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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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妍妍
姜斐覺得自己是在半夜時被周燮吵醒。
他一起來，床便咯吱咯吱地響，姜斐哼唧著睜開眼睛，“你幹嘛啊，這才幾點？”
“六點半了。”
“才六點半你起來幹嘛？”
“我……我睡不著了。出去跑跑步。”
姜斐“哎呦”了一聲，揮揮手，“快去快去，把門關上，我還能再睡起碼三個小時。”
周燮摸了摸她的頭發，起身，慢慢地關上門。
姜斐再次醒來時，已經穿上了裙子。
被誰套上的，顯而易見。
她慢吞吞地喊了一聲，“阿燮？”
周燮很快走進來，手裏拿著毛巾。
“熱不熱？”
姜斐點點頭。
“你把被子扯得很緊。”
周燮彎下腰，“熱得臉都紅了，還要用被子把自己卷起來。”
姜斐指著他的手，“毛巾是用來做什麽的？”
“在涼水裏泡過，你要不要擦擦臉？”
姜斐說“嗯”。她現在的確急需降溫。
但她不動手，把臉一仰，示意他幫她。
周燮用毛巾把她的臉裹住，動作很輕柔。
“現在幾點了？”
“八點五十。”
姜斐撇嘴，“都怪你，我本來能睡到快中午的，結果你把我的瞌睡都趕跑了。”
周燮面上全部認下，但眼神暴露了他的想法。
他顯然不認為睡到午時是什麽正常的作息。
姜斐戳了戳他的胳膊，閉上眼睛。
周燮很認真地勾勒著她五官的每一個細節。
他很有耐心。
無聲加劇了他的溫柔。
姜斐正要說話，周燮忽然停下動作，扭頭往窗戶外看去。
姜斐問：“怎麽了？”
“我妹妹……我得去看看妍妍。”
周燮神色微有慌張，把毛巾朝桌上一放，就往外面跑。
姜斐一楞，“怎麽了？”
她知道自己聽力不佳，對很多聲音絲毫不敏感。
她換了衣服，也跟著走出去。
周燮的門沒有關上，她走近時，聽到了他與妍妍的對話。
女孩兒好像是在哭，也有可能是在發脾氣。
姜斐分不出區別。
說實在的，雖然妍妍是自閉癥孩子，但顯然是在哥哥傾其所有的關愛中長大的。
所以她有哭鬧的底氣。
姜斐的童年卻基本沒有。
她把院門推開。
兄妹倆就在三米外。
妍妍坐在地上，屁股下是一灘水，手邊還有一個掀翻的凳子和水盆。
她在細繩之下嚎啕大哭，顯然是晾衣服時沒有站穩。
周燮神色不由得嚴厲，“不是告訴你了嗎？衣服哥哥會洗的，你不用管。”
饒是如此，他還是替妹妹把胳膊上的灰塵拍掉，看見膝蓋上的擦傷，目光中滿是心疼。
妍妍哪裏懂得他的苦心，跺跺腳，“我就要自己洗！”
姜斐的目光落在角落裏的那件衣服上。
那是她昨天給妍妍的T恤。
看來小女孩兒是真的喜歡。
她對東西帶著強烈的占有欲和保護欲，既想要把它洗幹凈又不想讓別人碰。
哪怕是哥哥也不行。
姜斐走進去。
聲音清脆，“因為她喜歡這件衣服呀。”
兩人齊齊回頭，妍妍的目光從呆滯變得懷有敵意。
姜斐沖她笑，“這衣服還是我送給你的呢，你怎麽這麽對我……哦不對，我可沒說送你，只是借給你。”
妍妍的淚珠掉得更快。
周燮不輕不重地咳嗽了一聲。
姜斐不理他，彎腰蹲下來，“你是不是該跟我說謝謝？”
妍妍狠狠地咬住嘴唇。
姜斐也不惱。
她父親曾經說過人最怕讓別人知道自己的欲望，欲望是弱點，一旦叫人抓住弱點，便很容易被輕易地拿捏。
她輕輕地暗示，“我那裏還有很多漂亮的裙子，你想不想看看？”
這是難以拒絕的誘惑。
妍妍的雙眼亮了一瞬，隨後很快恢覆嚴肅。
她嘴角朝下，氣惱得愈發厲害。
妍妍揚起自己的拳頭，就要揮舞在姜斐的身上。
周燮緊緊地竄進妹妹的手腕，嚴肅地搖搖頭。
很有兄長的模樣。
