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夢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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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夢魘（一）
◎辛妹想去拐只鮫人回來當夫婿？◎
“什麽記憶？誰的記憶？”
江辭冰疑惑道。
天水端：“你在天水居生活的記憶, 我的胞妹天水辛。”
之前謝含翊灌輸的阿辛那份記憶中並沒有天水族，看來阿辛和天水辛也是不同的。
江辭冰覺得她快要成為記憶的容器了，原身一份, 她一份, 阿辛一份。
現在天水端告訴她, 還有一份記憶你要不要。
江辭冰不知道該作何表情，之前的那些記憶都沒有問過她的意見, 沒有問她想不想要, 她願不願意，只當做該是她想起來的，就那樣一股腦兒地塞進她的腦子裏。
現在又有一份記憶, 倒是在塞進她腦子前問了她的意願，可她好像也沒有多少說“不”的餘地。
畢竟曾經提及的那些, 都告訴著她，天水一族有抵抗邪氣的能力, 好像接受天水辛的記憶是百利無害的。而且她的腦海中那些破碎淩亂的記憶中閃現的，她想要回的家, 她的阿爹阿娘、她的阿兄，隱隱約約的, 就是天水辛。
她到底是誰呢？
沒有記憶的人, 和擁有過載記憶的人，都一樣的漂泊無依, 她一時間生出了荒誕不堪的悲觀心態，曾經堅定不移的自我意識產生了動搖。
她的世界仿佛在頃刻間崩塌坍毀, 她的靈魂好似撕裂般痛楚, 她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啊。
是不是, 她根本就是不應該存在的, 那些記憶中的她們才是實實在在的，她不過是她們其中的某個人失憶後產生的一點點錯誤的存在？
等記憶融合，她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江辭冰雙目黯淡無光，她失神地躺回搖椅，周身靈光逐漸消散，她的容貌逐漸變化，換成了顧惜照的模樣。
天水端驚異地看著她的變化，未曾料想她反應如此之大，恐是天機鏡趁機用魔障影響了她的所思所念。
他試圖撥動蒼梧琴琴弦，用琴音喚醒江辭冰的意識，然琴音受到天機鏡遏制，竟無半點聲響。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的意識淪陷，軀體被顧惜照代替。
他認得這位變幻後的女子。
顧惜照曾與鮫皇謝攬月一同拜訪天水居。
天水端順著顧惜照逐漸清明的目光擡頭看向那交戰中的兩人。
他福至心靈，高聲喊道：“你們兩個別打了，救救阿辛。”
兩人同時扭頭，看向顧惜照的位置。
電閃晦明中，顧惜照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憂非憂，一晃而過，好似錯覺。
她從躺椅上起身，雙手護著腹部，柔聲嗔怪道：“阿陽哥哥，攬月，你們怎麽打起來了。”
兩人停住，飛回她身前，謝含翊抿著唇站在三尺開外，江映星卻沒顧忌，靠近了她身邊。
“阿陽哥哥說好了今日來為我慶生的，可不許再出手了，我要不高興的。”
阿照牽過江映星的手，她微微笑對著謝含翊說完，又嗔怪地搖了搖江映星衣袖：“攬月，你也不許動手。”
謝含翊霜藍色的眼眸毫無波瀾，他左手握住淩霄劍，在顧惜照驚訝的目光中一劍洞穿了——他自己的右胸。
