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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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殺
過幾天姜寧生日。
姜寧邀請清然他們去家裏玩。“我周天生日，你們來我家玩吧？”
清然和黎鳴沒想就同意了，兩人約著在家附近碰面再去姜寧家裏，他倆家離得近。何盼安倒是楞了神，“去你家裏嗎？”
“對啊，我媽媽做飯很好吃，邀請大家來家裏做客。”姜寧決定讓兩個人直接一點，見面。她不想再猜來猜去了，她要知道事情的真相。雖然讓他倆見面，肯定又會讓何盼安作出什麽沖動的事情。
何盼安在推脫，“去你家方便嗎。會讓……阿姨，很累吧。”
你倒是孝順得很，姜寧心裏吐槽，卻故意話語透露著顯擺，“不會啊，我媽媽對我的朋友有都很好，而且只是做一些菜，她很拿手的。”
何盼安聽了沒再說話，只是把頭低了下來，眉目低垂，像是在思索什麽。
姜寧催促他，“那你來嗎？”
何盼安猶猶豫豫，說出的話盡是拒絕：“還是不太方便吧，會很麻煩阿姨的。”
姜寧對著熟悉的人大方得很，“跟我你還客氣什麽？到時候我家地址發你，跟著導航來哈！”
姜寧拒絕他的猶豫，直接幫他做了決定。畢竟這個活動主角就是你倆，怎麽可能少了你？
時間恍然。
清然和黎鳴都已經來了，手裏提著給姜寧的禮物。一向喜歡收禮物的姜寧也沒打開禮物，而是頻頻向外觀察，等待著何盼安。
黎鳴沒看出姜寧別的心思，只管催促姜寧拆禮物，扭不過他的堅持，姜寧心不在焉的拆著禮物。清然一眼看出不對勁，倒也沒問，只是胳膊懟了懟黎鳴，讓他別那麽跳脫，看得出姜寧心思不在這，就拉著黎鳴去廚房給王麗幫忙。
客廳就剩了姜寧一個人，姜寧低頭給何盼安發消息詢問他到哪了，何盼安也沒回消息，這讓姜寧的心情愈加七上八下。臺子都搭好了，唱戲的不來可怎麽行？姜寧打算出門去迎一迎。
“媽，我出去買個蠟燭，送來的蛋糕沒蠟燭。清然、黎鳴你們先待著，我一會兒就回來。”姜寧頭也不回的沖出去，留著王麗在後面喊蠟燭在另一個包裝也沒聽見。
姜寧走出院子，又沿著去小區門的路上等了一會兒，終於在小區門口看到了何盼安。
何盼安低著頭，手上提著應該是禮物的東西，不斷用腳摩挲著地面，姜寧沒打擾他，只是慢慢走到他面前。
何盼安沈浸在自己的世界都沒察覺到有人靠近，直到姜寧開口才讓他回神兒。
“怎麽不進去啊？”
聲音打斷何盼安，才猛地擡頭看來人是姜寧。也沒辦法說實話，也沒心情說別的任何的借口，他沒心緒說。舔舔有些幹裂的嘴唇，“哦，有些迷路。”
何盼安少有的楞神，姜寧也沒拆穿他，有些慶幸的說道：“還好我來找你了，他們都到了，一起過去吧。”
何盼安點點頭，知道自己躲不過，何況，自己也是真的想去看看她。
兩人到了家裏，王麗迎了出來，很是熱情：“這就是你們班新轉來的同學啊？聽家長群裏講，這個同學很是優秀啊。”
姜寧少見的何盼安害羞起來，有些局促，“沒有的……阿姨。”忍不住搓手，卻才想起來把手裏的禮物交出去，“姜寧，這是送你的禮物，希望你喜歡。”
“哎呀，這孩子真不錯啊。寧寧快帶著他洗手，咱們這就開飯啊！”
在外人面前，媽媽總是周到又善解人意，溫柔的總是讓每一個來家裏的同學都會羨慕自己。可是等他們一離開，媽媽又有數不盡的抱怨，“帶那麽多人來幹嘛？”“這麽多碗又是一堆的活兒！”“你洗幹嘛？千金之軀在把你傷著！”
如此割裂的話語，和之前那個媽媽完全不同。這也是姜寧極少極少過生日的原因。
她不想讓同學來家裏看到媽媽是這樣的溫柔、體貼，可是對著自己的時候是那樣的刻薄。也不知道要怎麽和周圍的人講其實現實是這樣。她自己也不想承受這樣的強烈反差。她有時候都好奇，這到底是自己的媽媽，還是一個裝不下去的演員，終於在自己面前謝了幕。無從得知。
給姜寧吹了蠟燭，幾人分了蛋糕，又一起吃著王麗做的飯菜。
“阿姨的手藝一如既往的好！”清然說著。
黎鳴也附和道：“確實，這麽久沒吃，都有些想了呢！”
把王麗哄得樂開了花。自己開心了許久，註意到沒怎麽說話的何盼安，於是主動把何盼安拉近話題。
