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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癡戀(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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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癡戀(十一)

◎“還真是稀奇事,瞎子也能點鴛鴦譜?”◎

謝含翊靜佇在原地,身形不動如山。

待妖風消退,他便毫不留情甩開江辭冰,上前與江飛雪共同對戰狐妖。

他雖沒了金丹,所學的劍術卻是實打實的。

一藍一紅,身形矯健翩飛,持劍對敵之間有種特有的默契。

自古紅藍相配。

江辭冰忽略心中微小的酸澀,滿意地點點頭。

江辭冰走兩步將看得緊張而呆楞在原地的蘇惜春拉入一旁的檀木柱子後,卻見那裏早就有人。

一襲青竹紋錦袍的徐玉歌瀟灑倚柱,眸光沈沈地望著交戰雙方,眸底晦暗不明,與他平日裏瀟灑恣意的模樣全然不同。

無論徐玉歌在想什麽,他既然不上前參戰,江辭冰也不會多嘴,以大師姐與謝含翊兩人的實力,對付早已削弱過的狐妖根本不用擔心。

原文中徐玉歌和大師姐從梨花鎮開始合作,並肩作戰,慢慢對對方生出不一樣的感情來。

徐玉歌不去攪和謝含翊和大師姐培養感情,她樂見其成。

只是柱子就這麽大一根,他還一個人就占了大半。

眼見著打鬥激烈起來,江辭冰趕忙拉著蘇惜春上前:“徐師兄,擠擠。”

徐玉歌早就感知到江辭冰那盯了他許久的視線,只不過他沒心情搭理旁人,便當做不知。

現下聽到江辭冰理所當然地叫他讓位置,他挑眉朝她看去。

一眼就看到江辭冰親熱地拉著骨妖的手,朝他越來越靠近。

徐玉歌盯著骨妖那雙銀白的妖異瞳孔,一股怒氣從他心底竄起,邪火燒將他的理智,使他愈發心煩意亂。

徐玉歌顧忌江辭冰那脆得跟紙糊似的身板,不便動手。他只語氣十分不耐道:“旁邊不還有那麽多,怎麽你偏要來此處與我搶。”

江辭冰毫不客氣地推開他撐了半邊柱子的手,招呼蘇惜春藏好:“當然是因為這裏安全,而且視野最佳。”

“先來後到,你再往裏擠,別怪我用絕唱削你。”

徐玉歌輕振手中寶劍,威脅道。

江辭冰才不接他的話,興致勃勃拉著蘇惜春道:“看,大師姐的颯爽英姿在這裏是不是看得一清二楚。”

江飛雪劍身細長雪亮,劍招輕盈,術法與劍術交替,騰轉間如兔起鶻落,紅衣翩飛,更因利落瀟灑的動作愈發美不勝收。

江飛雪招架了狐妖大部分攻擊。

“謝師兄和大師姐配合無間,簡直天生一對!”

江辭冰激動地拍了拍柱子,得到徐玉歌嫌棄的眼神一枚。

徐玉歌嗤笑一聲:“還真是稀奇事,瞎子也能點鴛鴦譜?”

江辭冰回頭怒目而懟:“總比某些啞巴好!”

他們在後方安逸鬥嘴,前方戰況卻越發激烈。

江辭冰和徐玉歌的對話傳進手中劍招不斷的江飛雪、謝含翊二人耳中。

他們之間隔得並不是很遠,且兩人又都耳聰目明,自然都聽得明白。

兩人對視一眼,一人眼神無奈,一人冷淡蹙眉。

謝含翊因金丹破碎並無靈力術法加持,但他所用劍招卻淩厲兇悍非常,招招秉承“快準狠”的要訣,專往狐妖命門刺,剛好能打亂狐妖的節奏。

狐妖深知速戰速決的道理,奈何兩人纏人得很,招式一脈相承,且都是不要命的打法,此起彼伏,又恰好能替對方擋下它的攻擊。

相比起兩人的游刃有餘來,狐妖破法陣廢了不少妖力,與兩人纏鬥,從頭至尾就一直落於下乘。

突然,狐妖驟然奮起發難,當是逼到絕境,準備拼死一搏,竟然不顧江飛雪的劍招,揚起爪子直接朝她心臟去。

這是要以命換命的打法。

江辭冰擔憂大喊一聲“大師姐!”

她沒想到狐妖如此不要命也要傷到大師姐。

“絕唱!”