江尋陽的臉形成的光幕在他臉部拉扯，猙獰中同幻境一齊碎裂消散。
*
金虹細碎的霞光穿透蒼翠的葉，灑落在她白皙細膩的肌膚上，浮照出一片嫣紅的通透。
她的眼皮下滾圓的眼珠動了動，烏黑濃密的睫毛輕顫，小扇子般撐開，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靈動眼眸。
天水辛清醒過來，擡手遮了遮日光，嘟囔道：“傍晚了啊。”
突然，她一個鯉魚打挺站直了身子，邊拍草屑邊朝山坡下跑去：“糟了，阿兄已經下學了，我的藥經還沒抄完呢！”
風吹過她耳畔垂落的縹碧發帶，裙擺在奔跑中綻開一朵朵輕靈飄逸的花。
日落很漫長，漫長到足夠她趕回家。
夜色來得也很快，幾乎是她一踏入院子，頃刻間天地星河落幕，暗色籠罩，長燈倏亮。
她虛心貼著墻根，蹭著燈光的邊角一點點挪進去，祈禱阿兄今日課業繁重，沒時間來捉她的小辮子。
“咦？”
她停下腳步，輕嗅著空氣中的陌生氣息，一股帶著點點腥甜味的鮮香，同無盡長河那邊的味道有些相似的味道。
家中來客人了？
她改換了方向，側耳傾聽正堂那邊的動靜。
天水居多年不與外界交流，他們是怎麽找上門來的？
“域外……從未……邪……”
交談聲很小，她又隔得遠，只隱隱約約聽辨出幾個字。
她悄悄地走近點兒，才聽清晰些，阿娘糯糯軟軟的聲音響起：“我族本就鉆研清凈之道，自從天塹封印後，才退隱天水居，如今邪氣再起，自然當仁不讓。你們且住下，顧道友雙身子不宜太過激烈的驅邪法子，先讓端兒每日用琴音凈化。”
阿父嗓音嚴肅道：“此事事關重大，我亦會通知族長，讓族人做好出山的準備。”
清清冷冷的陌生音色道：“多謝。日後有任何需要，鮫族定會配合。”
鮫族？
天水辛腦中冒出圖紙上面部長著魚鰭的人身魚尾模樣，新奇地探出腦袋去瞧正堂中的人影。
沒瞧見魚尾呀。
“哎喲！”
忽然她腦袋一疼，仰頭朝罪魁禍首望去，捂著被敲的地方惱怒小聲道：“阿兄，你又敲我的頭，會變傻的。”
“偷看什麽呢。”
天水端單手將蒼梧琴抱在懷中，一派溫潤的光風霽月模樣，他那些同窗中又有誰會知道他是個愛揍妹妹的大魔王呢！
天水辛憤憤地想，遲早有一天她要讓他的同窗們見識到他的“真面目”！看他還娶不娶得到夫人，哼，她可是發現了他一個春心萌動的小秘密，只差驗證了。
不過現在她還是得忍氣吞聲，她揉著頭老實交代：“家中來客人了，是鮫族，我好奇看看。”
天水端好笑地伸出一只手拉著她走進去，低聲嘲笑道：“好奇就進去見見，難道我厚臉皮的妹妹也有怕生的一天？”
“你、哼，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天水辛才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比早就抽條長成一棵高聳挺拔的勁松般的及冠少年矮了半截，此時被他拖著胳膊走，短腿走得踉蹌，氣得錘了他一下子：“你慢點，要不就松開我，要在客人面前丟死人了……”
天水端才想起來似的一臉恍然：“啊，抱歉，忘記這茬了，我短腿的妹妹。”
天吶，她上輩子造了啥孽，怎麽會有這樣損的哥哥！
天水辛心中哀嚎一陣，表面上在他後知後覺地松開後連忙理了理衣襟和發絲，不能在客人面前太失禮了。
她乖乖巧巧地露出笑臉，跟在施施然的阿兄身邊走到正堂中：“阿父、阿娘。”
她拉住阿娘的手，斂著眼眸，倚在阿娘身旁，目光落在客人的流光飄逸的衣擺上，心下猜測著，他們穿的是鮫紗麽。
“端兒，小辛，謝道友和顧道友會在家中住一段日子，不要沖撞了客人，知道嗎？”