“盼安長得模樣這麽好，一定是隨了媽媽吧。從你這兒就能看出，家教一定很好。”一行人坐下開始吃飯，王麗看著何盼安止不住的誇獎。這是她對每一個姜寧帶來同學的固定項目——誇獎。
可是沒想到用錯了地方。
王麗不清楚，在座的同學可是都清楚，清然和黎鳴面面相覷，可也不能博了阿姨的興致，清然悄悄給姜寧使眼色。
姜寧假裝看不見，她倒想看看何盼安是什麽反應。
沒想到何盼安平靜得很，“我媽媽一出生就離開我了，一直跟著爸爸生活。”
王麗小小的楞神過後立馬又抓住了主場優勢，“啊，那你爸爸把你一個人帶大，也是不容易啊。”
“嗯，還有我爺爺奶奶帶我。”
“哎呦，這樣啊，真是小小年紀就吃了不少苦。”王麗聽了這些覺得何盼安很可憐，語氣裏透露著惋惜，好像自己也能感同身受著何盼安的苦楚。
不知道何盼安是真聽進去了王麗的惋惜，還是帶著些訴苦和討債的味道訴說著：“家裏人都還好，主要是親戚總有人來說三道四。”
不清楚一向堅強可靠的何盼安怎麽突然開始說自己的心事，清然和黎鳴都有些尷尬，飯還沒吃幾口，就借口去家裏其他地方參觀參觀。
“上次來了沒怎麽逛，今天是個好機會，姜寧你帶我們轉轉吧！”清然提議道。
黎鳴也跟著清然走出飯廳。
姜寧自然只能跟著他們走，雖然她還想聽些什麽。把他們帶到樓上的書房，姜寧借口給他們倒水，下來躲到廚房的視線盲區，聽著兩人的對話。還好沒落下什麽。
“說我媽媽嫌貧愛富，因為家裏窮拋下我們一家。”何盼安好像很脆弱，低著頭，攥緊了拳頭。
王麗看來就是一個沒有媽媽的可憐孩子在逞強罷了，上前握住何盼安放在膝蓋的手，繼續自己賢妻良母的角色：“盼安啊，只要你難受，都可以找阿姨傾訴的。”
何盼安自顧自的說道：“可是我還是會想她。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難道……媽媽真的是他們說的那樣嗎？”
王麗開解道：“或許你媽媽真的過上了好的生活，你應該為她感到開心。”
何盼安好像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一直低著的頭突然擡頭，直視王麗，“那我呢？我的生活一團糟就是活該嗎？”
王麗也沒想到隨口說的安慰會讓面前這個孩子突然態度轉變，畢竟她也只是照著一個溫柔阿姨的扮相開口寬慰的。
有些尷尬，眼神躲閃，遲鈍的說道，“怎麽一團糟了？”
“因為家裏窮，爸爸一直在外打工照顧我們一家，爺爺奶奶年邁根本沒辦法教育我，一家人團聚的時間少之又少。從小看著別人的媽媽和孩子相處，我都在盼望有一天自己的媽媽也會回來！……想知道媽媽長什麽樣樣子，家裏連一張她的照片都沒有，從小到大，我都沒見過自己的親生母親。
鄰居笑話爸爸管不住老婆，親戚拿媽媽走了的事看不起家裏，村裏所有人都對我們家冷眼旁觀……一次次想要媽媽的時候，她在哪裏？”，何盼安盯著王麗，像是看著王麗又看著誰，好像是想到了什麽，何盼安愈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咬牙問道：
“後來家裏親戚說什麽？媽媽嫁給了之前有錢的同學，過上富裕的生活。阿姨，你說，如果是你，你怎麽看待自己的媽媽？”
王麗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事情，躲躲閃閃想要逃避，“盼安啊，你先坐著冷靜冷靜，我去看看他們幾個怎麽樣了。”說著想起身，未料到何盼安突然抓住了自己的肩膀，無法動彈。
王麗突然心慌，開口想再說些什麽，何盼安自己倒是松了手。
“阿姨，我今天有些失控，不好意思。”道歉說得及時，沒等王麗回答，轉身去了廚房。
王麗才來不及管何盼安去了哪，起身想找姜寧讓她處理這個莫名其妙的同學。
姜寧看兩人聊完了，才從角落出來。
王麗看到來得是姜寧，慌忙想說什麽，還沒來得及開口呢，何盼安從廚房出來，端了兩杯水：“阿姨，剛剛真是不好意思，我情緒有些失控，您原諒我。這是給您帶的滋養身心的茶，您嘗嘗。”說著把手裏的兩杯水遞給了王麗和姜寧。
王麗看他這麽平靜又客氣，恍然剛剛情緒失控的人不是他，說出的話又咽了進去，只好客氣的說道：“沒事，沒事。”象征性的喝了兩口水。