妍妍縮了一下肩膀。
周燮看著妹妹，“昨天你答應我的，要說什麽？”
“……”
周燮把妍妍拽起來，讓她面對著自己。
又重覆了一遍，“你跟哥哥拉過鉤的。”
妍妍委屈地癟著嘴，過了很久，她吐出一個不清不楚的“對不起”。
姜斐看向周燮，見他漆黑的眸子正盯著自己。
在等著自己的回答。
姜斐本來就不會跟一個生病的孩子，但她對周燮說：“辛苦了。”
讓妍妍給自己道歉，他一定廢了許多口舌。
然後站起身，指著女孩兒的膝蓋，“給她處理一下傷口吧。”
*
周燮重新把那衣服洗了一遍。
往繩子上掛的時候，姜斐問：“好奇怪，你不讓你妹妹洗衣服，為什麽允許她做飯呢？用火不是更危險嗎？”
周燮沒有回答，而是問：“你腿上的淤青還疼不疼？”
“有點兒。”
“你過來。”
周燮道，回頭看她，把手上的水滴蹭在衣服上，然後抓起她的手。
姜斐跨進門檻，環視一圈，“這是你的房間？”
周燮點頭。
他的房間很小，靠陰，也不亮堂，顯然冬天十分難熬。整間屋子的每一處陳設都一覽無餘。
窄木床，簡陋的櫃子和桌椅。
——除了墻上貼著的一張畫紙。
泛著舊，折痕處的顏色已經磨掉。
但能看出來，那是一個奧特曼。
她湊過去，看見有人曾經用鉛筆歪歪扭扭地在奧特曼但頭頂上打了一個箭頭，然後標註【周燮的未來】。
姜斐哈哈大笑，指著它回頭問：“阿燮，你小時候這麽有志向呢？”
周燮別過頭，指了指床，“坐上去。”
姜斐坐下，仰起頭，“怎麽啦？”
周燮低頭看著她，猶豫了一下，擡起手，“把裙子掀起來。”
姜斐眉毛一揚，“哎，周燮，現在才早上。”
“你別多想，我看看你腿上的淤青。”
“哦——”
姜斐拖長音調，把裙子卷起來。
“你妹妹對我可真狠，打我也就算了，還潑我水——你說怎麽辦？”
她皮膚很白，幾乎到了奪目的地步。
周燮的視線不過一秒，立刻移開，像是生怕冒犯到了。
他停頓了一會兒，“那你也潑我。”
姜斐“切”了一聲，“我又沒有欺負人的癖好。”
“我讓淤青化得快一些，你等一等。”
過了一會兒，周燮端著一盆熱水回來。
他將水盆放在地上，自己蹲下身，將手放在熱水中浸泡稍許，捂熱，然後擡起眼，“可以嗎？”
“可以呀。”
周燮慢慢地把手掌貼在她的大腿上。
很熱，滾燙，粗糙，觸感強烈。
姜斐忽地想起來，她剛來這裏的那幾天，周燮背她的時候都是握著拳頭的。
她垂著眸，看見他屈著右手手指，用三指的指節力道均勻地在淤青處按壓，輕揉。
左手扣在她的大腿內側。
他神色認真，絲毫沒有發覺，水滴正在順著她的腿縫流向更隱秘的深處。
姜斐笑了，用腳尖頂著他的膝蓋，上半身後仰，語氣婉轉，“阿燮，你膽子變大了。”
周燮沒有理解她話語中的深意，把手掌再次泡進熱水中，又細心地問：“勁兒大不大？疼不疼？”
姜斐覺得周燮一根筋，認真全然用錯了地方，她諷刺他，“哎，你是不是就喜歡給別人按摩啊？”
“我沒給別人按過，你是第一個，但你的傷已經超過兩天了，得熱敷才行。”
姜斐往床頭懶散一靠，“行，那你按吧。”
周燮側著頭，深邃的五官顯得愈發英挺。
他可不是蒙了塵的玉，他是被困在這裏的玉。
周燮有力氣有本事能吃苦，姜斐知道，只要他想，他能離開騫陽村，能離開涼城。
她以前從不理解他為什麽守在這裏，現在終於明白，他有個妹妹，一個生了病、終身都需要別人照顧的妹妹。
姜斐動了動腿，腿心微微分開。
幾乎立刻地，周燮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停滯。
他的溫度變得更高了，姜斐感覺得到。
動作也變了，像是被人抽走了力氣，敷衍起來。
幾分鐘後，周燮擡起頭，問她：“感覺好一些了嗎？”
姜斐垂下眸，沒有回答。