在阿娘的介紹中，她才擡眼望去，而看清面前客人的容貌，她連呼吸都停頓了，好漂亮的一對。
一人神清骨秀，仙姿玉質，一人星眸皓齒，霞姿月韻。
鮫族都這麽漂亮嗎？天水辛目不轉睛，心猿意馬，尚美的天性讓她沈浸在兩位客人的美貌中遲遲回不過神，直到身側阿兄掐她一把：“知、知道了。那我可以常常去找前輩玩嗎？我會小心照顧前輩的，我還可以給前輩講趣事解悶。”
“好啊，明日等小辛來找我玩哦。”
懷著身孕的漂亮前輩笑得溫溫柔柔。
*
一個時辰的琴聲後。
天水端收好琴，強行將精神抖擻的天水辛拉走，路上數落她道：“瞧你那出息，眼珠子都快貼人家身上去了，難不成天水族沒有美人了，怎麽不見你瞧著我走不動道的。”
天水辛聞言，不雅地翻了個白眼：“阿兄，有你這麽自戀的嗎？”
“再說了，從我出生起就瞧見你這張臉，有哪個角度是我沒看過的，早就習慣了，哪裏有今天瞧見客人的驚艷。”她捧著心口，憧憬道：“阿娘方才說了出山，我們以後是不是可以離開天水居出去玩了？我要去鮫族，嘿嘿。”
天水端瞧著她的樣子，忍俊不禁打趣道：“怎麽，辛妹想去拐只鮫人回來當夫婿？”
她雙眼亮晶晶的，臉頰飛上兩片紅雲：“交朋友，交朋友。”
“噢~交朋友~”天水端拉長著聲調怪模怪樣地重覆她的話，接著道：“那你知道怎麽去鮫族嗎？”
他神秘兮兮彎腰湊到她耳邊道：“別說阿兄不寵你，吶，你可以直接從無盡長河那跳下去，無盡長河盡頭連接無盡海，鮫族就在無盡海。”
天水辛睜大眼睛一把推開他：“無盡長河那的懸崖有多高你不知道嗎？”
卻見他眼中狡黠，壞笑出聲：“族中小孩兒都不怕，就你怕，約定一起跳著玩，你還裝病，阿兄這不是想讓你克服一大恐懼麽哈哈哈……瞧你膽小兒的，連說說都不敢聽了哈哈哈……”
“你！天、水、端！”
她咬牙切齒地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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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記憶？誰的記憶？”
江辭冰疑惑道。
天水端：“你在天水居生活的記憶, 我的胞妹天水辛。”
之前謝含翊灌輸的阿辛那份記憶中並沒有天水族，看來阿辛和天水辛也是不同的。
江辭冰覺得她快要成為記憶的容器了，原身一份, 她一份, 阿辛一份。
現在天水端告訴她, 還有一份記憶你要不要。
江辭冰不知道該作何表情，之前的那些記憶都沒有問過她的意見, 沒有問她想不想要, 她願不願意，只當做該是她想起來的，就那樣一股腦兒地塞進她的腦子裏。
現在又有一份記憶, 倒是在塞進她腦子前問了她的意願，可她好像也沒有多少說“不”的餘地。
畢竟曾經提及的那些, 都告訴著她，天水一族有抵抗邪氣的能力, 好像接受天水辛的記憶是百利無害的。而且她的腦海中那些破碎淩亂的記憶中閃現的，她想要回的家, 她的阿爹阿娘、她的阿兄，隱隱約約的, 就是天水辛。
她到底是誰呢？
沒有記憶的人, 和擁有過載記憶的人，都一樣的漂泊無依, 她一時間生出了荒誕不堪的悲觀心態，曾經堅定不移的自我意識產生了動搖。
她的世界仿佛在頃刻間崩塌坍毀, 她的靈魂好似撕裂般痛楚, 她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啊。
是不是, 她根本就是不應該存在的, 那些記憶中的她們才是實實在在的，她不過是她們其中的某個人失憶後產生的一點點錯誤的存在？