徐玉歌擡手一聲清喝。

一道炫目金光破空而出,流光溢彩的寶劍從鑲金嵌玉的劍鞘中拔出。

而那廂,謝含翊已旋身擋在江飛雪身前,替她擋下狐妖的狠招。

黑紅的五根利爪穿透謝含翊的胸膛,他本就蒼白的面色瞬間慘如金紙。

霎時間,天地仿若靜止停滯,徒留鮮紅的血液順著狐妖尖利的指甲滴落在青磚上,濺起的血花染上謝含翊雪白的雲靴。

狐妖將利甲拔出,轉身欲逃。

血液從五指洞中汩汩而出,謝含翊悶哼一聲,面色微變,身形輕微搖晃。

鏗鏘一聲,金屬刺刮對峙聲炸起,竟是飛身而來的徐玉歌恰將江飛雪指向狐妖的劍尖挑開。

“你!”江飛雪氣急怒喝,“師弟”也不喊了,直呼其名道:“徐玉歌,你究竟是幫哪邊的?”

徐玉歌面上懊惱一閃而過,轉眼裝作不在意。

他轉身飛踢一腳,正中想要趁機逃走的狐妖背部,將它猛然踢開,撞倒在高墻。

江飛雪見狀,索性收劍,回身扶住謝含翊小臂。

“謝師弟!”

江飛雪鎮定地從囊中取出回春丹,糖豆兒似的倒在手上,就要一股腦兒全塞進他嘴裏。

謝含翊一把按住江飛雪的手,制止她餵藥的動作:“不必,無妨。”

江辭冰快步跑過來,心跳到嗓子眼兒了。

她傻乎乎地問了句沒用的話:“你、你沒事吧?”

謝含翊聽到她的聲音,撩起眼皮望著江辭冰的臉,罕見地朝她露出笑容:“死不了,哭什麽。”

江飛雪見江辭冰過來,便將手中的丹藥都交到她的手上,也將謝含翊的小臂搭到她的肩頭。

下一瞬,江飛雪提著劍氣勢洶洶地朝狐妖和徐玉歌的方向走去。

謝含翊一座小山似的壓在江辭冰身上,渾然支撐不住了的樣子。

江辭冰單手從腋下環抱住他,在他背後抓緊衣料按住傷口,顧不上沾了滿手的血。

她一陣口幹舌燥,舔了舔唇,將丹藥舉到他眼皮底下,喉嚨幹澀道:“大師姐留下的藥,你當真不吃一顆嗎?”

“臟。”

謝含翊氣若游絲,胸口的血蹭在她的肩頭,洇濕一片。

“等下就好了。”

江辭冰耳邊是謝含翊因傷重而略顯粗.喘的呼吸聲,鼻尖傳來他身上獨特的濕冷幽香,她僵硬站著,充當一根拐棍。

仿若有細微的電流順著那股似有若無的幽香從江辭冰的鼻腔直擊她的天靈蓋,又從天靈蓋電到脊柱,讓她無瑕分析此刻情況。

江辭冰只覺得現在這樣的場景,她的心卻砰砰跳得不合時宜。

江辭冰感受到謝含翊的重量越來越多地倚放在她身上,就,長得太高也不好,骨頭都比別人重幾斤。

江辭冰真的擔心他就這樣死了。

雖說她知道謝含翊是男二,不可能開局就死。

江辭冰也知道謝含翊對她來說就是一個紙片人,她不應該有什麽過於沈重的心情。

至少謝含翊若是死了,她絕對不會比小藍小紅兩小只離開時更難受。

可是當謝含翊的軀體靠過來時,她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擔心。

謝含翊還不願意吃丹藥。

他都已經神志不清了,甚至開始對著她傻笑。

狐妖的爪子上不會有什麽“含笑半步癲”之類的毒藥吧?

死了都要笑?還是笑出強大?

江辭冰甩頭擯棄那些胡思亂想,側頭瞥向謝含翊的唇角。

謝含翊如此重傷,看起來一副瀕死模樣,竟然還嘴角上翹,看起來心情愉悅非常。

倘若不知道他受重傷,只瞧見他神情的話,還以為他到了桃源仙境,渾身都格外愜意舒適。

江辭冰扶著他緩緩靠坐在廊墻邊。

她向醫修功德系統兌了幾株三七,又花一些時間喚出本命藥鼎制成三七丹。

外敷是敷不了的,只能讓他內服了。

這次她也不問謝含翊吃不吃了,省得他也嫌棄不幹凈。

將死之人,還嫌這嫌那的,真麻煩。

江辭冰將三七丹塞入他口中,看著他雖然皺眉,卻乖順地咽下去了才略微放心。

江辭冰收回手後背在身後,手指蜷縮起來,指腹處軟涼的觸感怎麽摩擦也擦不掉,反而燎起一小片灼燙。

嘶,也許她辣椒吃多了,不然為何最近特別敏感、容易上火,回客棧之後得要些涼茶喝,降降火。

半晌後,謝含翊睜開眼睛,霜藍色的瞳孔中倒映一個她:“你究竟是誰?”

作者有話說:

埋了個小小的伏筆,不知道有沒有寶能看出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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