此刻，他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動作像是上位者與臣服者。
她的沈默讓窄小的臥室的氛圍灼熱。
周燮的胸腔在起伏，安靜中，姜斐清楚地聽到了他的呼吸聲。
他的手掌還沒有離開她的腿。
膚色的黑與白。
極致的碰撞。
姜斐淡淡地開口，“阿燮，別按了，上來。”
“……那我去擦一下手。”
“不要，你現在就上來。”
姜斐坐直身子。
周燮坐在她旁邊。
姜斐扭過頭，笑盈盈地問：“你看見了？”
周燮的目光躲閃，“……什麽？”
姜斐跪在床上，扳著他的肩膀，右腿一跨，把他的大腿當成真皮沙發。
他們呼吸相聞，姜斐雙臂環住他的脖子。
她覺得還不夠，將上半身擡起來，又重重地落下去，隔著褲子坐在他的要命處。
然後自問自答，“哦，果然是看見了。”
周燮幾乎要燃燒起來。
渾身上下，每一處。
他殘存著最後的理智，想要推開她，但又怕姜斐摔下去，只能撫著她的腰。
姜斐卻不放過他。
小聲問：“阿燮，你妹妹在幹什麽呢？”
“現在……這個時間，應該在房間裏自己玩。”
“哦——那我們也玩一會兒吧？”
見周燮不回答，姜斐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手抓著他的，像是誘哄，又像是威脅，“哎，你別裝聾……昨天你答應我的，要我教你，記得嗎？”
“……”
周燮的心跳像是小鼓。
在姜斐的跟著他的心跳數到二十的時候，周燮忽然十指收緊，姜斐上身騰空，然後落在周燮硬邦邦的床墊上。
周燮壓過來，一用勁兒，把姜斐的裙子生拉硬拽地扯掉。
姜斐“咯咯咯”地笑，咬在他的唇上，“小處男，你急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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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起來，床便咯吱咯吱地響，姜斐哼唧著睜開眼睛，“你幹嘛啊，這才幾點？”
“六點半了。”
“才六點半你起來幹嘛？”
“我……我睡不著了。出去跑跑步。”
姜斐“哎呦”了一聲，揮揮手，“快去快去，把門關上，我還能再睡起碼三個小時。”
周燮摸了摸她的頭發，起身，慢慢地關上門。
姜斐再次醒來時，已經穿上了裙子。
被誰套上的，顯而易見。
她慢吞吞地喊了一聲，“阿燮？”
周燮很快走進來，手裏拿著毛巾。
“熱不熱？”
姜斐點點頭。
“你把被子扯得很緊。”
周燮彎下腰，“熱得臉都紅了，還要用被子把自己卷起來。”
姜斐指著他的手，“毛巾是用來做什麽的？”
“在涼水裏泡過，你要不要擦擦臉？”
姜斐說“嗯”。她現在的確急需降溫。
但她不動手，把臉一仰，示意他幫她。
周燮用毛巾把她的臉裹住，動作很輕柔。
“現在幾點了？”
“八點五十。”
姜斐撇嘴，“都怪你，我本來能睡到快中午的，結果你把我的瞌睡都趕跑了。”
周燮面上全部認下，但眼神暴露了他的想法。
他顯然不認為睡到午時是什麽正常的作息。
姜斐戳了戳他的胳膊，閉上眼睛。
周燮很認真地勾勒著她五官的每一個細節。
他很有耐心。
無聲加劇了他的溫柔。
姜斐正要說話，周燮忽然停下動作，扭頭往窗戶外看去。
姜斐問：“怎麽了？”
“我妹妹……我得去看看妍妍。”
周燮神色微有慌張，把毛巾朝桌上一放，就往外面跑。
姜斐一楞，“怎麽了？”
她知道自己聽力不佳，對很多聲音絲毫不敏感。
她換了衣服，也跟著走出去。
周燮的門沒有關上，她走近時，聽到了他與妍妍的對話。
女孩兒好像是在哭，也有可能是在發脾氣。
姜斐分不出區別。
說實在的，雖然妍妍是自閉癥孩子，但顯然是在哥哥傾其所有的關愛中長大的。