等記憶融合，她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江辭冰雙目黯淡無光，她失神地躺回搖椅，周身靈光逐漸消散，她的容貌逐漸變化，換成了顧惜照的模樣。
天水端驚異地看著她的變化，未曾料想她反應如此之大，恐是天機鏡趁機用魔障影響了她的所思所念。
他試圖撥動蒼梧琴琴弦，用琴音喚醒江辭冰的意識，然琴音受到天機鏡遏制，竟無半點聲響。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的意識淪陷，軀體被顧惜照代替。
他認得這位變幻後的女子。
顧惜照曾與鮫皇謝攬月一同拜訪天水居。
天水端順著顧惜照逐漸清明的目光擡頭看向那交戰中的兩人。
他福至心靈，高聲喊道：“你們兩個別打了，救救阿辛。”
兩人同時扭頭，看向顧惜照的位置。
電閃晦明中，顧惜照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憂非憂，一晃而過，好似錯覺。
她從躺椅上起身，雙手護著腹部，柔聲嗔怪道：“阿陽哥哥，攬月，你們怎麽打起來了。”
兩人停住，飛回她身前，謝含翊抿著唇站在三尺開外，江映星卻沒顧忌，靠近了她身邊。
“阿陽哥哥說好了今日來為我慶生的，可不許再出手了，我要不高興的。”
阿照牽過江映星的手，她微微笑對著謝含翊說完，又嗔怪地搖了搖江映星衣袖：“攬月，你也不許動手。”
謝含翊霜藍色的眼眸毫無波瀾，他左手握住淩霄劍，在顧惜照驚訝的目光中一劍洞穿了——他自己的右胸。
江尋陽的臉形成的光幕在他臉部拉扯，猙獰中同幻境一齊碎裂消散。
*
金虹細碎的霞光穿透蒼翠的葉，灑落在她白皙細膩的肌膚上，浮照出一片嫣紅的通透。
她的眼皮下滾圓的眼珠動了動，烏黑濃密的睫毛輕顫，小扇子般撐開，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靈動眼眸。
天水辛清醒過來，擡手遮了遮日光，嘟囔道：“傍晚了啊。”
突然，她一個鯉魚打挺站直了身子，邊拍草屑邊朝山坡下跑去：“糟了，阿兄已經下學了，我的藥經還沒抄完呢！”
風吹過她耳畔垂落的縹碧發帶，裙擺在奔跑中綻開一朵朵輕靈飄逸的花。
日落很漫長，漫長到足夠她趕回家。
夜色來得也很快，幾乎是她一踏入院子，頃刻間天地星河落幕，暗色籠罩，長燈倏亮。
她虛心貼著墻根，蹭著燈光的邊角一點點挪進去，祈禱阿兄今日課業繁重，沒時間來捉她的小辮子。
“咦？”
她停下腳步，輕嗅著空氣中的陌生氣息，一股帶著點點腥甜味的鮮香，同無盡長河那邊的味道有些相似的味道。
家中來客人了？
她改換了方向，側耳傾聽正堂那邊的動靜。
天水居多年不與外界交流，他們是怎麽找上門來的？
“域外……從未……邪……”
交談聲很小，她又隔得遠，只隱隱約約聽辨出幾個字。
她悄悄地走近點兒，才聽清晰些，阿娘糯糯軟軟的聲音響起：“我族本就鉆研清凈之道，自從天塹封印後，才退隱天水居，如今邪氣再起，自然當仁不讓。你們且住下，顧道友雙身子不宜太過激烈的驅邪法子，先讓端兒每日用琴音凈化。”
阿父嗓音嚴肅道：“此事事關重大，我亦會通知族長，讓族人做好出山的準備。”
清清冷冷的陌生音色道：“多謝。日後有任何需要，鮫族定會配合。”
鮫族？
天水辛腦中冒出圖紙上面部長著魚鰭的人身魚尾模樣，新奇地探出腦袋去瞧正堂中的人影。
沒瞧見魚尾呀。
“哎喲！”
忽然她腦袋一疼，仰頭朝罪魁禍首望去，捂著被敲的地方惱怒小聲道：“阿兄，你又敲我的頭，會變傻的。”
“偷看什麽呢。”
