嘗嘗這次做的是不是比上次好吃多了。”

這段時日,他廚藝大增。

李虎嚼著青團道:“好吃。太傅,陛下宣您入宮。”

張重渡一個沒聽清,入宮?他也想過辛照昌不可能關他一輩子,最有可能的便是冊封辛玥為妃後就把他殺了。

他也做好了打算,若到了那時,他就放一把火把這座府邸燒了,讓門口看守的羽林軍掩護自己逃走,再找一具和自己身形差不多的屍體扔在火中。

給了這幾名看守大門的羽林軍這麽多好處,這點小事,他們應該還是會幫忙的,若實在不幫忙,屆時,就別怪他手中的利劍了。

但他根本沒料到辛照昌會召他入宮。

李虎又道:“齊公公正在前院等太傅。”

張重渡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他洗凈手,取下圍裙。

“好,我這就去,你把這盤青團端給大家吃吧。”

來到前院,齊順打量著張重渡穿的簡單布衣,挽起的衣袖,和袖口的面粉,猜到他應該是從廚房出來。

再看他的面容,雙目炯炯,精神抖擻,似乎這段時日他失了的只是錦衣玉食,內心卻一點煎熬都沒有。

齊順不由納悶,在雁門關時,他分明看到張重渡對長公主用情至深,如何一點頹廢之感都無。

“太傅瞧著神采奕奕。”

張重渡知道這不過是諷刺,笑道:“難道不吃不喝,無精打采,陛下就能成全我和公主?”

他越過齊順,先往府門走去,“走吧。”

坐到馬車上,齊順道:“長公主昨夜已侍寢,今日召太傅入宮是長公主的意思。”

昨夜他知道主子和辛玥什麽也沒發生,但他還是按照主子的意思,將這番話說給張重渡聽。

張重渡心頭一緊,冷冷道:“陛下逼迫公主而已。”

齊順道:“是不是逼迫,太傅一會可親自問長公主。”

張重渡慌張起來,齊順這篤定的語氣,讓他覺得今日這場入宮不簡單。

不用想,也知道根本不是辛玥召他入宮,而是辛照昌讓辛玥召他入宮,至於要幹什麽,他不敢想……

張重渡從沒有這樣緊張過,哪怕是當年第一次科考,第一次面聖他都沒有如此緊張。

車架停在宮門前,齊順走在前,引著張重渡往攬月閣行去。

這條去攬月閣的路,張重渡再熟悉不過,曾經多少個黑夜,他都踏上過這條路,那時他懷著期望和歡喜,今日卻是緊張和害怕。

他擡頭看天,出府時還艷陽高照,此時卻是烏雲密布。

來到攬月閣前殿,齊順推開門,“太傅請。”

張重渡走入,身後殿門關上的一瞬,他看見辛玥自深棕木雕屏風後走出來。

辛玥妝容精致,身著瑰色金線曳地裙,發髻高高挽起,金鳳釵上的流蘇垂落下來,隨著步子輕輕擺動,襯得女子高貴清麗。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辛玥,和她之前認識的那個溫婉柔弱的三公主好似不是一個人。

四目相對之時,張重渡明顯從辛玥眼中看到了淚痕,他三步兩步跨到辛玥面前,想要擁抱她。

辛玥卻冷聲道:“不要過來!”

辛照昌剛警告過她,今日不能有任何身體接觸,若是張重渡情難自禁,她也要立刻制止,否則,張重渡照樣會被射殺。

辛玥轉頭不敢看張重渡。

張重渡楞在原地,他不明白幾日未見,辛玥怎麽像變了個人一樣。

他的心微微顫著,小心翼翼問道:“是臣做錯什麽了嗎?”

辛玥幹脆轉過身背對著他,“今日召太傅來,就是要告訴太傅,我貪戀這皇宮的榮華,貪慕皇兄給我的寵愛,我想留在皇兄身邊,請太傅斷了愛慕我的心思。”

張重渡懵了,下意識道:“公主在說什麽?”

辛玥冷聲道:“今日召太傅前來,就是要告訴太傅,你我再無可能,還請太傅斷了愛慕我的心思。”

張重渡呆站了片刻,漸漸紅了眼尾,他往前邁了一步,“臣不信,公主不是這樣的人。”

辛玥轉身,卻還是不敢看他,“本公主是怎樣的人,太傅很了解嗎?跟你一起逃亡的日子我過夠了,我再也不想過那樣的日子,皇兄待我真心,我不想離開他。”

心痛欲裂,張重渡忍不住揪住了胸前的衣服,“騙人,公主騙人,公主可還記得在雁門縣客棧中,我們是拜過了天地的,我們說了永不相負的誓言。”

“是嗎?”辛玥淡淡道:“可我不記得了。”

張重渡三兩步走到辛玥面前,扶住她的肩膀。

辛玥重重打掉他的手,“太傅請自重!”