姜寧看著兩人的樣子，一邊思索何盼安剛剛說的那些事，沒在意手中的杯子裏究竟被放了什麽，也順著何盼安的意喝了下去。
王麗看著這會兒溫順的何盼安，心裏放松了不少，也不禁拿起些長輩架勢，試圖讓何盼安想開些。
姜寧坐在王麗旁邊，聽著媽媽寬慰何盼安的話，只是何盼安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也不知道這樣對他直面的開解，能不能解開他心裏的結。
王麗說的口幹舌燥，覺得自己這個嫻熟溫柔阿姨的角色被自己塑造的很好，心裏很是滿意，才想起來樓上的兩個小客人，於是指揮姜寧叫去叫清然和黎鳴下來。
還沒等把姜寧派上去，突然覺得腹痛難忍，嘴裏不住的突出白沫，準備上樓的姜寧看到媽媽突然這樣，突然響起何盼安遞給她倆的那杯水。
何盼安看著逐漸倒下的王麗，倒是溫柔的把王麗接住不讓她摔在地上，王麗痛不欲生，說不出話，渾身不斷抽搐。
何盼安深情地看著王麗，目光盡是憐惜。
姜寧還沒來得及詢問他什麽時候看到她剛剛在那兒站著，也覺得腹痛難忍，踉踉蹌蹌的摔跪在地上，恍惚間聽到何盼安喃喃道：
“貓吃老鼠，結果吃了老鼠要吃的藥，呵呵。你們呢，算是替它們嘗了鮮。
媽媽，拋下別人的人，一輩子都不配得到真心……你說呢？”
語氣低沈又有力，帶著何盼安自己的執著。姜寧也終於確定，他就是自己的親生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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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媽媽做飯很好吃，邀請大家來家裏做客。”姜寧決定讓兩個人直接一點，見面。她不想再猜來猜去了，她要知道事情的真相。雖然讓他倆見面，肯定又會讓何盼安作出什麽沖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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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孝順得很，姜寧心裏吐槽，卻故意話語透露著顯擺，“不會啊，我媽媽對我的朋友有都很好，而且只是做一些菜，她很拿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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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盼安猶猶豫豫，說出的話盡是拒絕：“還是不太方便吧，會很麻煩阿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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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寧拒絕他的猶豫，直接幫他做了決定。畢竟這個活動主角就是你倆，怎麽可能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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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然和黎鳴都已經來了，手裏提著給姜寧的禮物。一向喜歡收禮物的姜寧也沒打開禮物，而是頻頻向外觀察，等待著何盼安。
黎鳴沒看出姜寧別的心思，只管催促姜寧拆禮物，扭不過他的堅持，姜寧心不在焉的拆著禮物。清然一眼看出不對勁，倒也沒問，只是胳膊懟了懟黎鳴，讓他別那麽跳脫，看得出姜寧心思不在這，就拉著黎鳴去廚房給王麗幫忙。
客廳就剩了姜寧一個人，姜寧低頭給何盼安發消息詢問他到哪了，何盼安也沒回消息，這讓姜寧的心情愈加七上八下。臺子都搭好了，唱戲的不來可怎麽行？姜寧打算出門去迎一迎。