所以她有哭鬧的底氣。
姜斐的童年卻基本沒有。
她把院門推開。
兄妹倆就在三米外。
妍妍坐在地上，屁股下是一灘水，手邊還有一個掀翻的凳子和水盆。
她在細繩之下嚎啕大哭，顯然是晾衣服時沒有站穩。
周燮神色不由得嚴厲，“不是告訴你了嗎？衣服哥哥會洗的，你不用管。”
饒是如此，他還是替妹妹把胳膊上的灰塵拍掉，看見膝蓋上的擦傷，目光中滿是心疼。
妍妍哪裏懂得他的苦心，跺跺腳，“我就要自己洗！”
姜斐的目光落在角落裏的那件衣服上。
那是她昨天給妍妍的T恤。
看來小女孩兒是真的喜歡。
她對東西帶著強烈的占有欲和保護欲，既想要把它洗幹凈又不想讓別人碰。
哪怕是哥哥也不行。
姜斐走進去。
聲音清脆，“因為她喜歡這件衣服呀。”
兩人齊齊回頭，妍妍的目光從呆滯變得懷有敵意。
姜斐沖她笑，“這衣服還是我送給你的呢，你怎麽這麽對我……哦不對，我可沒說送你，只是借給你。”
妍妍的淚珠掉得更快。
周燮不輕不重地咳嗽了一聲。
姜斐不理他，彎腰蹲下來，“你是不是該跟我說謝謝？”
妍妍狠狠地咬住嘴唇。
姜斐也不惱。
她父親曾經說過人最怕讓別人知道自己的欲望，欲望是弱點，一旦叫人抓住弱點，便很容易被輕易地拿捏。
她輕輕地暗示，“我那裏還有很多漂亮的裙子，你想不想看看？”
這是難以拒絕的誘惑。
妍妍的雙眼亮了一瞬，隨後很快恢覆嚴肅。
她嘴角朝下，氣惱得愈發厲害。
妍妍揚起自己的拳頭，就要揮舞在姜斐的身上。
周燮緊緊地竄進妹妹的手腕，嚴肅地搖搖頭。
很有兄長的模樣。
妍妍縮了一下肩膀。
周燮看著妹妹，“昨天你答應我的，要說什麽？”
“……”
周燮把妍妍拽起來，讓她面對著自己。
又重覆了一遍，“你跟哥哥拉過鉤的。”
妍妍委屈地癟著嘴，過了很久，她吐出一個不清不楚的“對不起”。
姜斐看向周燮，見他漆黑的眸子正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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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斐本來就不會跟一個生病的孩子，但她對周燮說：“辛苦了。”
讓妍妍給自己道歉，他一定廢了許多口舌。
然後站起身，指著女孩兒的膝蓋，“給她處理一下傷口吧。”
*
周燮重新把那衣服洗了一遍。
往繩子上掛的時候，姜斐問：“好奇怪，你不讓你妹妹洗衣服，為什麽允許她做飯呢？用火不是更危險嗎？”
周燮沒有回答，而是問：“你腿上的淤青還疼不疼？”
“有點兒。”
“你過來。”
周燮道，回頭看她，把手上的水滴蹭在衣服上，然後抓起她的手。
姜斐跨進門檻，環視一圈，“這是你的房間？”
周燮點頭。
他的房間很小，靠陰，也不亮堂，顯然冬天十分難熬。整間屋子的每一處陳設都一覽無餘。
窄木床，簡陋的櫃子和桌椅。
——除了墻上貼著的一張畫紙。
泛著舊，折痕處的顏色已經磨掉。
但能看出來，那是一個奧特曼。
她湊過去，看見有人曾經用鉛筆歪歪扭扭地在奧特曼但頭頂上打了一個箭頭，然後標註【周燮的未來】。
姜斐哈哈大笑，指著它回頭問：“阿燮，你小時候這麽有志向呢？”
周燮別過頭，指了指床，“坐上去。”
姜斐坐下，仰起頭，“怎麽啦？”
周燮低頭看著她，猶豫了一下，擡起手，“把裙子掀起來。”
姜斐眉毛一揚，“哎，周燮，現在才早上。”
“你別多想，我看看你腿上的淤青。”
“哦——”
姜斐拖長音調，把裙子卷起來。
“你妹妹對我可真狠，打我也就算了，還潑我水——你說怎麽辦？”
她皮膚很白，幾乎到了奪目的地步。
周燮的視線不過一秒，立刻移開，像是生怕冒犯到了。