猶如晴天霹靂,張重渡怔在原地,半張著嘴,半晌說不出話來,心好似被什麽使勁扯著,他無法呼吸,也無法再挪動半步。

辛玥繼續道:“我和太傅之間的情分,盡了。”

張重渡緊緊揪著心口的衣服,心痛到無法呼吸,他顫著聲音道:“臣想問公主一句,臣在公主眼裏算什麽,之前是什麽,如今又是什麽?公主可曾喜歡過臣?”

辛玥面無表情道:“也許曾經有一點點喜歡,但現在我才知道,我真正喜歡的其實是高高在上的地位,皇兄許我後位,許我至高無上的榮耀,太傅能給我什麽?流浪嗎?”

“公主喜歡的,臣也能給!”張重渡急急說著,“公主要什麽,臣就給公主什麽,公主要這天下……”

“閉嘴!”辛玥驚了一驚,她看著張重渡堅定的神情,意識到他可能已經有了反叛的心思,這等心思絕不能讓辛照昌察覺到!

馬上改口道:“你給不了!回宮後我才發現,我真正喜歡的人是皇兄,之前對你的喜歡,是錯覺。”

她捏緊了拳頭,盡量用冰冷的眼神看著張重渡,“太傅如今知道了我就是個朝三暮四,水性楊花,意志不堅的女子,我對太傅的喜歡已經耗盡了,我們之間的情分到此為止。”

張重渡眼中滿是酸澀的淚水,他輕輕一眨眼,淚便滑落了下來,他看著辛玥的眼睛,可辛玥卻偏過頭去不看他。

“公主,能否看著臣的眼睛再說一次,公主不愛臣了。”

辛玥道:“我現在看見你就厭煩,更不想看你的眼睛,太傅最好立刻就表態,不再糾纏,已經死心。”

張重渡沈默半晌道:“臣知道,公主說這些言不由衷的話,是為了讓臣死心,因為只有臣死心了,放棄愛慕公主,辛照昌才能放了臣是嗎?”

辛玥看了一眼屏風之後,她捏緊拳頭,咬緊牙關道:“不是!我是真的不想再同你糾纏,我大可不召太傅入宮說這些話,但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總想著同太傅講清楚,免得你還對我抱有什麽不切實際的幻想,我希望太傅忘了我,早日尋覓良人。”

張重渡不相信,不相信曾經對他說過絕不獨活的小公主,會在短短不到十日,就改變了心意。

他往前跨半步,“是因為昨夜公主侍寢了,覺得自己已非完璧之身,才要推開臣的嗎?還是公主認為自己再也離不開皇宮,遲早要做辛照昌的嬪妃才要同臣分開嗎?”

張重渡滿目痛楚看著辛玥,“臣不在乎公主是否清白之身,也不在乎公主會成為誰的嬪妃,臣只在乎公主的心裏是否有臣,這輩子,不論公主成為怎樣的人,只要公主心裏還有臣,臣就不會放棄。”

辛玥眸中的淚,再也留不住,一行行清淚落下來,她的心軟透了,可說出的話卻硬地傷人。

“我是自願侍寢,我不愛你了張重渡,你放棄吧,死心吧。”

“不,這不是真的……”張重渡再也忍不住,大步走到辛玥面前,直接將她擁在懷中,“公主,別再說這些傷人的話了,臣的心真的好痛,臣會當真的。”

辛玥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堅持不住,她知道不論她再說什麽,張重渡都不會對她死心。

她狠了狠心,從袖筒掏出匕首,刺向了張重渡。

多年練武,防禦已經刻在張重渡骨子裏,他下意識用手握住了刀刃,鮮血直流。

張重渡看一眼匕首,再看向辛玥,眼中是不可置信和巨大的痛楚,想說什麽,張了張嘴,什麽都沒說出口。

下一刻他松了手,自己迎上了匕首。

刀刃刺入他的左肩,他忍住疼,伸手去撫摸辛玥的臉龐,“公主對不起,臣不該躲,公主想要臣死,臣又怎麽敢活。”

他從脖勁處掏出玉佩,拽下來捧在辛玥面前,“公主可還記得這塊玉佩?”

辛玥的心顫著,她看著帶血的玉佩,早已是淚流滿面,但她還是說道:“不記得了,我早就扔了。”

她拿過張重渡的玉佩,握在手中許久,還是狠狠摔在地上,“太傅的也沒必要留了。”

辛玥推開張重渡,大喊道:“我真的很厭惡你,張重渡你夠了!難道真的要我殺了你,你才能相信我說的都是真話!你如何就不能說一句恨我!”

張重渡的目光楞楞看著摔碎的玉佩,肩頭的痛不及心痛的萬分之一,他哽著聲音道:“公主真的想讓臣死?真的要與臣訣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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