天水端單手將蒼梧琴抱在懷中，一派溫潤的光風霽月模樣，他那些同窗中又有誰會知道他是個愛揍妹妹的大魔王呢！
天水辛憤憤地想，遲早有一天她要讓他的同窗們見識到他的“真面目”！看他還娶不娶得到夫人，哼，她可是發現了他一個春心萌動的小秘密，只差驗證了。
不過現在她還是得忍氣吞聲，她揉著頭老實交代：“家中來客人了，是鮫族，我好奇看看。”
天水端好笑地伸出一只手拉著她走進去，低聲嘲笑道：“好奇就進去見見，難道我厚臉皮的妹妹也有怕生的一天？”
“你、哼，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天水辛才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比早就抽條長成一棵高聳挺拔的勁松般的及冠少年矮了半截，此時被他拖著胳膊走，短腿走得踉蹌，氣得錘了他一下子：“你慢點，要不就松開我，要在客人面前丟死人了……”
天水端才想起來似的一臉恍然：“啊，抱歉，忘記這茬了，我短腿的妹妹。”
天吶，她上輩子造了啥孽，怎麽會有這樣損的哥哥！
天水辛心中哀嚎一陣，表面上在他後知後覺地松開後連忙理了理衣襟和發絲，不能在客人面前太失禮了。
她乖乖巧巧地露出笑臉，跟在施施然的阿兄身邊走到正堂中：“阿父、阿娘。”
她拉住阿娘的手，斂著眼眸，倚在阿娘身旁，目光落在客人的流光飄逸的衣擺上，心下猜測著，他們穿的是鮫紗麽。
“端兒，小辛，謝道友和顧道友會在家中住一段日子，不要沖撞了客人，知道嗎？”
在阿娘的介紹中，她才擡眼望去，而看清面前客人的容貌，她連呼吸都停頓了，好漂亮的一對。
一人神清骨秀，仙姿玉質，一人星眸皓齒，霞姿月韻。
鮫族都這麽漂亮嗎？天水辛目不轉睛，心猿意馬，尚美的天性讓她沈浸在兩位客人的美貌中遲遲回不過神，直到身側阿兄掐她一把：“知、知道了。那我可以常常去找前輩玩嗎？我會小心照顧前輩的，我還可以給前輩講趣事解悶。”
“好啊，明日等小辛來找我玩哦。”
懷著身孕的漂亮前輩笑得溫溫柔柔。
*
一個時辰的琴聲後。
天水端收好琴，強行將精神抖擻的天水辛拉走，路上數落她道：“瞧你那出息，眼珠子都快貼人家身上去了，難不成天水族沒有美人了，怎麽不見你瞧著我走不動道的。”
天水辛聞言，不雅地翻了個白眼：“阿兄，有你這麽自戀的嗎？”
“再說了，從我出生起就瞧見你這張臉，有哪個角度是我沒看過的，早就習慣了，哪裏有今天瞧見客人的驚艷。”她捧著心口，憧憬道：“阿娘方才說了出山，我們以後是不是可以離開天水居出去玩了？我要去鮫族，嘿嘿。”
天水端瞧著她的樣子，忍俊不禁打趣道：“怎麽，辛妹想去拐只鮫人回來當夫婿？”
她雙眼亮晶晶的，臉頰飛上兩片紅雲：“交朋友，交朋友。”
“噢~交朋友~”天水端拉長著聲調怪模怪樣地重覆她的話，接著道：“那你知道怎麽去鮫族嗎？”
他神秘兮兮彎腰湊到她耳邊道：“別說阿兄不寵你，吶，你可以直接從無盡長河那跳下去，無盡長河盡頭連接無盡海，鮫族就在無盡海。”
天水辛睜大眼睛一把推開他：“無盡長河那的懸崖有多高你不知道嗎？”
卻見他眼中狡黠，壞笑出聲：“族中小孩兒都不怕，就你怕，約定一起跳著玩，你還裝病，阿兄這不是想讓你克服一大恐懼麽哈哈哈……瞧你膽小兒的，連說說都不敢聽了哈哈哈……”
“你！天、水、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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