他停頓了一會兒，“那你也潑我。”
姜斐“切”了一聲，“我又沒有欺負人的癖好。”
“我讓淤青化得快一些，你等一等。”
過了一會兒，周燮端著一盆熱水回來。
他將水盆放在地上，自己蹲下身，將手放在熱水中浸泡稍許，捂熱，然後擡起眼，“可以嗎？”
“可以呀。”
周燮慢慢地把手掌貼在她的大腿上。
很熱，滾燙，粗糙，觸感強烈。
姜斐忽地想起來，她剛來這裏的那幾天，周燮背她的時候都是握著拳頭的。
她垂著眸，看見他屈著右手手指，用三指的指節力道均勻地在淤青處按壓，輕揉。
左手扣在她的大腿內側。
他神色認真，絲毫沒有發覺，水滴正在順著她的腿縫流向更隱秘的深處。
姜斐笑了，用腳尖頂著他的膝蓋，上半身後仰，語氣婉轉，“阿燮，你膽子變大了。”
周燮沒有理解她話語中的深意，把手掌再次泡進熱水中，又細心地問：“勁兒大不大？疼不疼？”
姜斐覺得周燮一根筋，認真全然用錯了地方，她諷刺他，“哎，你是不是就喜歡給別人按摩啊？”
“我沒給別人按過，你是第一個，但你的傷已經超過兩天了，得熱敷才行。”
姜斐往床頭懶散一靠，“行，那你按吧。”
周燮側著頭，深邃的五官顯得愈發英挺。
他可不是蒙了塵的玉，他是被困在這裏的玉。
周燮有力氣有本事能吃苦，姜斐知道，只要他想，他能離開騫陽村，能離開涼城。
她以前從不理解他為什麽守在這裏，現在終於明白，他有個妹妹，一個生了病、終身都需要別人照顧的妹妹。
姜斐動了動腿，腿心微微分開。
幾乎立刻地，周燮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停滯。
他的溫度變得更高了，姜斐感覺得到。
動作也變了，像是被人抽走了力氣，敷衍起來。
幾分鐘後，周燮擡起頭，問她：“感覺好一些了嗎？”
姜斐垂下眸，沒有回答。
此刻，他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動作像是上位者與臣服者。
她的沈默讓窄小的臥室的氛圍灼熱。
周燮的胸腔在起伏，安靜中，姜斐清楚地聽到了他的呼吸聲。
他的手掌還沒有離開她的腿。
膚色的黑與白。
極致的碰撞。
姜斐淡淡地開口，“阿燮，別按了，上來。”
“……那我去擦一下手。”
“不要，你現在就上來。”
姜斐坐直身子。
周燮坐在她旁邊。
姜斐扭過頭，笑盈盈地問：“你看見了？”
周燮的目光躲閃，“……什麽？”
姜斐跪在床上，扳著他的肩膀，右腿一跨，把他的大腿當成真皮沙發。
他們呼吸相聞，姜斐雙臂環住他的脖子。
她覺得還不夠，將上半身擡起來，又重重地落下去，隔著褲子坐在他的要命處。
然後自問自答，“哦，果然是看見了。”
周燮幾乎要燃燒起來。
渾身上下，每一處。
他殘存著最後的理智，想要推開她，但又怕姜斐摔下去，只能撫著她的腰。
姜斐卻不放過他。
小聲問：“阿燮，你妹妹在幹什麽呢？”
“現在……這個時間，應該在房間裏自己玩。”
“哦——那我們也玩一會兒吧？”
見周燮不回答，姜斐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手抓著他的，像是誘哄，又像是威脅，“哎，你別裝聾……昨天你答應我的，要我教你，記得嗎？”
“……”
周燮的心跳像是小鼓。
在姜斐的跟著他的心跳數到二十的時候，周燮忽然十指收緊，姜斐上身騰空，然後落在周燮硬邦邦的床墊上。
周燮壓過來，一用勁兒，把姜斐的裙子生拉硬拽地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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