“媽，我出去買個蠟燭，送來的蛋糕沒蠟燭。清然、黎鳴你們先待著，我一會兒就回來。”姜寧頭也不回的沖出去，留著王麗在後面喊蠟燭在另一個包裝也沒聽見。
姜寧走出院子，又沿著去小區門的路上等了一會兒，終於在小區門口看到了何盼安。
何盼安低著頭，手上提著應該是禮物的東西，不斷用腳摩挲著地面，姜寧沒打擾他，只是慢慢走到他面前。
何盼安沈浸在自己的世界都沒察覺到有人靠近，直到姜寧開口才讓他回神兒。
“怎麽不進去啊？”
聲音打斷何盼安，才猛地擡頭看來人是姜寧。也沒辦法說實話，也沒心情說別的任何的借口，他沒心緒說。舔舔有些幹裂的嘴唇，“哦，有些迷路。”
何盼安少有的楞神，姜寧也沒拆穿他，有些慶幸的說道：“還好我來找你了，他們都到了，一起過去吧。”
何盼安點點頭，知道自己躲不過，何況，自己也是真的想去看看她。
兩人到了家裏，王麗迎了出來，很是熱情：“這就是你們班新轉來的同學啊？聽家長群裏講，這個同學很是優秀啊。”
姜寧少見的何盼安害羞起來，有些局促，“沒有的……阿姨。”忍不住搓手，卻才想起來把手裏的禮物交出去，“姜寧，這是送你的禮物，希望你喜歡。”
“哎呀，這孩子真不錯啊。寧寧快帶著他洗手，咱們這就開飯啊！”
在外人面前，媽媽總是周到又善解人意，溫柔的總是讓每一個來家裏的同學都會羨慕自己。可是等他們一離開，媽媽又有數不盡的抱怨，“帶那麽多人來幹嘛？”“這麽多碗又是一堆的活兒！”“你洗幹嘛？千金之軀在把你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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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讓同學來家裏看到媽媽是這樣的溫柔、體貼，可是對著自己的時候是那樣的刻薄。也不知道要怎麽和周圍的人講其實現實是這樣。她自己也不想承受這樣的強烈反差。她有時候都好奇，這到底是自己的媽媽，還是一個裝不下去的演員，終於在自己面前謝了幕。無從得知。
給姜寧吹了蠟燭，幾人分了蛋糕，又一起吃著王麗做的飯菜。
“阿姨的手藝一如既往的好！”清然說著。
黎鳴也附和道：“確實，這麽久沒吃，都有些想了呢！”
把王麗哄得樂開了花。自己開心了許久，註意到沒怎麽說話的何盼安，於是主動把何盼安拉近話題。
“盼安長得模樣這麽好，一定是隨了媽媽吧。從你這兒就能看出，家教一定很好。”一行人坐下開始吃飯，王麗看著何盼安止不住的誇獎。這是她對每一個姜寧帶來同學的固定項目——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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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寧假裝看不見，她倒想看看何盼安是什麽反應。
沒想到何盼安平靜得很，“我媽媽一出生就離開我了，一直跟著爸爸生活。”
王麗小小的楞神過後立馬又抓住了主場優勢，“啊，那你爸爸把你一個人帶大，也是不容易啊。”
“嗯，還有我爺爺奶奶帶我。”
“哎呦，這樣啊，真是小小年紀就吃了不少苦。”王麗聽了這些覺得何盼安很可憐，語氣裏透露著惋惜，好像自己也能感同身受著何盼安的苦楚。
不知道何盼安是真聽進去了王麗的惋惜，還是帶著些訴苦和討債的味道訴說著：“家裏人都還好，主要是親戚總有人來說三道四。”
不清楚一向堅強可靠的何盼安怎麽突然開始說自己的心事，清然和黎鳴都有些尷尬，飯還沒吃幾口，就借口去家裏其他地方參觀參觀。
“上次來了沒怎麽逛，今天是個好機會，姜寧你帶我們轉轉吧！”清然提議道。
黎鳴也跟著清然走出飯廳。
姜寧自然只能跟著他們走，雖然她還想聽些什麽。把他們帶到樓上的書房，姜寧借口給他們倒水，下來躲到廚房的視線盲區，聽著兩人的對話。還好沒落下什麽。
“說我媽媽嫌貧愛富，因為家裏窮拋下我們一家。”何盼安好像很脆弱，低著頭，攥緊了拳頭。
王麗看來就是一個沒有媽媽的可憐孩子在逞強罷了，上前握住何盼安放在膝蓋的手，繼續自己賢妻良母的角色：“盼安啊，只要你難受，都可以找阿姨傾訴的。”
何盼安自顧自的說道：“可是我還是會想她。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難道……媽媽真的是他們說的那樣嗎？”
王麗開解道：“或許你媽媽真的過上了好的生活，你應該為她感到開心。”
何盼安好像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一直低著的頭突然擡頭，直視王麗，“那我呢？我的生活一團糟就是活該嗎？”
王麗也沒想到隨口說的安慰會讓面前這個孩子突然態度轉變，畢竟她也只是照著一個溫柔阿姨的扮相開口寬慰的。
有些尷尬，眼神躲閃，遲鈍的說道，“怎麽一團糟了？”
“因為家裏窮，爸爸一直在外打工照顧我們一家，爺爺奶奶年邁根本沒辦法教育我，一家人團聚的時間少之又少。從小看著別人的媽媽和孩子相處，我都在盼望有一天自己的媽媽也會回來！……想知道媽媽長什麽樣樣子，家裏連一張她的照片都沒有，從小到大，我都沒見過自己的親生母親。
鄰居笑話爸爸管不住老婆，親戚拿媽媽走了的事看不起家裏，村裏所有人都對我們家冷眼旁觀……一次次想要媽媽的時候，她在哪裏？”，何盼安盯著王麗，像是看著王麗又看著誰，好像是想到了什麽，何盼安愈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咬牙問道：
“後來家裏親戚說什麽？媽媽嫁給了之前有錢的同學，過上富裕的生活。阿姨，你說，如果是你，你怎麽看待自己的媽媽？”
王麗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事情，躲躲閃閃想要逃避，“盼安啊，你先坐著冷靜冷靜，我去看看他們幾個怎麽樣了。”說著想起身，未料到何盼安突然抓住了自己的肩膀，無法動彈。
王麗突然心慌，開口想再說些什麽，何盼安自己倒是松了手。
“阿姨，我今天有些失控，不好意思。”道歉說得及時，沒等王麗回答，轉身去了廚房。
王麗才來不及管何盼安去了哪，起身想找姜寧讓她處理這個莫名其妙的同學。
姜寧看兩人聊完了，才從角落出來。
王麗看到來得是姜寧，慌忙想說什麽，還沒來得及開口呢，何盼安從廚房出來，端了兩杯水：“阿姨，剛剛真是不好意思，我情緒有些失控，您原諒我。這是給您帶的滋養身心的茶，您嘗嘗。”說著把手裏的兩杯水遞給了王麗和姜寧。
王麗看他這麽平靜又客氣，恍然剛剛情緒失控的人不是他，說出的話又咽了進去，只好客氣的說道：“沒事，沒事。”象征性的喝了兩口水。
姜寧看著兩人的樣子，一邊思索何盼安剛剛說的那些事，沒在意手中的杯子裏究竟被放了什麽，也順著何盼安的意喝了下去。
王麗看著這會兒溫順的何盼安，心裏放松了不少，也不禁拿起些長輩架勢，試圖讓何盼安想開些。
姜寧坐在王麗旁邊，聽著媽媽寬慰何盼安的話，只是何盼安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也不知道這樣對他直面的開解，能不能解開他心裏的結。
王麗說的口幹舌燥，覺得自己這個嫻熟溫柔阿姨的角色被自己塑造的很好，心裏很是滿意，才想起來樓上的兩個小客人，於是指揮姜寧叫去叫清然和黎鳴下來。
還沒等把姜寧派上去，突然覺得腹痛難忍，嘴裏不住的突出白沫，準備上樓的姜寧看到媽媽突然這樣，突然響起何盼安遞給她倆的那杯水。
何盼安看著逐漸倒下的王麗，倒是溫柔的把王麗接住不讓她摔在地上，王麗痛不欲生，說不出話，渾身不斷抽搐。
何盼安深情地看著王麗，目光盡是憐惜。
姜寧還沒來得及詢問他什麽時候看到她剛剛在那兒站著，也覺得腹痛難忍，踉踉蹌蹌的摔跪在地上，恍惚間聽到何盼安喃喃道：
“貓吃老鼠，結果吃了老鼠要吃的藥，呵呵。你們呢，算是替它們嘗了鮮。
媽媽，拋下別人的人，一輩子都不配得到真心……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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